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脉传来的丝丝绞痛提醒着楚欢她来这里的目的, 为了赶紧下赢老人解开巫术, 并找到陆白川一起离开这里, 她不得不抛开脑中杂绪, 专注在棋盘上。
黑子先行, 楚欢手执一枚黑子, 随意下在棋盘中间, 脑里却是不停求助二喜,最后在系统商店里买了个“落子无悔”。
开了金手指,楚欢安心许多, 她不再专注于棋局,而是边应对老人,边观察四周。
不知何时, 老人在棋盘旁点燃了一盏香, 淡淡清竹香逸散空中,闻着有点像陆白川身上的味道。香烟袅袅, 与淡薄的雾气混合, 一切都显得虚渺不实。
“不要分心。”老人散漫的声音暂停了楚欢的查探, 他明明专心致志的在看着棋盘, 却好像能看见四周发生了什么。
再次专注于棋盘, 楚欢惊讶发现自己竟然落到了几乎是满盘皆输的地步, 刚刚她仗着有金手指,且她又是先手,便把握机会一直进攻, 谁知老人不但防守的滴水不漏, 还能同时开扩自己的道路。
她有些羞愧,自己一个开挂的人居然还能下成这样。
抬眸看了看老人,发现他依旧笑的和蔼,只是身上那股闲适的散漫态度让楚欢觉得有股说不出来的刺眼。
骨子里不服输的倔强突然被激发,楚欢打起十万分精神,撇出一切杂念,一心一意看起棋局。
混迹在娱乐圈,楚欢不能光靠一张脸,所以出道前她琴棋书画都有略略涉足,虽然达不到大师级别,但本身稍有造诣,加上金手指,也算是半个大师了。
认真起来的楚欢每一步都下的十分小心,但棋局却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展。
楚欢渐渐焦虑起来,见老人一副无所谓万物的模样,她怕若是她输了,老人真的会拒绝帮她治疗。
想起不知在哪里等她的陆白川,楚欢眼神一柔,继续打量起棋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欢总觉得这盘棋似曾相见,她微微蹙眉,忍不住闭起眼睛回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盘棋。
“三月,下棋的时候不要分心。”
蓦地,一把清冷悠远的声音窜入耳里,仿佛来自远方,但又那么熟悉,她愕然睁眼,却看不见与声音符合的人。
三月,三月……
这是谁的名字?是她的吗?
楚欢仔细看向棋局,试图透过棋局唤起回忆,但那把声音没有再次响起,只是满盘杀机中好像出现了一条生路。
楚欢毫不犹豫执起一枚黑子,落在那里。
形势瞬间反转,老人眸底浮现一抹惊讶,而后是点点笑意。
他放下棋子,笑眯眯对楚欢温和道:“你赢了。”说罢,他抬起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指尖,落在楚欢的额头中心,慢慢吸出一团黑色邪气,邪气见到阳光,逃跑般瞬间消散在空中。
邪气被吸出的同时,楚欢浑身一松,疼痛褪去,脸色也红润不少。
解了巫术,楚欢见老人转身准备离开,连忙站起来问道:“请问陆白川在哪里?”
老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别担心,他会来找你的。”
看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楚欢坐回石凳上,思索起刚刚脑海里出现的声音。
思来想去,楚欢半点头绪都没有,她站起身,走到崖边,看着下面万丈深渊,脑子猛地一疼。
“上神,这蛊虫不是我放的,请上神明查!”
“上神,我真的没有想过害七月。”
“你若是不信我,我就从这仙崖跳下去,自证清白。”
“容逸……上神。”
…
过多画面涌入脑海,楚欢受不了地蹲下,抱着脑袋用力呼吸。
三月,七月,容逸……到底是谁……?
不知是不是脑里的声音过于悲伤,楚欢抑制不住哭了出来,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掉,她却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
“娇娇?”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楚欢愣了一愣,而后站起身,飞快朝声音跑去。
“白白!”楚欢一把抱住陆白川,把眼泪全数蹭在他身上,悲伤早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消散不见。
“我好想你。”楚欢现在内心简直爱意爆棚,她搂紧陆白川的脖子,恨不得像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那么依赖他了。
陆白川打横抱起楚欢,看着他怀里有些蒙圈的小女人,垂头吻了好几口,才歉意道:“我来晚了。”
“你去哪里了?”楚欢贴在他的胸膛上,软软蹭了蹭,好奇地问。
听到这个问题,陆白川眸子黯了黯,半响才道:“师傅叫我帮他采药。你呢?刚刚在做什么?”
“你师傅找我跟他下棋,说我赢了就给我治病,你猜我赢没赢?”楚欢故弄玄虚的问,眉目里是掩饰不住的小得意。
“能跑能跳,肯定是赢了。”陆白川赞赏般又吻了吻楚欢,语气里满是宠溺,“娇娇真厉害。”
“那是自然,大家都喊我棋王的。”楚欢很是得瑟地挺了挺腰,在陆白川眼里像极靠了高分求夸奖的小朋友。
“娇娇想不想在这里玩几天?”陆白川本是打算治好楚欢就走,这下却不想走了,他想在这个地方,弥补他对楚欢造成的伤害。
想起那个娇小身影跳下仙崖的画面,陆白川心里一阵抽痛,恨不得自己也去尝尝那坠崖之痛。
陆白川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引来她奇怪的目光,“白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高兴。”
“没什么,只是想起师傅嘱咐我的事了。”陆白川柔柔一笑,再次问:“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
“好呀。”听见陆白川说没事,楚欢不疑有他地弯弯眉眼,“难得可以看见这样的美景,不好好欣赏欣赏真是亏了。”
说完,楚欢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跳出陆白川的怀抱,拉着他走向竹林,嘴里雀跃道:“对了,竹林里有小兔子,刚刚被你师傅吓跑了,我们再去捉一只。”
“好。”陆白川被楚欢拖着,慢悠悠走在她身后,脸上满是暖融融的笑意。
七天后,清涯山脚,楚欢背着小背包,拉着陆白川,一脸不舍地看着白胡子老人。
“爷爷,要不你让我把团子带走吧。”楚欢偷偷瞄了眼老人怀里的白兔,撒娇般恳求道。
老人依旧眯着和蔼的眼睛,笑嘻嘻地拒绝:“那可不行,团子是我们山的镇山之宝。”
瞎扯,明明在她看上这只小白兔前,它连个名字都没有,怎么就成镇山之宝了?
楚欢暗搓搓瞪了老人一眼,又看向这几日的玩伴,不舍道:“团子啊,姐姐有空就回来看你。”
楚欢说完,小白兔似乎听得懂人语般晃了晃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直看。
“要是你想养兔子,回去我给你买。”存在感极低的陆白川凉飕飕瞥了眼白团子,把楚欢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宠溺道。
“其他兔子都不是团子。”楚欢语气失落,她最后看了一眼团子,便转身离开了。
被留下的陆白川淡淡看了眼白兔,而后责怪般对老人说:“你就喜欢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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