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奇怪,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王荣元烦恼了一天, 就连查案子时, 都时不时泛起一阵嘀咕。
而且, 不知怎么的, 王荣元突然想起这些天非常受关注的神算老师。
他总觉得这位神算老师邪门的很。
如今碰上更邪门的, 有没有可能这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呢?
想到这个可能,王荣元突然兴奋起来。
既然老大顾虑着周家的关系,不让他查神算老师, 那查查这个报案人总没什么错吧。
王荣元深觉自己想的巧妙,他也果断的按照所想去办了。招手把最受器重的一个下属叫过来,道:“小林, 之前有人报案, 才阻止了景泰公园那个群暴案,你去帮我查查这个报案人的电话号码, 看能不能查出来这人是谁。”
群暴案不是已经破了吗?
虽然那群人是从案发别墅出来的, 但遇上受害小女孩儿纯属偶然, 经过仔细审问和调查, 群暴案跟他们重点调查的主案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案子昨天就结了, 由于女孩儿家里背景也不小, 此事并没有赔钱了事这一说。那些二代们如今还在监狱里蹲着,等待公诉提审。怎么头儿突然想起来要调查报案人了?
小林挠挠头,满心的不解。不过属下最重要的就是服从上级的命令, 小林敬了个军礼, 就脚底抹油过去查证了。
只要有了方向,公安系统里要找出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原以为很简单一个任务,但等半天后小林再回来的时候,他脸上却带着一阵茫然,显得有些懵逼。
王荣元皱皱眉:“怎么了?没查到?”
“不是,查是查到了,只不过……”
小林有点不知道该咋说,憋了好久,才道:“那个电话,是从绍安区警局打过去的。而且我让人查过了,整个警局从局长到看门的大爷,没一个女人……头儿,你说,你说这……这不会是在闹鬼吧?”
说完,小王忍不住瑟瑟发抖。
“闹你个大头鬼啊!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你还不知道有种操作叫做‘变声器’吗?”
王荣元没好气地骂道,这实在和他预想的答案差的太远。
可王荣元也知道,小林是绝不可能查错的,更不可能骗自己。
他正一个人生着闷气,小林突然叫了一声“老大”,王荣元转头一看,是谭林过来了。
“查出什么来了?”
王荣元瞪大了眼睛:“老大,您?”
“我早说过,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你就是听不进去。”
谭林叹声气:“人家既然有本事做,肯定就不会让你查出来。而且,这个人一桩桩一件件做的都是好事,别说违法乱纪,反倒帮着我们警局屡屡破案,你又何必非要把人挖出来呢?“
“我,我也就是好奇,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
才被谭林警告过两天不到,结果自己又犯了。王荣元不由有些讪讪的,声音也跟着低落下去。
“老大,难道这回的事,又是你帮着隐瞒的?”
“不是我,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未卜先知。不过猜也能猜到是那位神算老师。况且,小周之前还特地拜托过我。”
说着,谭林拍了拍王荣元的肩膀。
“小王啊,太过好奇不是什么好事,这样的能人异士很少见,难保以后不会有求到她头上的一天。做人留一线,这个事儿,你就当没见过吧。”
说着,谭林就背着手,慢悠悠出去了。
留下王荣元和小林大眼瞪小眼,最后泄气般的低下了头。
王荣元并没有低落太久,作为主力人手,他目前最紧要的就是尽快查明这个邪.教背后的势力,以及相关的信众情况。铲除罪窝,将更多的受害人拯救出来。
经过十来天不眠不休的调查,案件的相关人员以及该教的幕后推手,总算一一浮出水面。
该教名为金菩教,根据案犯苏程山的证词,以及其他信众的相关证词辅助,可以大略还原金菩教的作案过程:
苏程山能结识金菩教,是受到他的生意伙伴兼多年好友王某的引荐。王某言称金菩教能为人扭转财运,令生意更上一层楼,并拿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示范。
王某对于苏程山来说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王某差点破产、后又扭亏为盈的经历,苏程山也十分熟悉。生意人大多迷信,苏程山对于金菩教便有了初始的信任。刚好那一阶段他生意上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于是便跟着王某一起去了金菩教每五天一次的集会。
在集会上,苏程山不仅认识了教宗吴先生,还结识了许多来金菩教进行例会的信众。然后他就发现,这些信众大多非富即贵,很多还是苏程山曾经来往过的生意伙伴,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
这个发现令苏程山大吃一惊,尤其听过信众们的亲身经历,对金菩教的信任空前高涨,苏程山也发展成为了教会的信众。
到了这一阶段,吴先生并没有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反而因为他的几次作法,苏程山谈到了几场大单子,公司完全是鸟枪换炮,逐渐蒸蒸日上。
一回又一回低谷-发迹-低谷-发迹的循环,让苏程山对吴先生和金菩教深信不疑。等吴先生提出苏程山子女妨碍他的财运、苏程山一次次生意上的倒霉,全是因儿女牵累导致,需要破“霉心”才能挽救事业的时候,苏程山毫不怀疑的就照做了。
而所谓的破霉心,就是对儿女行禽兽之事。因为吴先生卜算出的命理,苏程山对儿女芥蒂很深,加上被洗.脑严重,伤害起来也毫无顾忌。甚至每次完事后,还需要向金菩教提供相关录像。
这些录像,美其名曰“教徒摆脱劫难,回归本位的见证”,需要供奉在神明面前。实际上,所有的录像全部成为金菩教在信众不听“神令”时,用来威胁他们的证据。
破霉心之后,最开始苏程山真的发达了一段时间,渐渐的他就发现这些东西不灵了。不仅如此,大慈大悲的金菩教在半年之后,开始威逼利诱地给他安排一些生意场上的任务,也就是“神令”,如果这些任务完不成,苏程山就要上交高昂教费;如果拒绝,那么所有的录像就会成为让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的工具。
这时候苏程山终于从发大财的大梦中清醒了,明白金菩教就是一个骗局。然而他已经泥足深陷,想要脱身几乎不可能。况且金菩教并不是一味的压榨索取,如能顺利完成任务,苏程山也会获得相应的生意上的帮助。他屈从之后,因每次都完成的极好,生意跟着越做越红火。
受审问的信众们,大家说辞大多一致。一条生产流水线一般的信众发展之路,慢慢地呈现在所有警官面前。
即便这些人罪大恶极,警官们也不得不承认,真是很高明的诱骗手法。
但事实上,所谓的生意“起起落落”,一开始就是吴先生这些人谋划好的,为的就是让这些生意惨淡的老板们上钩。
而那些不得不完成的任务,除了一部分是给金菩教谋利外,其他的则是对付更多的公司。正是因为有这些“任务”,但凡吴先生等人盯上一个公司,便可使手段让它生让它死,最终为自己所用。
仔细查过这些信众们的资料,就发现他们有足够的财力,足够支撑金菩教谋利;但生意大多并不大,多数人在海市根基浅薄,十分便于控制。显然金菩教在发展信众这件事上,是经过紧密策划的。
谭林领导的专案组在了解到情况后,立刻对这些信众家庭进行了排查,成功解救出了许多受害者。
这些受害者,有两三个像苏程山这样祸害儿女的。但更多的却是不可言说的禁忌关系,例如叔嫂、公媳、爷孙……根据信众们的具体情况,既能逼他们就范,又不至于让信众们崩溃,从而影响整体策划。
到了这时,整个案件几乎已经明朗。再加上无论是吴先生这样的教宗教徒们,还是苏程山这样的信众们,全都一举被抓获,基本上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谭林在召开最后一次相关会议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人都抓的差不多了。不过,吴树森成为教宗之前,只是一个小商人,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去供应初期教会的运转,更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去结识那么多的小商人。我觉得,金菩教背后肯定还有一个巨大的财.阀势力,咱们现在抓过来的,无非就是一些小鱼小虾。”
谭林所担忧的事情,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曾考虑过。
只不过,吴树森这些人口风十分紧,受审的时候,半点不提幕后大老板是谁。偏偏现在无法进行太过分的刑讯处罚,如果能得到上级的特允,对吴树森等人进行一些非正常手段,说不定还能有办法。
“就先这样结案吧。”
谭林似乎看出他们在想什么,道:“吴树森这些人,明显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审是审不出来的,只能守株待兔了。”
“怎么守?”
许多人心中同时冒出这个疑问。
王荣元则若有所思的看向谭林,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这个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我会向上级禀报,请国安局的人过来协助。散会吧。”
说着谭林站起来,结束了今天的会议。
其余人听到国安局三个字,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四散着走开。
至于提出“国安局”这个炸.弹一般话题的谭林,在工作结束之后,则直接驱车去了周斯年那里。
随着案件侦破、结案,这桩大案最终在网上公布,公称为“108大案”。
因为案件涉嫌人员多、案情严重、性质恶劣,已经公布,就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
一夕之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108公案”,知道了金菩教这个邪教。
网上一片骂声。
【飞机飞远了】:从苏程山被捕到现在,我设想过种种可能的原因,但始终没想过会是邪.教作祟。也没想过,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受害者被牵连在其中。太恶心了,相关人员必须严惩,不然那些被害者就太惨了,因为亲人见利忘义、误信邪.教的关系,她们的一生都毁了。谁来赔她们的生命,谁来为她们受到的伤害负责?
【芝麻小烧饼】:商人不是号称最精明的吗?这么愚蠢的把戏居然也能被骗。我更倾向于,他们是早就勾结在一块的,为了互换利益才成立了一个所谓的“金菩教”。8012了,居然还有人迷信神明,迷信到人伦亲情都不顾,难以接受。
【落在风里的雨】:楼上的,你是忘了神算老师了吗?商人求财心切的时候,但凡有一点能让他们发财的机遇,很多人都会失去理智的。而且,能为了赚钱连亲人都不顾的商人,你能对他们抱多大期望?
【陌上新桑】: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我活了二十八年,见识过种种社会上的险恶,但今天第一次有这种脑袋一懵的感觉,难以想象我生活的社会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恶魔,太可怕了。
【小太阳婉君】:我只想知道这些畜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如果只是坐几年牢,那我真的不能接受,他们犯下的罪孽太重了。来自亲人一次次的伤害,那些被害者这些年是怎么过去的。还有已经跳楼死去的小姐姐,我真的……实在是太恶心了,我现在想不出多余的词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花好月圆】:希望警察叔叔们能保护好这些受害者的隐私,不希望她们再受到二次伤害了,太惨了。
……
整个“108公案”在网上热议了半个月之久。
全民关注监督的情况下,相关人员陆续被警方提起公诉,诉讼过程全程在网络上进行直播。几乎每场庭审,都会有数百上千的民众聚集在法院前,用实际行动表现对罪犯们的鄙视和愤慨。
最终,吴树森等教宗教徒人员,以宣传邪.教、危害经济安全、危害国家安全等重罪,全部被判处死刑,并收没所有非法所得,其中3000万用来赔偿无辜惨死的老人、以及各个受害者。
判决一处,人人拍手叫好,直说是大快人心。
而那些被挑动起来的追随者们,情况却有了完全的不同。
除了苏程山这个多重罪名并发、间接引发苏芮玲跳楼自杀的罪犯被判处无期徒刑外,其他人因并未引发人命案,要么因残害对象中有未成年,被判的重些,却也只有二十来年;要么只是以单纯的强.奸案进行判处。最轻的一个甚至只判了八年。
八年……
哪怕没有化学阉割,至少也得判个无期啊……对这个判处结果,多数人无法接受。
然而法律就是法律,酌定量刑,虽然会考虑舆情,最终还是要依法判处。
所有的判处结果都下来的时候,何甜甜沉默了一整个下午。
跟网友们一样,她这个全程关注案件进展的人,对这个结果并不能接受。
何岩本身就是在警局工作的,接触的案子多了,习惯性地会用冷静理性的态度去看待每一个案件。饶是如此,对“108公案”还是有些难以消化。所以他看见姐姐的沉默后,倒是很能理解。
“姐姐你放心吧,法律有法律的规定,监狱也有监狱的办法。有的人进了监狱,可以轻轻松松的十年八年过去,但像‘108公案’这次案件性质那么恶劣的,以后他们进了监狱肯定也不好受。监狱里关的虽然都是罪犯,但罪犯们对欺凌弱女孤老的人是最痛恨的,尤其他们下手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我相信,这些人恨不得直接判处死刑,也不愿意进监狱遭罪。”
何岩不愧是专业的,事实上,监狱里的情况也确实如他所说。
那些逃脱死刑的罪犯们,还没从逃过一劫的庆幸中走出来时,就被监狱里的“前辈”们给了当头一棒。
所有他们施加在受害者身上的痛苦,全都以十倍、百倍的情形报应在他们身上。
其中,以苏程山受到的惩治最为严重,他多次试图自杀、试图逃脱这个噩梦一样的牢笼,然而邪恶的反噬像是一张密密匝匝的大网,将他牢牢禁锢在其中,一直到死。
“108大案”历时三个多月,才算全部结束,该抓的抓,该救的救。天理昭昭,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当特警们忙着在景泰公园蹲守吴树森等人的时候,何甜甜也没闲着,她的三班班主任生涯,正式开始了。
10月12号这天,从何岩那里确认谢敏的朋友并没有受到伤害,何甜甜松口气。随后就开始行使班主任职责,管理班里那群不省心的熊孩子们。
她在早上的时候,提前通知了曹孟怜的父母。双方约好时间,下午两点左右,曹孟怜的父母来到学校,找到了何甜甜。
双方一见面,曹孟怜的父母见何甜甜居然这么年轻,全都有些惊讶。
顿了一下,曹母才笑道:“何老师,有什么事是微信上不能说的。是不是阿怜她有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可一定要跟我们说啊,千万别瞒着。”
经历过严敏,曹父曹母对明光一中的班主任们的观感都不太好。
两人都是底层出生,通过二十多年的奋斗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对女儿一直管教很严格。
当初听说明光一中好,托了很多关系才把唯一的女儿送到这所学校,谁知道进来后才弄清这里的管理模式。
两人不是没后悔过,想要给女儿转学。但这里虽然管理松散,老师们的教学水平却很高,许多省级特级教师都在这里任职,女儿又一直很自律。况且,这里的孩子大多出身良好,耳濡目染下,对女儿也是有好处的,就也不再提这件事了。
何甜甜打量着曹父曹母郑重的表情、一板一眼十分板正的动作,比他们的教导主任还要严肃,心里隐约就有数了。
她笑笑道:“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带着两人去了接待大楼,找了一个比较封闭的小接待室,牢牢关上房门后才坐下。
曹父曹母面面相觑,看着周围的环境以及何甜甜谨慎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找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很隐私的问题,要跟你们谈一谈。”
说着,就把曹孟怜私底下做福利姬的事情,跟两个人轻声说了一遍。
怕他们不懂,何甜甜还特意解释了一下福利姬的意思。
何甜甜说事情的时候,就注意到两口子笑容一点点消失,脸色也越来越沉。那板正的脸和严肃的神情,饶是何甜甜这个成年人,都有点害怕。
“这不可能!”
何甜甜话刚说完,曹母就断然道:“我们阿怜从小到大都特别听话,不让她做的事,从来不会去做。从小学到现在,她一直老老实实上学,成绩特别优异,跟别人也没闹过矛盾。这样一个乖乖女,怎么可能接触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什么福利姬,我听都没听过在,这么荒谬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我们女儿身上。何老师可不要张口胡说,我把孩子交到你手上,不是让你去污蔑她的。你知道这样的污蔑对一个孩子来说伤害有多大吗?如果传出去了,阿怜她还怎么做人,你到底会不会当老师!”
说话的时候,曹母脸色涨红,嘴唇气的发白颤抖,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但多年的好修养,让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有跳出来甩这个污蔑阿怜的恶毒女人一巴掌。
她想到之前听过的传言,明光一中曾经有一个老师,为了从家长那里获得好处,故意在家长耳边说长道短,借此获得辛苦费。
曹母目光犀利地看向何甜甜,思索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老师,如此混蛋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曹父的反应就要小许多,道:“何老师可能找错人了,可能会有女孩子自甘堕落做这种事,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们女儿。你年纪轻,又是刚刚工作,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只是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站起来就要开门往外走。
“等等。”
何甜甜任他们发泄完,见曹父要走,连忙出声叫停。
拥有系统这么多天了,何甜甜已经习惯了旁人一开始时对她的不信任。可能是知道他们迟早会打脸,所以面对误解时,何甜甜已经能面无波动的应对。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并不重要。而且你们尽管放心,我如果想要往外嚼舌根的话,就不会特地把你们叫到这里来了。”
何甜甜声音平静又温和,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般,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两个人,这会儿渐渐地平静了一些。
她继续道:“凡事做过,就肯定会留下痕迹。我只是偶然间发现了孩子的隐私,按理说不该往外传,可你们是她的父母,是她最亲密的人,我不想看到孩子以后后悔。这件事我只是尽到告知义务,坦白的事就交给你们这对父母,出了这个门我就会把这件事忘干净。至于你们,哪怕不相信我的话,也希望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家里好好查证一下,及早开导开导孩子。”
说完,何甜甜对着两人点点头,就开门走了出去,结束了这段短暂的谈话。
留下曹父曹母在后头,脸上虽余怒未消,却终究被何甜甜的话触动,心里闪过了一阵阵疑惑。
离开接待大楼,何甜甜回到了教学楼。
刚出了楼梯口,就看到谢敏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握着手走来走去,看起来心神不宁。
见何甜甜走过来,她眼睛一亮,踌躇了一下,跑着迎了过来。
“谢敏?”
何甜甜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昨天是11号,顿时明白谢敏过来的意图了。
“来找我的吧,跟我过来。”
何甜甜带着谢敏走到楼道拐角,一个无人去的偏僻处,才问道:“怎么了?”
“老师……我……”
谢敏咬咬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际上从昨晚得知好友出事的消息开始,谢敏就一直是懵懵的。今天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过去的,一会儿想着好友那里该怎么办,一会儿想着幸亏自己没去,一会儿纠结老师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直到刚刚下课,谢敏纠结了大半天,总算是下定决心,想来详细问一下老师。
“老师,昨天我听你的话,没有去景泰公园。可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
谢敏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何甜甜连忙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心里明白这小女孩怕是受惊不轻,无声地安慰着她。
谢敏抽噎了一阵,才慢慢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天谢敏见朋友们没有再说去景泰公园的事,还以为她们是打消念头了,哪知道她们另外拉了一个小群,把她排除在外,依旧去了那个地方。
昨晚得知朋友出事后,谢敏连夜赶去了医院。
除了受惊的许玲外,另外四个人也都在。只不过四个人全都垂头丧气的,尤其是王斐,站在那里一抽一抽的流眼泪,一旁她妈妈还在大声训斥着她,可惜许玲父母仍旧对王斐怒目而视,对另外三个女孩儿也是理都不理。
当时谢敏着急许玲的身体,对这个情况没太在意,后来一问原因,才从许妈妈愤怒的声音中,听到了事情真相。
原来这一切都来源于王斐的一场恶作剧。
王斐一直与许玲的关系不太好,那天又在父母那里受了气。到了景泰公园,几个人吃饱喝足后,王斐就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往回走的路上,王斐四个人故意找借口,把许玲独自留在了园子里,她们四个则笑嘻嘻地搭着车溜之大吉。
或许她们的本意并不是要伤害许玲,只是单纯的想让许玲急一急、让她清楚自己在五个人中的地位。然而这样一个举动,细究起来却恶意满满,把一个女孩子单独留在夜里的园子里,尤其还是景泰公园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恨!
也幸亏许玲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只是受了一些惊吓。要不然,就是再多的眼泪和赔偿也无法抵消她们的罪孽。
谢敏跟许玲从小一块长大,关系更好,两人跟王斐是后来认识的,亲疏有别,况且还是这样恶心的事,说起王斐哭哭啼啼求原谅的时候,谢敏恨得咬牙切齿。
心里也十分后悔自己眼瞎,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人,还把她当好朋友!
而且,现在谢敏面对许玲时,心里总有一种愧疚的情绪。
因为比起许玲来说,她跟王斐的关系更差一些,平时虽玩得好,但也经常吵架。原本许玲有些感冒,是不准备去景泰公园的,因为谢敏临时决定不去,王斐四个才拉了许玲充数。
再加上何老师算命的那些话,这些灾祸原本该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现在却由许玲替她挡了。她……
“你不能这么想,总不能为了让许玲不受伤害,你就故意去涉险吧。而且,你已经提前警告过她们,让她们那天不要去景泰公园,是她们不听劝,你不能因为这个因为巧合凑成的意外,就把所有的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
何甜甜原本正耐心听着,见谢敏越说越伤心,怕她钻了牛角尖,连忙开导她。
“真正犯错误的是王斐她们,如果不是她们心存恶意,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谢敏,别难过了,该做的你都做了。许玲需要安慰,你也不例外,不要因为这件事在心里留下阴影,真正该忏悔的事那些心存恶意的坏人。”
何甜甜安慰了谢敏一会儿,她才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抹掉脸上的眼泪,谢敏看了看四周,突然靠近何甜甜,小声道:“老师,我听说那天是有人提前报警,民警们才赶到景泰公园去救人的。许叔叔一直想找到这个人,想要当面道谢。可是警察局那边都说查不到这个人,可我听说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那个人肯定就是你。只不过我怕给你惹麻烦,就没跟许叔叔说……”
“你做的很对。老师确实不想让人知道,以后有人问,也要这么做才好。”
何甜甜虽然不惧怕暴露,她早已经给自己想好了说辞。此刻面对谢敏的维护,还是觉得特别的窝心。
那个电话不是何甜甜打的,而是她托弟弟何岩从警局打的。因为没有监控又用了变声器,还是警局的好吗,根本不用担心查出什么。
况且,她又不是做坏事,就算查到了,何甜甜也问心无愧。
谢敏点点头,经过何甜甜的开导,她感觉一直慌乱的心突然平定了。
正在这时,上课铃声突然打响。
谢敏跟何甜甜道别后,就要回班上课了,只是迈了两步后,突然回头看向何甜甜,犹豫着问:“何老师,你算出来我原本的遭遇,到底是怎样的?”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何甜甜看着谢敏的信息版。
谢敏的人生已经改变了,她以后能活到97岁,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那些黑暗的经历,早就随着逝去的昨天随风消逝了。
“好好学习吧,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谢敏坚定的点点头,裂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再次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感受着浑身更加充沛的精力,看着系统上蹭蹭往上涨的积分,何甜甜心情大好。
她磨拳霍霍,准备趁着心情大好,赶紧想出办法来,把陈佳禾和路明的事一并解决了,最近糟心事实在太多,早点解决早点安生。
没等她想到办法,第二天一早,请了好几天假的韩琦终于回校了。
陪同韩琦一同过来的,还有他的舅舅周斯年。
班里学生对韩琦好奇的很,无论是他经历的那一场车祸,还是他们家的爱恨情仇。
很多人都听说了,韩琦爸妈最近火速离婚。而且,韩琦爸爸完全是被赶出家门,整个人净身出户,短短几天就在海市混不下去了,明显是被人整治了。
这个整治他的人,不用说就是周家的人,再结合韩琦刚刚才经历过一场车祸,两边一联想,许多人脑补到很多。
韩琦经过这几天的调养以及心理疏导,现在好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一些变化。
相比于之前,他现在沉默了许多,周围叽叽喳喳围着他的同学们,全方位表达着自己的关心,可韩琦也不过是简单“嗯”“对”了几句而已。
何甜甜看到韩琦这种状况,心知是正常的。那样惨烈的车祸,还是亲生父亲带来的,这种心理创伤的伤害力是很大的,需要时间来慢慢化解。
“何老师,有时间吗?咱们聊一聊吧。”
何甜甜正对着韩琦姨母笑的时候,周斯年突然站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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