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新年, 这个年对纪家来说, 是非常特别的一个年。
这个家很快就要迎来那个万众瞩目的新一代小宝宝了。
除夕午饭, 韩惜坐在餐桌前, 纪尧在帮她剔鱼骨头。
苏遥喝了口红酒, 看着对面这对准爸妈:“我孙子的名字你们想好了吗?”
纪尧抬头:“什么孙子, 这是我女儿, 您孙女。名字起好了,叫纪爱惜。”
苏遥想了一下,品味了一番:“虽然简单粗暴, 但是很好听。总之,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都是我纪家未来的继承人。”
纪尧也很开心, 终于不用听他这妈天天在耳边叨叨, 让他辞职回家继承家产了。
保姆端上来一杯热牛奶,叶燕青握了下玻璃杯子, 感觉了一下温度, 觉得不烫口了, 才递给韩惜:“喝点牛奶。”
韩惜接过来抿了一口。
纪尧看韩惜喝牛奶, 觉得很有趣:“老婆, 你喝牛奶怎么跟小猫似的。”
一舔一点点。
韩惜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红酒。
苏遥和叶燕青同时说道:“那个不行。”
韩惜可怜巴巴:“就一口。”
两个妈斩钉截铁:“不行。”
午饭后, 纪致和去书房处理工作,苏遥拉着叶燕青出门逛街,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从孕妇用品到婴儿用品, 不逛个大半天,她们是不会回来的。
叶燕青的观点是,一定要买舒适合用的。苏遥的观点也很符合她的人设,只买最贵的,从最贵的品牌里面再挑出来贵中之贵的。
这样配得上她那小金孙的身份。
韩惜坐在花园里晒太阳,小桌上摆了一桌的吃食。
纪尧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来。
隔着老远,韩惜就闻到那味了。
孕妇的心理很怪,越是不适合吃的东西就越惦记,要是惦记了还吃不上,心里就会跟猫爪似的难受。
韩惜转头,盯着纪尧手里的红酒:“你就急我吧。”
那酒泛着莹润的红色,像浸了层清冽井水的葡萄一般诱人。
纪尧坐在韩惜身侧:“老公这不就来喂你了吗。”
韩惜看了看周围,视线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她小声道:“还是老公最疼我。”
然后纪尧端起杯子,将最后一口喝掉了。
韩惜:“…..”
下一秒,他就抬起她的下巴,双唇贴上她的,将嘴里的红酒渡了过去。
韩惜尝到清醇的酒香,舔了舔自己的唇:“还有吗?”
纪尧勾起唇角:“你要是喜欢这么玩,今晚让老公好好伺候你,怎么样?”
“不过红酒不行,这一口就是给你过个嘴瘾的,晚上换成牛奶。”
“虽然牛奶的颜色,它显得有点色.情,不过没关系,老公不介意。”
韩惜看了一眼小桌上喝了一半的牛奶:“求你,别说了。”
纪尧躺在椅背上,长腿往桌角一搭,头靠在韩惜肩膀上:“我其实非常好奇一件事。”
韩惜剥了个橘子,塞了一小瓣到纪尧嘴里:“什么?”
她太了解他的德行了,于是又追加了一句:“正经的,就准奏了。不正经的,就免开尊口了。”
纪尧笑了笑:“这个问题非常严肃。”
韩惜又塞了瓣橘子给纪尧,只听他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婴儿吃母乳的时候,那个奶是什么味的,跟牛奶的味道一样吗。”
“是不是母乳的味道跟产妇的饮食有很大的关系,比如,你要是吃了很多水果,产出的就是水果味的奶,要是吃了很多核桃花生,那就是核桃花生味的奶。”
“这么说来,要是吃了很多香蕉的话,那就是香蕉味的奶啊!”
得出这一结论,纪尧十分兴奋:“那一定比香蕉牛奶更新鲜美味!”
韩惜站起来,低头看着歪倒在藤椅上的男人,仿佛看着一个智障。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自己这都还没傻,有人就先傻了。
纪尧:“老婆,别走,我给你剥根香蕉。”
韩惜回房间睡午觉去了,纪尧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唇角带着浅浅笑意。
今天阳光很好,虽然是冬天,花园里也开了不少花,几丛大红色的月季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中,花枝都在动,周围有暖风。
纪尧抬头,往二楼卧室看了一眼,窗户开着一条缝,能看见淡蓝色的窗帘在飘。他闭上眼睛,想着她现在就躺在他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肚子里还带着他的女儿,心里的甜蜜和感动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一连十几条微信消息进来,是苏遥发过来的图片,她们不过刚到商场一小会,就已经战果满满了。
纪尧喜欢那个粉色的小纱裙,还有粉色的床铃,上面挂着小兔子、小鸭子、小青蛙、小海豚。
他现在被带得,特别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东西。
他笑了笑,真幼稚啊。
似乎是有心灵感应,在韩惜站在二楼窗口的一瞬间,他就注意到了她了。
两人视线一下子对上,纪尧挑了下眉,将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跟个老流.氓似的。
但她眼底温柔的笑意轻易就把佯装出来的怒意打败了,又娇羞又可爱。
他笑了笑,真幸福啊。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纪尧接完电话,跑回屋子里,上了二楼。
韩惜躺在床上,冷不防地被突然闯进来的纪尧压住。
她拿手护着肚子:“你轻点。”
纪尧在韩惜唇边吻了吻,又把头埋在她颈间嗅了嗅:“有任务,我尽量早点回来。我们今天就不回新房那边了,两个妈都在这照顾你,我放心。”
韩惜坐起来:“什么任务,没大事吧?”
纪尧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没事,要是晚了,你不用等我,先带着女儿睡。”
韩惜站在二楼床边看纪尧开车离开。
一直到快到晚饭时间,苏遥和叶燕青才回来,身后跟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司机和保姆。
苏遥冲二楼喊了声:“小惜,快来看看,这几件孕妇装还喜欢吗。”
“纪尧,出来帮拿东西。”
叶燕青:“阿遥你说话小声点,听得我这耳朵都带回音了。”
苏遥笑道:“这不是要当奶奶了,高兴吗。”
“纪尧,小兔崽子,下来,又在房间里欺负你老婆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悠着点,肚子里有孩子呢。”
保姆偷偷笑了笑。
这回叶燕青不嫌苏遥嗓门大了,她往二楼楼梯走去:“纪尧,给我出来,敢欺负小惜,我打死你。”
苏遥一点都不心疼自己儿子:“哈哈哈,有人要挨揍了。”
韩惜从房间出来,迎上叶燕青,又对着楼下她婆婆说道:“妈,他出任务去了。”
叶燕青小声说了句:“除夕呢。”不过她也没多说,她在市局工作了大半辈子,知道越是过年,事越多。
苏遥放下手上的购物袋,有点儿生气:“我刚还看见老蔡发朋友圈说自己打麻将赢钱了。行啊,老家伙自己在家赌博,让我儿子大过年出去干活,我得给他说叨说叨。”
她拿起手机,想了一下又放下来了:“算了。小惜过来试试衣服合身吗,我特地买的大一号的。”
韩惜从叶燕青手里接过来一件起码大两个号的羽绒服,试了试:“谢谢两位妈。”
苏遥又把购物袋一个个拆开,客厅的整个沙发都堆满了,粉粉蓝蓝的一大片。
她抑制不住地高兴:“我一看到这些小东西,就特别开心,我的大孙子哦。”
“小惜过来,让我摸一下。”
韩惜放下手里的小纱裙:“才一个多月,摸不出来的。”
苏遥把手放在韩惜肚子上:“我感觉到了,他踢我了。”
叶燕青笑了笑:“阿遥你别瞎扯了。”
苏遥:“我想,这大概就是祖孙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韩惜摸着自己的肚子笑。
纪致和从书房出来,站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客厅里笑成一团的女人们。他想,要是陈志还在,看到这副场面,必然是欣慰的。
他记得最后一次跟陈志一起过年的时候,两个男人站在别墅门口抽烟,那个年轻的警官听着远处的鞭炮声,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女儿找回来,跟她一起过年。
苏遥抬头:“老公,发什么呆呢,下来看看孙子的小衣服。”
纪致和拉回思绪,笑了一下:“嗯,这就来。”
纪尧是在年夜饭结束之后赶回来的。
他裹着寒风进屋,进门就开始说话:“一傻逼,喝多了跟路人打架,本来没什么大事,谁知道被打的那个是个在逃的连环杀人犯。”
他看着是在随便说着什么,其实是在很认真地跟他的家人解释,他为什么缺席了年夜饭。
纪尧继续说道:“这下,去年那几个被害人的家属,可以过个安稳一点的年了。”
韩惜走过去,帮纪尧把身上的羊绒大衣脱掉,递给保姆。
纪尧低头在韩惜唇上亲了一口:“好了,满血复活了。”
叶燕青递了杯偏热一点的温水过来:“赶紧喝了,外头多冷啊。跑这一趟,累吧?”
纪致和:“在其位谋其职,是警察就该抓坏人,维护好社会治安,累什么。”纪总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苏遥:“那正好,桌上的剩饭剩菜还没撤,去吃点吧。”
她转头就对叶燕青说道:“燕青,年初四咱们把老蔡约出来,狠狠赢他一把。”
纪尧吃好剩饭剩菜,他没留在客厅看春晚,跟韩惜一起回房间了。
韩惜抓起纪尧的手,在他后背一处泛红的地方吹了吹:“你一进门我就看见了,在楼下的时候怕长辈们担心,就没说。”
“好在没破皮,你先去洗澡,一会我帮你消一下毒。”
他看着她:“那一会消毒的时候,能穿上你那件白大褂吗?”
他以为她会发作,没想她竟轻轻抱了抱他:“老公,你真帅。”
认真工作,开心活着的你,真帅。
她亲了亲他的唇:“你去洗澡,你洗好了,我就换好了。”
她因为怀着孕,他不敢玩得太过火。两人在被窝里滚了大半天,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
新年的这天早上,纪尧睁开眼睛,他看着身侧的女人,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尝到了一丝像是眼泪一样的咸味。他拧眉,看着她的睡颜,分明是笑着的。
韩惜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梦见我爸了。”
她靠在纪尧温暖的怀抱里,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他从街对面走来,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红薯,热乎乎的,冒着甜香的味道。”
“我们并排坐在水泥台阶上,当时阳光洒在他身上,我就想着,他要是我的爸爸就好了。”
“那是我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烤红薯。”
过了一会,韩惜突然抬起头来。
她眼角挂着泪水:“纪尧,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梦,我想起他了。”
她早已没了婴儿时期的记忆,直到这一刻,陈志才真正活在了她的心里。
这唯一的一点记忆,足够她记一辈子。
纪尧拉开窗帘,阳光照在韩惜身上,暖暖的,一如多年前的那份温暖。
一直到临产前半个月,韩惜才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
原来香雪苑那间一室一厅的小婚房早就不够用了,他们把家搬到了苏遥之前准备的别墅婚房。
婴儿房是粉蓝相见的色调,他们一直没查宝宝的性别,为的就是等出生那一刻的惊喜。
纪尧执意认为,他射出来的是个女孩。
毕竟造人的时候他是念过咒语的,就“给我生个女儿吧”那句。
纪尧摸了摸韩惜的肚子:“你看这孩子,在肚子里都不爱动,肯定是女孩啊。”
他们认识的人里面,有几个生了儿子的。据说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那动静,天天跟拆墙似的,活泼得像只猴。
韩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孩子确实不爱动,搞得她都有点动摇了,也许纪尧的感觉是对的。
临产前一天,纪尧把耳朵贴在韩惜肚子上:“女儿,纪爱惜小公主,快出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当天晚上,孩子就发动了。
去医院的路上,纪尧感慨道:“我想,这大概就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吧。”
孩子出生,谜题揭晓,是个儿子。
纪尧安抚好刚生产完的妻子,站在婴儿床边,看着床上光着屁股的小人。他有点怀疑,这小孩屁股上的小鸡儿是假的。
他伸出手来在上面捏了一下,抬头对韩惜说道:“是真的。”
韩惜拍掉纪尧的手,瞪了他一眼:“手贱。”
纪尧花了好一会才接受了床上这团小肉球是他儿子而不是女儿的事实。
他抱起孩子:“儿子你好。”
韩惜看见阳光照在这一对父子身上,她抿唇笑了笑:“纪爱惜这个名字,怕是不合适了,你再想个别的,适合男孩子的。”
纪尧:“就叫狗蛋吧,贱名好养活。”
要不是他手上还抱着孩子,早被这屋子里的新晋妈妈、新晋奶奶、新晋爷爷、新晋外婆、新晋叔叔阿姨们给踢出去了。
其实这位新晋爸爸虽然有点皮,真做起事情来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他很快给孩子起好了名字。
纪曦文,这名一看就是个大文豪,学习很好,性格很稳的那种。
纪尧对儿子寄托的希望很简单,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将来好继承家产。
纪曦文的外形完美地遗传了爸爸妈妈的优点,他跟他的爸爸和奶奶一样,长了一双迷人的桃花眼。
性格又跟妈妈很像,偏静。
他连晚上都很少哭,饿了就哼唧几声,吃完奶继续睡。
看纪曦文的头埋在那片雪白里面,嘴巴一动一动地吸着。
把纪尧给羡慕得不行。
“那个,我也想尝尝。”
韩惜帮宝宝盖上小被子:“不行,你吃了,他吃什么了?”
纪尧:“我饿。”
韩惜:“不行。”
他就开始缠她,压着她在床上亲:“宝贝,我都快憋死了。”
医生说产后八个星期就可以了,纪尧为了韩惜的身体能恢复得更好一点,忍到了八个星期零一天。
再加上怀孕的那段漫长的时间,这空虚寂寞冷的滋味。
他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唇,闷声道:“给老公尝一口香蕉味的奶。”
韩惜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连几天,家里只有香蕉这么一种水果,原来是某人早有预谋。
一番久别的翻天覆地颠鸾倒凤的云雨之后,纪尧满足地躺在床上。
他转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纪曦文小宝宝,脑子一抽:“我操.你妈。”
韩惜从洗手间出来:“你滚,马上滚,有多远滚多远。”
纪尧小声:“我又没说错…”
“宝贝,我错了,我再也不嘴贱了。”
纪曦文哼唧了两声,韩惜正要去抱,纪尧先起身抱了起来,他对韩惜说道:“你腿都软了,还怎么抱,我来,你歇着去。”
纪曦文又哼唧了两声。
纪尧:“别哼了,再哼也没奶吃了。”
这天夜里,惨遭截货的纪曦文只能吃奶粉度日。
奶粉的安抚效果不如母乳,韩惜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纪尧还在抱着孩子。
小宝宝看起来很开心,咯咯直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纪尧低声对宝宝说话:“小祖宗,安静点,你妈妈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你别出声,爸爸扮小老虎给你看。”
“嗷呜~~”
虽然他抱孩子的动作有点笨拙,但那目光里满是柔情,韩惜深刻地感觉到,他真的成为一个父亲了,以及他很爱他们的儿子。
所有人都以为,小宝宝会更粘性情温和的妈妈。
其实这宝宝喜欢粘着爸爸,每回只要纪尧一下班到家,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纪尧。
不忙的时候,纪尧也会把纪曦文带到市局去玩。
小孩儿不怎么闹,看上去乖乖的,加上长得好,很讨人喜欢。
韩惜进解剖室的时候,纪尧单手将小孩儿拦腰抱起来,往刑侦办公室的桌子上一放。
周莉拆了包薯片给纪曦文舔了舔:“叫姐姐,叫姐姐就给你吃。”
赵靖靖认真道:“薯片小婴儿不能吃。”说完拆开韩惜之前放这边的婴儿食品,喂了喂。
张祥颇为感慨:“这,跟纪队长得也太像了。”他突然产生一种看见自己偶像小时候的奇异感,尤其这个小偶像还放了个长长的响屁,感觉就更复杂了。
杨春勉晃悠进来,看见桌上的小肉球,笑了笑:“这孩子比他爹可帅气多了。”说完就盯上了纪曦文手上拿着的正在往嘴巴里塞的婴儿奶棒。
杨春勉现在已经是分管缉毒的副局长了,他笑了一下:“本局不贪心,一根奶棒就能贿赂。”
纪尧捡起桌边的文件,砸了杨春勉一脸:“打倒腐败分子。”
整个办公室很乱,也很欢乐。
突然有人咳了一声,蔡局来检查纪律了。
众人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没想到原本铁青着脸的蔡局看见桌上的小肉球之后,顿时眉开眼笑:“宝宝乖,让伯伯抱抱。”
“哎呦这孩子,笑了笑了。”
托纪曦文的福,纪尧侥幸逃过了写检讨一劫。
纪曦文的一周岁生日是在他爸爸妈妈结婚的那家酒店办的,其奢华程度,堪比当年的婚礼现场。
苏遥抱着大孙子站在门口迎宾,说是迎宾,宾客们根本看不见她的脸。她一直低着头哄孙子,目光一刻都舍不得分给别人。
叶燕青冲好奶粉,接过孩子喂了起来。
亲戚朋友们过来围观,逗着孩子玩。
“孩子长得像爸爸呢,长大肯定又是一个大帅哥。”
“活脱脱一个翻版小纪尧。”
“孩子爸妈呢,怎么没看见?”
…
两个小时前,韩惜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晚礼服,头发和妆容也都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了。
她穿的是一件黑色鱼尾款礼服,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纤腰翘臀。
韩惜对着镜子涂口红,选的是以前很少用的正红色,双唇像熟透的樱桃,鲜艳晶莹,仿佛泛着一层水泽。
她透过镜子看见身后的男人:“你去换衣服,看我干什么?”
纪尧走过去,吞了下口水,喉结微微滚动:“一会再换。”
韩惜转过身:“他们都已经到了,就差咱俩了。”
她抬头,看见他眸光愈发深了,她太了解他这如狼似虎般滚烫的眼神了,脸颊顿时红了。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眼睛,看见她眼底比以往每一天都清澈,还泛着柔光。
他忍不住靠近她:“今天看起来很温柔啊,想老公了?”
韩惜:“是母爱。”
她推了下他:“你赶紧的,迟到了可不好。”
他刚才在换衣服,衬衫纽扣还没来得及扣上,敞着怀。她的手触碰到他强健的肌肉,倏得一下又缩了回去。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闷声:“你躲什么。”
他另一只手扶着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微微低头,双唇在她眼睛上吻了吻。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连保姆都过去帮忙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去客厅试试吗,还是阳台?餐厅?”
“或者你想在泳池?”
她微微仰着头:“那还要换衣服,没,没时间了。”
他勾起唇角笑:“你还真想啊。”
两人渐渐把纪曦文小朋友的周岁生日宴抛到了脑后。
他拉下她的礼服拉链,刺啦一声,声音不大,在格外安静的别墅里,十分刺激人的耳膜。
他在百忙之中,不忘友情提示她:“家里没人,你想叫多大声就叫多大声。”
“老子就爱听你叫。”
她一反平常的被动,一下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他看着她笑:“闷骚女人,尽管放马过来,尽情释放自我。”
他突然听见耳边咔嚓一声,他的双手被她用手铐拷在了床头。
她万般挑弄他,又偏不给他解开手铐。
回家拿东西的保姆打开别墅大门进来,听见卧室里面传来男主人声嘶力竭的喊声。
“老子要憋炸了。”
“韩惜,你他妈有种,真有种。”
“啊啊啊。”
…
保姆心下还很诧异,这家男女主人一向感情很好,男人尤其宠爱女人,一句大声的话都舍不得说。今天怎得就吵了起来了。
保姆站在卧室门口,正要敲门进去帮孩子拿要换的衣服,听见里面又传来声音。这回是女人的。
“你,你怎么打开的?”
男人:“看老子不弄死你!”
然后是什么光脚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像是一个在跑,一个在追。
最后是重物被甩在床上的声音。
保姆怕里面别打架打出事,抬手又要敲门。还没来得及敲下去,就听见里面的声音变得不对劲起来。
保姆红着脸走了。
杨春勉坐在桌边:“小少爷周岁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孩子他爹怎么还没来?”
赵靖靖拿出手机打了纪尧的电话,对方懒洋洋地说道:“路上呢,堵车,马上到。”
最后,他们迟到了半个小时。
叶燕青小声问韩惜:“怎么没穿之前定做好的黑色鱼尾的那款,你穿特别好看。”
韩惜看了一眼身上的酒红色晚礼服:“那件坏了。”
叶燕青一脸关切,抬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你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苏遥端着一小块蛋糕:“燕青,尝尝,特别好吃。”
叶燕青成功地被转移了视线。
纪尧冲自己亲妈笑了笑。
苏遥小声:“儿子,加油,妈妈还想要个孙女。”
饭吃到一半,仪式到了最令人激动的抓周环节。
纪曦文小朋友被放在一张铺着红色桌布的大桌子上,周围围着一圈人。
桌上那套小玩意全是纯金打造,有笔、墨、纸、砚、算盘、宝剑、镜子、剪刀、尺子、金币、食物等。
有人起哄:“纪大公子是警察,应该放把枪,看看会不会子承父业。”
苏遥脸一沉:“枪是管制品,哪能说拿就拿来,这可不是玩的。”
然后一个参加仪式的五六岁的小朋友把自己的玩具枪放在了桌上。
朱涵周莉等人开始下注。
朱涵:“我赌金币,哪有人不爱钱的。”
周莉:“还用问,肯定抓好吃的,谁还能拒绝美食的诱惑啊。”
张祥放低声音,生怕苏遥听见:“我赌枪,小少爷跟咱们纪队长得太像了,说不定真就子承父业了。”
杨春勉:“真子承父业的话,我赌镜子。”
朱涵:“杨副局此话怎讲?”
杨春勉:“看他爹天天那骚浪贱臭美样就知道。”
…
纪曦文还不会走路,只会爬。
纪尧在他的小屁股上推了一下:“儿子,好好抓。”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眼光下,纪曦文往桌子中间爬去。
他因为有点胖,爬得很慢。桌边一堆人围着中间那坨白嫩嫩的小肉球看,太慢了,急得人恨不得踩上桌子替他爬。
纪曦文虽然跟他爹长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父子俩的性情却是南辕北辙。
万众瞩目之下,纪曦文终于晃悠悠地爬到了桌子中间,他看了看桌上这黄灿灿的一堆,大多数都不认识。
不,确切来说,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似的,抓起了一只金算盘。
下手又快又稳,跟他的胖乎乎的身体温吞吞的性格,一点都不相符。
众人纷纷开始贺喜:“这一看就是做生意的料啊,商业奇才。”
苏遥挽着丈夫的胳膊,笑得满面春风。
半个月前开始,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纪尧就偷偷把那个小小的金算盘包进韩惜换下来的文胸里面。慢慢在金算盘上面镀了一层浅浅的母乳香。
婴儿对母亲身上的味道,有一种本能的敏感和亲近,一下抓住了。
孩子的性格也静,比起武来,文更合适。
关键,将来很长一段,苏遥都不会逼他辞职回家继承家产了。
这有个现成的商业奇才。
纪尧抱起纪曦文,把他举到头顶,勾起唇角偷笑。
韩惜张开双手:“宝宝过来,妈妈抱。”
纪尧把儿子从自己头顶放下来,没想到他哇地一声哭了。
纪尧只好又把他举起来,这才不哭了,开始咯咯笑。
纪尧一直这样举了很久。
韩惜心疼他:“你这样一直举着,累吗?”
纪尧:“不累。”
韩惜:“你怎么这么宠他。”
纪尧对韩惜笑了一下,一双桃花眼弯了弯:“因为是你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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