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将军在府邸中惊恐着投降,对于他,薄予安并不关心,反正克恩总统也不会留他活命,薄予安关心的是柏岩下落,他用当地话问路易斯将军:“柏岩呢?”
这个指挥官居然会说他们这里的话?路易斯将军先是一怔,然后慌忙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叛徒见形势不对,早就跑了。”
“他跑去哪里了?”
“我真的不知道。”路易斯将军哀求着:“别杀我。”
薄予安不耐,他对身旁的雇佣军道:“押他去见克恩总统。”
“克恩不会放过我的。”路易斯将军绝望道:“他一定会枪毙我的,指挥官阁下,如果你肯放过我,我的财富都是你的。”
“我不要财富,我只要柏岩的下落。”
“等等。”路易斯将军绞尽脑汁地想着:“他在戈台山那里有个巢穴,他说不定会去那!”
“多谢。”薄予安冷漠道,然后他嫌恶地转身,看都不想看这个只懂争权夺利的将军一眼。
“等等,我告诉了你柏岩的下落,你应该放了我!”
“谁说的?”薄予安回头,嘴唇翘起:“我答应你了吗?”
“卑鄙!”路易斯将军大叫着,薄予安则嗤笑着一路走出府邸,现在这座城市的一切他都不想关心了,他只想去找柏岩。
“安,你去哪?”府邸门口的卫浔问道。
“去找柏岩。”薄予安干净利落地答道。
“我陪你。”
“不用。”薄予安拒绝,快步走了。
卫浔看着薄予安的背影发怔,雪鹤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这性格真让人讨厌。”
卫浔倒不是很在意,雪鹤又说:“你别再把他当朋友了,明显人家没这么想。”
“我不需要管别人怎么想,我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卫浔说罢,就走到街上巡逻,雪鹤叫了他两声,卫浔都没回头,雪鹤无奈,追了上去。
战后的塞西亚城已是满目疮痍,卫浔看到街角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她赤着脚,手藏在背后,紧张地看着一身迷彩军服的他,忽然,那女孩对卫浔笑了一下。
卫浔怔住,然后,他也对那女孩笑了一笑。
那女孩走上前来,天真无邪地对卫浔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是吗?”
“是的。”卫浔也用尼里斯话回答着她:“你们不用再害怕了。”
“真的吗?太好了。”女孩甜丝丝地问。
“放心吧。”卫浔摸了摸她的头,她的笑容,让他心里稍微暖了一点。
女孩低头,她藏在背后的手忽然拿出一把小刀,疯狂地往卫浔胸口扎去。
但是这个十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是久经训练的卫浔对手,他抓住女孩的手:“干什么?”
“爸爸是民兵,和你们打仗的时候死了,妈妈说,你们这些雇佣军,全都是魔鬼,是战争机器,是侵略者!”小女孩大骂着。
雪鹤跑了了过来,她见卫浔没事,不由松了口气,看向小女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冰冷:“是我们这些魔鬼帮你们结束了战争。”
“尼里斯的战争,不需要外国人的介入,更不需要侵吞我们资源的外国人来当好人。”小女孩昂着头,瞪着雪鹤。
“没我们,你们现在还在战争的泥沼中挣扎呢。”雪鹤冷冷地反驳。
“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
“算了雪鹤。”卫浔说:“你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他看着这个黑皮肤的小女孩:“她说的也对,尼里斯人民一定不希望外国雇佣军来屠杀他们本国人。”
卫浔说罢,就放开小女孩的手:“你走吧。”
小女孩退后了两步,卫浔忽眼神一冷:“小心!”
一把匕首朝女孩后颈飞来,卫浔情急之下伸手去挡,匕首穿过他的手掌,掉落在地上。
卫浔的手掌被射穿,他忍着疼对那小女孩冷脸道:“还不走!”
小女孩见到鲜血吓怕了,连滚带爬地跑了,雪鹤急得握住卫浔的手:“怎么样?”
“小伤。”卫浔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一个金发雇佣军跑了过来:“卫浔,这个女孩是袭击者,你给他挡干什么呢?”
“她也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金发雇佣军耸肩:“恐怖分子不分年龄。”
“如果连一个十岁的女孩都不放过,那你和魔鬼有什么两样?”
那雇佣军还想再争辩,雪鹤插话对他道:“你先去忙你的吧。”
明显那个金发雇佣军觉得卫浔不可理喻,他摊摊手走了,雪鹤说:“没必要骂诺亚,他也是为了救你。”
“我当时已经没有危险了,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屠杀欲望。”
“也许吧,但是……”雪鹤忍了忍,还是道:“卫浔,你没发现吗?你太渴望温情了,谁只要对你释放出一点善意,你就对他善良,刚才那个袭击者是这样,薄予安也是这样!”
雪鹤喋喋不休地说道:“你不能因为薄予安曾经对你好,曾经救过你,就一厢情愿把他当朋友,他对你好,他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狡诈又危险的男人,你会被他拖下深渊的!”
“你何必把安想的这么坏呢?”卫浔终于开口说了话。
“他本来就是这样。”雪鹤冷笑:“残酷,冷血,善于欺骗,不择手段,否则,他怎么可能短短几年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成为夫人的心腹?”
“雪鹤,你不必因为安那天晚上戳了你的痛处,你就这样讨厌他,如果说起来,也是你先招惹他的。”卫浔一针见血地指出。
“我的确心眼很小。”雪鹤承认:“为了那个女医生,他差点杀了我,哼,一个魔鬼装什么情圣,不过现在,他终于要有报应了。”
“什么意思?”
“我跟夫人报告了程菲的事情。”
“你疯了?”卫浔震惊道:“你这样会害死安的!”
“他没有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何必会为他遮掩?他心不在这个组织,找到柏岩后,他分分钟会为了那个女医生叛逃,到时候在夫人那边难以交代的会是我们!”
“那你也不用这样,何况,你还会把那个医生牵扯进来!”卫浔摇头:“雪鹤,我对你太失望了。”
他握了握拳头,刚才被匕首射穿的手掌流下滴滴血迹,卫浔转身走了,再也没有看雪鹤一眼。
雪鹤低头,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知道,卫浔这回是真生气了。
但是,他生气就生气吧,只要他能平安,她做什么都愿意。
薄予安往戈台山那边开车走着,他接到程菲电话,电话里,程菲声音有点轻:“予安,我想见你。”
“我现在有事。”
“可是我想见你。”程菲说:“有些问题,我想问您。”
“我现在真有事。”
程菲沉默了下:“什么事?找柏岩吗?”
“是。”薄予安说:“找到他后,我就来见你。”
“那你不要杀他,把他交给霍明野,好吗?”
薄予安岔开话题:“找到他再说吧。”
程菲有点失望,她还是说:“予安,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坏话,我都不相信。”
薄予安心中颤动了下:“你没必要这样,也许他们说的是真的。”
“如果你是坏人,那从现在开始,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你试着做一个好人吧。”程菲说:“我爱你,予安。”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心神不宁。
薄予安放下电话,他安静地开着车。
但是程菲那句话,一直在他心中萦绕。
“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你试着做一个好人吧。”
越野车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行驶着,忽然从前面草丛中钻出两个灰头土脸的亚洲人,薄予安皱眉,踩了一脚刹车。
那是一男一女,女人大波浪卷发,长相艳丽,男的则是年纪很轻,眉目俊朗,那女人看到薄予安的车,扑到他车窗那边拍着窗,薄予安摇下车窗,女人见薄予安也是亚洲面孔,她马上急切地用中文、韩语日语各问了一遍:“能搭我们一程吗?”
这种慌忙的时刻,她语句还是特别清晰,发音标准。
薄予安看着她,用中文回了句:“不能。”
女人惊喜:“你也是中国人?”
那个男人也过来了,他恳求道:“既然你也是中国人,那大家就是同胞,麻烦帮帮忙,我们被人……”
那女人接话:“我们被人抢劫,求你救救我们吧。”
他们两人扒着薄予安车窗不放,薄予安不耐烦,他踩了下油门,准备直接开车走了,但那两人却还是不放手,哀求着:“求求你……”
薄予安还急着去找柏岩,依照他以往的性格,他就会直接踩油门走了,哪来还会管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死活,但是程菲的话,忽然低低萦绕着:“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你试着做一个好人吧。”
薄予安深吸一口气,他开了车门:“上来吧。”
越野车的后座,那对男女看着驾驶座的薄予安,感激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薄予安淡淡道。
那女人忽然说道:“我叫沈若竹,他是我弟弟沈若尧,你今天救了我们,我们一定会重谢你的。”
“不必了,我还有事,你们安全了就自己下车吧。”薄予安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那对姐弟对视了眼,弟弟沈若尧装作活泼地说:“哥,我们是来这旅游的,遇到抢劫我们很害怕,不如你送我们去机场吧。”
沈若尧说罢,就拉开背包,从里面取出厚厚的几叠美元:“喏,都给你。”
薄予安瞥了眼后视镜,沈若尧拉开背包的拉链的时候,一棵植物露了出来,薄予安转回视线:“我倒不知道,游客会来摘恰特草。”
恰特草的叶子中含有卡西酮,被称为非洲罂粟,是一种新型毒品,沈若尧脸色白了,他赶紧拉上背包拉链,薄予安一踩刹车,语气冷淡:“下车。”
“哥……”沈若尧还想说什么,薄予安一字一句道:“下车,我还不想和毒贩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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