袁梦的妈妈做的鲅鱼饺子,是世上最好吃的饺子,可惜他很小就没了妈,要不然他真想问问妈妈会不会做鲅鱼饺子。
此时,门外有人叩门。
“请进。”陆景行说。
秘书捧着文件走进来,看到陆景行正拿着筷子,桌上那份被打开的外卖是她三小时之前拿过来的,都冷透了。秘书看了一眼,问:“需要给您重新订餐吗?”
陆景行说:“定饺子吧。”
秘书说:“好的,我订D记水饺您看可以吗?”
“有鲅鱼馅的吗?”他问。
“好像……没有。”
“那算了。”他靠到椅背上,又说:“你的工作完成了,先下班吧。”
第二天,陆景行就约了袁梦在一间餐厅见面。
餐厅的氛围很好很安静,陆景行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他坐在靠窗的餐桌前等待,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江景。旁边几张桌子隔得比较远,但是也能看到有几个男人正坐着等女伴,他们都低头玩着手机。
但是陆景行没有,因为他不想让袁梦一进来就看见低头摆弄手机的他,他认为那样没礼貌。而且他也想要看到袁梦进门的样子,看看她的样子有没有变。
餐厅的灯光是刻意调暗的,迷离灯光中,陆景行看见一个一头披肩长发,穿一袭枚红雪纺长裙的女人朝他这边走过来。影影绰绰的光线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但是靠窗这边只有几张桌子,他有预感这位朝他走来的佳人就是袁梦,于是他站了起来。
看到有人站起来,那女人更加笃定地往这边走来。等两人互相看清对方面容,都有些惊愕。
陆景行微微眯眼:“你又跟我?”
乔嘉纯一噘嘴:“你少臭美,我是来约会的!”
在旁边桌玩手机的李俊已经发现了动静,他走过来,看看乔嘉纯,又看看陆景行,他问乔嘉纯:“嘉纯,怎么了?”
乔嘉纯说:“没事,只是有人搞错了。”她含糊带过,没说是谁搞错了什么,傲娇地昂首挺胸,踏着高跟鞋走到另一张桌子坐下。
乔嘉纯坐了刚才李俊坐过的位置,李俊说:“那边的餐具我都用过了,嘉纯,你坐这边,这边视线好,看到的江景更多。”
乔嘉纯已经坐下,说:“没关系,把餐具换一下就好了。”乔嘉纯故意坐这个位置,对面的位置是背对陆景行那一桌的,坐那边就看不到陆景行那一桌的情形了。
李俊殷勤地换好餐具,又招呼乔嘉纯点菜:“嘉纯,他们家的鱼和冰激凌是最好吃的,你应该试一试。”
最近李俊又对乔嘉纯发动了攻势,其实乔嘉纯今天答应赴约是想要再次拒绝李俊,请他不要再追她。
但是来了这里看见陆景行,乔嘉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乔嘉纯这桌开始上菜的时候,她看见陆景行又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目光到了门口那抹身穿白裙的女人身上,等这个女人走近了,乔嘉纯终于看清她的面容,那是个美女,但是属于那种没有侵略性的宜家宜室的美。
原来陆景行喜欢这种,乔嘉纯扯一下嘴角。
对面的李俊恰好看见了,问乔嘉纯怎么了。
乔嘉纯说:“这个西湖醋鱼太酸了,酸得我牙疼。”
李俊疑惑:“是吗?我尝尝。”
此时,袁梦在陆景行对面坐下来,礼貌地问:“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陆景行说。
袁梦笑一下,“好久不见了,这些年过得好吗?”
这是一个让陆景行感慨万千的话题,但是陆景行不擅长不喜欢也不打算煽情,他说:“还可以,你呢?”
袁梦捋一下耳边的头发,说道:“我也还可以。”
侍者送上菜单,陆景行递给袁梦,说:“先点菜吧,看看喜欢吃什么。”
点完菜,袁梦说:“之前你电话里说的那个想进我们学校的小朋友……”
陆景行双手支在桌上,十指交叉,自然地接过袁梦的话题:“是我朋友的孩子……”
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重新联系上,陆景行约袁梦见面找的由头是他的一个朋友的小孩想去汉顿双语学校插班。
简单地聊了一下孩子的基本情况,菜就上来了。
袁梦看见刚上桌的饺子,有点惊讶,对侍者说:“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没点这个。”
侍者说:“没搞错,是这位先生之前点的。”
陆景行耸肩,示意袁梦试一试这道菜。
在陆景行温柔的微笑里,袁梦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白白胖胖的饺子进了袁梦的粉红色嘴唇里。过了几秒,袁梦欣喜道:“鲅鱼馅的,真鲜。”
陆景行也夹了一个饺子,说:“他们家最出名的就是鱼。”
袁梦说:“在国外最想念的就是我妈包的鲅鱼饺子了,我这刚回来还没吃上我妈包的呢。”
我也很想念。陆景行这样想,不过没有说出来。
这时,袁梦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刚接通,脸色就变了:“贝贝被烫了……烫到哪里?”
跟那边沟通两句了解一下情况,袁梦马上拎起包,说:“对不起,我要先回去。”
袁梦是班主任,陆景行以为是她班上哪个学生出了情况,便问:“怎么?”
袁梦眼角眉梢都是着急,有点手足无措地捋了下头发:“我孩子烫伤,我得赶紧去看看。”
陆景行的心里猛地一震,强忍着不在面上显露出来,仍要绅士地说:“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老公来接我。孩子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就是在家闹着要妈妈,那我先回去了,关于那个要转学的孩子的事我们之后电话联系。”
陆景行的心里又是一击。
袁梦走了,独留他被震在那里。
一个人面对满桌的菜肴枯坐一会儿,陆景行离开了餐厅。
今晚他心潮起伏,问自己一百遍怎么之前就没有想过袁梦已经结婚的情况。事实是人家不仅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心中郁结又愤懑,但这事能怪袁梦吗?不能,他从来没有对袁梦表露过心意。当年他的生活窘迫,无父无母,靠已经退休的奶奶去公园里卖手工编织积攒学费,更何况他还拖一个弟弟。那样的他,怎么有资格对一个女孩表露心意,那只能对她造成困扰。假使她不在意,两人在一起了,那也只会拖累她而已。他不想要美好的情感消磨损毁在生活的苟且之中,所以每每都将表白的话语堵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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