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反应过来后,扭头就走。
她走得有点急,脚崴了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马路对面的薄予安忍了忍,没忍住,他还是穿过马路,快步走了过来。
他所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碰到程菲时,总是溃不成军。
程菲这一跤虽然摔得有点狠,但是她脚没扭到,她准备自己爬起来再逃时,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挥舞着菜刀戴着黑头套的男人从金店冲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包,包里是抢来的金项链金手镯,后面则是金店几个穷追不舍的保安。
程菲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朝自己冲过来,她都傻眼了,今天是撞什么大运了啊。
旁边人看到劫匪手上的菜刀全都四处奔逃了,程菲坐在地上,果然那劫匪是想把她当人质,只是他还没碰到程菲,就被薄予安扭住手,劫匪疼得哎哟大叫,他菜刀掉在了地上,人也被赶过来的保安抓住,扭送到了警局。
薄予安蹲下,对程菲道:“没事吧?”
程菲没回答。
“脚扭到了?”
程菲咬着唇,还是没回答。
迎面走来穿着警服的甄婉儿和她手下,甄婉儿是冲着薄予安来的:“薄特助,你们沈氏集团的郑同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是吗?”薄予安很完美地表现出惊愕的表情:“昨天他还好好的。”
“请你回警局和我们协助调查。”
“甄督察,你这是怀疑是我干的?”
“是,我的确怀疑。”
“你有什么证据?”
“谁都知道沈若竹和郑同为了争夺沈氏权利打得是不可开交,你作为沈若竹的得力助手,你有作案动机。”
“其他证据呢?”
“暂时没有。”甄婉儿晃了晃手铐:“但是你嫌疑最大。”
薄予安弯了下嘴角:“我问心无愧,跟你回去又怎么样?”
他很配合地伸出双手,甄婉儿咔嚓一声铐上,薄予安被推走带上警车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程菲。
程菲还坐在地上揉着脚,她垂着头,头发遮住她的侧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薄予安最后还是转过头,抿了抿嘴,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喧嚣之后,程菲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刘小晴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看到地上的程菲,吓了一跳,忙将她搀扶起来:“老大,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事吧老大?”
程菲摇头:“没事。”
“咦?老大,你眼睛怎么红了?”
“是吗?”程菲揉了揉眼睛,笑了下:“可能是摔下去的时候太疼了吧。”
“真没事吗?”刘小晴有点担心。
“没事。”程菲走了两步:“这不好好的吗?诶你不是还想去基马港走走吗?再不去天要黑了。”
“哦哦。”刘小晴有限的智商决定了她不能同时想两件事,程菲这一打岔她立刻忘了其他事:“那我们快去,听说基马港的夜景可美了。”
薄予安被铐在警局,甄婉儿他们对他连番审问。
“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里?”
“有人看到三天前,你和郑同又起了冲突,你怎么解释?”
“你是不是很讨厌郑同?很希望他死?”
无论甄婉儿他们怎么问,薄予安都一言不发。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跌坐在地上的程菲,以及她安安静静的侧脸。
刚才他被戴上手铐押走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程菲她看到后,一定很失望吧,她一定很庆幸自己和他分手了吧。
薄予安想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甄婉儿一拍桌子:“你哑巴了?说话!”
如果是平常,看到甄婉儿这么凶的样子,薄予安一定会喊她几声“表妹”来讽刺她,怼到她跳脚,可是今天,他没心情。
他这样,甄婉儿越发觉得他心虚,她正准备继续讯问的时候,手下进来说:“甄督察,沈若竹来了,还带了律师。”
甄婉儿瞟了眼薄予安,出去了。
沈若竹是和弟弟沈若尧一起来的,沈若尧一见到甄婉儿,就很关切地叫到:“婉儿……”
“停,谁让你叫这么亲热的,我和你有关系吗?”
沈若尧委屈,他是在一个晚宴上见到甄婉儿的,当时一见到就惊为天人,他开始追求她,可是甄婉儿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唉。
沈若竹也恨弟弟的不争气,她瞪了眼沈若尧,沈若尧最怕这个姐姐,他闭了嘴。
沈若竹抱着胳膊,冷冷道:“我们集团的薄特助犯了什么事?为什么甄督察要抓他?”
“我怀疑他杀了郑同,就是你们口中的郑三叔。”
“你有证据吗?”
“论动机,他最有嫌疑,我们有权对他进行询问。”
“可笑,现在云城警察都是这样滥用权力的吗?”
“你可以去投诉我。”甄婉儿扬着下巴,毫无惧色地盯着沈若竹:“如果他问心无愧的话,二十四小时后我们自然会放人。”
沈若竹不想和她扯:“我要求律师陪同。”
“随便。”甄婉儿耸肩。
律师说:“甄督察,我提醒你们,我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们在审问过程有任何非法行为,我们也有权投诉你们。”
“别拿投诉吓唬人,我只知道杀人者一定会被绳之于法。”甄婉儿道:“我还要去审问嫌疑人,沈总,失陪了。”
沈若竹气得牙痒痒,她也心疼薄予安,只是她没办法把气发到甄婉儿身上,只能发到自己弟弟身上,她对沈若尧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来找这个女人,我一定赶你出沈家。”
沈若尧耷拉着脑子,一言不发。
在之后的审问中,薄予安始终都是保持沉默,甄婉儿对他采取了车轮战,二十四小时都没让他合眼,只是这招对别人有用,但是对在W集团训练过的薄予安,自然没有用。
二十四小时后,没有证据的甄婉儿不甘心地放人。
薄予安走出警局的时候,沈若竹早就外面等着了,她心疼地迎上来:“他们一宿都没让你休息?”
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薄予安脸上有些疲惫的神色,下巴也长出了青青的胡茬,他随口“嗯”了声。
沈若竹咬牙道:“迟早我会收拾这女人的,走,先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沈若竹还在记恨甄婉儿:“这个甄婉儿真把自己当正义使者了,她甄家又干净到哪里去?等甄家事情被抖出来,我看她还会不会这么神气。”
薄予安没说话,片刻后,才道:“你为什么要杀郑同?”
沈若竹脸色变了下,她扭过头,平静道:“这老家伙设了多少绊子坑我,我再不立立威,他当我是吃素的?”
“只怕你这招会让其他叔伯心寒,更加不服你。”
“我如果只杀了一个郑同,他们可能心里还是会有点不服气,但是不是。”
薄予安问:“什么意思?”
沈若竹看了下手表:“这个时间点,郑家大宅的十几口人,大概都葬身火海了。”
“你灭了郑家满门?”
薄予安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面对沈若竹的心狠手辣,他还是有点心惊,他沉声道:“俗话说祸不及家人,郑同最小的孙子才三岁,你这又何必?”
“我就是要让其他人怕我,要让他们知道和我争是什么下场。”沈若竹道。
薄予安薄唇紧抿,他没有说话。
沈若竹又道:“我知道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赞成,所以我事先没有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你做都做了,我怪你有什么意义?”
沈若竹说:“你别怪我心狠,我也是被逼的。”
薄予安道:“有句话叫恩威并施,你对这些叔伯只立威,却连半点恩惠都不给,他们可能短时间内怕你,但长时间呢?”
沈若竹想了下,也是这么回事,她说:“有你帮我不就行了?”
薄予安摇头。
沈若竹讨好地往他身边蹭了蹭:“后天金三角的洛特将军要过来和我们谈生意,到时候你陪我。”
薄予安不动声色地避开:“你连郑同全家都敢杀,还怕一个金三角军阀干什么?”
这时他也到家了,薄予安开了车门,径直下了车。
沈若竹愣了下,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她跟着薄予安进了电梯,薄予安一直没理她。
薄予安家是在一个顶层公寓,公寓大概两百平,装修得豪华舒适,薄予安开了门,沈若竹也厚脸皮跟进去了。
薄予安看她进来,他打了个哈欠:“我在警局呆了二十四小时没合眼,现在很困。”
沈若竹说:“你别生气了,我没跟你说,害你被警察抓了,是我不对,下次我干什么和你商量就是。”
薄予安冷笑:“我哪里敢劳烦沈总和我商量啊。”
“我下次有事一定同你商量。”沈若竹都有点低声下气了:“我保证。”
她为了讨薄予安欢心,主动道:“洛特将军带来一种他们研究的新型毒品K13,原料是我从尼里斯带回来的恰特草,成本比我们现在卖的低三倍,而且效果更好,有了这个,我们何止东南亚的市场,全世界都不在话下。”
薄予安也没睬她:“我要洗澡。”
沈若竹走近两步,忽拉着他领带,暧昧道:“予安,我们一起洗吧。”
薄予安将领带从她手中扯出来:“我在警局呆的一身臭汗,怕熏了沈总,沈总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说罢他就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了门。
“予安!薄予安!”沈若竹敲了两声,只听到浴室的哗啦水声。
沈若竹不甘心地捶了下门,悻悻走了。
薄予安仰身躺在浴缸里,他双臂搭在浴缸边沿,身材精壮完美,他闭着眼,脑海中全部都是程菲。
“程菲……程菲……”他喃喃喊着。
再舍不得,又怎么样呢?是他为了自己的仇恨,放弃了程菲。
而且沈若竹这女人太过心狠手辣,程菲离开,也是好事。
只是虽然理智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他一看到程菲有事,还是情不自禁地去关心她?
薄予安叹了一口气,他开了喷头,让凉水刺激自己清醒起来,然后他站起,打开浴柜,浴柜里面还有一个暗柜,薄予安从暗柜里面掏出一个手机,编辑了条消息发出去。
“三天后,沈若竹即将和金三角的洛特将军谈新型毒品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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