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年怀里的人一身黑衣, 埋着脸,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两人姿势挺暧昧的,向思年呈保护式,怀里的人缩成一团。
下面有评论说当年这个才是向思年的小娇妻。
陶晗对着照片噗嗤一声笑出来, 并且越看越想笑:“我怎么不知道向思年还有这么一段情史。”
她把照片放到陈简眼前:“你说这个,他怀里的这个小娇妻,是谁呀哈哈哈哈, 体格看起来不小,动作还挺小鸟依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底是谁呀,还小娇妻23333333333”
陈简看了一眼照片,面无表情:“是我。”
向思年在发了整屏整屏的“拒绝无效”后, 甚至锲而不舍地跑到陶晗家里来。
向思年也不知道自己这回怎么就非陶晗不可了。
他把自己关在录音室里, 思绪卡壳的时候就喜欢回忆这些年的音乐生涯。
从初中开始接触音乐开始,他就染起了当年最流行的非主流发型扯着嗓子唱《死了都要爱》,最后被向清从KTV逮回去, 亲自用剃子把他的非主流爆炸式给剃了个光头。
高中的时候, 向清让他考t大,可是他偏跟向清对着干,非得去考音乐学院, 气得向清一怒之下出国访问了两年,这两年里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他, 向思年为了谋生, 跟几个哥们儿一起组了个乐队没事去地下酒吧卖卖唱, 那时候, 每当他站在逼仄的舞台上沙着嗓子唱一堆扰耳的破铜烂铁的时候,听着下边小女生的尖叫,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向思年是真的很想把乐队一直建下去,当初给好多唱片公司发了他们乐队的唱片小样,好不容易有个公司看中了他们,让他们去面试的时候,乐队的几个哥们儿却突然放了他鸽子。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跟他一起搞乐队,就是为了耍帅泡女孩子,正儿八经去唱片公司,去给人家笑话吗?
向思年挫败极了。
乐队弟弟们几乎都是半吊子,每天练歌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当他第一次在Mix听到陶晗坐在卢钰身后弹吉他的时候,看到她拨弦时的那份态度与应变不惊,他便起了说什么也要把她“搞”到手的心思。
他见过很多弹吉他的女孩儿,大多都是跟风学两天,然后唱几首无病呻吟的民谣就自诩文青。陶晗这样,自信中甚至带着淡淡蔑视的态度,是头一个。
向思年出道后合作过的大牌音乐人无数,有几个在世界范围都知名,但越到后面向思年越发现,当自己面对着录音师动辄百万的仪器设备时,怀念的竟然是当初跟陶晗在酒吧,她弹他唱的那一段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陶晗又回来了,向思年内心本已熄灭的小火苗就又悄悄燃烧起来了。
向思年三顾茅庐后终于被陶晗放进了屋,并且一进屋就把屋里的每扇门都拉开检查房间配置。
“我靠。”向思年巡视一圈后一脸震惊,“你们就只有一间卧室?”
“不然呢。”陶晗倒显得没什么在意,他们是相恋的情侣,又不是念佛的僧侣。
向思年这才发现自己以前真是小瞧陈简这种心机boy了。
挂不得他爸说陈简现在论文一篇接一篇发,校级市级未来乃至国家级优秀青年学者都有他,年纪轻轻就凭一己之力支起理院半边天,感情是因为有了爱情的滋润。
他本来以为只有心理上的爱情滋润,毕竟当年两人拉拉手陈简都能振奋一天,却没想到,
这家伙早就有陶晗生理上的爱情滋润了。
向思年的纯洁小处男的胸口一阵绞痛。
陶晗知道向思年此次的来意,叹了一口气:“向思年,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合作。”
“我本来就不是学弹吉他的,以前在mix就为了混口饭吃,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向思年难得严肃,“你已经毕业了吧,柯蒂斯主修大提琴,陈简都跟我说过。”
向思年纳闷:“你明明知道国内现在的古典音乐的现状有多冷,世界那么多地方,美国法国奥地利,我想任何一个世界顶级的乐团只要你想去都能去,或者是签公司开独奏,为什么还要回国?”
陶晗想起自己回国前跟陶东明说过的话,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我不怕冷,只要努力,会好起来的。”
向思年无可奈何地看她:“我都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无畏了,这些年音乐市场整体都颓,我搞流行音乐,好不容易才出了头,你是想要凭一己之力好起来,可是从我目前了解的业内现状来说,真的远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很多。”
陶晗一怔。
向思年:“你是想去乐团还是开独奏,去乐团,即使当首席,你甘心吗?去开独奏会,现状稍微过气了点儿的老牌歌手演唱会门票都担心卖不出去,你的独奏会,唉。”
陶晗咬了咬唇,似乎也觉得自己当时全凭一腔热血的念头回国是太冲动了,终于松了口:“那你说,该怎么办?”
向思年:“有时候我觉得事情可以反着来,与其说让别人先喜欢你的音乐再喜欢你,不如让更多的人,先喜欢你,再因为对你的喜欢,去了解你的音乐。”
陶晗若有所思地点头。
向思年挑眉:“所以真的不考虑再跟我合作一下?我一个mv女主角都一堆人抢着演哦。”
陶晗还是心有顾虑:“你凭什么认为跟你合作后会有更多的人喜欢我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向思年凑近,看着陶晗一张纯天然的美人脸,胸有成竹。
公司有个女团星探,在他手机上看到陶晗一张小剪影后兴奋得哇哇大叫:“卧槽这个是谁!过来直接出道!门面担当!”
向思年觉得自己这一番游说做得很成功,戴上鸭舌帽墨镜口罩兴冲冲地出门。
只不过走到门口,又重新折了回来。
陶晗:“你干嘛?”
向思年对着仅有的那一间陈简和陶晗共用的卧室眯了眯眼,看到地板上散落的几根蜷曲着的,还没来得及扫起来的头发,奸笑一声。
他又坐到陶晗面前:“我再跟你说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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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知道陶晗要跟向思年合作,自然老大不乐意。
在他眼里向思年现在就是个觊觎朋友妻的不要脸的大猪蹄子。
陶晗一贯地顺毛安慰:“难道你想让我当一辈子两袖清风的清贫音乐家呀。”
“我可以养你。”陈简嘟囔着说。
陶晗捏捏陈简耳朵:“我从小到大明明立志是要嫁霸道总裁的,然后每个手指都戴一颗十克拉大钻戒每天躺在豪宅里混吃等死,这样你养得起吗?”
陈简抬头看了看,觉得这公寓是小了点儿。
他要买个大房子,有陶晗的琴房,有他的书房,还应该有至少两个小朋友的卧室,一间刷成粉色的,一间刷成蓝色的。
陈简看陶晗,谨慎地问:“你真的,更喜欢霸道总裁吗?”
“你要真喜欢的话,我就去学做生意,我同学做金融的挺多的,其实,也不难。”
陶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搂住他脖子:“别学了,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霸道总裁有什么好,每天忙着谈生意忙着出差忙着喝得烂醉深夜才回家,她一个人戴钻戒住豪宅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是眼前这个好,能每天都像现在这样搂着她,温暖的灯光下陪她聊天说话,听着她对未来的规划。
两人相拥默了一阵,陈简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突然拉着陶晗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
“过来。”
陶晗不明就里地跟了过去。
陈简把她带到小储物间,两人住进来没几天,里面东西都是陈简搬进来的,陶晗没去注意这里面有什么。
“什么东西?”陶晗看陈简开了储物间里的小灯。
陈简搬出一个盒子:“你自己打开。”
陶晗在看到那个盒子的形状时,心里倏地紧张起来。
“打开吧。”陈简轻轻把盒子放在她面前。
陶晗手微微颤抖。
她轻轻打开琴盒,掀开琴盖,储藏室并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鱼鳞云杉的大提琴琴身正发出莹润的光泽。
陶晗在看到琴身上那个“T.H”缩写时,用手捂住嘴。
她眼圈泛红,说话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你是怎么,怎么……”
陈简笑笑:“三年前,过年的时候,我不是说过要送你一个新年礼物?”
陶晗隐约记得陈简似乎是说过会送她新年礼物,但是当时她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记得那几天的陈简穷得很,飞机票都差点买不起。
陈简斜斜倚在门框上:“就是这个,只不过当年没送出去,在我这里存了三年。”
“现在物归原主啦。你既然要答应了向思年,那么就用你最趁手的武器。”
“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说。
陶晗扑过去。
她又开始哭:“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陈简回搂,不明所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了呀。”
陶晗听他的话,又哭又笑。
她把眼泪全都蹭到他胸前衣襟上,然后突然踮起脚尖,浅浅地啄了一下男人薄薄的唇。
陶晗看他眸光清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继续踮脚,一口一口地啄他唇,浅尝辄止,却格外撩人心弦。
于是男人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大手勾上她后脑勺,把她的浅吻变深。
空气很安静,陶晗甚至能听见客厅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
陶晗紧紧攥着他前襟,回应着,然后感受到他搂着她腰肢把她抱起。
陶晗被他从腰上抱着,身子比他高了一点点,她低头,长发也散了他一身。
陶晗低头看到男人漆黑到让人摸不透的眸子,只轻轻把耳际的头发别到耳后:“想干嘛。”
陈简听到她生嫩的质问后笑了一声,转着圈儿把人带了进去。
直到最后,陈简发现陶晗在摸他头顶。
“怎么了?”他问,脸埋在香软中。
陶晗脸颊上还泛着红,呼吸热乱:“我想看看你头顶。”
陈简闷声笑了一下:“那道疤吗?”
从前把她推出去自己脑袋缝了六针的记号。
是情到浓时,陈简心中柔软。
陶晗摇摇头:“不是,我,我就是想看看。”
“那看什么?”
男人趴在她身上,陶晗低头看他头顶心。
语重心长:“向思年说你们搞学术的未来都要秃头,他爸秃了,付启志也秃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所以我想看看你头上现在还剩多少头发。”
陈简:“………………”
向!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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