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也觉得有一股苍凉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温柯轻笑一声，“我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
她话没说完，但已经止住了。
我知道温柯的意思，看到杨晓妍这个样子，她内疚了。
内疚自己曾经对杨晓妍的所作所为。
我扶住温柯的肩膀，说道：“你不必自责，你不动她，她也会照样害你。”
温柯算是个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女强人，但不管是女强人还是男人，都是人……
我们都有心。
温柯扯了扯唇，“我帮她找到凶手吧，算是我对她过往做的一个交代。”
我重新看向杨晓妍，也是这个时候忽然间发现为什么我当时那一眼觉得她十分的熟悉了，因为一个人总有熟悉却说不上来的地方。
比如现在，我知道了她是杨晓妍，然后就更加觉得像了。
近距离看，就真的是她了。
虽然她很瘦了。
我一下就有了勇气，走上前去，温柯被我吓了一跳，“荞荞，你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我和她说点什么。”
温柯皱起眉，走了过来。
外面的保镖闻声也走了进来。
“池小姐……”
保镖上来拦我。
我抬了抬头，“没事，我只是和她说两句。”
保镖担心，于是没有离开房间。
我走到了床边，看了看杨晓妍，然后伸出手去，碰了碰她。
然而我一碰，她立即就有了很大的反应，当即就缩了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强制性的握住她的手，一直等到她冷静下来。
我想她长期在这里，应该会习惯护士的碰触，所以我一直等着。
差不多等了五分钟，她似乎也是见我没什么接下来的动作，于是就停了下来。
我呼出一口气，然后将她的手掌心摊开来，接着走到她的角度方向，在她的手心里写下几个字：“我是池荞。”
接着，我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是一怔。
然后，她就安静了下来。
我想，她应该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
于是，我继续在她的手心写：“你是杨晓妍吗？”
我问出来之后，看了看她，但她没有任何的动静。
温柯说的对，她的防备心理很强。
她现在应该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
我继续写：“害你的人是谁，是可可·古德菲尔，还是艾琳琳，你别怕，我只是问问你而已，你需要时间的话，我给你时间想想，我改天再来。”
我写完，看到她的表情有些滞然，我就知道她是知道我写了什么。
我转过身，对温柯说：“我们回去吧，她的防备心理很重，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的。”
温柯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就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杨晓妍，然后转身出去了。
保镖最后出来，带上了门。
我和温柯走在前面，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看到这样的惨状，心里怎么会没有感觉。
直到进了车里，我看温柯的脸色不太好，才后知后觉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也很大。
……
车子在路上行驶，我握住了温柯的手，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即便是你没有动她，杨家也无法和可可·古德菲尔对抗，她这一遭，跟你没关系。”
温柯扯了扯唇，良久之后，才说：“我这二十多年，没少欺负人，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有这么惨的。”
我抿了抿唇，“也没人敢对你下手这么狠，她当初是要你的命。”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温柯的心理，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快要七点了，是时候该要回去了，赫深给我订的时间，现在回去是正好。
我看了看温柯的情况，心下掂量了一下，然后对前方的司机说：“找一家中餐厅。”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好的，池小姐。”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们在一家中餐厅门前停下。
我对温柯说：“我们先去吃饭，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解决的，你不要一个人想，至少我可以帮你承担一些。”
温柯点点头，然后跟着我一起下了车。
进了包厢，点了餐之后，我看向温柯，她脸色已经恢复了淡然。
我听她嗤笑了一声，“没想到，我这样的人，还会这么脆弱。”
我摇了摇头，“这话脆弱不脆弱没关系，你没想她到了这个境地，却看到她变成这样，这只是同情心理作祟，我们都是人，人心是肉长的，我是出于调查她背后的凶手，而你是觉得她现在这么惨，接连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然后才产生这样的心理……阿柯，这和你没关系。”
温柯点点头，“我知道，我一开始找到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你大概不知道，我当时对付杨家的时候，她曾经求过我。”
杨晓妍的性子，她去求人也不是不可能。
越是嚣张的人，越是在低姿态的时候能将自己放的更低。
这很正常，也是人之常情。
我想，杨晓妍去求温柯，是根本没用的。
“算了，”温柯呼出一口气，自嘲式的笑了下，“你说的对，最重要的，是害她的背后的那个凶手。”
我眯起眼睛，握着手里的热茶杯，低声说：“如果真的是可可·古德菲尔，或者是艾琳琳，不管是她们其中的哪一个，如果我不调查清楚，那么杨晓妍以后……下一个沦为这种下场的人，就可能是我了。”
温柯冷笑一声，“我想，除了她们俩，也不会有别人了。”
我心里也有数。
因为杨晓妍在被毁了之后，关注她的，只有可可·古德菲尔，以及艾琳琳。
除了这俩人，根本不会有别人了。
再推测下去也没意思了。
温柯名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我，脸色恢复正常，“你做好心理准备，古德菲尔家族的人都不是好惹的。”
我点点头，“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甩掉。”
温柯笑了下，“最难甩掉的，还是赫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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