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写
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 皆是步伐匆匆。
肖晚冷静了下, 她拍拍陈岸的胳膊, 也不敢太用劲儿, 因为不知道他伤到哪儿了, “你低一点, 我看看背后。”
陈岸从善如流, 他弯下身子与肖晚平视,她的睫毛还有些湿润,显然刚才被他手上的血吓坏了。
啧, 没想到大晚上的来个血光之灾,不过他一点都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 他依旧会这样做。
轻轻拨开陈岸的衣领, 肖晚动作干净利落,然后往他后颈看去, 她记得他刚才的手是在这里摸了一下。
肖晚呼吸紧了紧, 一道大拇指长的伤口横卧在陈岸的后颈窝下方一点的位置, 应该是广告牌上面的钢架子划着的, 还在往外溢血, 周围的皮肤也被沾染了些。
她当机立断道:“你这伤口还在流血, 得赶紧包扎,我小区里面有个私人诊所现在肯定还没关门,我们快点去。”说完也不管陈岸答不答应, 就扯着他往前走。
陈岸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便由着她去了。
一是他确实觉得不舒服,二是他喜欢看肖晚为他紧张的样子。
来到诊所,医生一边给陈岸包扎一边顺口说道:“小伙子,你这伤得不轻啊,幸好没砸着脑袋,不然有你好受的。”
听得肖晚心里愧疚极了。
如果没有陈岸现在受伤的肯定就是她,都说人是自私的动物,在当时那么危险的时刻,他却想都没想便冲了过来,护着她让她安然无恙。
不得不承认,她很受触动。
陈岸瞟了眼肖晚,见她一脸严肃地盯着医生的动作,他舔了舔牙齿道:“小伤没事儿,之前我和我老子干架的时候,比这严重多了。”
他本是宽慰肖晚的,没想到惹来她更复杂的目光。
“啧,我说你这小子……”医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终于完事儿了,还给陈岸弄了一些外敷的膏药。肖晚送他到小区门口,一路沉默不语。
“我走了啊。”陈岸低头瞧着她,语气轻松道。
路灯昏黄,肖晚踩着脚下的影子,轻声道:“谢谢你,陈岸。”
想摸摸耳垂,但一抬手发现有些疼,于是便放弃了,陈岸语气如常道:“那有啥,我皮厚实扛得住,换了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
然后又带了丝玩味儿道:“再说了,如果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好,被九中那群人知道了还要不要面子。”
肖晚心里很乱:“你……”
她刚一开口就被陈岸打断了,“真的没事儿,相当于咱扯平了呗,上次我送你去包扎,这次你送我去包扎,对吧?好了,快回去,太晚了。”
肖晚:“……”话说这能一样么。
不过他们最近莫不是掉进霉坑里了?想想就郁闷。
陈岸说了句再见,然后就转身走了。
他不想让她内疚,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肖晚这一夜失眠了。
她脑海里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也理不清楚,头疼。
第二天早自习,周圆圆看了肖晚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不住关心:“晚晚,你今天居然有黑眼圈诶。”
肖晚其实有些困,她揉了揉太阳穴,“昨晚没睡好。”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熬夜学习了?啧啧,果然学霸的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啊。”周圆圆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对于如此教科书般的答案,肖晚有些心虚。
周圆圆喝着牛奶朝前面扫了眼,自言自语地说:“陈岸又没来,也不知道昨晚干啥去了?估计又通宵游戏。”
肖晚看着陈岸的座位,心里想的是他的伤怎么样了。
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周圆圆,毕竟他们是姐弟。
正当肖晚准备开口的时候,陈岸来了。他穿了一件连帽大衣,中长款,却更显得他身姿挺拔。
她仔细看了看他,没发觉他有什么异样,走路姿态也如往常一般无二,便稍稍放下了心。
周圆圆踢了踢陈岸的椅子,“我说陈岸,今早我妈还向我打听你最近有没有逃课啊迟到啊什么的,你这样让姐姐我很难做人呐。”
陈岸掀起眼皮子,无所谓道:“估计过不了几天她也会来问我你有没有上课玩儿手机啊抄作业啊什么的。”
“那……那你会怎么说?”周圆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哦,那要看你先说的什么了。”陈岸吊儿郎当。
周圆圆:“……”亲人何苦为难亲人,我们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回家得比较晚?舅舅打电话问我来着。”说到陈岸的爸爸,周圆圆有些不自然。
陈岸嗤笑一声,“和朋友出去浪了呗,还能有什么,”顿了顿他又道,“呵,他在外面玩儿够了,才……”突然他就停住不说了。
周圆圆也没继续接话。
肖晚见陈岸没打算告诉周圆圆他昨晚受伤的事,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她也不好说什么。
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陈岸对他爸爸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她能察觉到周圆圆在提起陈岸爸爸的时候,语气也不像平常那样自然。
这时肖晚想起昨晚陈岸状似开玩笑的话,他说他和他爸爸打架的事儿,那应该是真的。
想着想着她往陈岸那儿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于是她连忙移开了视线,没留到陈岸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以及有些复杂的眼神。
—————
语文课上老师又给肖晚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下午辅导课给同学们听写一、二单元的重点词语。
肖晚在同学们的哀嚎中点了点头。
很快便到了辅导课该听写的时候,肖晚拿着自己的课本走上了讲台,底下一群正在胡乱翻书的同学索性破罐子破摔,掏出自己的本子,准备听天由命。
肖晚随便扫了眼他们,念出了第一个词,“振聋发聩。”
“卧槽,zhen是哪个zhen啊?”
“是提手旁还是雨字头啊……”
“话说我隐约记得我刚才见过,但我清晰的记得我没记住……”
一堆渣渣肆无忌惮地讨论着。
“请大家安静点。”肖晚轻轻敲了敲讲桌。
“抉择。”她继续念道。
“如履平地。”
……
班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喂喂,一直逼逼叨叨烦不烦啊,给老子安静。”陈岸拔高声音道,语气很不好。
于是大家秒怂,妈蛋,怎么忘了,让肖同学不高兴不就是惹岸哥不痛快么。
见同学们不闹腾了,肖晚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陈岸,发现他在低头玩手机。
“岸哥,你不写么?”何超帅小声问道。
陈岸瞥了他一眼,淡淡的:“明明不会写还要硬着头皮写,老子又没病。”
何超帅想了想提议:“那你能给我查个词儿么?反正你都在玩儿手机,肖晚看见了也不会说你。”
“呵,滚。”陈岸面无表情道。
……
肖晚从办公室出来,经过12班教室的时候,见陈岸从对面楼梯口上来,他不知道去做了什么,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穿着卫衣,头发有些乱。
他也看到了肖晚,于是便停下了脚步等她。
“呐,帮我拿着。”等肖晚来到跟前,陈岸把外套递给她,语气理所当然。
肖晚面带不解,合着他在这儿等着就是想让她拿东西?
陈岸见肖晚没反应,硬是塞到了她怀里,双手插·进裤兜:“肖晚,我现在可是伤员,这外套太重了不利于我康复。”说着低头瞧着她,“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
肖晚:“……”难道这外套刚才是自己走上四楼来的么。
不过她还是给他拿着了,嗯,确实有点重。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溜走,转眼便进入了十二月份。
京安气温极低,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肖晚没有了去年第一次见到雪时的兴奋,校园里随处都有积雪,她偶尔也会瞥一眼。
毕竟这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南方是几乎见不到的。
班里开着暖气,肖晚一来便把围巾解了,她在慢慢适应这种气候,只是皮肤很容易干燥,她经常随身带着补水乳液。
玻璃窗由于内外温差太大,起了雾气,变得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事物。
周圆圆和何超帅打打闹闹的进了教室。
“何嘴炮,你给老娘等着,居然还敢拿雪球扔你姑奶奶我,不想活了吧。”周圆圆喘着粗气道。
何超帅站在桌子的另一头洋洋得意。
肖晚看着他们有些好笑,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右耳被什么冰了一下,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陈岸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啧,冷不冷?肖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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