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直播”的两个字, 迟骋彦气得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具有穿透力的声音比平时还要高了一个八度, 震得在外面工作的员工浑身一激灵。
早上出门前闺女还答应自己不再直播, 这才多长时间, 怎么还挂上直播公告了?
放下手里的钢笔, 迟骋彦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左手从发际线蹭到后脑勺, 满脑都在想着怎么惩罚黎梓琛这个小兔崽子, 根本没心思想办法。
直播一次图个新鲜就行了,哪能真把直播当工作?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等我把黎梓琛那小子叫回家再说,看我不抽他!”迟骋彦恶狠狠地对电话喊道。
好久都没有动手打人了, 不想老实继承家业也就算了,偷偷跑出去住也可以原谅,就算开个龙蛇混杂的酒吧, 他也可以不去计较。
想带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走歪路?想都不要想。
看了眼软件后台的余额, 言振国有些为难,“那晚上闺女的直播还……”
“砸啊!肯定要砸!”迟骋彦赶紧接了一句话, 语气也比刚才和缓了一点, “再往里面冲一百万, 一起给咱闺女砸了。”
惩罚黎梓琛是一回事, 支持闺女直播是另外一回事。
既然直播都要开了, 当然要把闺女捧得高高的, 这才最符合她迟氏集团千金的身份。
“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账号砸?”言振国撇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迟骋彦压低了点声音, “你傻啊, 要是用我的账号砸,不就被闺女知道了吗?”
看直播这件事,迟骋彦可不打算让闺女知道,更别说是给她砸礼物了。
虽然只有一百多万而已,权当做是逗女儿开心了,既然是让她开心,为什么还要让她知道呢?
——
迟微微的直播比老八歌的直播晚一个小时播出。
今天的观众比昨天的更加热情高涨,上线的时候老八歌的直播间观众已经破二百万了。
坐在舞台上,迟微微抖了抖瀑布般的长卷发,简单地捋了两下后便用手腕上的皮筋将头发束起来。
别人直播都是散着头发,或是特意做一个造型,在观众面前展示出自己最妩媚的一面。哪像她?扎起来的头发看着也太过随意了,几缕头发还挂在肩膀上。
反正直播就是要自己开心,也不是为了讨好粉丝,或者赚钱。所以,迟微微也不刻意去打理自己。
“WOW!”
“女神!女神!”
IN酒吧里坐满了围观的客人,迟微微刚上台,台下的客人就迫不期待地叫喊起哄。
之前来酒吧的客人都是为了放松消费,这下可好,有了迟微微的助阵,几乎大半的客人都是为了来听一首现场版的好歌。
为了表达对她的支持,甚至还有人带来的荧光棒、手机也设置了滚动的应援语。
客人爆满的IN已经不仅仅是一所酒吧了,而是一座小型的个人演唱会。
坐在熟悉的高脚椅上,酒保将手机架在和昨天的位置上。偷偷地比了一个“yeah”,他那张五大三粗的脸上竟朝她抛了个媚眼。
“姐,加油!”
给自己调上一杯长岛冰茶,黎梓琛转动着左手上的那枚尾戒。看向台上的迟微微,这才回来了一个月,整个人仿佛焕若新生,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活力。
直播才刚开始,酒保就快速地跑到他跟前,将酒吧的座机递到他手里,“哥,电话。”
放下手里的酒杯,黎梓琛皱了下眉。这个时候,会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狐疑地接过他手里的听筒,这才缓慢地递到耳边,“喂?请问是哪位?”
酒吧的气氛比昨夜更加活跃,迟微微的每一首歌都能够带动他们的情绪,哪怕是自己改编之后的歌,都有些客人能够跟着低声哼唱。
目光在酒吧里扫视,好几次经过吧台,只看到几个酒保正在低头玩手机,调酒师也在忙着调制鸡尾酒。
真是奇怪,在人群里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黎梓琛的身影。
他不是最支持自己的吗?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直播开始半个小时,直播间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万的观众。后来的十分钟内,突然又涌入了大批的观众,只持续了二十分钟,就离开了大半,只剩下最后几万人。
而旁边老八歌的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了五百万,就差一点就能打破他之前网络直播的记录。
就连礼物榜也刷到了百万,和昨天的试水比起来,今天的直播才将他所有的实力全部展现了出来。
倒是迟微微,一开始观众还很多,收到的礼物数量比昨天还多了几十万,可过了十一点,直播间里的人就少了一大半,只剩下最后几十万人继续观看。
这一场无声的战役,迟微微输了,隔壁老八歌的人气完全碾压她。
身为在网络上混迹多年的老主播,老八歌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小丫头片子?输?呵呵,不存在的。
直播结束,迟微微还是没有找到黎梓琛的身影,不仅如此,整个酒吧里的气氛都有一点奇怪。
酒吧里的酒保几乎大部分都是小混混,只不过黎梓琛从良了,他们才勉强压制着自己好斗的本性。
可现在,似乎没了黎梓琛在这,禁锢在他们体内的野兽就快要逃出来了一样。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样子,吓到了不少客人。
“这是怎么了?”迟微微问了一句。
被她这么一问,他们赶紧将那头暴躁地野兽又关了起来。说到底,都是群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心理还不够成熟,所以哪怕是伪装,脸上也挤不出那难看的笑。
一个个都不说话,生怕张嘴就露馅,还是另外几个酒保能耐得住性子,替他们藏着掖着,“没啥事,就是在别的地方受了点的委屈。姐,用送你回家不?”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迟微微还在店里搜索黎梓琛的身影,将包挂在肩上,她又问道,“黎梓琛呢?怎么觉得一直没见他?”
酒保:“不知道,琛哥接了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黎梓琛的手机刚才用来直播,这突然就走了,想联系他都没有办法。
这不太像是他的办事风格啊,就算是有事的话,他也会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哪怕是留个字条。
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一定有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看到门口的那一双AJ,还有鞋柜上的车钥匙,迟微微就知道黎梓琛回来了。
真是的,回来也不说一声,还以为去哪里了。
换上拖鞋,迟微微蹑手蹑脚地上楼生怕打扰到姥姥和老爸的休息。路过姥姥门口,虚掩的房门里传来一股浓浓的红花油味。
“嘶!”
趴在床上,黎梓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后背被打得红肿一片,好几处深红看着像出血了一样。光着上身,遍布血痕的后背看着触目惊心,这还是他头一次受这样重的伤。
坐在旁边,姥姥正仔细地替他擦药,擦一把头上的汗,嘴里止不住地叹气。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打的?”推开门走进来,迟微微快步走到床边道。
黎梓琛别过头去一言不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的脾气,打碎了牙就是要往肚子里咽,再怎么问都不肯说实话。
抱着姥姥的枕头,黎梓琛朝一旁挪动了下身子,火辣辣的疼痛激起了他额上的几条青筋,咬着牙,他硬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肩膀上的那条青龙刺青被起伏的肌肉衬得3D感十足,渗出的汗珠如同从龙的身体里流出的一样。
“除了你爸,还能有谁打他。”用手里的棉花团蘸了点红花油,姥姥埋怨了一句。
“我爸?”迟微微不可思议道,“我爸打他干嘛?”
记忆里,迟骋彦已经好久都没有动手打过人了。最后一次,应该就是两年前,黎梓琛死活不愿意继承公司的时候,迟骋彦给了他一耳光。
从那之后,他都再也没有动过手。
看一眼黎梓琛后背的伤痕,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叠在一起,擦了些红花油上去,灯光下泛着淡红色的光,仿佛流出的鲜血。
这是用擀面杖留下的伤,是姥姥做饭用的那一根擀面杖!
光是这么看着,迟微微的耳边就回响着擀面杖挥舞时发出的闷响,落在后背上的疼痛,吓得迟微微浑身一颤。
“你在小琛酒吧里直播的事,你爸他知道了。”姥姥小声地嘟囔了一声,继续替黎梓琛上药。
就知道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迟骋彦不对劲,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迟骋彦再生气惩罚自己就好了,干嘛要打黎梓琛?
“是微微回来了吗?”书房里,迟骋彦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些愤怒。
听到他叫自己,迟微微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该来的,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迟微微:“我回来了,爸。”
迟骋彦:“来我书房一趟,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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