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先给孙毅准备好一份饭菜, 看他自己吃饭没问题之后, 把两个孩子抱到床尾坐着, 然后把季爷爷请到床边挨着两个孩子坐下, 季爷爷什么都没说, 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唐糖偷笑一下, 侧身坐到季宴身边, 一家人正好围在床上的小桌子边,虽然有点挤,但却有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温馨。
谁也没有觉得这种坐法不方便, 大家都觉得挺好的。
唐糖的嘴角因此翘了起来,笑眯眯地打开装着三个大白馒头的饭盒推到季爷爷跟前,“爷爷, 季宴说你可爱吃馒头了, 这是我亲自蒸的,您尝尝看。”
季爷爷顿了一瞬, 低低“嗯”了声, 拿起其中一个白白软软的馒头咬了一口, 在嘴里嚼了好几口才咽下去, 接着又咬了第二口。
他没有说话, 唐糖也不知道老爷子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由忐忑地去看季宴,季宴见状笑着捏捏她的手,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于是唐糖就明白了, 爷爷这是满意的意思。
唐糖赶忙又把那道特意为季爷爷准备的红烧猪蹄摆了出来, “爷爷,季宴告诉我这也是您爱吃的,特意嘱咐我让我给您做,您快尝尝我的手艺,哪里不好帮我改正一下。”
季爷爷这次终于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还不待他们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又很快移开了目光,用筷子夹起一块猪蹄送进嘴里。这次唐糖没有问季宴就知道老爷子很满意,因为他一口气连吃了三大块猪蹄,一个大白馒头就这么就着猪蹄干掉了。
这还能是不喜欢吃么?
季小濯看太爷爷一手馒头一手猪蹄啃得香得很,口水不由分泌了出来,渐渐地停止吃饭,眼睛盯着季爷爷手里的馒头和猪蹄狂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到老爷子跟前问道:“太爷爷,馒头和猪蹄好吃么?”
“嗯,好吃。”老爷子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地道的馒头还有猪蹄了,因此吃得很带劲,季小濯一问就下意识点了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僵了片刻,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吃。
季小濯又吞了口口水,视线移向桌子上剩下的馒头和猪蹄上,试探着问:“太爷爷,我可以吃一个馒头和猪蹄么?”
老爷子立马拿了个馒头递给小家伙,“这要问什么,快吃吧。”
季小濯喜滋滋地接了过来,掰开馒头一分为二,把另一半给了还在乖乖吃自己的饭从不看别人吃什么的诺诺,“来,诺诺,你也尝尝白馒头,可好吃了呢。”
诺诺这才从饭碗里抬起头,先放下自己的小碗,然后接过白馒头就开始啃。
季小濯见她吃了,这才“啊呜”一口咬在白馒头上,然后又“啊呜”一口咬了下猪蹄,两相一结合,发现味道真的很不错呢,于是啃得更带劲了,还强烈地给诺诺塞了一块猪蹄让她拿着啃。
于是,现场变成了一老两小埋头狂啃馒头和猪蹄的画面。
唐糖和季宴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笑意。
爷孙三人不需要担心了,唐糖开始伺候起季宴来,盛了碗今晚做的鱼汤,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一吹,确定不烫了才喂到他嘴边。
季宴知道她怕自己吃饭会牵扯到伤口,加上也被她喂习惯了,所以自然地张开嘴喝了下去,接着等着下一勺。
其他人看这一幕也都看习惯了,唯有季爷爷是第一次见到,惊得差点被馒头噎住。
他孙子,军中有名的铁血硬汉季宴季大阎王,竟然坐在床上张着嘴等他媳妇喂饭?
季爷爷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哪来的眼花,老爷子眼睁睁地看着唐糖在喂完一碗汤之后又开始喂粥,他那个就是伤口烂得生蛆了都不哼一声跟个正常人一样继续执行任务的孙子此刻却跟手脚全废一般张嘴喝粥。
季爷爷不确定地看向季宴的手脚,嗯,四肢健全,并没有问题,好好的。
老爷子的面皮抖了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脸部表情。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唐糖,在他记忆里那个只会喝酒看都不会看一眼老公孩子的女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吹着粥去喂季宴,见他嘴角上不小心沾了点粥渍,立马用拇指轻轻地给他擦掉,脸上的神情真的很温柔,眼里的爱意在这一举一动中展露无遗。
尽管感觉唐糖跟以前相比变了个样,但这一幕还是让季爷爷怀疑这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家孙子四年前娶的那个。
这个女娃子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季爷爷带着一肚子的惊疑吃完了饭,饭后,唐糖收拾好碗筷,削了点水果给大家吃,季宴现在也能吃点水果,所以唐糖削了个苹果,一半给了诺诺,另一半拿在手上,用拿着的小刀削下一小块快来递到季宴嘴边给他吃。
此时墙上的电视机被打开了,大家都在看新闻联播,在场的人除了唐糖和诺诺对新闻联播不喜欢也不讨厌外,其他四个男人都是新闻联播的死忠粉,所以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的,季宴也一样看得入迷,一边看新闻一边张嘴吃掉唐糖送到嘴里的苹果。
季爷爷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脸皮子再次抽了抽,连最爱看的新闻联播都看不下去了,脑子里不由琢磨着唐糖到底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变了个性子。
之前他是不太相信唐糖突然之间变好了的,更多的是认为她在伪装,可今晚这么一看,他的心里又有点不太确定了,因为这女娃子做的一切都太真诚了,就连他也看不出来哪里有伪装的痕迹。更何况,自己的孙子不是个蠢的,不会被别人轻易骗到的,现在他这么相信她,说是装的也不太可能。
季爷爷心里有点乱,等看完新闻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事,不由开口问季小濯:“小濯,平时你爸爸妈妈在家里也这样么?”
“嗯?”季小濯不是很明白,“什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季爷爷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腻歪’这词,于是换了个说法,“就是你妈妈也对你爸爸像在医院里这么好的么?”
“对呀。”季小濯想也不想就回答,“妈妈可好可好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轻易不说话的诺诺也难得在此时附和地大力点头,小声却肯定地说:“姨姨是最好的妈妈!”
“太爷爷,你不要不喜欢我妈妈啦,我妈妈现在敲极好的。”季小濯想起以前太爷爷不喜欢妈妈,因为妈妈对他和爸爸很不好,但现在妈妈可好了,只是太爷爷还不知道罢了,于是他一边走路一边努力地安利起唐糖来。
“太爷爷我跟你说哦,妈妈现在天天带我一起睡觉,给我做好吃的,送我去上学然后接我放学,然后还给我做漂酿的衣服嘞........哎呀,反正好多好多啦。”
说完了自己,季小濯接着说起他爸爸,“妈妈对我爸爸也敲极好的呢,每天晚上都会给爸爸洗脚脚,然后帮爸爸捏脚,妈妈捏脚可舒服了,不过后来妈妈都不让我泡脚了,捏脚也只给爸爸捏,妈妈偏心死了。”
季小濯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变成了吃醋加吐槽。
“你妈妈在家给你爸爸洗脚?”饶是季爷爷是个比较传统且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此时也有点瞠目结舌起来。
“对啊,天天都洗呢,还捏捏脚,好舒服的。”季小濯的语气里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放在古代还有可能媳妇给丈夫洗个脚,在现代还有这样的姑娘?现在的年轻人中男的给女的洗还差不多,现在的男人可一个个都是老婆奴,就连他那个时代都很少有这样的女人啊。
说点不好意思的,他也给小濯他太奶奶洗过不少次脚呢。
难不成一个人真的可以性情大变么?做饭或者守在病房里嘘寒问暖还有可能是刻意装的,但也不必要给洗脚捏脚吧,假装的怎么可能做到如此。
季爷爷这下有点相信唐糖是真的性情大变了
*
“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陪夜,我一觉能睡到天亮。”季宴不同意唐糖留在医院里,在这里压根睡不好觉,他舍不得她再熬了。
“不行,万一你有什么急事找不到人怎么办?我要在这里守着你。”唐糖坚决不走。
“能有什么急事?就算有什么急事我也可以叫外面的护士过来,护士二十四小时值班。”
“那万一护士正好有其他事情来不及过来呢,你现在连起身都办不到。”
“那我可以叫孙毅帮忙,孙毅可以起身,也可以下床。”
孙毅正津津有味地听着爱撒狗粮的夫妻两难得的辩论呢,结果就见好好的扯上自己了,连忙摆手道:“我可帮不了你的忙,我这人一睡觉就跟死猪一样,你怎么叫我我都听不到,万一你有什么急事我也帮不上,所以我看还是让弟妹陪着你吧。”
唐糖立马双手合十偷偷跟孙毅说了声谢谢。
孙毅回了个“不谢”的眼神。虽然唐糖留在这里就会狂给他塞狗粮吃,但看在吃了人家那么多好吃的份上,怎么也得帮帮忙嘛。再说了,季宴的伤太重最好时时有人照顾着。
唐糖得意洋洋地看向季宴,“你看吧,还是需要我在这里才行的。”
季宴无话可说,无奈地看她,妥协了。
唐糖得逞,怕季宴后悔,立马拿起桌子上的两个水瓶转身跑出去打热水,那身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欢快。
舍不得对唐糖说重话,季宴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毅,无声地释放杀气。
孙毅三秒钟就受不了,“别看了别看了,我都没介意你们两老是给我塞狗粮呢,你以为我看着你们两秀恩爱很容易是吧?”
季宴转过头去懒得理他,这个单身狗媳妇都没有,哪里知道心疼媳妇。
“哎哎哎,季宴你转回来,我问你个事情呗。”孙毅舔着微微有点泛红的老脸问道:“你媳妇家里还有姐妹么?有的话给我介绍一个呗。”一般来说姐妹受一样的教育,性格应该差得不大,唐糖的姐妹肯定也是温柔体贴型的。
季宴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希望:“我媳妇没姐妹,就她一个。”
“啊,竟然没有.......”孙毅十分失望,要是有姐妹的话,说不定他也能找个跟季宴媳妇一样的。
“什么没有啊?”唐糖拎着水瓶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
孙毅好意思问季宴却不好意思跟唐糖说这个,立马撒谎道:“就是........就是在说还没有洗漱呢,哈哈.......”
“哦哦,那我正好给你打了热水,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啊。”唐糖把属于孙毅的那个热水瓶给了他。
孙毅没想到唐糖还给自己打了热水,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好了,心里更加遗憾唐糖没有姐妹什么的。
用唐糖给打的热水给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完了之后孙毅以睡觉为由将两张床之间的帘子主动拉了起来,接下来他不想再受到伤害了。
季宴的伤口暂时不能碰水,洗澡是不行的,怕他难受,唐糖兑了盆温水,用毛巾给他擦擦脸擦擦胳膊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擦好之后换个毛巾再给他擦擦脚,擦的时候顺便给他捏捏,活络一下经脉。
“老公,你现在不能泡脚,等你能坐起来了我再给你泡泡脚,到时候会舒服一点。”唐糖发觉季宴的脚有点僵硬,应该是长时间躺着不动造成的血液不循环。
“好。”被唐糖这么一捏,腿脚的确舒服很多,没有那么酸胀了。
唐糖顺着他的脚往上,捏了捏他的腿,发现腿也是僵硬的很,眉头皱了皱,人长时间躺着不动不光血液不循环,肌肉也会萎缩,需要常常按摩才行,尤其季宴还是当兵的,肌肉可不能受影响。
想着,唐糖用热水给他擦了擦腿,坐到床边给他按起了腿。
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季宴心疼之余,心窝也暖哄哄的,第一次觉得受伤也这么幸福。以前受伤怕麻烦别人,都是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等待着痊愈,只要能下床了就会立马出院,一刻都待不下去。可这一次,因为有了她,就算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也感觉很舒心。
以前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现在他的心里有了正确答案: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结婚,也不是为了父母的期盼而结婚,之所以结婚,是因为遇到了那个可以相互携手一起前行的人。
他很羞愧之前在不明白感情为何物的时候便随便结了婚,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遇到了她。亿万人之中,她恰恰成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不是上天特意安排给他的幸运呢。
“好了,我的腿好多了,睡觉吧。”季宴把她拉过来,捏着她的手给她揉揉。
“老公你睡,我守着你。”唐糖搬了把椅子过来,准备晚上坐一晚。
季宴简直拿这个小傻子没办法,直接拽着她的胳膊给她拉过来,“上来睡我旁边。”
“那哪行!床这么小,两个人一起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唐糖一个劲摇头。
季宴捏着她的手指咬了一口,一口咬住了她的七寸:“你要是不上来,明晚上我就不让你待在这里了。”
唐糖立马蔫了,不敢再违抗,乖乖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不过没敢挨着他,尽量往边上靠。
“过来我这边。”季宴手上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拽,唐糖不敢跟他用力拉,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移到他身边。
“你睡觉很老实,不会碰到我的。”季宴轻声说完,在被子下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唐糖以前也觉得自己睡觉老实,可是后来经历过一次次莫名其妙在他怀里睡觉的事件后就不确定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睡相不好来着。
现在他说自己老实,那是不是说明,那些晚上都是他在搞鬼呢?
想到这里,唐糖又羞又涩,真的觉得这男人在床上的时候特别坏,嗯,坏透了。
季宴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样,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突然松开手,大手从她的衣摆里伸了进去,在她的腰上摩挲着,唐糖被他摸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来,幸好及时咬住了唇才没发出声音。
知道他想摸摸她,唐糖红着脸不敢动,一直咬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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