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蓝, 纤云不染, 秋风佛面, 带着一丝凉意。
宋子娴打了个哈切, 眼角因犯困而流出生理泪水, 摸了摸胳膊上因为冷空气而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今天起得太早了, 昨晚她又在学习空间培训了很久的演技。
这次是拍外景，听陈贤说，她是拍主刊外加封面。
秋季的款式是宽松褶皱款, 她穿着一身白色斗篷样的外套，下身是褶皱长裤。
樊月一边给她化妆一边说着最近八卦，“你知道两天前刘丽解约的事情吗？”
“知道。”这件事和她息息相关, 怎么可能不知道, 刘珊的解约费和损害公司名誉总共费用就有九千万，这对于她们这种没有什么名气, 在圈子里又不久的模特来说是一大笔钱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她的违约金都是焦珊出的吧。”
这个还真不知道, 宋子娴不咸不淡的说：“焦珊可真大方。”
“这个倒是。”樊月手里梳着宋子娴的头发, 嘴巴还不停, “焦珊是所有模特中最大方, 为人慷慨, 又非常温柔，可比程芯雨好得不知道多少倍。”她在新世纪也呆了快十年了，各色人都见识过, 对于公司模特之间的八卦也非常了解。
宋子娴和她几次相处也明白樊月喜欢跟任何人聊八卦。
“只可惜拍照不是特别上相, 所以程芯雨就比她高一头，现在好了，程芯雨一走，她就……”她突然停住了话头，眼珠子瞄向宋子娴，这次秋季主打的是宋子娴，这也就证明公司现在准备力捧宋子娴了，所以焦珊怕是……
“焦珊人的确很好，我看她和任何人都玩得来呢。”宋子娴笑了笑，干净清澈的眸子真诚极了。
樊月讪笑道：“是啊，模特里面就没有和她关系不好的。”
“宋子娴，你搞完了吗？”赵玥走进化妆室。
这次拍摄的不止有宋子娴，还有十名模特。
赵玥就在其中，当然，焦珊也来了，只不过这期的主封面是宋子娴。
“好了。”宋子娴摸了摸头上有点蓬松的丸子，樊月一手拍了下来，“不要乱动。”
宋子娴立即收回手，一脸歉意的笑了笑，“抱歉。”
赵玥走上前挽住宋子娴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宋子娴全身，“你这套很配你诶。”
宋子娴自信的勾了勾留在胸前的一束头发，“不配也不会让我穿了。”
“哟呵，就是这副表情。”赵玥夸张的挑起眉头，“女王范。”她都想要鼓掌了，“一段时间没见你，感觉你更加自信了呢。”
“是吗？”宋子娴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是一直很自信的吗？”
“……你对自己误会很大啊，哈哈哈，对了，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带头污蔑你的家伙吗，好像叫徐什么来着。”
“徐玉？”
“对，就是她。”赵玥笑得幸灾乐祸，“听说她现在什么活动都被取消了，被一个姓温的顶替了，不过也是她蠢，传播谣言就算了，硬是在公开场合，我真为她的智商默哀。听说她和你是一批进来的。”
“比我早一个月吧，已经拍过一次副刊杂志了的。”副刊杂志都是以衣服为主，挑选适合的模特穿上之后拍的一个小小页面，上次宋子娴拍的是特别刊（最后一期），所以整本杂志只是封面和几套衣服是她，杂志里面也有其他模特。
不过这种销量只算主封面模特的。
“啧啧，她听说她是焦珊引荐才拍摄的。”赵玥特意靠近宋子娴耳旁，“你可小心点焦珊，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几次你出事都是她身边的人，其实程芯雨走了之后，这一期秋季主打一开始传言是她的，公司很多模特都对你意见很大啊。”两人聊着聊着走到拍摄地。
这次以深林为主，所以特意选了这片有‘城市里深林’之称的旅游景区。
摄影师居然是徐昂？！
宋子娴看到徐昂那一刻时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是说徐昂不是他们公司的人？
“是徐昂来拍啊。”
赵玥兴奋的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真的是太幸运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是他诶，听说是晏安引荐的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得意的扬了扬眉。
“上次时装秀应试？”
“你太聪明了。”赵玥松开挽住宋子娴的手，站直了身子，“我们过去吧。”
“宋子娴，你来啦。”焦珊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她往宋子娴走过来，“真开心我们可以一起拍一期呢。”
“我也是。”如果前面那些女人眼中的敌意没有那么重的话，她可能会更加开心，一个个都盯着她，简直就像是狼盯上了羊。“不过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徐昂拍摄吗？”不是说只拍一天吗？十个人一天可忙不过来。
焦珊侧过身看向正在调摄像头徐昂一眼，“不是哦。”
“诶？！！”赵玥错愕的瞪大的眼睛，之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她转头看向那些同样拿着摄像机的男人，“难道分开拍？”
“除了一张大合照是徐昂拍，你们的个人照片都是其他摄影师拍。”焦珊用食指放在嘴唇上，一脸歉意，“啊，好像说错了，宋子娴和我的双人照还是徐昂拍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盯着赵玥的眼睛说：“也就是说徐昂还是主要拍摄宋子娴的。”
赵玥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这也是正常的。”轻轻吐了因为失落而闷在胸口的闷气，“能够拍摄一次主打的杂志已经很不错。”
宋子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焦珊眉头忽的皱了一下又快速抚平，扬起一抹鼓励的笑容，“对啊，新人一开始心态就要放平。”
“宋子娴，焦珊你们站到这里来。”拿着摄像机的男人指着一棵庞大的凤凰木说道，凤凰木非常高大，因为树冠横展而下垂，鲜红花朵开满了整棵树都通红通红的，绚丽夺目。
宋子娴一身宽松的白衣与焦珊一身紫色高雅的长裙搭配，再与身后的凤凰木站在一起，真真是相得益彰，宛如一副绚烂的水彩画。
宋子娴捡起一朵掉落在地的花朵，头微微低垂，刘海散落在耳畔，温柔的神色瞬间被徐昂收入了摄像中。
“焦珊，你的动作太僵硬了，自然一点。”徐昂喊道。
“抱歉。”焦珊慌乱的点了下头，抓着裙摆的手松开，她一早就听说徐昂是一个不喜欢刻意摆姿势的人，可是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模特，哪次拍照不是摄影师指导造型，所以一下子有些慌乱了。
宋子娴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眼神从没有对视过，这导致徐昂第一次嚷嚷着要眼神交流，“你们怎么搞的，这是双人照，不需要你们亲昵得像个亲姐妹，但是也不能这么冷漠吧。”
“抱歉抱歉。”这已经不知道是焦珊多少次道歉了。
宋子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对焦珊的厌恶，主动挽住焦珊的手，头微微向她的方向偏，轻声道：“你可以离我近一点的。”
焦珊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就找到了状态。
徐昂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宋子娴身上，作为一个摄影师老手，他已经很少找到这样静和动都能够收入相册的模特了，上一个还是几年前的何曼茹，年轻的何曼茹和现在的宋子娴都是天生的模特。
样貌极佳，仪态和表情都非常自然，没有一点扭捏和伪装。
只可惜那是以前的何曼茹，想到这里徐昂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快速的捕捉了一张宋子娴仰起头看树的画面。
“好了，你们去换衣服吧。”助理喊道。
助理走到徐昂旁边，“等下去那边吧，也就秋天的时候这里景色才会这么迷人了。”他感叹了一句。
徐昂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水，压低了声音问道：“席鸠，你觉得宋子娴怎么样？”
“当然不错啊，否则你也不会答应王琦来拍这一次的主打嘛，你不就是听了宋子娴主打才来的嘛。”他笑了笑，和徐昂这么多年的老搭档，他自然是了解他的。
“的确，宋子娴不管是容貌，仪态，还是眼神都非常不错，可是她有一个缺点，和何曼茹一样的缺点。”徐昂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席鸠疑惑的拧了拧眉头，“什么缺点？”徐昂以前不都是一直夸赞何曼茹的吗？还真没听他说过什么缺点来。
徐昂指了指摄像机里面的图片给席鸠看，席鸠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笑着将摄影机还给他，“你就别卖关子了。”
徐昂晃了晃头，低吟道：“都说我们搞艺术的都能够看清一个人新，什么照片啊，画画啊，我以前不以为然，干了这么多年，到的确是发现了，有些东西是用眼睛看不到的。”
“……”席鸠一脸无语，他这搭档就是这样，总是在关键时候神神叨叨的，“说重点。”
徐昂瞥了他一眼，像是怪罪他打断他的话，“说出来你也不懂。”
好想打人。
席鸠额头青筋之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站起身看向已经走过来的宋子娴，宋子娴这次穿的是粉色抹胸上衣，下配破洞拉丝牛仔裤，俏皮又可爱。
他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宋子娴有什么缺点，就是平时太冷漠了些，虽然每次说话的时候习惯挂着礼貌性的笑容……席鸠骤然瞪大眼睛，脑中灵光一闪。
他低头看向同样望着徐昂，他明白刚刚徐昂说的意思了。
还真是和何曼茹如出一辙。
“宋子娴，我们去那边拍。”
宋子娴点了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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