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束红色玫瑰花由新娘齐景余背着身随手往空中一抛,去抢的人很多,也十分热闹。而距离最近言他但是季秋晚没有动手去接。甚至于说,因为工作熬夜两天的筋疲力尽,她现在要不是强撑着,估计早都睡着了。
现在让季秋晚形容来说,她眼中看的东西都有些模糊,只见捧花越升越高,那一抹鲜艳红色最后于最高点终于开始下落。
可最后的场面也有紧张。因为竟然是有两个人同时抓到了捧花,一个是叶蓁的五哥叶皓琛,一个则就是伴郎沈南风。大概是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还都是不愿意率先松手,正当齐景余转身过来看到准备打圆场的时候。
然后,季秋晚只觉得天旋地转,嘭的一下就是给倒下了,之后则再没有了任何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是病房雪白的墙壁,混合还有消毒水的味道。点滴随着时间的流逝有节奏的滴答,季秋晚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茫然,然后只听门响,她便闭上了眼睛。
来人脚步很轻,似乎也怕惊扰了病人。随后,闭着眼睛季秋晚只感觉进入鼻腔一股好闻的衣服皂角香味,然后唇上一软,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下如同蜻蜓点水之后骤然消失。快到季秋晚都分辨不清那个究竟是梦还是什么别的其他东西。
反正后来迷迷糊糊季秋晚就又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开始是个美梦,可是越做到后面梦境就变得越来越难过,最终,季秋晚给惊醒了。而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桌角一个玻璃花瓶里摆了几只带露水的玫瑰。
起身想抽根烟,可是一摸身上,原本伴娘服不知道给谁换下了,蓝白竖条条病号服,季秋晚以前还老嘲笑这个形制。抬头一看点滴,似乎也快滴完了,也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季秋晚也没叫故事,直接自己把针扯了,然后穿上拖鞋,就溜达下楼了。
虽然说脑子晕,但走起路现在还是没什么大碍。自从上次林星辰在医院楼顶跳楼之后,季秋晚便很害怕去医院。现在其实跑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买一包烟,还是怎么着的。总之,就是不想给病房待。
沈南风几个后来赶到病房的时候,床上空荡荡的,吊瓶里干干净净针摆在一边。桌角的玫瑰还红的艳丽,就是人给不见了。
被叫来问话的护士可是没被沈南风那一张冷脸吓到,但是她也不知道啊,刚才一会儿人还床上躺在睡觉呢。现在说不见了那关她什么事啊,真是的,人长胳膊长腿自己跑了还不行。
最后,见问护士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沈南风便直接离开下楼去了。说不上来心脏被扼住的感觉,就像三年前的那天,他看着机场熙熙攘攘一片人群却唯独不见季秋晚的时候。
该死!
先是医院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沈南风便准备出去医院附近找找看。然后他刚出医院没一会儿,就看路的另一头,身穿病号服,买完烟季秋晚正往病房走。而两个人进出间隔大约也就一两分钟,反正刚好错过。
这边磨蹭着回病房用了十分钟,其实要不是看到齐景余给她发的消息,季秋晚直接打个车就回自己房子了。毕竟现在她感觉也好一点了,就觉得没必要再在医院待下去了。
可齐景余那脾气,加上今天人家大婚这个特殊日子,思来想去,季秋晚还是回了病房。而她这刚一进去,病房里急得团团转齐景余一把就把她给拉住了。
“季秋晚,你跑哪儿去了!吓死人了!”
半骂半责备,但是其中关怀则是更多一些。季秋晚心里也一暖,坐在床边拍了拍齐景余手背。
“乖,我漂亮的新娘子,我没事,就是下楼去买了包烟,喏。”
随后话说完,从手里扔出来一包已经拆开的万宝路,季秋晚开口安慰齐景余心情。
“对了,景余,今天也实在对不起,你这么重要的日子。被我打扰了。”
想了想,季秋晚后来又加了这么一句。这边被齐景余听到,那可谓是瞬间爆炸。
“你以后这种话再说出来的话,咱们就绝交。你家人现在都不在国内,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难得认真,齐景余说这句话时候首先还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怕自己压抑不住即将喷发的情绪。
“好,不说不说。”
话说到这份上季秋晚也不敢再提道歉什么,毕竟齐景余的性子啊,她还能不熟悉了。
“对了,沈师兄和陆迟都出去找你了,我刚才给他们发了消息,一会儿他们就过来了。提前给你说一下。”
拉了把椅子坐下,从果篮里拿出来一个苹果,熟练的削皮,齐景余头也不抬的对季秋晚说话。
而说时迟那时快,齐景余话音刚落,带着浑身雨气,沈南风是最先回来的。然后见人一进来,齐景余当然不是傻子,给季秋晚说了声她出去透透风,便是把空间留了了他们两个人。
起先是长久的沉默,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下雨了吗?”
伴随着十一点整点报时钟声敲了几下,季秋晚看了看窗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小雨。”
后来沈南风回答。
“哦。”
季秋晚又答。
“你不该说些什么吗?”居高临下,沈南风看着季秋晚,而季秋晚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雨幕。
“对不起。”
似乎酝酿了许久,季秋晚才憋出来了这三个字。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句话。”
说完话沈南风起身,似乎是准备去把飘进雨气的窗户给关上。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注视着沈南风动作,原本这一句组织好了的话含在嘴里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去,季秋晚索性又沉默了。
她不知道面对沈南风时候自己要说些什么好,哪怕是在心里在脑子里已经演绎了数百遍的剧情,可现在真正发生的时候,季秋晚还是手足无措。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纵然是已经关上了窗户,可是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丝毫不减半分。沈南风就站在窗子边上,这三年来他好像变高了又变瘦了,季秋晚想。
“好看吗?”
冷不丁,沈南风开口。
“好看。”
不过脑子季秋晚随口接上的话,令沈南风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些,虽然很短暂,但是季秋晚看的真切。反正后来这整整一个晚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要用齐景余的话来说,那整个简直是一场尬聊,但是人家俩还真是能聊起来,或许是因为爱吧。
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季秋晚往床上坐了坐,然后没忍住,停着沈南风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女孩细微的鼾声。
“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睡梦中,季秋晚隐约最后听到了这一句。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之后见季秋晚睡着,沈南风伸手给人盖上被子,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关了灯,便从病房里给出去了。
而再说出了病房门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南风手里的那盒蓝色万宝路,直接便是被人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中午,季秋晚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医院住,直接针一拔,穿着病号服就给回了。然后打车到她家门口,一辆小的搬家货车停着。里面人进进出出在搬东西。一件两件季秋晚怎么看怎么眼熟,不对啊。这是她的东西啊!
“你们干嘛?”
把人拦下来,季秋晚微微有些不悦。没经过同意动她的东西,有些过分了。
“您是季小姐吧,您不是叫了搬家公司吗?”
领头的开口,然后季秋晚就更搞不懂了。她叫了搬家公司,没看她穿着病号服吗,叫搬家公司是搬她吗!
“你们往哪儿搬?”
季秋晚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
“黎安街那个橡树湾,您不是说往哪儿搬吗?”
领头的奇怪的看了季秋晚一眼,那眼神简直是像看傻子是一个意思,特别是季秋晚还穿了这身极其应景的病号服。知道的是晕倒,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哦,对了,这是有人让我们顺便交给你的钥匙。”
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搬家公司领头的一拍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季秋晚。
竟然是橡树湾。拿着钥匙有些不知所以,季秋晚还发了个楞。自从上次昏倒过,她觉得自己脑子是越来越乱了。什么都记不住,还极其容易走神。
“把东西放下吧,我就住这儿。”
片刻后想了想,季秋晚最终开口。脑子乱的啊,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
“不行啊,您这东西都搬一半了。难道我再给您搬回来不是吧。您耍我们呢。”
领头搬家公司那位大叔有些同情的看着季秋晚,似乎就怕下一刻便能问出来丫头你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啊。
而正当大叔为难的时候,委托人沈南风出现了,这一看,大叔立马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最终,或许也为了不坐实精神有问题这一点,季秋晚终于妥协。然后因为她东西不是很多的缘故,搬了不是很久。她的窝也就重新挪了地方。
晚上,一个人坐在收拾好的房间中,习惯性季秋晚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一个人放着轻音乐便安静的躺进了沙发里。
而面对这个原本她和沈南风曾经的家。说起来,几个小时之前她心里还有一丝念头。沈南风会不会在?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空落落的房子里,养成习惯了就只开个昏黄的小夜灯。季秋晚也习惯性的点上了一根烟。
要进去吗。
视线频繁几次不由得划过一楼那间曾经充满着记忆的房子,季秋晚内心纠结。最后,一根烟的时间认真思索,她还是决定了去看看。
门是关着的,不过一拧把手,轻松门便打开了。熟悉的装潢一点没变。床头的墙上那副热烈的向日葵仍旧不减半分颜色。然后便是熟悉的味道,沈南风的味道。那股淡淡的皂角混合烟草的奇怪气息,令人沉迷不已。
屋里也没有落灰尘,甚至唇角花瓶里的玫瑰还是新鲜的,是常住的样子。季秋晚不知道想到这儿时候,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泛起一丝喜悦。
在沈南风房间里大概是呆了有半个小时,季秋晚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二点,明天是工作日,不能耽搁。索性便是退了出去把门给关上。静悄悄的没有破坏房间里任何摆设,她便上了二楼。
此时黎安街不远的酒吧,被沈南风扯出来喝酒,赵轩琅几杯下肚,这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听说,人搬回去了。”
赵轩琅扬了扬眉,询问沈南风。
“恩。”
入口浓烈至极的伏特加,沈南风表情都不带变一下。
“那你还呆这儿,不回去?”
举杯一碰,赵轩琅酒杯放嘴边了又开口。沈南风行事他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就说三年前,季秋晚走后,关于沈家沈繁那件事,可是让赵轩琅至今都记得沈南风那冷酷到底的表情。
“你怎么对她的,我就怎么对你。”
那时候沈南风说的话现在赵轩琅也还能想的起来。想想他都要打个哆嗦。冷,真的是太冷了。
“你说你到底想干嘛,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你说现在人也回来了,该是大结局画句号的时候,可你最近这几出,我是看不明白了。不过,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叶家那个,对季秋晚可是有点意思的。你可别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那就真傻逼了。”
赵轩琅酒喝的少,可话倒是不少。没一会儿,又是给扯到了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他说的叶家那个,当然指的就是叶皓琛。
“我知道分寸。”
最后沈南风一句话把赵轩琅给堵的还就是没话说,得,人家当事人都说没问题了,那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喝酒喝酒,周末不喝酒,人生路白走!反正他沈南风掏钱,不喝白不喝!赵轩琅这样想着。然后,喝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他就是脚底踩云,嘟囔着胡话完全不行了。
“别……嗝,别……给叶蓁打电话啊,她来了我就得……就得……死!”
最后酒吧打烊,被沈南风扶出去走路都走不了直线,赵轩琅还不忘嘱咐。没办法,叫了个出租,最后沈南风只能就近开了个酒店把赵轩琅给安顿了。
这忙完,竟然已经是五六点,加着酒精有些刺激,沈南风也是乏了,就直接睡在赵轩琅,给沉沉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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