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村离上海太远, 坐飞机加上坐大巴, 加起来刚好是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要是碰到飞机晚点或者高速堵车, 天黑也到不了。

　　这样的距离, 在上海本地有着固定工作的关邵和江勋没法像以前那样随时有空了就能去片场探班, 或者上午来晚上走, 因此西帘出发之前, 关邵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卫时迁不是什么好人，他最臭不要脸, 你千万注意别被他占了便宜。”

　　西帘说：“你比他还臭不要脸吧。”

　　关邵说：“我怎么能和他比呢。”他说，“我是光明正大的不要脸，他是假公济私的不要脸。你是喜欢真小人还是喜欢伪君子？”

　　西帘品了品这话, 莫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真小人和伪君子她都不喜欢, 但真要她从中选一个的话……

　　她再次发觉卫时迁现男友身份真的是异常好用。

　　江勋也打电话给她，说如果剧本上有太亲密的亲热戏, 和他说, 他来找杨婧商量改剧本。

　　西帘回江勋道：“杨导不喜欢别人随便动她剧本。”

　　不仅如此, 杨婧还不喜欢使用替身的演员。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 她要的是演员本身呈现出来的效果, 如果演员自己不能演, 她干吗要请他们，直接请替身过来不就行了？

　　替身比演员便宜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的有亲热戏？”江勋是什么人, 一下就抓住西帘话里的重点, “有几场，吻戏还是床戏？”

　　西帘回想了下。

　　具体有几场吻戏，她没数，反正床戏是有两场的。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拍亲热戏。”她说，“你能让一个导演、两个导演改剧本，你能让我以后所有的导演都改剧本？”

　　江勋没说话了。

　　他是有钱，能给西帘现在和未来所有参演的影视作品投资，然后利用他制片人或者出品人的身份让导演编剧改剧本没错，但就像西帘说的，不是所有的导演都会同意改剧本。

　　尤其当被改的地方涉及到整个剧本的主线，涉及到角色的改变，但凡是对自己的作品稍微负点责的人，都不会轻易同意改剧本。

　　于是最终江勋也只是说：“那你好好拍戏，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西帘说好。

　　搞定最难缠的两个，在接到夏洺的电话，听夏宝宝特别乖巧地说他最近在写新歌和录demo，等他忙完了就过来给《深海》写片尾曲时，西帘顿感夏宝宝长大了，越来越让人省心了。

　　她刚生出这样的想法，电话那边的夏洺就说：“突然特别想你，快给我一个亲亲。”

　　西帘：“……怎么给？”

　　夏洺说：“就对着手机亲。我给你示范下。”

　　说完，听筒里传来“啵”的一声，西帘能想象得出他噘着嘴巴索吻的样子。

　　她对夏洺向来包容，想想也回了个“mua”。

　　夏洺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没跟来小渔村的三人的慰问先后结束，西帘收回看向车窗外的目光，看了看前后排坐着的人。

　　杨婧说了，在正式开机之前，她要先练习一段时间的潜水，卫时迁也要练习游泳和开船等。等主演们练习得差不多了，杨婧的团队才会过来准备开拍，所以这次同行的人不多，连摄像都只来了一个，专录花絮。

　　卫时迁那边，严顺没来，助理更是半个没带。西帘这边，罗曼书也没来。

　　作为唯一一个先陪西帘来的助理，乔一南和上次一样，也应聘了《深海》剧组里的职务，后期特效师。

　　西帘问他怎么没继续应聘美术指导。

　　乔一南答：“美术指导要做的工作太多，我还要研究系统，没那么多空。特效师的工作要简单一点。”

　　西帘说：“那你是喜欢美术指导这个工作，还是喜欢后期特效的工作？”

　　乔一南说：“我更喜欢研究系统。”

　　如果不是系统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再想保护西帘，也做不到能每天不间断地研究一个他以前不怎么触及的领域。

　　“那你会不会太忙？”又是当助理，又是当特效师，还要抽空研究系统，西帘之前就考虑过让罗曼书给他减少工作量，这会儿更是动了干脆让他不要再当助理的心思，“我上次就想说了，你别仗着你年轻，就天天熬夜通宵，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子，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乔一南笑了笑，说：“不会的，学姐放心好了。我要是真忙不过来，我会和你说的。”

　　西帘没接这话。

　　她想她得多注意着点儿，至少得让他每天都能保证八个小时的睡眠。

　　小渔村不止是《深海》唯一的拍摄地，同时它还是杨婧的老家。剧本里阿海的那栋两层楼的房子，就是以杨婧当了导演后，拿执导处女作获得的导演费给父母盖的小洋房为原型。

　　下车后，看到和剧本里的描述相差无几的小洋房，西帘不由问杨婧，深深和阿海是不是也有原型。

　　“没有，不过说起来，我是因为一个海难报道才有的灵感。”杨婧说完，开始分配房间。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所以二楼的房间都是空着的，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一楼也有两三间空房，足够他们这行人住。

　　杨婧正在安排谁住哪间房，想到什么，她回头看向正在陪两位老人说话的卫时迁和西帘，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卫时迁和西帘过去了。

　　“咱们这个戏里有两场床戏。你俩有拍床戏的经验没？”

　　杨婧这话问得太突然，西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摇了摇头。

　　摇完头，她才惊觉不对。

　　怎么这个时候就说起这个，难不成杨婧也是打算像俞兆那样，早早先把床戏给拍了？

　　卫时迁则咳了下，答道：“嗯……没有。”

　　杨婧说：“我就知道。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俩住一间屋，多培养培养感觉，到时候好一次过，怎么样？”

　　卫时迁说：“我没问题。”

　　他看了眼西帘。

　　西帘没看他，只点头。

　　考虑到两位主演是现实中的情侣，杨婧分配给他俩的房间是二楼的主卧，自带一个小卫生间。还说要是他俩睡着睡着擦枪走火，在大卫生间清理的时候被人撞到，那得多尴尬。

　　西帘：“……”

　　西帘觉得她现在就已经尴尬到快无地自容了。

　　然而床戏经验，她是真没有，于是到达小渔村的第一天，她正式和卫时迁同居。

　　这个同居是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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