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不晓得天为什么一点星星都没有,莎莎的风声此起彼伏,感觉一丝丝凉意。
凌婉婉在夜色中缓缓起身,黑暗中的眸子倒映着窗外的微光,带着一丝迷茫的大脑渐渐清醒。
虽然将军府很大,但是府中只有她一位夫人,所以自从两人做了真正的夫妻后,凌婉婉和秦奕就干脆住在了一起,睡在了一张塌上。
眸光扫过左边无人的被褥,凌婉婉伸手摸了摸,入手冰凉,可以确信秦奕已经离开了许久。
这些日子秦奕几乎夜夜不归,本来凌婉婉以为他是忙着边境送来的军务,可是,今天是他的生辰,睡前还吃了她亲手做的长寿面,本以为今日他至少会稍作休息,看来,是她多想了……
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就着微光,莹白的小手将屏风上挂着的衣衫一件件穿上。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要继续睡吧,又睡不着,干脆打开柜子,将底下的针线篓子拿出来,在从一旁的箱内取出了布料。
手上的料子是她专门去景秀坊里买的,费了不少银子,可以说是她手头上最后一笔私房钱了。
秦奕虽然是将军,但是他一向不喜铺张浪费,是以就连新衣服都极少,这些日子她来回见他就穿着那几件。
想了想,她作为妻子,似乎真的做的不够好。
将上好的料子展开,凌婉婉开始按照昨日比对的尺寸裁剪,但是这剪子还未动,眼皮子倒先开始跳了起来。
凌婉婉其实并不迷信,但是这段日子秦奕总是神色冲冲,来去成迷,有时候夜里归来,偶尔还能从他的身上闻到血的味道。
第一次闻到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第二次闻见的时候,她选择了旁敲侧击,但是被他糊弄过去了。
莫非,他在做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
左思右想之间,眼皮子又重重的跳了几下,就连烛光都“噗呲”一声灭了。
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凌婉婉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心神不宁极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咦,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丫鬟提着灯笼路过廊下,刚好看见推门而出的女主人,赶紧欠了一个身。
凌婉婉扫了一眼丫鬟手里的灯笼,“大将军此时在何处?”
书房内,秦奕一动不动的坐着,脑中不断的想著这几日的密报及柳敬闫所说的话。
皇帝虽然风流,这些年膝下却子女不多,成年的只有一位皇子,乃尹妃所生,是他的心头肉。尹妃的娘家在朝堂上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她爹尹熠更是一品高官,为皇帝的心腹。
按照这些日子调查的情报来看,皇帝针对他的动作很多都是尹熠出的主意。
或许是秦奕呆在府中的日子久了点,皇帝认为除掉他的机会到了,所以这些日子频繁的夜见尹大人给他出主意。
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秦奕自沉思中抬起眼便对上一双柔和中透着担心的眼,不由地勾起唇角,伸手将凌婉婉拥进怀里,“夫人这是想为夫了么?这么晚还寻了过来。”
凌婉婉柔顺地依偎着他,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终是舒了一口气,“夫君军务如此繁忙么,忙到需要夜夜不眠?”
“并非是军务,而是关乎到将军府的安危。”秦奕紧锁着眉宇,将桌上的密报直白的递给凌婉婉。
凌婉婉僵了一下,有些生硬的抬起头,故作不解的看著秦奕道:“夫君这是何意,既是密报,妾身怎能去看。”
秦奕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皱著眉看著她好一会,“你我既是夫妻,有些事本该知晓,何况,夫人并非那只知深闺的妇人。”
“所以夫君这段日子都在忙这件事情吧。”凌婉婉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口吻带着一抹苦涩,“之前不告诉我,是不相信我么?”
看着凌婉婉眼中的那份试探,秦奕的眸子倏然变得暗沉,像有什么爆发出来又扩散开去,“之前不告诉你,只是在考虑是否应该将你牵扯进来。”他没有任何遮掩的说道,望着那双惊讶的眸子,低沉的笑了。
“可是我发现,现在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也已经迟了,皇上早就将你我算在了一起,若我真的失败了,你也必定脱不了干系。”话落,他有些落寞的笑,暗想她一定不愿意吧,毕竟两人的感情尚未那么深厚。
烛光从他的侧面斜斜的照射过来,勾勒着他的轮廊,凌婉婉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高大坚强的男人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也许这个男人心里也期待着一份真挚的感情,只不过隐藏的太好,他太坚强,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他也需要人陪伴。
“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从我靠近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会离开你。”
秦奕的眸光闪烁着,这般直白的话语似乎很让他欢喜,落寞的表情渐渐消失,浅浅的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那么,夫人可敢陪为夫去皇宫走一着?”
夜色下,秦奕仅着一身黑色劲装,高大的身子如猎豹般带领着她踏过一排排的瓦砾,亭台楼阁在两人的脚下快速向后倒退,脚步未停一刻,直奔皇帝休息的寝殿而去。
眼看着寝殿就到了,凌婉婉跟着秦奕闪进了偏角的阴暗里。忽然惊疑的发现,系统显示的地图之上,大殿那里明明暗卫众多,到了这里却只有她和秦奕两人的红光在闪烁,距离两人最近的,就是脚下房间内的黄点和灰点。
“嘘……”秦奕对于没有暗卫一点都不惊讶,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帝怎会在周围放人
他冷笑了一声,揭开一片瓦砾探头查看梁下寝殿中的动静。
温暖的房间里里,皇帝却心凉的,毫无耐心的来回走动着,强忍着太阳穴的疼痛,时不时的看一眼案上的密报,扫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心腹尹大人,烦躁的一把将密报摔在了他的脸上。
尹大人捡起地上的密报,淡定的起身靠近皇帝道:“皇上不必如此焦躁,虽然秦奕可能查出了当年的真相,但我们还有动手的机会。”
皇帝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当初让朕暗杀老将军的人是你,让朕暂且放过秦奕一命的也是你,若当时就杀了他,今日怎会如此麻烦!”
尹大人低敛着眼,掩盖了眼中的嘲讽,当初他就建议过灭了将军府满门,是皇帝自己犹豫不决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若不是他怕一夕之间灭了将军府有损皇家的声望,那秦奕怎会有那么好命等到秦家军的保护!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谁都懂!他迫于无奈之下才建议皇帝将秦奕远调边境军中,本着一个少年说不定就撑不过军中辛苦,就算撑过去立了战功,那也是对皇帝有好处,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趁他病中的时候未与他商量,就封了一个大将军给他,等到他知道后,为时已晚!
尹大人觉得自己真心累,辅助的皇帝是个脑残,脑残还听不进人言,最重要的是,万一他说多了,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凌婉婉两人躲藏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见案上的密报,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凌婉婉捂住唇,不可思议的看向身侧沉默不语的秦奕,他的面色很平静,仿佛里面说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那密报上赫然呈现出一次次的暗杀行动,句句惊心。
何年何月,某某在酒水中下毒失败,何年何月,军中潜入杀手失败,何年何月……无数个何年何月,组成了一份暗杀密录!
秦奕摇了摇头,即使凌婉婉什么都不说,她的表情已经表露了她的想法,可他今日带她来这里,并非是为了夺得同情,他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日后可以与他并肩走下去的女人。
他的世界太危险,他要做的事情甚至说得上大逆不道,甚至随时有命丧黄泉的危险。
底下传来皇帝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尹大人,我们两人可是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当年若不是你的疏忽,那秦老将军也不会知道朕的身世,如今,不管秦奕是否查到了当年的真相,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秦奕必须死!”只要秦奕死了,他的身世就不会再有人调查,他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秦家军也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
凌婉婉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侧的清冷气息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淡淡地话语,“在这里等我。”
底下的话语停了,皇帝的肩头横着一柄剑,只要再进一寸就可深入血液之中。
事情似乎失去了控制,凌婉婉感觉脑子好像成了一片空白,秦奕到底什么意思,将她带来这里,难道是让她目睹刺杀么?!
不知道秦奕打得什么主意,凌婉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依他所言藏好了身子,等待他回来,眼眸紧紧的凝视着下方,下方的一举一动都看进了眼里。
“怎么不说了,难道是因为在下的到来,打断了皇上和大人的兴致?若是这样,在下还真是罪过了。”秦奕冷酷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为冰冷,听入耳中令人浑身一震,却不是精神一震,而是心头一震,更是惊的皇帝僵在了那里。
“怎么,都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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