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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再爱我一次 淡马 10703 2021-04-02 11:25

  许清然推开敞亮的玻璃门,早有服务生小哥候在门边,见到是他,笑嘻嘻的说:“来找叶姐啊。”

  “是啊。”许清然眉眼弯弯的,“叶眉在忙吗?”

  “叶姐在二楼办公室,找小秦谈话呢。”

  “哦,”许清然朝上面看看,“那我等会再上去。”

  他背着书包,走到店里面,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掏出课本开始看。

  服务生小哥一直目送他,和同事感慨了一句:“学霸真是在哪里都能学的进,我当初要是要像他这么懂事就好了,现在直奔北上广,也用不着在这里了。”

  同事斜睨他一眼:“这里不好吗?”

  “这里挺好,不过A大和那些顶尖学校能比吗?”

  “这话叫叶姐听到,你就挨抽吧,叶姐就是A大毕业的。”

  服务生小哥吐了吐舌,正好有客人招手,他们的对话就中断了。

  叶眉今年大四,她虽然换了专业,但是没打算毕业后从事所学专业的工作,也不打算进新洲。她在大三的时候自己创业。当时房产中介推荐了好几处地方,她选择了最偏僻的一处,别人都劝她,那个地方,人都没几个的,没见之前的商户开不下去,都纷纷转手了吗?

  叶眉笑笑说价格才便宜啊,我钱不多。

  一溜二层的商品房,大概十来间,花了成本价就买了下来。

  她自己挑了位置最好的两间打通开了个大大的书吧,四面墙摆满书籍,中间摆着沙发茶几,主要卖书,还兼售点咖啡饮料西点什么的。

  又有人劝她,你提供了座,人都坐着看书了,谁还买啊。

  叶眉又笑,不会,现在人素质高着呢。

  她真不着急,慢悠悠的,书吧装修就花了大半年时间,有人想租隔壁的房子,她还挑租客,不和文化学术沾边的她还不租。

  别人又替她急,后来有人拉拉热心的人:“人叶眉今非昔比了,听说新洲还要上市,你知道她那些股份值多少钱,人家马上有上亿的身家,她说愿意花钱搞这点爱好,就算把钱直接扔水里听个响,她也造的起。”

  可没曾想过一年市里打算打造文化城市,新大学城的选址就在叶眉的书吧对面。这十几间店铺不是手工艺品就是书店纸店咖啡店,渐渐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特色街,不仅学生爱去,就连白领也会去休闲时光。

  那些替她操过心的人不由感慨,不谈其他,就这些房产至少翻了十倍了吧,叶眉是什么运气,钱原来真会闻着钱味的,这越有钱就越有钱。

  叶眉她能有什么运气,不过重来一次的运气罢了。

  这两年想起前世,叶眉还有些恍惚,或许看她前世太苦,上天还是厚爱她的,

  叶眉从二楼下来,不出意料在老位置看到了许清然。

  “这里座位太低了,去楼上吧。”

  他窝在沙发里,茶几太低,背弯的厉害。

  许清然目光明亮的看着她,嘴角上弯,小声又干脆的道了一声好。

  他跟着她上楼。

  叶眉的穿着偏向轻松休闲,上身T恤下穿裹身长裙,脚上是舒适的帆布鞋,头发也简单的扎个马尾。

  她看上去就像柔弱没有杀伤力的女生,可是许清然知道叶眉爆发的时候会作出什么。

  初三的时候,叶眉接送了他整一年。直到他中考结束,考上了高中。后来叶眉忙自己的事情,许清然才没有让她继续接送了。

  欺负过他的徐家宝听说考上了比较差的高中,但他手里有一大笔钱,不想去上,经人介绍认识了有门路的老大,想跟着人学做生意,没两年不仅学的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大屁股债。听说天天有人上门堵着讨债,徐家宝东躲西藏,过年都不能回去。

  许清然不知道这当中有没有叶眉的手笔,也不想知道。

  他只要知道叶眉会陪着他,会把欺负过他的人欺负回去就好。

  许清然在后面默默的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只到他的嘴巴高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穿高跟鞋留下的阴影,许清然是很少见她再穿着高跟鞋了。

  就算再穿他也不会比她矮了。

  这几年他个子已经窜到一米八,他不想去习武,叶眉没有勉强,只是让他多参加体育活动,因为身高优势他就报名参加了篮球队,本来只是听叶眉的话,渐渐的好静的他也爱上了那项运动,运动场上驰骋跳跃,挥洒掉多余的精力。

  他的肩脱掉少年时的孱弱,变得宽阔,人也逐渐开朗。只除了在前面的人面前没变,还是那么听话乖巧。

  叶眉推开办公室的门,把他迎进去。

  “许清然,你都高三了,还不留在学校晚自习,天天往这里跑。”

  许清然犹豫了一下回答:“……学校食堂的饭好难吃,我在长身体,营养要跟不上了。”

  叶眉挑挑眉:“那你该回家,何姨做的晚饭,你不回去吃,又该失望了。”

  又来了,这简直成了黑历史,时不时被拿出来取笑。

  “何姨只见到我,见不到你,更失望。”

  “可以啊,小言刚给你喝蜜水了,嘴巴这么甜。”

  这些年他们相处的更像平辈友人,叶眉心平气和的对待他,讲话也很随性。她看上去气质温婉,其实个性豪爽义气。

  一边说着,叶眉一边麻利的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给他腾地方。

  她微微弯着腰,绷紧的裹裙清晰的勾勒出腰臀线,许清然看了一眼就别开眼,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根线。

  “今儿清然少爷这么给面子,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两道小菜,怎么样?……哎哎哎,你什么表情。”

  许清然想摆出感动的表情,可努力了半天还是做不到。

  叶眉可真是厨房的克星,每次下厨不是烧坏了锅就是烧黑了墙,这还罢了,她烧出的东西可谓为黑暗料理的头牌。第一次她端出黑乎乎不明真相的物品的时候,许清然还是一脸激动的吃了,然后半夜就送进了医院。第二次他谨慎的吃了一半,结果还是没逃脱半夜送医院的命运。

  “新来了个西点师傅,我跟他学了两招。”

  跟西点师学中餐,许清然鼓了鼓嘴,好吧,你高兴就好。

  “你自己学习,等做好了我叫你。”

  她带上了房门。

  叶眉从没关心过许清然的学习,但凭他自愿,许清然依然成绩斐然,甚至比前世更好,中考更考到了全市的状元。

  小言来叫许清然吃晚饭。

  “叶眉呢?”

  “叶姐忙着脱不开身。”

  下了楼,许清然发现有点不一样,往常这个点满座的人都消失不见,温暖明亮的灯光也关掉了,只在房顶垂下一条灯带,蓝莹莹的,好像夜晚的星河,他顺着星河慢慢往前走,在星河的尽头,叶眉端着一只蛋糕,看着他,抿唇微笑,唇边两只小小的酒窝。

  “许清然,生日快乐。”

  许清然微微低头,定定的看着她。

  他又看见了光,她身上明亮的耀眼的光芒,渐渐把他也裹了进去。

  学校的同学发现校草好像有了点变化,似乎变得平易近人了。一贯兴致缺缺的脸好像生动起来,和女生保持着距离的人会在女生问问题的时候柔和的回答上几句。

  好些人打探校草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天同桌趁着上课睡觉偷换姿势的时候,发现冷淡校草竟然嘴角偷笑,含羞带怯的小媳妇样,他像被箭射中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揉着眼睛压低声音小声说:“许清然,你笑的一副春心荡漾的鬼样子。”

  更可怕的是被他嘲笑过性冷淡的许清然居然没反驳。

  这可真有鬼了。

  许清然十七周岁了,他觉得这个年龄特别有意义,再有一年他就要考大学了,再有一年——他就成年了。

  以前叶眉没有给他过过生日,只有何姨记得在日那天给他下碗面,他以为叶眉不记得也不关心这个事,男孩子嘛,自然也不会矫情到提醒人家。

  但是没想到她知道。

  许清然躺在床上想着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他抱着被子翻滚,心里甜丝丝的,好像裂了条小缝,有人就着那个缝往里面倒蜜水,泡的他的心又软又酥。

  就连那个人不在屋子里的寂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了。

  叶眉在他生日第二天就飞去了G市,她毕业之后每年这个时间都会离开两个星期,问她去做什么,她总笑笑说忙点生意上的事啊。

  大概又是书吧之类的,许清然对这些事也不上心。

  叶眉推荐的魏双岩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初作为投名状的北海项目完成的非常漂亮,公司里谁也没有话讲,在他带领下,新洲实业运转良好,如今正策划上市。运作之前,叶眉问过许清然的意见,上市有利有弊,如果上了市,许家就没有新洲百分百的控股权了,他要分一部分股权出去,但是上了市,新洲可以融到资,企业规模和格局都会上一个台阶。

  许清然把这些都交给叶眉做决定。

  他无条件的信任叶眉,觉得她不会害他。

  许清然让何姨烧了一桌菜,大部分是叶眉爱吃的,今天她就回来了。

  他放了学没耽搁直接回家,叶眉应该和他差不多时间到。

  他坐在餐桌边,又转到客厅的沙发上,眼巴巴的盯着门,期待下一刻门就会推开。

  时针一分一秒的走向七点、八点,餐桌上的菜早凉透了,许清然沮丧的窝在沙发里。

  叶眉没在正常时间回来,他突然无来由的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事,心砰砰乱跳,摸出手机就给她打电话。

  电话过了一会接通,那边环境很嘈杂,叶眉说她碰到个老朋友,晚上不回来吃饭,让他自己吃,别等她了。

  叶眉很简短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许清然握着手机呆了半响,老朋友,是安志远吗,还有谁,他认识吗?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失了吸引力,他没有胃口。

  许清然静不下心写作业,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好几次他以为门在响,冲出去看,没人回来。

  十点多钟,他又听到门响,第一时间冲出去,这回没听错,叶眉回来了。

  也不开灯,靠在门上不知道干什么。

  许清然一边快步下楼一边嘀咕:“还知道回来。”

  他走到跟前,还没伸手摸到开关,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酒味。

  叶眉晚上喝了酒,还喝了不少,现在酒劲上来,正靠着门难受的皱着眉。前世她为了谈成生意,酒没有少喝,渐渐的从一喝就醉练到了千杯不倒,每想到重生一次这个酒量没跟着重生。

  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嗡嗡嗡的听也听不清。她烦躁的挥了挥手,有人小心的握住了她挥动的手,把她从门上扶直起来,搀扶着她上楼,力道很小很轻,大概是何姨,她放心的把身体靠在那人身上。

  那人把她扶进房间,让她在床上躺好,给她脱掉鞋子,又小心的帮她两条腿搬到床上,过了一会又整了条毛巾给她擦脸。

  冰凉的毛巾敷在她发火发烧的脸上真舒服,她拉扯着毛巾不让离开。

  那人说:“我去重新洗一把。”

  “呜,不要。”叶眉沙哑的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不想那丝清凉离开自己。

  许清然不由的一呆,他从没听过叶眉这么说话,撒娇一般,还暗哑着嗓音。这声音细细长长余音袅袅,像举着羽毛搔到他心里,搔的他猛地一颤。

  就在他发愣间,叶眉难受的拧着眉,突然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开他,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卫生间。

  许清然一愣之下,跟着她过去,叶眉已经抱着马桶再吐了。

  她吐得天翻地覆,许清然好看的眉毛拧的紧紧的,给她小心的撸动后背,心里把那个老朋友骂死了,可还是缓解不了胸口的憋闷,像石头一下一下撞击他,有点疼。

  等叶眉吐无可吐,许清然给她擦脸擦手,又倒水给她漱口,然后把她扶回床上。

  她吐完人安静多了,乖乖的仰躺着。

  “晚安。”许清然轻轻吐出两个字,打算把台灯关掉离开。

  视线带到她身上,胸口有一片污迹,大概刚刚吐得时候沾上去了。

  她穿着薄薄的衬衫,胸口湿了一块不会舒服,明天早上起来看到估计也膈应的慌。许清然自然的帮她换衣服。

  解开扣子,真丝衬衫顺着身体向两边敞开,许清然拿过睡衣转头就看到了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

  隆起的曲线包裹在黑色的内衣里,随着她的呼吸在起伏颤动,白色赛雪黑的魅惑,腰肢纤细,仿佛两只手就能合拢,从上往下收拢的线条在腰部往外发散,再往下消失在半身裙里……

  许清然像被雷击一般一动不动,移不开视线。

  好一会,他颤巍巍的伸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叶眉。

  他艰难的抓住叶眉身边的被子,拖过来把她的身体全都罩住,然后快速的关灯离开。

  他走的那么急,没有注意到身后叶眉睁开了眼睛。

  许清然头靠着自己的房门,大口喘气,想到刚刚看到的,还是忍不住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

  突然,他顺着门板滑下去,捂住脸默默的笑出声。

  他好像离叶眉更近了。

  第二天他早早的起来,叶眉的房门还关着,他在门口转了两圈,放下敲门的手,算了,还是晚上去找她。

  放了学他径直去叶眉的书吧,小言告诉他,叶姐有事不在。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忙。

  许清然嘀咕几句。

  连去了几天,都没有见到叶眉,家里也不在。许清然慢慢觉察出不对劲。

  她在躲避自己。

  向阳中学又发生了大新闻,除了学习打球对万事漠不关心的校草竟然和同学打架了,还是在全校最苛刻最严厉的庞老师的课间。

  老师办公室外面围了好多好奇的学生。

  许清然成绩好,又不惹事,一贯是老师的掌上明珠,这是中了什么邪。

  小个子庞老师气的直拍台子:“许清然,你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以为老师一定偏爱你,你,去叫你的家长来,好好反省,好好教育,否则,记过,一定给你记过。许清然,你什么表情,你还笑,你竟然还敢笑,你家长电话呐,拿过来,立刻,马上。”

  许清然忍不住上翘的嘴角被庞老师逮个正着,瘦瘦的小老头到最后几乎用跟身体不相符的能量吼出来。

  “许清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孩子,我需要了解打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判断是不是许清然做错了。”

  喋喋不休叙述许清然最近频频闹事的庞老师大张着嘴呆住了,家长听到老师的指责,不是应该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再把孩子批一顿,然后态度很好的保证改过以后绝不再犯吗?

  他可算知道许清然这个不知悔改的态度是跟谁学的了。

  好一会他找回自己声音,转脸问许清然:“你说,你好好说说,你干了什么?”

  许清然小声说:“是我先动的手,谁叫他笑我。”

  庞老师先是得意的笑了笑,想我三十年教书育人,这些小猴崽子一举一动还能看走眼,然后又气的怒不可遏:“许清然,他笑你,你就要动手,你当你是霸王啊,说一不二。我们正在评优秀学校,你就敢冒大不韪搞这些班霸校霸的举动,要是影响了评选结果,你这个大过记定了。”

  庞老师故意挑严重的话扔给叶眉听,竟然质疑师道尊严,那我就让你知道师道严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叶眉的回话又让他一口气堵着。

  “他笑你什么,需要你动手?”叶眉不为所动,情绪稳定的追问。

  沉默许久,许清然低头就是不回答。

  叶眉抄着手,顿了顿凉凉的说:“可以啊,许清然,敢跟同学动手了,看来还是打赢了,不是说不习武的,背着我去哪拜师学艺去了?”

  许清然心里念叨,你才背着我不知道干啥去了。

  叶眉横了许清然一眼。

  顶着一脸乌青块,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还故意做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当她没看见他趁着低头的时候在偷笑啊。

  许清然紧紧抿着唇,才能把抑制不住的笑意压下去,就算她冷嘲热讽挖苦讽刺,他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浸了蜜水一样甜。

  他可能真是病了,还病的不清。

  “回家好好反省,不改过自新,不拿出一万字的检查,就不要来上课。”庞老师决定快点把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长打发走,他一锤定音,迅速给出处理意见。

  要不是时机不对,许清然真想在庞老师的半秃脑门上亲一口,真良师也。

  许清然跟着叶眉往外走,美滋滋的就差拿把扇子开屏了。他无意往楼梯拐角的镜子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人是谁啊,衣衫不整发型凌乱脸上还挂着碍眼的青红斑块,不是跟那小子说要揍得让人心生怜惜的,卧槽,不想抄作业了是吧。

  一路上叶眉都没有开口,许清然几次想说话,瞧瞧前面开车的李叔,把话又咽回去了。

  等到了家,叶眉只讲了一句照庞老师说的做就转身上楼。

  叶眉的脸色很冷,许清然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无措的盯着叶眉的背影,忽然把手里的书包一丢,三两步跨上台阶,拦在叶眉面前。

  “你怎么了?”他想做出如常的表情,可是还是克制不住的慌乱。

  “什么我怎么了?”叶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他。

  “你是不是……”许清然很想问她为什么躲避他,但是临出口的话被他换成了“你这几天去哪了?”

  “许清然,”叶眉眯了眯眼,“你管我?”

  “我……”

  许清然从没见过这样如此冷淡的叶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叶眉又要绕过她,他急的冲口而出:

  “我不是管你,我是关心你。”

  关心。

  那天晚上的记忆又像潮水般涌来。

  脸上一阵发烫,叶眉觉得自己强摆出的冷面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许清然总是直呼她名字,她也没有过要求他称呼一声长辈。虽然,这一世在心里她是很想以他长辈的身份相处的。

  她没有过任何亲昵的举动,那天晚上,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平静的躺着,没有羞的逃跑。

  许清然也是耳根发热,低着头懊恼的扣着楼梯扶手。

  两个人默默的站在楼梯上,谁也不抬头,相对无言。

  “哎呀,这怎么有个书包……清然,是你回来了?”

  何姨捡起书包,客厅环视一圈,没发现人,又抬头向楼上看。

  叶眉赶紧推了推他,许清然反应过来,冲下楼拿过何姨手里的书包:“何姨,是我回来了。”

  “这么大孩子了,书包还到处扔……”何姨絮絮叨叨的说着,抬头看到许清然的脸,猛地惊叫道:“哎呦,哎呦,这是怎么搞的,青了好大一块,来来,何姨给你涂点药酒。”

  许清然犹豫了一下,跟着何姨去了她的房间。

  从何姨那出来,就想去找叶眉,低头看到衣服上的污渍,还是先回了自己房间。

  快速的拾掇一下,才去敲门。

  叶眉把门打开,就见许清然他一手捂腰,一手递过去样东西。

  “叶眉,能帮帮我吗,我……我够不着。”他一字一顿,好像忍着无限痛楚。

  那是一瓶药酒,加上许清然一副可怜兮兮的凄惨相,叶眉想不到说拒绝的理由。

  “进来吧。”

  进来才发现,赫,洗好澡了,衣服都换过了。蓝灰格的家居服,头发大概胡乱的擦了两把,纠成几绺支棱着,还朝下滴水。

  “要擦哪里?”

  “背上……撞到桌角了。”

  “去床上躺着。”

  许清然飞快的脸朝下躺在床上,脸埋在叶眉的枕头里,然后背着手,把自己的衣服向上撩起来一截。

  “哪里?”

  没看见?许清然努力又把衣服往上撩撩。

  精瘦的腰,中间一道深陷的凹槽,凹槽的右边一点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淤青的中间呈紫红色。

  撞得不轻。

  叶眉蹙眉,把他的衣服又往上推推,方便她使力。

  指尖触到他的肌肤,他身上还带着刚洗好澡的雾气,有点湿。

  拿了几张纸巾帮他后背擦干,药酒倒在手心,温热,然后抹在淤青处按压。

  许清然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腰绷的紧紧的。

  “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干嘛去了。”

  嘴上嫌弃的说着,手还是放缓了力道。

  许清然颤的更厉害。

  “还……还是用刚刚的劲道。”

  他头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说。

  疼痛能让他找回理智。

  鼻尖是她的香气,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揉搓。

  许清然不敢想下去,把脸埋得更深。

  “还有吗?”

  “有有……”

  许清然答应着,好一会才爬起来。

  “这儿。”他指指自己的脸颊唇角。

  “这又撞哪了?”

  “挨了一拳。”

  叶眉顿了顿,变掌为指,戳了一下。

  “嘶。”

  某人倒抽一口凉气。

  “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叛逆啊。”

  许清然鼓了鼓嘴,委屈巴巴的。

  怪谁。

  叶眉总觉得许清然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等她看过去的时候,许清然又是低眉顺目的模样。

  看了几次,她不由被那长睫毛吸引。

  她知道许清然的睫毛长,现在近看,不仅长,还浓还翘,微微颤动,像不安分的蝴蝶翅膀,扑扇个不停。高耸的鼻梁下,是殷红的双唇,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很,牙齿咬住了下嘴唇,下嘴唇被他咬的血色都没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叶眉把药酒递过去。

  没人接,一片阴影笼罩住她。

  入目是初见雏形的腹肌,再往上白皙的胸膛,还有两粒粉红的小红点。

  虽然上辈子和这辈子叶眉都是亲嘴都没有过的老处女,可备不住她阅历长啊,自己半露有点害羞,可是送上门的那是不看白不看。

  她好好欣赏了一番,真看不出来,许清然这个文弱少年竟然还有那么一把子肌肉。她刚触手之处,紧实有力,手感也不错,光洁细腻……

  直看得面前的胸膛上下起伏,白莹的肌肤透出绯红来。

  叶伪老司机眉忍住再往下瞄的流氓念头,终于把视线屈尊降贵的移到人脸上。

  少年杏眼大睁,乌溜溜的黑眼珠像黑葡萄般水润亮泽,嘴巴像受惊一样微微张开。脸上表情甚是复杂。

  两人默默的对视。

  叶眉想要不要站起来。

  许清然想要不要拢好衣服。

  都觉得透着刻意。

  遂,放弃。

  叶眉先败下阵,其实也不是,她坐在和床齐平的小软凳上,许清然站着,虽然他半弯着腰,可她还是仰的头酸啊。

  “还不拿走。”叶眉晃晃手里的药瓶,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波澜不惊。

  听到她赶他走的时候,许清然克制不住自己,想也没想就冲过去问她到底怎么了,他又做错了什么?

  可是,他忘了自己衣衫不整。

  叶眉的反应让他像戳破气的皮球,那点怒气怎么聚也聚不拢了。

  他羞赧的拿过药瓶,走了两步又回头。

  “何姨说这个药酒要一天擦两次才有效果,你还帮我吗?”

  叶眉沉着脸,好一会才回答。

  “好。”

  第二天,许清然在同一时间见到了叶眉,他松了一口气。

  药酒很管用,也可能是年轻人新陈代谢快,没几天乌青块就退下去了。

  许清然带着他一万字的检讨重返学校,叶眉也正常的往返店铺和家里,两个人又恢复到从前的相处状态,这个简短的小插曲像孩童吹得肥皂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轻轻飞了一阵消失了。

  很快就到了新洲实业创立二十周年的纪念日。陈自力早早就和叶眉联系过,打算在纪念酒会前几天回来和她碰面。

  说起陈自力就不得不提到魏双岩。

  魏双岩确实是个人才,当年他办好北海项目后,公司依然有些人和他不对付,首当其冲的就是陈自力,后来没多久魏双岩就把他派去外地开拓新市场,职位和待遇都提高了一级,名头也很好听,分公司经理。

  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他是被踢出新洲核心圈了。

  陈自力找叶眉叙了好大一圈旧,说他怎么卖自己的面子把不符合公司要求的叶柳弄进公司工作,然后她才有了后面这些际遇。又提起当年的许总怎么对他寄予厚望,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人来老的人就得让位了。

  叶眉宽慰他新洲要发展,首先就是扩张,以后外地的分公司会越开越多,他现在抢个先机,公司元老的位置怎么也跑不了的。

  陈自力明着暗着还是表达对魏双岩的不满,在公司人员洗牌安插自己的人手,说他野心大,新洲留不住。

  叶眉听着这些,心里格楞一下。前一世的陈自力待人接物谦逊有礼,风度有加,连对手都夸他胸襟不得了,如今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告状抹黑穿小鞋。如果不是有对魏双岩的了解,她也会忍不住对他产生意见。

  但她依然好言安慰他,暂时的,等他外地待一阵,她会找个机会和魏双岩说把他调回来。

  陈自力终究不甘不愿的去了。

  叶眉没和魏双岩提陈自力的事,没见到魏双岩倒主动和她提起来。

  他很直接。

  如果不是看在叶眉的面子,他会直接让陈自力走。

  陈自力野心不小,能力不足,这样的人好听的说好高骛远,纸上谈兵,不好听的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一个直接一个曲折,都有告对方黑状的嫌疑,叶眉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不喜这种举动。

  魏双岩察言观色,很快把话题带到其他的事情上。

  他把叶眉的皱眉理解为对他处理陈自力的不满,没有再直接出手,而是隐晦的逐渐架空陈自力的权力。

  陈自力大概心里有气,好长时间没和叶眉联系,直到他娶妻回来举办酒席邀请了叶眉,双方才没事人一样恢复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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