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大事, 我睡了个女人。”屈雪松淡定补充, “两次。”
林阅微手在门框上扶了一把。
第一个印象是:果然集邮了?我是不是又被屈老师给骗了,先前明明说她不集邮的,这会儿怎么睡上了, 男的女的倒是其次。
屈雪松:“撒夫夫, 你怎么不说话?”
她在林阅微面前还是很维持她前辈兼大姐姐的形象的。
“我、我不知道接什么话?”林阅微心里其实冒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睡的谁, 她认识么?怎么睡的?你是攻还是受啊?等等等等,但她摸不准屈雪松现在是想她问还是不想她问,先克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屈雪松摸准了她的小聪明,大大方方地说:“有什么话就问。”
林阅微一股脑地都问了出去。
睡的谁屈雪松没说,她有自己的考量,就她跟程归鸢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她绝对不会把程归鸢的名字贸然告诉任何人,免得对对方造成影响。怎么睡的倒是说了, 攻受顺着也说了。
林阅微愣了好几秒, 消化这个事实,说:“你这也太魔幻了吧。朋友的女儿?她多大啊?”
“比你大三岁吧。”
“二十六不小了啊。”
“确实不……小。”屈雪松心说,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
“动心了?”林阅微听到她仿佛出神一样的语气。
“什么动心不动心, 我就把她当侄女而已。”
“屈老师,你待会儿有空吗, 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先把晚饭吃了, 吃完了我们继续聊。”
“有, 你吃吧, 我去洗个澡。”
“这么早就洗澡?”
“难得休息一天,我歇会儿。”
“好的,你去吧,我等会儿给你拨过去。”
屈雪松头往后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舒缓突如其来的疲乏感——她下午刚跑了个通告。按理来说这样的生活她早就习惯了,工作之余还是工作,但因着接连放纵了两个夜晚,身上倒有些不大舒爽了。
今天助理还看着她的手欲言又止,她助理怕她,所以如非必要都不大说话,但屈雪松能看出她的疑惑。程归鸢在床上太能缠人了,屈雪松光是满足她就耗费了大量体力,以至于到了白天手指都有点不大灵活,偶尔会无意识抽搐两下,仿佛还在程归鸢身体里似的,让她自己都无法直视。
屈雪松想到了一个疑点,若程归鸢真是她所说的第一次,怎么会那么放得开?当年她和嵇晗都多熟了,也没跟她似的,如饥似渴,恨不得把她吃了。
或许是现在的年轻人和她们那个时代不一样了?亦或许是她是混迹夜场,经常有for one night?就和外面谣传的她集邮一样,其实是阅女无数的人?
屈雪松还是愿意把她老友的女儿想得善良一点,年轻人就是放得开吧。
她今天和老程摊牌了以后,老程到现在都没一个信回复她,不知道是打算怎么办。屈雪松自己代入了一下,她要是程归鸢她爸爸,估计是要和女儿好好谈心的,倒也不着急问他。
屈雪松刚走进淋浴间,想到难得有一天晚上是空闲的,索性折返回来,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放水准备奢侈地泡个澡。
她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就专注地看着水慢慢地流出来,从底部漫上来。
有时候太累了,她就会选择这样的方法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缓解。
今天没放松一会儿,放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屈雪松向外看去,微微皱了皱眉头,林阅微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
屈雪松一看脑仁立马疼了,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程归鸢让她爹暂时按兵不动直接装死,她自己吃完饭以后躲在房间里偷偷给屈雪松打电话,那边迟迟不接,程归鸢忐忑起来,屈雪松不会就此不理她了吧?还是她知道了什么,自己暴露得比她想象得还要早?
屈雪松听着手机铃声响到自己挂断,幽幽地叹了口气。
程归鸢则不依不饶地拨了第二个过来。
屈雪松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这小孩子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她思考的余地,让她很不习惯。
屈雪松用平板给林阅微发送了条消息,让她待会儿不要打手机,直接打微-信语音,林阅微多嘴问了句是不是手机占线,屈雪松说是,林阅微发了一串哈哈哈过来。
屈雪松看一眼旁边的手机,屏幕已经回到了主界面,她一动不动地盯了三秒,再次跳出来熟悉的号码,她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眼不见为净。
程归鸢拨了十次电话,次次都等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响起,将手机丢回床上,开门,对着楼下扬声喊道:“爸!”
程爸爸仰头应道:“干什么?”
程归鸢:“手机借我用一下。”
程爸爸:“茶几上,自己下来拿。”
程归鸢用程爸爸的手机拨屈雪松的号码,等到的是同样的回复,这让她稍稍放下了心,屈雪松可能是在忙,没有故意不接她电话的。
程归鸢把她爸手机放回去,就要上楼。
“小鸢。”程爸爸趁着程妈妈不在,叫住了她。
程归鸢回头,疑惑:“干什么爸?”
程爸爸说:“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她对你有意思吗?”程爸爸好歹也是屈雪松好朋友,自己女儿这么穷追猛打的,对方今早上和自己打的那个电话,唉。
“我不知道啊。”程归鸢说,“应该还差点儿意思吧,我没有太明显的感觉。”
程爸爸欲言又止。
程归鸢:“你想说什么?”
程爸爸低声道:“雪松以前受过情伤,我不想她在你这儿再伤一回。”
程归鸢愣了下,笑了,说:“爸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伤害的,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朝秦暮楚,三分钟热度,踏踏实实安安分分地和她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
“今早上她情绪是不是不大正常?”
程归鸢眼前浮现那双微红的眼睛,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
“我听着那通电话,感觉她心情不是很好。”程爸爸叹气说,“我现在都怀疑自己赞成你去追她是对还是错,是不是一开始就让你别去招惹她比较好。”
程归鸢听前面那句隐约懂了什么,到后面这句就抬了眉毛,说:“爸,你就少操点心吧,我有分寸的。”
程爸爸撇嘴嘟囔了句:“真有分寸就好了。”
程归鸢撒娇:“爸~”
程爸爸受不了这个,说:“行啦行啦,反正我就是劝你不要老是耍什么小心机,等你俩确定下来赶紧坦白,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这么放浪形骸。”
程归鸢哈哈笑着回房了。
等进了房间,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便消失了。
她好像骑虎难下了。
正像顾砚秋告诉她的那样,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迟早要跟雪崩似的把一切都压塌。要不现在就坦白?那这样屈雪松还愿意给她机会吗?没坦白都不主动联系她,要是坦白了知道自己是游戏花丛的情场高手,怕不是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自己?
程归鸢把脸埋进枕头里,长叹了一声。
***
“那你现在预备怎么办?”林阅微吃完了饭回自己房间给屈雪松拨了个语音通话。
“没想好,你觉得呢?”屈雪松躺在浴缸里,平板开了公放放在一旁和林阅微聊天,自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水面,面露烦恼。
“你对她没感觉?”林阅微问。
“没有。”
“真的没感觉?”
屈雪松犹豫了一秒,说:“床上有感觉算吗?我还……”屈雪松是真抱了求助的目的,忍着害羞清了清嗓子,低声说,“挺喜欢上她的。”
猝不及防的小火车呜呜呜地喷了林阅微一脸尾气。
没想到屈老师是这样的屈老师。
林阅微清咳,说:“这也算是有感觉吧。”她虽然小学生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是见过猪跑的,她身边就有一个浪得上天的闺蜜江丛碧,“你要是讨厌对方,也没法儿跟人家上床不是?而且你单身状态这么多年,就没个别人撩你?你怎么就偏偏上了她呢?”
屈雪松把那晚上对方之前的情形说了。
林阅微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这是哪家的奇葩大小姐,居然连这种招都用得出来,不过从侧面也说明了一个事实,林阅微笑道:“我看她应该挺喜欢你的吧,否则也不会主动献身。”
“我没否认。”屈雪松说。
林阅微沉吟说:“其实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她很喜欢你,你还是她初恋,你不讨厌她,不讨厌将来未必没有喜欢的可能,你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她是我老朋友的女儿。”
“那又怎么了?不就差六岁么,说得跟十六岁似的。”林阅微越听越觉得奇怪,“屈老师,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谈恋爱啊?”
那边沉默下来。
“忘不了上一任?”林阅微暂时给自己吞了个熊心豹子胆,小心地问道。
屈雪松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内心巨震,结果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心湖稍稍起了些波澜,这次却是因为旁的人。
——你是不是对嵇晗念念不忘?
——你想不想彻底摆脱她?
——我有办法,晚宴散了以后,你来这里找我。
——那你平时都怎么解决?我听人说三十如狼……
——别人和新人翻云覆雨,你为哪个守身如玉?
——屈雪松,上我。
——你要得我好舒服。
情人床榻间的呢喃低语就在耳边,屈雪松闭了闭眼睛。
真是个妖孽。
“屈老师?你怎么不说话?屈老师?”
“没什么。”屈雪松轻轻地舒一口气,把那些荒唐的言语都甩到脑后,“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可能是觉得谈恋爱太累了。我大概是那种在爱情方面承受能力很差的人,万一将来分手,我很难走出来,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噢。”林阅微大概懂了,“但你这样的话,岂不是永远都无法开启下一段恋爱了?”
“或许能碰到一个……”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屈雪松怅然,说不下去了。她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又渴望有个人能叩开她的心扉,等啊等,叩门的人一个一个来,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嗯?”
“没什么。”屈雪松说,“我再想想吧。”
实在不行她就拖字诀,能拖多久拖多久。
林阅微最后给她留下几段话:“屈老师,我觉得你要真的走出来,还是得从你自身着手,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未来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身上。你很优秀的,真的很优秀,只要你想享受恋爱,随时都可以,不要让过去绊住你的脚,不迈出眼下这一步,你永远不知道前面有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
“还有啊,你老觉得你会承受不住,就是把自己放在太被动的地位上了,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互相的,你早就不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不要看轻自己,或许你比想象的更勇敢。
“单身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还怕谈恋爱了么?我要去跟我对象聊天了,遇到合适的,有希望的都发展发展,恋爱想恋爱时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万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呢,谈到就是赚到。”
屈雪松听得直笑。
林阅微在她心中也是个小朋友,不过她喜欢和小朋友聊天,会让她跟着产生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她想到程归鸢便皱了皱眉头,那个小朋友没让她感觉到朝气,只感觉到了骚气。
唉。
屈雪松思绪乱飞,澡泡不下去了,擦拭干自己以后回了卧室,打开手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其中有一通是老程总打过来的。
屈雪松抿了抿唇,回拨了过去。
程爸爸看到来电显示,马上喊人,程归鸢飞也似地下了楼,把她爸爸的手机接过来,假装淡定:“喂,你好。”
屈雪松听到这道熟悉却又脱离了轻佻的声音,拿下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怎么是你?”
程归鸢继续平静的口吻:“我爸在忙,我替他接一下,你有什么话我给我转告,或者你晚点再打过来吧。”
既然这么巧了,屈雪松心里叹气,问:“你爸没对你怎么样吧?”
程归鸢无所谓道:“没有啊,我是他亲女儿,能对我怎么样?就说我不知廉耻呗,罚我在家里禁足几天,不准出门。”
“哦。”
程归鸢自嘲道:“就这样?”这分自嘲倒是包含了真心在里面,屈雪松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屈雪松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她不知道还要怎么样。唯一能想到的补救的办法,就是和程归鸢在一起,但屈雪松下不了这个决心。
“嗯。”
程归鸢忽然有点心灰意冷:“我挂了,屈老师晚安。”
“……晚安。”
听筒里的忙音传来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程归鸢怔怔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蹙眉,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程归鸢把手机还给她爸:“谢了。”
程爸爸手托着下巴,看着她,若有所思:“你刚刚玩的是欲擒故纵吗?还是苦肉计。”他女儿的段位看起来有点高。
“什么欲擒故纵,我这是真情流露,我又不是个木头,主动给她睡了两晚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不能伤心一下啊?”程归鸢没好气,“我上楼了爸。”
“我让阿姨给你做碗汤?修补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都多晚了还喝汤,我睡觉。”
程归鸢上楼以后带上了自己的房门。
躺在床上有点儿生屈雪松的气,这个女人,铁石心肠吗?今早上不是还跟她说“这次就算了”么,没准备好下次,说什么这次,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扯过被子,把头一蒙,打算睡一觉,别的事明天起来再想。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滴”了一下,是手机短信的系统音,这年头还发短信的基本都是广告,程归鸢有点强迫症,必须把标了数字的东西都点掉,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到手机,眯缝着眼睁开看垃圾短信,手指习惯性往左一滑就要删除,险险停住。
她猛然坐了起来。
-来自:【女朋友】
-内容:【你不是不知廉耻,不知廉耻的是我】
程归鸢看了这条短信许久,嘴角往上翘了翘。
但她把手机放了回去,没回复,就此睡了。梦里梦到屈雪松答应了她的追求,两个人云雨巫山,程归鸢逼着她说一些真的不知羞的话,屈雪松边哭边说,第二天早晨把自己笑醒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她决定换个策略。
***
武馆。
老式收音机悠悠扬扬地放着昆曲。
“想着你初相见,心甜意甜,想着你乍别前,山前水前……”
林阅微双手握枪,挽了个枪花,枪头往前一送,带出呼呼风声。
搬了把椅子听昆曲的杜师傅一块粉笔头丢过来,正砸在了林阅微胳膊上,留下一道白印子:“左肩沉得太过了,重来。”而后端着紫砂壶,跟着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唱,“只愁你形单影单,又愁你衾寒枕寒……”唱到动情处还要湿润眼眶。
这个地方仿佛世外桃源似的。
林阅微被杜师傅丢粉笔头非但不恼,反而笑了两声,调整姿势继续练枪。
她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本来是打算只呆一个星期就走的,杜师傅说就这么点时间学不到什么东西,让她多留两天,便多留几天,正好凑个十天,等角色能确定下来,她再过来接着练。
顾砚秋因为临时出差,对她在这儿多待个一天两天没什么意见,还特意和她约了同时回家。
林阅微在这儿突击了十天,早睡早起,特意和之前来时拍的一段视频做了形体对比,果然有了明显的不同,通俗的说就是豪放了许多,回去以后,她还要调整出最适合那个角色的体态。
她同杜师傅拜别,踏上了回燕宁的路。
顾砚秋的飞机比她晚到,她索性没回家,直接去了机场接人。这件事没告诉顾砚秋,她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她知道航班,也知道到达口,提前一个小时就在那儿等着了。
听到机场广播,林阅微站了起来,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倒不是为了遮住自己,而是为了隐藏自己。她聚精会神地盯着到达口。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也过去了。
拿行李也不要那么久。
林阅微给顾砚秋拨了个电话。
“顾总,你下飞机了吗?”
“下了啊,在回家路上,你到家了吗?”
“没有,我在机场。”
“啊?”
“我来接你机了。”
“我没看见你啊。”
“我也没看见你。”林阅微心里憋着口气,说,“还不快回来接我。”
顾砚秋让司机把车开回来,把林阅微接上,在后座笑得停不下来。
林阅微拿眼睛凉飕飕地瞟她:“有那么好笑吗?”
顾砚秋轻咳了下,说:“没有,不好笑。”
林阅微有点受伤,语气幽幽道:“小说里说的那种什么千万人之中看到你,是骗人的吧?那到达口才多少人,我连你人都找不着。”
顾砚秋给她找台阶下:“我不也没看见你么。”
“你是无意的,我是有意去也没看到。”林阅微制止了顾砚秋还要开口的话,啧了声,说道,“我觉得我们俩的恋爱谈得太平淡了,都没有轰轰烈烈。”
顾砚秋猜她可能是琼瑶劲儿上来了,要么就是受了刺激,抽风,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你想怎么轰轰烈烈?”
“不知道。”
顾砚秋就觉得她是太闲了,最近没有事做,才有时间伤春悲秋,想这些问题。
林阅微一进门就被顾砚秋推抵在了门边。
林阅微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脸笑。
顾砚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鞋柜上,双脚悬空,歪了歪头,俏皮地问她:“轰轰烈烈吗?”
林阅微咬着牙,嘴唇轻颤,说:“不。”
顾砚秋将她换到了沙发上,让她背对着她跪着,问她:“这样轰轰烈烈吗?”
林阅微双腿打颤,嘴硬说:“不。”
最后浴缸里的水起起伏伏,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阅微再也不敢说她们俩之间不轰轰烈烈了。
两人之间的轰轰烈烈好说,别的轰轰烈烈也要赶上来了,陈萱那里确定了试镜地点和时间,林阅微再次去《怀璧》剧组进行二轮试镜。
二轮比一轮的人少了很多,总共就六个人,陈萱说都是来试女将军这一个角色的。林阅微粗略扫了一眼,长相都是经过筛选的,没有一眼看上去就很文弱的,有两个林阅微还认识,都是她的前辈。
王圆圆跟她咬耳朵:“微微,我觉得这里面你长得最好看。”
林阅微点头,跟她低声说:“我也这么觉得。”
王圆圆就闷声笑。
林阅微也笑,她不是自恋,她确实是长得最好看的。
舒缓了一下紧张情绪,那边出来个人,喊林阅微进去。
今天的试镜场地大了许多,林阅微进去以后,发现弄得跟片场差不多,旁边居然摆了兵刃架,十八般兵器都有。评委席上坐着的人里多了张生面孔,正是导演仇仲恺的儿子仇远安。
林阅微目光没有多在他身上停留,鞠躬道:“各位老师好。”
仇远安也是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评委记得她,笑容和煦:“林阅微是吧?”
“是的,老师。”
“你的资料上写练过跆拳道和格斗?”
“对,跆拳道是之前学的,格斗和擒拿是在杨啸导演的剧组学的。”
“杨啸?”评委笑了,“我和他还是好朋友,挺有缘。你展示一下身手?你这个角色有很多动作戏,大部分是要亲自来的。”
林阅微把视线落在兵器架上:“我可以拿杆枪吗?”
“当然可以。”
林阅微走到兵器架前,单手握住枪杆,噌棱一声抽了出来。摒弃掉自己在众人面前犹如耍猴一般的不自在,试镜都是这样,无实物表演在常人看起来更尴尬,但演员必须对此习以为常。
林阅微闭目深呼吸,时间在她周围仿佛静止,耳旁有杀伐声响起。
《枪谱》有云:枪,长七尺至八尺,金其锋而木为柄,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用以临敌,矢石所不能催,此有枪法之始也。
她陡然睁眼,双眸一厉,迸出寒光,手里长|枪在半空挽了个漂亮的枪花,行云流水般疾刺出去。刺、挑、扎、抨、缠、圈、绕、扑、点、拨,虚实相间,进锐退速。
她完全没有当做是演练,仿佛已经身在战场,耳边是达达的马蹄,奋勇杀敌的呼声,要把这把枪舞得更快,更险,更无懈可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几个评委眼前亮了亮,对看了一眼,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身段……”
“我觉得……”
“很难得……”
“而且她的长相很适合……”
在试镜之前先做准备工作练一段,林阅微想得到,其他人也想得到,事实上之前进来的人也练过了,但没有一个人有林阅微的动作这么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圈子里是很缺刀马旦的,也就是打戏身段很漂亮的女星,可能许久都不能出一个亮眼的,这不是纯粹的后天努力可以达到的。
仇远安坐正了身子,手在面前的纸上打了个勾。
林阅微把长|枪放了回去,微微欠了个身。
评委的笑和方才又有所不同:“你演一遍之前我给你的剧本,远安。”
仇远安站了起来。
林阅微知道仇远安为什么来了,原来是为了对戏。仇远安朝她点了点头,林阅微自然回以友好的眼神。
“行了,你回去等我们电话通知,好吧?”
“谢谢各位老师。”林阅微鞠躬,退了出去。
趁着下一个人还没进来的间隙,几个评委讨论起来,语气轻快。
“先前还打招呼说放她进来,我以为有多糟糕,看表现很好啊,这个角色就是给她准备的嘛。”
“戏感还不错,刚刚睁眼的眼神一下就入戏了。”
“看她舞枪真是赏心悦目。”
“远安?你怎么不说话?”
仇远安嗯了声,说:“挺好的。”
“你爸呢,是个话痨,你呢,是个闷葫芦。”一个评委笑着调侃他,仇仲恺朗声笑,抬手示意门口的工作人员:“下一位。”
当晚,林阅微便接到通知,说试镜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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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日成万﹁_﹁
石榴榴给大家坐下了
明天我亲自去请同人写手出山,哭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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