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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卦》拍了将近三个月, 李宓的戏份在中后期就杀青了, 应嵘的戏份一直排到快要过年。
十二月底, 应嵘戏份也正式杀青。
两人总算有一个短暂的休假, 渐入寒冬,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不到。
N市下第一场雪时, 李宓接到了沈煜和李絮冉的结婚请帖。
应嵘刚把小奶包从幼儿园接回来, 李宓拿着请帖过来。
语气惊讶:“沈煜和李絮冉要结婚了。”
相比较她的大惊小怪,应嵘就很淡定。
“嗯,听说了。”
等等, 沈煜喜欢的不是?好吧,算她自作多情。
“所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应嵘把大衣脱下来:“我也是前段时间刚知道。”
并不比李宓早多少。
李宓还是没缓过神来:“他们俩, 怎么就?”
应嵘反应平平常常:“没什么不可能。”
瞥到李宓震惊的表情, 喝了口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是任何人都会遵从自己的初心, 喜欢过你的人, 也可能爱上别的人。”
“人类的情感来源于多巴胺, 而多巴胺不会只对一个人产生。”
李宓觉得应嵘说的很有道理,
李宓想到她和应嵘兜兜转转这么些年, 感叹:“也是, 从一而终是违背人性。”
“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孤独和等待。”
这句话说的,应嵘忍住笑:“没什么忍受不了的。”
“孤独和等待也没你说的那么痛苦, 任何事情, 只要出自心甘情愿,发生的一切就是顺其自然。”
两人平日里都不正经惯了,难得这般正经。
李宓问:“那你等我的四年里,是什么感觉?”
应嵘伸手,李宓顺着滚进他的怀里,两人躺在沙发上:“你这一辈子都不用去体会,等待是什么滋味。”
李宓:“突然间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客厅腻腻歪歪,李钺站在楼梯口,嗯哼一声。
李宓下意识地就从应嵘怀里蹦跶出来。
然后抬头望天。
她秉持着李钺年纪还小,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和应嵘的举止过于亲密,影响李钺早恋。
李钺早就习惯了这两人,见李宓蹦的跟个兔子似的。
想笑,不敢出声。
应嵘回头望他:“怎么了?”
李钺手里拿着一张通知单:“要开家长会。”
李钺刚考完期末考试,学校提前一周发通知,下周日要开家长会。
李宓坐在沙发上,接过通知单,低着头看。
脖子微微弯曲的弧度,让李钺看到她脖子里的项链。
李宓上个月过生日,李钺存了八百多块钱买了这么个小礼物,他精心挑选了很久。
忐忑不安地送给李宓。
李宓很高兴,但表面上还是提醒他下次别花这种钱。
之后,就见李宓一直带在脖子上。
细细的银色链子,下面是个红色的珊瑚爱心。
李宓低着头:“好的,我会去。”
李钺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了,你还要做好发言准备。”
李宓:“嗯?”
“班级前三名和后三名的家长都要发言。”
李宓想当然地以为李钺这次没考好,硬着头皮:“没考好家长也有责任,发言就发言吧。”
李钺给了一个傲娇的眼神:“我得了第二名。”
扭着头,抬着下巴走了。
李宓一愣,转问应嵘:“他刚才是跟我嘚瑟的表情吗?”
应嵘正读着通知单:“你看错了,你不是嘚瑟。”
“那是炫耀。”
李宓:“.……”
临近过年,两人都没什么重要的通告。
这个月的大事有两件,一件是李絮冉结婚,另一件是李钺开家长会。
对于第一件事,李宓不是很重视,到时候去一下就行了。
第一次去给李钺开家长会,她比较忐忑。
她比李钺大十岁,是种不尴不尬的年纪。
周末这天,李宓特地准备了一个演讲稿,打算下周去开家长会用。
演讲稿写的情深意切,正入佳境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居然是李絮冉打来的。
李宓犹豫了两秒,接通。
李絮冉的声音很轻:“李宓。”
“有事吗?”
李絮冉:“我想邀请你当我婚礼的伴娘。”
李宓握着手机,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差点害死应嵘,要不是证据不够充分,加上应嵘的小姨和整个李家来求情,李絮冉现在能好好的出来结婚?
这个伴娘的邀请,像是个讽刺。
“不了,我有事去不了。”
李絮冉在电话里愣了几秒:“我求你,好不好?”
李宓确定,这句话李絮冉不是对她说的。
“我不是她,你对我说这种话没用。”李宓说实话,不太想看到她。
就连去参加婚礼,也是碍于濮兰桑的面子。
还让自己做她伴娘,认真?
李絮冉突然在电话里哭了,哭的压抑:“李宓,我想你。”
李宓被她哭的崩溃,她被李絮冉的这声“李宓”叫的头皮发麻。
说难听点,像是哀悼。
李宓:“你别哭,我挂电话了。”
她真不理解李絮冉,马上都要结婚,怎么是这种状态?
挂了电话,正看着手机发呆,应嵘从楼下上来。
“怎么了?”
李宓没瞒他:“刚才接了李絮冉的电话。”
应嵘:“嗯?”
李宓:“她哭了,情绪不太对。”
“她不是要结婚了嘛?”
应嵘对李絮冉,显然就没李宓那么上心,他只一句话。
“不用管她。”
李宓大概是想多了,担心:“要不要跟沈煜说一下,她这种状态结婚,真的不会出事吗?”
正巧这会儿濮兰桑打电话过来。
跟他们确认一下那天的行程,按照这边的习俗,李宓和应嵘作为女方家亲戚,应该是要按着吉时过来。
濮兰桑在这边和李宓约定好时间,定在8点18分。
李宓开着外放,见濮兰桑马上就要挂电话。
她眼神示意应嵘,说不说?
应嵘接过电话,跟濮兰桑讲几句话。
大概提醒他们要注意李絮冉最近的情绪。
然后挂电话,应嵘对这些事算不上关心,大约在他心里除了李宓和小奶包,没有人值得他操心。
见李宓还一副很忧心的样子,转移她的注意力:“小奶包在李钺房间玩儿,你去把他抱回来,早点睡觉。”
一到星期天,这两人就疯玩。
小奶包不爱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玩,嫌人家幼稚,就爱缠着李钺。
李钺又对他特别有耐心。
在这家里,其实最宠小奶包的就是他。
下楼,李钺的房间没关门。
里面是暗的,两人不在卧室。
阳台上的灯开着,因为隔着花架,看不清外面。
“你俩在干嘛?”
李宓推开门,见他俩在阳台上蹲着。
一见到李宓,两人都慌慌张张的,连忙挡住身后的东西。
小奶包不会撒谎,小脸立刻慌了:“麻麻。”
李钺故作镇定:“你怎么过来了?”
李宓看他俩,眼神怀疑:“在干什么坏事?”
李钺就很淡定:“没干什么。”
李宓眼神看向小奶包,他低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你们俩过来,后面藏着什么?”
小奶包哒哒跑过来,拉着她的手撒娇:“你别生气。”
李宓:“?”
李钺酷酷地把身后的纸箱掏出来:“呐,你看。”
两条小猫咪,一个黄白条纹相间的橘猫,一条白毛身上带着黑色的斑点。
李宓惊:“哪来的?”
小奶包带回来的,他不敢答,眼神看着李钺。
李钺:“我捡回来的。”
李宓蹲下身,碰了碰:“这才巴掌大,你们捡回来猫妈妈看不见怎么办?”
她有点不高兴,觉得两人是贪玩捡回来的。
小猫沾了别人的气息,老猫会不认。
小奶包见李宓语气严厉,小声:“我捡回来的,你别说舅舅。”
李宓看着他俩:“你俩在哪捡的,咱们得送回去。”
小奶包舍不得,但又很怕李宓,点点头。
原来吃完晚饭,李钺带他下楼骑自行车,在门口的小花坛里捡的。
这会儿外面天冷,零星星地飘着雪花。
李宓裹上羽绒服,又让他他俩回房间去穿衣服。
见两只喵喵喵的小奶猫,李宓怕冻坏,又拿了一条羊绒围巾裹着它俩。
应嵘听到楼下的动静,见他们三全副武装准备出门。
“怎么了?”
李宓正穿鞋:“他俩捡了两只没断奶的小猫回来,现在打算送回去。”
应嵘走进,观察牛奶箱里的两只小猫。
“这么小?”
李宓:“对,有一只眼膜还没褪。”
应嵘推测:“一个月大。”
“拿回来多久?”
李钺:“三个多小时。”
应嵘看了眼窗外:“外面在下雪,拿出去要是大猫不要,估计一晚上就冻死了。”
李宓着急:“那怎么办呀?”
应嵘披上大衣:“你们俩在家,我和李钺抱着下去。”
两人下楼,找到了小奶包说的花坛。
手电筒的光亮比较突兀,照在花坛里时,突然听到一声凶狠的“喵呜”声。
随后从低矮的灌木丛里窜出来一只大猫来,嘴里还叼着一只小猫。
看像是连夜搬家的样子,那只猫也是黄白色的大橘猫,看来是那两只小猫的猫妈。
应嵘打着手电在灌木丛的搜索了一会儿,看到有一处地上铺着旧衣服。
李钺:“大猫走了怎么办?”
应嵘:“没办法,小猫送不回来。”
回到家,见小奶包正站在客厅的角落里,被李宓罚站。
搓着小手,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站着。
见应嵘回来,也一副不敢上前的样子。
李宓:“找到大猫了吗?”
应嵘:“见到了,大猫叼着另一只小猫走了。”
李宓惊:“还有一只?”
应嵘:“嗯,有三只,我们去的时候吓到大猫,她挪窝了。”
李宓:“那小猫怎么办?”
应嵘:“送不回去,大猫不要了,送回去得冻死。”
小奶包一听冻死两个字,特别自责地哭起来。
呜呜呜:“麻麻,我错了。”
李宓刚才问清楚了,原来两只小猫是从花坛里跑出来,走在路上被小奶包捡回来,他哪里知道小猫不能沾到别人的味道。
就捡回家。
李宓一开始确实没打算养,结果现在送不走。
小奶包又很怕她扔掉:“麻麻,我们养好不好?”
“以后我不买玩具,不要零食,都给小猫,好不好?”
哭的梨花带雨,李宓不忍。
跟小奶包约法三章,于是小小年纪便肩负起铲屎的巨任。
养猫风波暂时算过了,李宓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希望能天晴了出去能找到猫妈。
很快到了李絮冉结婚这天。
自从那天电话结束,李絮冉再也没有打来电话。
一早,李宓和应嵘就开车去了濮兰桑那儿。
随后一起去应家的本宅,也就是应家老爷子住的地方,李絮冉也是在这里出嫁。
相比于她父辈李姓,应家显然才是真正的权贵。
李宓牵着小奶包,应嵘去招呼来的客人。
李絮冉出嫁的房间在三楼,靠南面一个向阳的房间,光线充足,幽静安宁。
楼下一片热闹,小奶包被濮兰桑牵走,他嘴甜长得又好,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讨了一口袋的红包过来。
有的塞得是钱,有的塞得是小金叶子。
小奶包喜滋滋地全都放在李宓的包里,特别高兴:“回去给我们家大咪和小咪买猫粮,买猫爬架,买玩具。”
李宓被他逗笑起来。
整个应家全都沉浸在喜闹的氛围里。
某一个瞬间,三楼传出来的巨响,砸在热闹的人群里,
突然一切都变得非常寂静。
李宓看向楼上,应嵘的立刻安抚人群,示意李宓。
由应嵘在楼下安抚客人,李宓上楼去看怎么回事。
三楼人不多,原本都在李徐然的闺房,但此刻显然都被她赶出了门外。
李宓:“怎么了?”
几个当伴娘的姑娘也一脸无措:“不知道。”
李宓开门,门被反锁:“李絮冉?”
里面没有人任何动静。
濮兰桑和李絮冉母亲闻讯上来,想起李宓之前的话来,濮兰桑在门口叫了她几声。
里面没人答应,
外面人急成一团,应嵘直接带了工具箱上来。
三两下卸了锁,过程迅速的就像他早有准备一样。
或许最了解李絮冉的是应嵘,不然,也不会在李絮冉大婚这天,配一套开锁的工具。
门打开后,就见李絮冉坐在窗边。
窗户很大,显得坐着的李絮冉特别瘦弱。
众人着急的反应完全没有影响到她,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视线定格在李宓的身上。
“你终于来了。”
李宓嗯了一声。
李絮冉站起来,倚着没有一点防护措施的窗户,甚至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李宓留下,你们都出去。”
李宓觉得不对劲,李絮冉这种状态,为什么会结婚?
濮兰桑给了李宓一个眼神,压低声音:“你千万别刺激她。”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俩,李宓慢慢走过去。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理会李絮冉,从始至终她都给李宓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李宓:“你下来。”
李絮冉不动,笑着看她:“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哭。”
这句话差点把李宓三魂六魄都吓出来:“你胡说什么?”
李絮冉:“真的,我要是死了……”
李宓慢慢靠近,“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先下来。”
李絮冉独自言语:“我告诉你真相,期望你能想起什么,可是你躲着我,对我不理不睬,无动于衷。”
“我想见你,应嵘防着我。”
“我想见你……所有人都关着我。”
李宓先崩溃了,她真的控制不住李絮冉。
李絮冉继续:“我要结婚,你都不愿意来见我。”
“如果我死了呢?”
李宓知道,李絮冉的这些话,根本不是对李宓说的。
她对这些话没有任何反应,除了厌恶李絮冉用死来威胁她,李宓甚至冷情地想要一走了之。
下一秒,李宓真的走了。
她自己深陷黑暗,牺牲了“灰衣服女孩”,才能够重见天日。
李絮冉又凭什么,拉着她去黑暗里一起沉沦?
“随你,活着你有生之年或许能见到她,你要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
她正要转身,卧室的房门突然打开。
沈煜穿着一身大红裙子进来,李宓头发都快竖起来。
上面站着一个神经病,又来了一个?
沈煜来的急,只换上裙子,还没来得及化妆,声音温柔,看着李絮冉。
“冉冉?”
李宓看着疯狂的这两人,却又莫名觉得沈煜的这身扮相很眼熟。
这不是?
李宓大学时,唯一和李絮冉合作过的作业,就是排练了话剧《红白玫瑰》,当时李宓在剧里就是一身红裙子的造型。
她眼神错愕,头顶一片问号。
显然,这条裙子对李絮冉非常奏效。
她看向沈煜的眼神变得平静,不再那么的心如死灰。
李宓内心卧槽了一句。
她终于知道李絮冉到底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了。
执着的不是李宓,而是当时话剧的里扮演的那个角色,沈煜一换上裙子就能成功吸引她的注意。
一群疯子!
没到时间,沈煜就把李絮冉抱上婚车。
李宓远远地看着,头皮发麻。
李絮冉有病就算了,沈煜除了要娶她外,还要肩负起“治病”的作用。
靠着应嵘问:“他俩这样多久了?”
应嵘:“一年多。”
“那她没去治病?”
“家里人舍不得,沈煜一穿红裙子就好了。”
“那别人穿呢?”
“也好。”
“只有沈煜愿意穿一辈子。”
大喜的日子,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李絮冉终于算是嫁给沈煜了。
今后,不论福祸,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晚上忙到将近十点,他们才能回到家。
除了上午的闹剧,李絮冉一天都很平静,幸福。
第二天一早要去给李钺开家长会,特地起了早。
八点半到学校,乌压压地停着一大片的车,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
李钺把她领到班级。
“待会儿不要随便发言。”
李宓点头:“除非老师提问,否则绝对不发言。”
李钺满意。
李宓一进教室,瞬间吸引了班级家长的目光。
只不过她没什么名气,大家都不怎么认识她,而且也没有想到她真的是明星。
“你好像一个明星?”
李宓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是吗?”
家长:“就是那个……那个…….”
想了很久,就是说不出来名字。
一直等到老师进教室,也没被认出来。
李宓深感欣慰,自己还是个普通人。
老师做了一些日常介绍,重点夸奖了李钺为代表,成绩进步特别大的同学。
“下面我们来请李钺家长,来给我们做经验分享。”
李宓站上讲台,把在家准备的稿子说了一遍。
老师说:“下面家长可以提问。”
家长一:“请问李钺家长,怎么才能让小孩戒掉网瘾。”
李宓开心回答:“我们家没电脑。”
家长二:“怎么防止小孩早恋?”
李宓开心回答:“我们家李钺还没开窍,不早恋。”
家长三:“怎么才能让调节好工作和辅导小孩作业的矛盾?”
李宓开心:“李钺回家就写作业,我不辅导。”
回去路上,李钺看了班级群里的动态。
意有所指:“听说你今天被家长们集体投诉了?”
李宓:“对,他们居然说我不会育儿,小奶包和你,我不养的很好吗?”
李钺闭嘴,哼了一声:“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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