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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五毛钱关系 一字眉 8544 2021-04-02 11:29

  “你让我给你找的那个黑胶唱片刚寄过来,你是自己过来拿,还是我晚上直接给你带过去?”谭风吟在电话里问。

  “你带过去给她得了。”陆壹跨上摩托车。

  他换了辆新车,正好天气暖和了,迫不及待骑着兜兜风。

  “成。”谭风吟说,“那你到时候看着点时间,别只顾着对小姨发骚,这回再迟到咱们蒋姐可真饶不了你。”

  “知道了。”陆壹戴上头盔,掐断电话。

  下午天气蛮好,春夏遛完猫,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休息。

  咪咪在她身边旁若无人地舔屁股。机车的轰鸣声吓得它一个起跳,蹿到了椅子下面,春夏一时不防备,手中的绳子被她拽走了。

  陆壹停车,单脚撑地,将头盔摘下,露出意气风发的脸。

  “看我的新车,帅吗?”

  春夏甚至看不出这车和之前那辆有什么区别。但他骑车一直是很帅的。

  咪咪从椅子下面试探地伸出头,见了他便喵喵迎上去。

  陆壹弯腰将它抄起来,抱着走向春夏,一边搓了搓它求抚摸的脑袋瓜子。

  “你怎么跟条狗一样,还得天天出门放风啊。”

  咪咪满意地眯着眼睛,喵着回应了一声。

  陆壹转头时,发现春夏正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他做贼似的四下瞅了一圈,然后转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脑袋凑过去,在春夏嘴上啄了一口。

  春夏躲都来不及躲。

  她现在对陆壹的警惕性低了很多。

  亲到了,陆壹往后一靠,一脸餍足地仰着脸晒太阳。

  “今天天气真好。”他闭着眼睛感慨。

  一旁人的人没出声。

  他又道:“姐姐,我带你去兜风吧。”

  意料之外地,春夏答了声:“好。”

  陆壹睁开眼,抓住她的手便站起来:“走。”

  他牵着春夏走到车前,跨上车,拉开外套拉链将咪咪塞进去,然后拿起一只头盔罩到春夏头上。

  他单手扶着车把,左手向她递过来:“上来吧。”

  重型机车后面并不好坐,春夏撑着他的手坐上去,小心地调整姿势,没有挨到他。

  “我还没带过女孩子呢,”陆壹在前头颇有兴致地说话,隔着头盔听得不甚分明。“也没带过猫。——我的第一次都贡献给你们两个了。”

  他回头看了眼,勾起嘴角,“姐姐,你这样坐很危险的。”

  他两只手往后一捞,准确地抓住春夏的双手,拉过来环在自己腰上。

  “抱紧。”

  春夏被他拽得贴到了他身上,想往后挪一些,陆壹拧下油门,车子猛地窜出,惯性险些将她甩下去。

  于是本能地前倾,抱紧了双手。

  陆壹在前头露出得逞的笑。

  市区里车多,陆壹骑得稍慢些,转上通往北郊的那条马路,随着山色越深,车流便也越少。

  这是通往陆宅的路,也是陆壹骑行最喜欢的一条路。

  平坦,幽静,无人打扰。

  车速渐渐加快,风愈发凛冽,咪咪从陆壹衣领伸出一个毛脑袋,想看看世界,被凶悍的风吹得立刻缩了回去。

  陆壹偏头说了一句什么,很快就被风吹散了,春夏没听清。

  她透过头盔风镜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色,那些树影甚至来不及看清便被远远甩到身后。

  心里头像是被吹开了一个口子,凶猛的风灌进来,席卷压抑在深处的不愉快的沉闷,又呼啸而去。

  冷意之外,留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畅快。

  陆壹在一座山脚下将车停下。摘下头盔和手套,先摸了摸春夏的手,冰凉凉的。

  “冷吗?”

  春夏点头。

  陆壹捧着她的手呵了口气,用力搓了搓,然后指着盘桓而上的宽阔山路:“我家就在上面。”

  将家宅建在这种风景奇秀的山上,不是大贵便是大富。

  被闷坏的咪咪终于从陆壹衣服里钻了出来,扒着他的肩膀爬上去,跳到春夏怀里。

  陆壹的胸口虽然暖,外套还是会有风透进来。父控咪咪毫不犹豫地选择抛弃它的老父亲。

  它往春夏的怀里拱,像个被冻坏继续温暖的小可怜,春夏解开扣子,它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贴着她的肚子团好身体。

  陆壹眼睛都直了。

  她今天穿的打底衫没那么宽松,胸口的形状显现得格外清楚。

  春夏把扣子系好,抬眼时,陆壹已经及时将自己色眯眯的眼神收敛起来,一脸真诚地问:

  “我也很冷,我可以也钻进你怀里吗?”

  春夏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

  大片绿油油的麦田,看不到边际;晚霞很漂亮,夕阳照在麦田上,青色的麦穗透出金黄的光芒。

  “好漂亮。”她说。

  陆壹回头看了一眼。

  很美的景致,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广阔的安宁。

  他这将近二十年的短暂人生,没留下多少想要铭记一生的记忆。

  遇到春夏之后,有了很多。

  那个午后的画室。

  她低头画画的样子。

  每一次吻她的感觉。

  还有,此刻。

  他一只手扶车,转过身,捏住春夏的下巴,吻落在她唇上。

  有一瞬间他很想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兜风的时间比预计长了些,把春夏送到楼下已经七点半。

  陆壹看了眼时间,已经走出几步的春夏回过头,看了他片刻:“你不上去吗?”

  陆壹下车:“我送你上去。”

  他把春夏送到家门口,她进了门,却没关门,是等他进来的意思。

  陆壹不禁有些苦恼。

  他此时此刻非常想走进去,把她抱到怀里,什么也不用做,就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可是他已经迟到半个小时了。

  春夏打开冰箱,拿了两瓶娃哈哈出来。

  她看到陆壹在门口站着,内心的纠结溢于言表。

  她也知道他等下要去蒋明若的生日party——他那些朋友发朋友圈的时候总是忘记屏蔽她。

  “陆壹。”她叫了一声。

  她叫他名字的次数很少,和平时冷冷清清的声音也没什么两样,偏偏陆壹每一次听到,都能软掉半身骨头。

  他到底还是走进来,接过娃哈哈,插了吸管喝起来。

  “你又勾引我。”他哼哼着说。

  春夏看着他:“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蒋明若吗?”

  陆壹吸奶的动作一停。

  她不疾不徐道:“我告诉你。”

  陆壹不知道的是:春夏和蒋明若是初中同学。

  她和蒋明若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因为不同的原因,上了同一所学校。市里有名的重点中学,寄宿制,她们同级,同班。

  春夏天生的性格便是偏冷的,话不多,但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成绩优异,老师喜爱,和同学相处不错,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小伙伴张小萌。

  她的形体也是天生的漂亮,十四五岁便出落得优美匀称,元旦晚会的指定主持人;礼仪小姐永远的第一人选;每年健美操比赛毫无例外的冠军。

  初三时学校开了游泳课,统一订购的泳衣款式非常保守老气,但明明穿着同样的泳衣,她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体育老师对她偏爱,隔壁泳池上课的男同学也时常掀开格挡的板子偷看。

  她从不知自己招惹了多少嫉妒,那个周五被在学校呼风唤雨的蒋明若带人堵在厕所,所有的同学都视而不见,避之不及,才知道平时那些表面的和气,薄如蝉翼。

  而她与蒋明若井水不犯河水,被刁难的原因,只是因为某个女生暗恋的男生夸了她身材好。而那个女生是讲蒋明若所谓的好姐妹。

  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她不得而知。

  她只记得自己被扒光衣服的时候有多难堪。

  周五放学,卫生间来来往往,走过许多人,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每一个人都盯着她上下打量,每一个人都没有理会她的求救。

  张小萌胆子小,试图来帮她时被几个强势的女生骂了几句,便怯怯不敢上前。

  春夏被她们“教育”了很久,最后衣服被蒋明若从窗户扔了出去,高高在上地说:“一会儿自己出去捡吧。”

  那个与她“有仇”的女生恨恨道:“你不是身材好嘛,干脆让大家都看看好了。”

  临走前,还呸了她一声:“真是犯贱!

  他们离开的时候,教学楼的学生已经快走完了,没有人再进来女厕,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如今人手一个的手机,春夏不知该如何求助,更不敢走出去。

  校园里还有人,一直有人,脚步声、说话声、笑声,从不知哪里传过来。

  张小萌再次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春夏没哭,她先哭了。

  春夏缩在墙角,拜托她帮忙把她的衣服拿回来,可她还是低估了十四岁女生的恶毒——她的衣服不见了。张小萌找遍了窗外一整排树丛,没有找到。

  彼时正值夏季,她自己身上不过T恤马裤而已,再没有更多的布料可以脱下来给春夏。

  两个无助的女孩子在那个越来越黑的女厕求救无路,天越来越黑了,校门马上要落锁。张小萌急得直哭,而那个年级的春夏,也很难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持冷静。

  当她终于想到让张小萌去找女老师帮忙的时候,教学楼已经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

  女厕的灯光是凄惨的淡黄,而走廊上,一片幽静渗人的黑暗。

  那一天的四点到八点,春夏在女厕里待了四个小时。

  永生难忘的四个小时。

  春夏讲完的时候,陆壹跪在她跟前的地上,紧紧抓着她的手。

  他低着头,春夏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用力吻她手背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湿热的液体。

  “对不起……”

  他的嗓子哑得已经听不出原本的清朗,一下一下吻着她的手背,不停地道歉。

  春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

  应该道歉的人从来没跟她说过一声对不起。

  那件事的结果是校领导亲自,多次,约见妈妈,每一次谈话的目的,都是让她们息事宁人。因为蒋家他们得罪不起,所以软硬兼施,许了许多补偿,又拿还在医院的爸爸威胁。

  可是从始至终,蒋明若和她的姐妹们都没有向她道过歉。

  “还有一点,你要听吗?”

  春夏没想到等来的是二伯。

  那时候爸爸已经生了病,二伯每周都会顺路送她回家。但那样的情境之下她无地自容,中学的厕所有隔间无门,躲也无处躲。

  后来张小萌道歉的时候,春夏才知道她出去找老师的路上遇到了二伯,如见救星一般,哭着将春夏被欺负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也是他出现的时候带着一件男式上衣的原因。

  春夏也将他当做了救星,在他愤怒地斥责欺负她的人时,在他关切地将衣服披到她身上时。

  二伯很得人敬重,这些人中也包括春夏。但是她没有料到,那一段黑暗的无灯的走廊,会让一个以德育人的教师露出禽兽的一面。

  当一只手伸到她身上时,春夏甚至反应不过来,紧接着便被一把抓住了手臂。黑暗中她看不到二伯的脸,只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他粗糙的手死死抓着她。

  春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甩开了他,她害怕地跑出教学楼,校园里仍有稀稀疏疏的灯光,零零星星的人。

  大门口有几个门卫在插科打诨地闲聊,春夏慌乱的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个人齐刷刷盯着她,目光从开始的震惊,在几个心照不宣的对视后,渐渐多了些什么。

  “怎么这么晚不回家,穿成这样啊?”有人试探地向她走来,耐心寻味的语气。

  春夏不敢过去,而身后,二伯追了出来。

  他很着急地跟她道歉,说自己一时犯了糊涂,让她跟他回家。

  那个夏季的夜晚让她瑟瑟发抖,她不敢往前一步,也不敢后退一步,哭着求二伯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妈妈来接她。

  她央求了很久,二伯才打出那一通电话。她不敢相信任何人,躲进一间教室,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可是教室的窗户没有窗帘,她藏在门后,却一直能透过窗户看到那几个门卫从外面走过,慢慢地,不间断地,来来回回地走过。

  她甚至能听到二伯和那些人在外面的谈笑声。

  每一秒都心惊胆战。

  她被妈妈接回家,也并不是一个结束。

  学校想尽办法想压下的消息,在这一方三万平米的象牙塔中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学校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被人扒光了衣服。

  每一天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春夏,鄙夷、嫌恶、嘲笑、冷眼旁观;每一天都有人用她能听到的声音骂她贱、不知廉耻,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学校为表人道主义的关怀,特别指定了心理咨询的女老师来给她做心理疏导。害怕她留下什么心理问题,所以隔三差五地,把她叫到那个,在当时只有屡教不改的坏学生才会被要求去接受教育的咨询室谈话。

  于是她心理有问题的谣言也流传开来了。

  张小萌因为和她关系好而被其他人欺负,自身难保,也不敢再靠近她;其他人,更不必说了。

  春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却会被排挤。

  但她在那时候明白了人性本恶。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

  她不想提起,那个时候有人往她的课桌里塞写满了污言秽语的小纸条。

  【我看到你内衣的颜色了】

  【你还是处女吗】

  【给我摸一下】

  ……

  这些是春夏能够讲得出口的。有些不堪的用词,成年的她已然说不出口。

  除此之外,还有人在经过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触碰她的身体。然后转头和同伴嘻嘻哈哈,一脸得意炫耀的表情。

  相比之下那些口头上开个玩笑讨个过瘾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从出事那天到春夏休学,只过去了不到两周的时间而已。

  可就是在那两周,她经历了十四五岁的孩子能够给与的所有恶意。

  她果真留下了心理问题。

  她畏惧别人的目光,所有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让她恶心,难以忍受。她在这种难受中渐渐变得麻木,没有感觉,一方面却仍然对来自他人的视线无比敏感。

  就连做噩梦梦到的都是一群人围着她,目光鄙夷,指指点点。

  她疯狂地爱上了恐怖片,那些让其他人恐惧尖叫的画面,她面不改色。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叫作人心。

  那个周五发生的事情,除她之外只有妈妈知道。但是那两周遭受的校园暴力,春夏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变得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和人接触。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陆壹讲,也许是他让她觉得可以信任,也许……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蒋明若的报复吧。

  不过她没想到陆壹会哭成这样。

  从来没有人为了她这样哭过。

  他跪在她跟前,低头亲吻她的手背,像一个来祭奉神明的虔诚信徒。

  “你还要去吗?”春夏问。

  陆壹拉着她的手,跪坐在地上,平复了片刻,才抬起头。

  “去。”

  他吻了一下春夏的头发,说:“等我回来。”

  他眼睛还是红的,起身,决然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生日party在蒋家的一座别墅举办,来庆祝的都是圈子里能玩会玩的年轻人,气氛相当热烈。

  陆壹将摩托车停在别墅外头的时候,听到里面的笙歌鼎沸。

  他推开门走进去,恰逢切蛋糕的环节,一片漆黑中隐约看得清人脸,闪着烛光的蛋糕车被推到大厅中央,众人齐声唱着生日快乐歌,被簇拥在中央的蒋明若戴着蛋糕帽许了愿望,然后非常有大姐派头地说:“等等——我先把话放在这,待会儿谁敢用蛋糕拍我试试看,我让你哭着出我家门。”

  “不是,以前我们过生日可就你拍的起劲,怎么轮到你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一帮人笑着闹着开了灯。

  “许你点啊,不是说了让你试试看,你想试就来试试呗。”蒋明若挑挑眉。

  “不带你这样的啊。”

  “老陆来了,”有人瞧见陆壹,嘿了一声,“你这迟到三个小时可还行,什么繁忙的公务绊住了您老啊?”

  “还能有什么公务,肯定是小姨呗。”有人笑嘻嘻地,“老陆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纵欲过度啊,你这三个小时做完了小姨还能下床吗?”

  “闭嘴。”陆壹的眼神从没这么冷过。

  方才说笑的那人立刻一缩脖子:“老陆今天火气好像有点大哦。”

  蒋明若笑着摘掉头上滑稽的帽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陆壹看着她没说话。

  “老陆来晚了就罚他切蛋糕吧,”童宪推着蛋糕车过来,把蛋糕刀往他手里塞,趁机小声说了句,“明若姐都等你半天了,赶紧赔个好,要不然待会儿喝酒肯定要搞你。”

  其他人也帮着打圆场:“来来,甭管女朋友男朋友什么朋友的都先放一放,今儿个咱们蒋姐最大……”

  蒋明若为人豪气大方,从小带着他们打架斗殴惹是生非,又比他们年长两三岁,所以一圈子人都给面子叫她一声姐。

  陆壹是从来不跟她混的,他跟童宪谭风吟打小就有自己的小团体。但陆蒋两家关系不错,有回蒋明若顽皮打破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害怕被责骂,便推到了当时正好在他们家做客的陆壹头上。害陆壹回家被老爸好一顿揍,因为他死都不肯认错,陆爸爸怒上加怒,把他打得屁股开花在床上趴了小半个月才起来。

  大概是因为心存愧疚,从那之后蒋明若就对他挺好的。

  陆壹盯着那个三层的大蛋糕,顶上是一个翻糖做的戴王冠的女王。

  四周很吵,一群人都在笑。

  陆壹猛地掀翻了蛋糕车,奶油蛋糕摔了一地,瓷碟子和金属刀叉发出叮叮咣咣碰撞碎裂的声音,有女生吓得尖叫起来。

  陆壹像是来上门闹事的,又一脚将已经倒下的蛋糕车踹出一米远,金属擦过地面的声响十分刺耳。

  在一众懵掉的眼睛的注视下,他大步走到堆满了礼物的桌子前,找出一张包装得很漂亮的黑胶唱片,狠狠摔在地上。

  现场寂静了片刻,回过神来的众人上前七手八脚地阻拦。

  “老陆,你干什么呢?”

  “怎么回事这是,来这么晚,还发这么大脾气?”

  一旁正跟一个妹子聊天的谭风吟连忙冲过去,拉住陆壹:“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喝多了?”

  童宪也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老陆,蛋糕不是这么切的。”

  蒋明若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皱着眉。她鞋上溅到了奶油,她看都没看,盯着陆壹:“怎么了,在女朋友那儿受了气,来我这撒呢?”

  陆壹咬着压根:“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清楚。”

  蒋明若连一丝惊讶的神情都没有,扯了一下嘴角:“我不就是扒了她的衣服,你至于吗?”

  “你他妈给我闭嘴!”

  陆壹突然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赤红着双眼将手中的刀向她掷了过去。

  谁都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快得让人根本反应不及,蒋明若愕然地瞪大眼睛,那把刀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砰一声扎到了她背后的实木架子上。

  一帮人已经全吓呆了。

  刀锋擦过皮肤,留下冰冷的刺痛感,蒋明若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有受伤。她缓过劲儿来,脸色大变:“陆壹,你太过分了!”

  “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儿,是因为我不对女人动手。”

  陆壹用从未有过的冷鸷声音说,“从今天开始,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转身便走,其他人还愣着没反应过来。

  谭风吟看看陆壹,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蒋明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他计较,先好好过生日,这事咱们回头再说。你们先吃饭,我去劝劝他。”

  说完,拽上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童宪一块走了。

  两人出了大门,只看到陆壹骑着机车绝尘而去的背影。

  “你知道小姨家的地址吗?”谭风吟打开车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童宪站在原地没有动,皱着若有所思的眉毛。

  “风子,你觉得,蒋明若刚才说‘扒了她的衣服’,说的是谁?”

  “能让老陆发这么大火的,还能有谁。”谭风吟叹了口气,“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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