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喜稳稳的把她手拿开, “快回屋去吧。”
徐璐不走, “我一个人怕。”
季云喜挑眉, “不是还有宝儿在麽?”
“他小屁孩儿不算, 我想要个伴儿。”看着男人, 意有所指, 待会儿得调戏他一把, 看看他是不是还假正经。她记得以前明明会毛手毛脚的,怎么这次抱一下他都害怕得发抖,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季云喜不自在的轻咳两声, 避开她的眼神,“那我去堂屋,就在你隔壁。”跟这种小姑娘躺一张床上, 他觉得光想想都像犯罪, 不正经。
“堂屋怎么能睡觉?就在这儿不行吗?”徐璐蹦跳着过去,在他床上坐了坐, 颠了两颠, 仿佛是在试床铺的软硬和舒适度。“床板太硬了, 应该再加床垫子, 那边柜子里多的是, 你等着我去拿啊。”
季云喜拉住她, “算了。”反正也只躺几个小时,以后……算了,以后还是少来吧。
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徐璐顺势停下, 就靠在他肩上, “你能回来,我好开心,你知道吗?”
男人不说话,哪有不知道的?这大半夜的折腾来折腾去,几次主动亲近他,不就跟一只摇尾巴的小狗狗一样麽?终究是还年轻,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
“不管你听见没有,反正,我最大的秘密都只跟你说,你得帮我保守秘密,不能让他们把我当怪物抓住。”
“胡说什么,谁敢?”季云喜皱着眉,从今年开始,在宣城县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真的?”徐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季云喜不再回避,点了两下头,终于忍不住把手虚虚的搭在她肩膀上,尽量不碰到她肉……其实也压根就碰不到。
肩上本就没披稳的毯子滑下去,徐璐耸耸肩,没能力挽狂澜,只能求助于男人,“帮我拉拉。”
季云喜侧首,手刚碰到毯子,就感觉自己下巴被轻轻碰了一下。
这回,徐璐终于不用垫脚尖也够得到他下巴了。连夜赶路,胡子又冒出来,比她想象中还要扎人。觉着不过瘾,趁他没反应过来,悄悄用牙齿磨了两下,有股香皂味儿。
男人的神经绷紧了,他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果然,年轻女孩儿,活泼起来,不是他这把年纪消受得了的。
徐璐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伸舌在那里轻轻舔了下,刺刺的触感,舌尖不太舒服,她皱着眉准备转战别的地方。
季云喜一把将她按进怀里,“别闹,睡觉。”喑哑得不像话,一出口就惹得徐璐笑起来。
“你嗓子怎么哑了啊?”
季云喜刚想说“你不是知道麽”,突然想起她才二十岁,哪里有处对象的经验,只能深深地叹口气。
其实徐璐也略微有点预感,这是男人那啥的征兆。但她就要故意装蒜,以前觉着三十岁的身子再装纯情小女生无地自容,现在既然都说破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三十岁的人……嗯,装一下也天经地义不是?太老司机反而更可疑。
“为什么呀?要不要喝水?还是吃果冻?”
季云喜刚放松的身体又僵硬起来,沉声道:“再胡闹我走了啊。”
徐璐跺脚,跑回堂屋抓了一把果冻来,“喏,吃吧。”
季云喜:“……”我以为你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徐璐把拖鞋一甩,坐他床上去,又催他不吃东西就快刷牙。虽然没表,但看天色,应该快五点钟了,躺不了多久就得起床。她实在是困得狠了,一连打了两个哈欠,两分钟就趴枕头上睡着了。
等季云喜刷好牙进屋,她身上的毯子只盖到半腰,小腿还露外面。男人无奈苦笑,帮她把被子盖上,坐床尾沉思起来。说实在的,几个小时了,他仍没反应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以说穿越就穿越?
那原来那个她去了哪里?是昏迷不醒还是直接消失了?或者已经……他不敢想。
听她说,在家里众星拱月,没了她这枚小月亮,家里人怎么办?
她想不想回去呢?他不敢问。
隔壁大公鸡打了好几次鸣,徐璐揉揉眼睛醒过来,见男人还在床尾坐着,外面天已经亮了。“你不会是干坐几个小时吧?”
季云喜站起来,伸个懒腰,也不说话。
“假正经!”本来,睡前她还想调戏他来着,结果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摔!
不过,“时间还早,你来躺会儿吧。”徐璐觉着是自己害得他无床可睡,早饭一定要做个他喜欢的。
小米粥不熬了,吃来吃去的也腻歪,就从杂物房里拿几个土豆,水煮,剥皮捣碎,做土豆泥。不知道他想吃甜的还是咸的,就葱花辣椒和白砂糖各准备一点。
果然,男人见到这么贴心的准备,又挑眉多看她两眼……娇生惯养长大的,难得来了这边什么都学会,真是辛苦她了。而且那东西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就跟她时不时冒出来那几个口音一样。
“你……原来,是哪儿人?”
“苏市,就是靠近杭城那个,你知道吗?”
他点点头,年轻时候曾去过。
是啊,跟她比起来,十年前可不就是年轻时候了?季云喜觉着嘴里的土豆泥有点发苦,说不出的气闷。
俩人心思各异,刚吃好,宝儿就揉着眼睛自己从床上倒退着趴下来,还知道穿上昨晚洗脚的拖鞋,“姥姥,嘘嘘。”
徐璐帮他把衣服裤子穿暖和,尿尿的事也不帮,这么大孩子了,指指院里水沟,他自个儿就能对着“飞流直下三千尺”。
嘘嘘完,小家伙终于醒了,“鸡叔叔,肥家家。”
季云喜“嗯”一声,徐璐早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过脸和手,又把小围兜戴上,他自个儿乖乖坐板凳上,抱着土豆泥吃起来……真是个省心孩子。
比他妈省心多了。
徐璐叹口气,恨铁不成钢。
“不想去就别去。”
徐璐知道他说的是去医院换战文和进芳回家的事,她还真是不想去。昨天气得半死,今儿别说土豆泥了,水都不想给她喝一口,就她俩姐妹情深,那就在医院里饿着吧!
真的,她特别想让她们体会一把没有这个“妈”的日子,看会不会有人嘘寒问暖,会不会有人随时担心她们受委屈……就当给她们体验生活吧。
季云喜进小卖部打电话,让小赵跑一趟医院,就说她们妈有事,暂时不去送饭了,外面哪有鸡汤什么的给她们带点。知道她说的是气话,真饿了产妇和孩子,不知得多心疼呢。
徐璐听见,又抿着嘴笑起来,这个男人……做人真的没话说。
宝儿还记得昨晚她哭的事,见她又笑起来,就偷偷的说“姥姥羞羞”,小小的他却不知道,又哭又笑,才是爱情的样子。
院里的药苗又长高一点点,冒出来的叶子更大了,即将摆脱两瓣式豆芽苗。徐璐小心翼翼检查一遍,趁着空气清新,有助于记忆,把专业书拿出来看了会儿。
其实,这快一个月的时间,早晚各看两个小时,图谱和栽培手册已经看完好几遍了。做的笔记也翻得差不多,可以说滚瓜烂熟了。
季云喜见她认认真真的拿笔这儿划划,那儿写写的,额前发丝掉下来,挡在眼前,她轻轻的捋过去,别在脑后……说不出的温柔。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这话放女人身上同样成立。
徐璐被他目不转睛盯得不自在,“喂,你别影响我看书。”
男人不说话,就在她身旁,搬个小板凳,近距离的观察起来。
“这个卑解是什么?”细长的手指指的地方,有两个字,第一个上面“艹”头,下面“卑”,第二个同样是“艹”头加“解”。
这家伙,把“有边读边”奉行到极致了啊。
“这是萆(bēi)薢(xiè),是一种治结石和风湿的药物。”
季云喜老脸一红,他因为字认不全闹的笑话,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把“滇”念成“真”,小刘急得在下头用手笔划半天。第二次是把“暧昧”认成“暖味”,还好只有他跟小赵在,那小子笑得肚子都痛了。
所以,为了不露马脚,能不用书面的材料他都尽量不用。即使迫不得已,他也一定会让人把材料提前两天做出来,他拿着新华字典,把不认识的或者不确定的字查出来,注音,解释做全套。
熟能生巧,不是说他现在认的字多了……而是查字典速度贼快,三个刘光源捆一起都没他快。
徐璐好奇起来,“你读到初几啊?”在她看来,最起码也得初中毕业或接近毕业吧,那可是义务教育啊。
谁知季云喜脸又红了,“五年级。”他们那一年没有六年级,五年级读完就能上初中,但他打死也不愿去,学历那一栏就永远停留在“小学”了。
后来在外打拼的二十年里,他曾无数次后悔过,哪怕是赶鸭子上阵上个初中也好啊,拿钱买点中专学历,读个大学啥的也是个面子工程。
徐璐一顿,以为是家里没钱读不了,不忍心扣他伤疤,就埋头装看书去了。
“对了,我问你,你有几个妹妹?”
季云喜一顿,“我只有哥哥,没妹子。”
徐璐似笑非笑,“是真没有还是故意不说啊。”
季云喜当真仔细回想起来,老头是兄弟四个,堂妹他好像有两个,只是多年不联系了,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哼,可我怎么听有人叫你‘云喜哥哥’啊,听着怪亲热的。”都二十多的人了,还嗲嗲的叫人哥哥,她想想就不爽。
一听这声“云喜哥哥”,男人就皱起眉头来,神情像吃了苍蝇一样别扭。“是她啊,跟我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人家一见车牌就知道是你的车,你跟我说没关系?”她故意眯着眼,一副“我很牛我现在是福尔摩斯·春花,你别想蒙我”的样子。
“再说了,我都没说高矮胖瘦,你就知道是谁……不就是不打自招麽?快说来听听。”
季云喜无奈苦笑两声,“是杨静,就是小茹妈妈的表妹,我也就以前见过一下。”谁知道她就牛皮糖似的缠上来,这杨家人是真惹不起。
涉及到前妻的关系,徐璐不好再追问,怕自己会忍不住问他跟前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她要的是他的现在和以后。
可惜,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她不去过问人家,不代表人家会不好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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