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梁岩牵起姜屿的小手, 笑道:“梁太太, 请允许我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家吧。”
八十九平方的房子, 二室一厅一厨一卫, 格局分明, 与对门姜屿那套房子是对称的构造。
主卧以冷色系色调为主, 整体透着冷静与克制。毛绒绒的地毯与几抹蓝绿的装饰壁画,将温暖、平静与柔和浸染在卧室中。恰好到处的极简式精致,性冷淡与温馨感的平衡。
梁岩牵着姜屿走到靠白色大壁橱这头的床头柜前, 道:“这里的东西是你的,想不想看一看?”
姜屿笑道:“你给我买了新婚礼物?怎么办,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
梁岩抱住她的额头, 亲亲落下一个吻, 温柔地笑:“没有新婚礼物,我可以把我自己送给你吗?”
姜屿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不就已经是我的了吗?”
她弯下腰, 拉开第一个抽屉。
整齐摆满不同牌子、不同色号的口红, 纪梵希小羊皮、阿玛尼红管、YSL圆管等不一而足。
姜屿随手取了两支, 看了看日期, 发现一支是去年产的, 另一支则是三年前产的。
她随口笑道:“你可别告诉我,每年都会特意给我准备几支口红啊。”
梁岩:“倒也没有特意准备,都是顺手买的。你不在的这些年, 每次一个人单独路过商场美妆专柜, 或是机场免税店,我都会进去随便逛一逛,挑一两支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的颜色。”
姜屿垂下眼眸,看着这满满一抽屉的唇膏,心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她粲然一笑,问他:“你这过期了怎么办,多浪费啊,而且要是我们没有复合,难道你要把这一抽屉口红给你未来的女朋友吗?”
梁岩道:“我隔一段时间就会看看日期,清理过期和即将过期的。如果包装上没有生产日期,就用批号查。消磨时间,当作消遣。”
他没有回答后半个问题,没有说出那句“不会有别人”。他认为,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毕竟始终只是他自己的想法,与她无关,又何必说出来平白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姜屿转过头,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梁岩,谢谢你这些年给我买的口红。”
梁岩翘起唇角,双眸深邃地凝视她,笑道:“还有未来很多年,你要不一并感谢了?”
姜屿扬起灿烂的笑脸,昂首道:“那留着这辈子慢慢感谢。”
下午,姜屿叫了个茶点外卖,与梁岩一起窝在客厅沙发看电影。
新婚第一天,姜屿选取的影片是多年前他们曾经在租住的公寓看过的凯拉·奈特利版《傲慢与偏见》。
这个版本评价不高,不少人说凯拉·奈特利没有故事女主角伊丽莎白的书卷气,但姜屿却很喜欢。
她躺在梁岩怀里,梁岩靠在沙发上,一如当年。
姜屿兴致盎然道:“哎,你看男主的冰山面瘫脸,是不是跟你高三那会儿一模一样?”
梁岩反驳道:“我那不是傲慢,我可不敢对你傲慢。”
姜屿笑道:“嗯,你就是装那啥,哈哈哈哈哈……”
梁岩低头,用嘴唇堵住她的笑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自是一番巫山云雨。
姜屿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个不停,她只好推开不断凑上来的梁岩。
电话是江晨露打过来的。
姜屿按下屏幕上的接听键,“怎么了呀?”
一出声,嗓音的嘶哑程度,连姜屿自己都被吓到了。
江晨露:“姐,你感冒了?”
姜屿作势咳嗽了两声,说道:“没,没有。”论一个奥斯卡伪影后的自我修养。
“早上是不是穿裙子了,露腿了吧?天气是暖和了,但你身体畏寒,自己……”江晨露同学对她进行一番深刻的批判后,问道:“我要去买菜了,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姜屿瞥了一眼梁岩含情脉脉的凝视,清了清嗓子,说:“今晚要在朋友家开派对,明天才回来,不用做我的饭了。”
江晨露:“坟头蹦迪?”
姜屿:“皮痒?”
江晨露:“都感冒成这样了,还通宵PARTY,你难道不是想在自己坟头蹦迪?”
姜屿默默吃下这口暗亏,总不能告诉她,老子刚睡了你班主任。
这时,梁岩上手,抓住姜屿的右脚脚踝。
姜屿:“!!!”
他露出勾人的笑容,眼眸深不见底。
姜屿:“……”
她想要缩起脚,但无奈被他握得太紧。
姜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对电话里的江晨露说:“姐姐有分寸的,我这边不太方便,先挂了。”
她方挂断电话,手机还未来得及放下,就见一道伟岸的身影压下来。
又是一番天翻地覆。
待暮色苍茫,餍足的梁岩抱着精疲力尽的姜屿从头亲到脚。
姜屿有气无力地叹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梁岩浅笑:“没完,整整七年,寤寐思服,想得都快要发疯了。”
姜屿怅惘道:“我们分开的时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长得多。”
梁岩亲吻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白皙的脖颈间:“接下来这一个七年,接下来所有的七年,我们都会在一起,至死方休。”
人家是七年之痒,他是七年守候。
漫无目的、毫无希冀地守在原地。
好在他运气不算差,守株待兔,守回来这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次日十点,姜屿回到家中换了个衣服,准备出门。
江晨露:“你今天还要出去浪啊?”
姜屿笑道:“高中教练生日,跑过去凑个热闹。”
姜屿赶到陈树家,林煜瑾等人已经都在了。
许霆也在场,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气质卓然。多年未见,年轻时候的矛盾大多都能付诸一笑。姜屿礼貌地朝他微笑致意,他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是大寿,小生日,所以陈树就在自己家摆了一张圆桌,师母负责下厨,十来个人热闹热闹。
姜屿跟林煜瑾提及Cathy:“她特别向我打听了你的事情,言语间对你很是钦佩。”
林煜瑾照旧不卑不亢地笑道:“大家的选择方式不同罢了,没有什么好钦佩的。总要有人搞学术研究,总要有人搞工业发展,同样的,总要有人搞基础教育。没有我,也还有千千万万的教育工作者。”
午饭十一点半开席,陈树吹完蜡烛,喟然叹道:“真好啊,又离退休进一步咯!”
陈树响应晚婚晚育的号召,孩子要得晚,所以他的独子陈靖暨年方十一,正在读小学五年级。
有人逗陈靖暨,问他:“我们这里有工程师,有研究员,有老师,有编辑,有证券分析师,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呀?”
许霆高考后填报志愿选择的是经济系,如今是一名证券行业从业者。
陈靖暨毫不犹豫地答道:“我要和我爸爸和猫哥哥一样,做老师!”
几乎每一个孩子,在童年时期,都曾拥有一个教书育人的梦想。
姜屿笑吟吟地问道:“那你想要做哪个科目的老师呀?”
陈靖暨挠了挠后脑勺,脑袋瓜想了半天,认真地说:“语文数学英语,我都想要教。”
姜屿笑道:“那信息技术呢?或者,你想带和你爸爸一样带竞赛吗?”
陈靖暨愈加认真地说道:“信息技术课的东西太简单了,我们平常都在上网的。带竞赛需要厉害一点,我还不行。”
全桌人顿时都笑了,陈树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笑道:“哟,教语数外你现在就行了?”
陈靖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好像也还不行。”
林煜瑾笑着鼓励道:“不用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啊,你会变得非常厉害的。”
几轮酒过后,陈树拍了拍啤酒肚,大声笑道:“煜瑾、姜屿、许霆,这儿可就数你们仨还没对象了啊,要不内部消化得了。”
姜屿立马附和道:“是啊,猫大,你要不和许霆凑合凑合,内部消化得了。”
众人皆笑。
陈树:“你个滑头!”
04级的一个学姐笑道:“小鱼干,你还不知道吧?他俩啊,早就住一块儿去了,搞基兄弟组啊,哈哈哈哈……”
许霆笑道:“搞基?读书人的事情能叫搞基吗?平白辱人清白。”
听他们接下来的一番对话后,姜屿才知道,林煜瑾与许霆几年前搬到同一套公寓合租。
大家虽然都是本地人,但成年后基本都会搬出来住,不管是买房还是租房。
姜屿与其他人一道调侃了林煜瑾与许霆几句,陈树插话道:“哎哎哎,别妄想蒙混过关啊!今天我做个主,姜屿啊,林煜瑾和许霆你挑一个,先谈谈看啊!”
众人起哄。
姜屿心想,我一个刚结婚一天的人,要被梁岩知道这场面,恐怕得被他给弄死。她于是笑道:“不瞒大家说,事实上我已经有固定伴侣了。”
陈树惊讶道:“你要结婚了?”
姜屿笑着摇摇头。
老子明明已经结婚了。
陈树打量她的神色,看出这绝非托辞,方作罢。
散席后,喝了会儿茶,大家依次离去。姜屿与林煜瑾坐上许霆的车,许霆先将林煜瑾送到他工作的区教育局,再掉头送姜屿回家。
姜屿问道:“猫大周末经常主动加班吗?”
许霆笑道:“你也知道,他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姜屿笑了笑,说:“他乐在其中,挺好的。”
二人没有其他什么话好讲,车里顿时陷入尴尬的缄默中。
几分钟后,姜屿笑着问道:“对了,你大学怎么不学计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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