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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与诉说(3)

睡够了吗 栖见 5090 2021-04-02 11:25

  时吟一顿, 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是没出过差, 可是吃过的粮不少。

  从小说到漫画到偶像剧, 韩剧日剧美剧, 只要有两人一起出去旅行、过夜、通宵, 或者出差、团建等等等等戏码中的其中一个, 的时候, 男女主角的感情都会出现突飞猛进的进展。

  老话有一句说,如果一个女性答应了你的旅行邀请,那么十有八九,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信号了。

  正常情况下,时吟觉得自己应该会挺期待和顾从礼单独活动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之前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小问题。

  顾从礼给她做了一个礼拜早餐,宛如一个田螺姑娘, 也不按门铃了, 悄无声息的来,默默无闻的走, 房子里没有他的身影, 只餐桌上留下了他的传说。

  可是他又, 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时吟很郁闷。

  签售会在年会以前, 十二月底一月初, 正是学生放寒假的时候, S市第一场,也就是半个月以后,在摇光社的一楼礼宴厅。

  上一次来这个地方是参加欺岸的作品的周年会, 这次是她自己的签售会。

  想到这个, 时吟才想起来,欺岸十有八九就是顾从礼这件事。

  她心情复杂,本来当时想着一定要第一时间问问他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别的情侣因为吃醋这种原因闹个小别扭,都是很快就和好了,最后还得来个热烈的深情拥吻什么的,简直是甜蜜催化剂。

  时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她和顾从礼这里,吃醋完全变成了这么苦大仇深的事情。

  *

  周末这天,顾从礼回了阳城。

  白露说她想养花。

  曹姨今天上午请假,小护工就早上去买了一盆绿萝回来,用漂亮的花盆装着,顾从礼来的时候,白露正哼着歌,捏着一个小水壶往植物的枝叶上浇水。

  看到顾从礼进来,她惊喜地放下水壶,走过去:“阿礼,你来啦。”

  顾从礼这几次过来都是想让她接受治疗,结果并不理想,几乎每次都以白露歇斯底里的尖叫告终。

  可是下一次他再过来的时候,白露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顾从礼反复地重复着这样的,劝说的过程,他开始觉得麻木。

  白露拉着他,走到窗边绿萝旁边,窗户被封得很死,铁栏杆排列紧凑,压抑昏暗的房子里,那一颗绿色的小植物仿佛变成了唯一的生气,努力地,孜孜不倦向窗外伸展着枝叶。

  顾从礼突然想起,时吟家也有很多这样的植物。

  只不过她养得很好,顺着绳子爬满了整个阳台,像是一片绿色的海,看起来明媚又生机勃勃。

  白露在他旁边温柔地说着话:“阿礼,我那天看见你爸爸了。”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瘦,是不是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她担忧的皱了皱眉,“你不要总是惹他生气,他那么忙,还要管你。”

  顾从礼淡淡弯了弯唇:“他没管过我。”

  白露一顿,手里的水壶“啪”地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朝他尖叫:“你闭嘴!你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曹姨不在,小护工听见声音跑过来,都远远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绿萝就放在窗边梳妆台上,她尖叫着捂住脑袋就要往外跑,顾从礼抬手想去抓住她的手腕。

  白露却顿住了脚步,她抬头,漂亮的棕色眼睛怨毒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你……一定是因为你,因为你惹他生气了,他才不来了……你为什么要惹他!”

  她声嘶力竭喊着,忽然抓起旁边桌上的绿萝,举高,对着大理石的窗台狠狠砸下去,瓷质的花盆被摔了个粉碎,白露抓起一片碎片,狠狠地扎进顾从礼伸过来的那只手手臂。

  冰凉尖锐的瓷质尖端深深刺进小臂内侧的皮肉,顾从礼闷哼了声,另一只手去抓她手腕,她力气极大,红着眼,死死抓着那碎片,狠狠扎着往下划,破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旁边的小护工捂住嘴巴里的尖叫声,跑出去给曹姨打电话。

  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来,沾在她握着碎片的手指,她掌心被割破,两个人的血混合在一起,顺着男人苍白的皮肤蜿蜒着往下淌,滴落在柔软的白色地毯上,开出大片的血色的花。

  白露忽然怔住了,愣愣地松手,丢下手里的碎片,垂头看着他的手臂,用沾满鲜血的手抱着他开始哭:“阿礼……疼不疼?阿礼别怕,没事了,妈妈在这儿……”

  直到曹姨接到电话以后匆匆赶回来,打了镇定白露才安静下来。

  她手上割伤也很深,曹姨叫了私家医生,顾从礼没等人过来,直接走了。

  他手臂上的伤口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开了两个小时车回到S市时鲜血已经渗出纱布。

  顾从礼打方向盘,往医院方向去。

  上次去医院,是为了把白露接回来。

  这次也是因为她。

  顾从礼刷卡进院,停了车进医院大厅,一抬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时吟从天井那边休息厅里出来,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走到电梯旁边,等了一会儿,又转身,往扶梯那边走,呆滞地踩上扶梯。

  低垂着眼,抿着唇,眉头皱得很紧,紧张又心不在焉。

  *

  林念念给时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电话一接起来时吟就清醒了,林念念那头哭得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骂,背影声音嘈杂,声音含糊。

  聊了一会儿,时吟才终于听出了她表达的两件事儿。

  一,林念念怀孕了。

  二,她和秦江提了分手。

  两个人从大学开始恋爱,一直到走进社会,秦江一直是模范男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肯定会走到最后。

  结果最终也还是败给了现实,婚姻,家庭差距,财产和房产,爱情回归到琐碎里以后,就变得一文不值,异常廉价。

  林念念老家本来就不在阳城,她和秦江在一起五年了,跟着他回到他的家乡,现在一拍两散,发现自己除了两箱行李以外什么都没有。

  时吟炸票了。

  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

  她强忍着想要冲到阳城去把秦江如他名字那样丢进江里的冲动,先去火车站把林念念接回来。

  林念念外表属于娇小精致的小女人型,可是大学四年,时吟是清楚的,她是很刚强的性格。

  此时她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眼睛红红的,哭着坐在沙发里:“吟吟,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了,婚都订了,没涉及到结婚什么的时候,谈恋爱的时候全都好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这样了,但是我觉得不分手,我的一辈子就毁了,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了,”她闭上眼睛,哭着笑了,“这个时候告诉我怀孕,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

  时吟抿了抿唇:“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林念念摇头。

  “验孕棒也有不准的时候,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时吟长出口气:“也许是乌龙呢,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医院。”

  林念念抹了把眼泪,清了清嗓子:“我没事,我不累,今天去吧,一口气给我个痛快。”

  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万一是真的有了,你是怎么想的,要留下还是……打掉。”

  林念念茫然的看着她,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时吟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有了,你准备和秦江和好吗?”

  林念念不说话了。

  时吟叹了口气。

  周末的市立医院人很多,时吟她们上午到,做了一系列检查,通知下午取结果。

  林念念全程都紧张得脸色发白,中饭根本没吃几口,下午到医院去,站在医院天井休息厅里抓着时吟的胳膊:“吟吟,我腿都软了,我能不能不上去。”

  时吟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说些什么,她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去旁边的自动售卖机前给她买了一罐甜牛奶:“没事,别怕,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先去帮你取化验单。”

  林念念嘴唇发白,恍惚地点点头。

  时吟拿着她的医疗卡上楼,排了一会儿队,拿到化验单。

  她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大病,每次来医院都是每年的例行体检,时吟拿着一堆单子分辨了好久,有点茫然。

  看了一眼手里的几张化验单,她伸头,小心地问窗口里的小护士:“您好,请问这是……怀孕了吗?”

  小护士很忙,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又看了她一眼,声音清脆:“我们这里不负责看的,你拿着孕检报告单直接去医生那边就可以了。”

  时吟道了谢,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往前走,上面一堆乱七八糟的数字,看得她完全懵逼。

  正中是天井,越往前走光线越亮,她没走几步,忽然被前面阴影遮住。

  时吟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一点茫然。

  顾从礼站在她面前,唇角平直,逆着光,眸子隐匿在阴影里。

  时吟愣了下,下意识“唰”地把手背过去,手里的孕检报告单飞快藏在身后。

  念念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顾从礼顿了顿,微眯着眼垂眸,低冷平缓问:“孕检?”

  时吟一顿, 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是没出过差, 可是吃过的粮不少。

  从小说到漫画到偶像剧, 韩剧日剧美剧, 只要有两人一起出去旅行、过夜、通宵, 或者出差、团建等等等等戏码中的其中一个, 的时候, 男女主角的感情都会出现突飞猛进的进展。

  老话有一句说,如果一个女性答应了你的旅行邀请,那么十有八九, 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信号了。

  正常情况下,时吟觉得自己应该会挺期待和顾从礼单独活动的。

  但是现在两个人之前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小问题。

  顾从礼给她做了一个礼拜早餐,宛如一个田螺姑娘, 也不按门铃了, 悄无声息的来,默默无闻的走, 房子里没有他的身影, 只餐桌上留下了他的传说。

  可是他又, 什么都不肯再说了。

  时吟很郁闷。

  签售会在年会以前, 十二月底一月初, 正是学生放寒假的时候, S市第一场,也就是半个月以后,在摇光社的一楼礼宴厅。

  上一次来这个地方是参加欺岸的作品的周年会, 这次是她自己的签售会。

  想到这个, 时吟才想起来,欺岸十有八九就是顾从礼这件事。

  她心情复杂,本来当时想着一定要第一时间问问他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别的情侣因为吃醋这种原因闹个小别扭,都是很快就和好了,最后还得来个热烈的深情拥吻什么的,简直是甜蜜催化剂。

  时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她和顾从礼这里,吃醋完全变成了这么苦大仇深的事情。

  *

  周末这天,顾从礼回了阳城。

  白露说她想养花。

  曹姨今天上午请假,小护工就早上去买了一盆绿萝回来,用漂亮的花盆装着,顾从礼来的时候,白露正哼着歌,捏着一个小水壶往植物的枝叶上浇水。

  看到顾从礼进来,她惊喜地放下水壶,走过去:“阿礼,你来啦。”

  顾从礼这几次过来都是想让她接受治疗,结果并不理想,几乎每次都以白露歇斯底里的尖叫告终。

  可是下一次他再过来的时候,白露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顾从礼反复地重复着这样的,劝说的过程,他开始觉得麻木。

  白露拉着他,走到窗边绿萝旁边,窗户被封得很死,铁栏杆排列紧凑,压抑昏暗的房子里,那一颗绿色的小植物仿佛变成了唯一的生气,努力地,孜孜不倦向窗外伸展着枝叶。

  顾从礼突然想起,时吟家也有很多这样的植物。

  只不过她养得很好,顺着绳子爬满了整个阳台,像是一片绿色的海,看起来明媚又生机勃勃。

  白露在他旁边温柔地说着话:“阿礼,我那天看见你爸爸了。”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瘦,是不是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她担忧的皱了皱眉,“你不要总是惹他生气,他那么忙,还要管你。”

  顾从礼淡淡弯了弯唇:“他没管过我。”

  白露一顿,手里的水壶“啪”地摔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朝他尖叫:“你闭嘴!你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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