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哲问怎么回事。大家都支支吾吾, 不肯告诉他缘由。他看向司茵, 一脸沉重:“小司茵, 你说吧, 怎么回事?”
“ 那个……”司茵看了眼小陌。
男孩立刻出声打断, “司茵姐姐, 别……”
司茵立刻住嘴。
最后局面僵持不下, 尤哲浩都快急疯了,他和小陌什么关系?小陌和司茵时穆什么关系?他宁愿告诉他们,也不告诉他?
尤哲浩也是性情中人, 转身一拳锤在墙上,手臂肌肉被震得崩紧。
他眼眶充满血丝,“肖陌!你当我是你的什么人?难道你从始至终, 就没拿我当回事吗?”他发飙的神情像一头狼。
他知道这样的表情会吓到小男孩, 所以面对墙壁,背对所有人。
小陌吓得双肩一颤, 往后退一步, 头埋得很低, 下巴戳到锁骨。
时穆旁观一会, 为了打破僵局, 走到小陌跟前, 低声去劝,“小陌,真正关心你的人, 不会因为你的任何负面, 而嫌弃你。如果他真的是你在意的、且值得信任的人,我想,你应该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嫌弃你,那他不配做你的朋友,也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尤哲浩回头,凶横地瞪了一眼时穆。偏偏老狐狸眼神无惧,以温润和气的眼神化解。
小陌仿佛听进时穆的话,走都尤哲浩跟前,扯扯他的衣角,小声说:“哲浩哥,我都告诉你,你……别嫌弃好吗?”
尤哲浩转回身,看他,语气严肃:“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小陌,哪怕你现在说你是个女人,我也在乎你。我所在意的是你整个人乃至灵魂,不论你是何种模样,哪怕是条狗,我也在乎你。”
他语气严肃,说的话却又让人忍俊不禁。
“没那么夸张啦。”小陌低头对了对手指,然后小声跟他讲述了一遍事情大概。
听完他的话,尤哲浩震惊:“你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看病,我也可以像平安一样,当你的肉垫,甚至可以及时送你去医院。小陌,你对我,到底怎么想?”
小陌回答:“我……怕你嫌弃我。”
这边,尤哲浩握着小陌的手,深情款款。
那边,老油背着手,带着小油,哼着小曲儿从电梯里出来。老远跟时穆挥手打招呼,“时院长还没走呐?”
接接着,老油看见尤哲浩转身,老人家震了个大惊,“小子,你怎么在这?”
尤哲浩还握着小陌的手,也愣住,一时忘记松开,“哦,陪朋友过来给狗子做个手术。”
老油走到他们跟前,脸几乎凑到两人相握的手上,他那只满是沟壑的老手也搭上去,一脸正色安慰刚哭过的小陌:“这位同学啊,你不要担心,咱们医院的医生,个个医术高明,n条狗在我们这里起死回生。你就放一百个心,选择咱们医院绝对没错。”
小陌愣住。大概是被尤哲浩的大伯吓坏了。
尤哲浩也不知心虚个什么,一样傻愣在原地。好一会,他才掩耳盗铃般附和:“对啊小陌,这医院是挺不错的,你放心吧,平安一定会平安。”
“躺在手术室里的狗,叫平安吶?”老油仿佛想起什么,感慨说:“以前啊,小油也有一个伙伴叫平安。可惜啊,已经很久没再见到了。据说那只平安的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人的一生短暂,会遇到很多人,但能记住,甚至留在心里的却很少,最后能长相厮守的都是前世历经各种磨难得来的福分。狗子的这一生就更短暂啦,它们一生会遇到很多条狗子,但能记住的没有几只,他们最后能记住的,恐怕没有一只。陪它们走完一生的,只有主人,它们的心里大概只有主人吧。欸?我这老头,又发牢骚,这位同学见谅啊,老头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尾。”
老油话中有话,也不知道两个年轻人听懂了没。时穆被他的话中话逗笑,嘴唇无声勾起一条弧度。
司茵注意到时穆的表情变化,蹭过去,用胳膊肘子戳了一下他的腰,低声问:“你笑什么呢?”
“没。”时穆收住笑,恢复一脸严肃。
手术结束,季医生从里面出来,摘掉口罩说:“放心吧,狗子没事了,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活泼乱跳。”女医生眉眼一弯,笑着说:“不过这段时间得住在医院,还不能接回家。”
小陌松一口气:“麻烦医生了。”
季医生笑得很和蔼:“应该的,份内事。”她走向司茵和时穆,去打招呼:“小司茵,时院长,狗没事了,你们放心,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穆点头,也宽慰下属:“加班辛苦。”
“不辛苦,救死扶伤,医生天职,这可是您说的啊。”季医生习惯性奉承,抬腕一看时间,“呦,闺女要下晚班了,我得去接她。时院长、小司茵,明儿见。”
说完,匆忙进了电梯。
回去路上,时穆开车。下了彩虹大桥,时穆将车靠河堤停下,带着小司茵下车去吹风。
司茵取了手机下车,时穆已经站在河堤边。远处是被霓虹灯笼罩的彩虹大桥,在深蓝几近墨色的夜里,宛如一道彩虹跨越河面。
车辆飞驰,时间流逝。男人身披夜色,成熟的身影挺拔而直。
他双手插进裤兜,身上穿着出门时未来得及更换的居家浅灰T恤,宽松,被夜风一吹,衣服边角往后掠动。
司茵越往前走,越靠近河,头发被风吹得越凌乱。
平静的河面里,画面丰富,倒映着对岸五颜六色的灯光大楼,鳞次栉比。
她趴在河堤的围栏上,深呼吸,扭过头,打眼问他:“时穆,你觉得小陌和尤哲浩,能走到最后吗?会被家人所接受吗?”
他摇头,表示不清楚,“前事难料。就算是你和我,我也不敢保证结果会如预期。”
时穆这么一说,司茵忽然有点揪心,甚至紧张起来。
“老狐狸,我想培养出一条真正的冠军犬,独一无二,绝对服从,所向披靡。你觉得这可能吗?AK是挺聪明,可它对我,也有叛逆的时候。”
她索性岔开话题,不去想他们之间那些现实而残酷的问题。他和时穆之间,表面上没有什么,可实际要面对地还有很多。那些残酷的问题,他们俩人都在逃避,他们都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及。
如果真的摆到明面儿上去说,大概……他们的关系会终结于此。如老油所说,过好当下吧。
“可能。”时穆收回看远处的目光,偏过头看小姑娘,勾唇笑言:“你求一条绝对服从的犬,我完全可以满足你。我可以做你的犬,一心不二,绝不背叛,也绝对服从。”
这分明是调侃的话,可司茵却被撩到。她的少女心“砰砰”挑,几欲蹦出嗓子眼。她双手捂着心脏,面颊滚烫,怕被他看出来,压根不敢抬起脸。
可偏偏她的小心思被时穆看穿,男人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唇线抿出一条弧,左眉一挑,“怎么,这就脸红了?”
司茵将头埋得更低,下巴紧紧戳到锁骨,却被男人用手指挑起来。
他的声音温和,带一丝调侃意味,“我真害怕你的脖子因为这个低头的动作断掉,我好奇,你们这个下巴戳锁骨的动作,到底怎么做到的。”
“下巴长?”司茵揣测。
时穆凑过去,司茵靠着栏杆,下意识将脖子往后一缩。
男人在她嘴唇亲了一下,又放开,“怎么不说是脖子短呢?”
司茵下意识抬手卡住自己脖子,皱眉:“我脖子很短吗?”
时穆勾着嘴唇,继续笑,弯下腰继续去吻她。
先是小姑娘的耳朵,再是面颊、额头、鼻梁、嘴唇……
他们身高差距太大,时穆弯腰有点累,司茵索性踩在栏杆的花纹上,瞬间高了一个头。
她勾着男人的脖颈,显然这个高度依然不够,她继续往上踩,犹如上台阶。
一脚踩滑,差点跌下去,还好时穆手快接住,搂住小姑娘的腰,轻松将她往上一提,让她稳稳坐在了栏杆上。
高处不胜寒,司茵明显感觉到风大了些。
时穆扶着她的腰身,仰着头看她:“俯视的感觉,如何?”
“很好。”司茵捧住他的脸,低下头吻他,法式缠绵的湿吻。
两个人互相吸引,在这夜色中对于各种吻姿从生涩到娴熟,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没有经验,却无师自通。
司茵身后空空,是深不见底的湍急河水。她所有的安全感都集中腰间那双手上,时穆只要一撒手,她身体重心往后一栽,必然会坠入河中。
这样的深夜,一定是万劫不复。
即便危险加身,可她仍觉甜蜜。她把身家性命,乃至一切都交付于他。她捧着男人的脸,这一刻的幸福,忽然让她觉得不真实,想到前路重重阻碍,心口又有扯疼。
因为深刻的喜欢,所以害怕失去。
她想时间就此停留,哪怕和这个男人坠入河中,也要拥吻,也要享受生命里最后的甜蜜。
此刻她很开心,应该一身轻松的,可两人却又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种压力是什么,他们也说不清,大概是——遥遥前路的种种未知吧。
河边风很大,这场危险的拥吻大约持续了三十分钟,被时穆一条短讯打断。
时穆收到一条信息,迅速扫了一眼,抬眼问司茵:“去过澳门吗?”
“嗯?”
她摇头。表示没去过。
“想去吗?”
她点头。表示想去。
时穆抱住他,将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肩上,又将鼻尖埋进她的肩窝,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味,“有场赌局,我需要你来开。如果能赢,奖金全归你,大概这个数——”
男人用手指,在她脊背上画了几个数字。如果她没数错,大概……七位数。
司茵震惊:“这……可我不会赌博。如果输了,会被砍手吗?”
时穆在她肩窝里发出一声轻笑,懒洋洋,声音瓮而闷,“放心赌,这场赌博很有意义。”
司茵小声嘟囔:“司豪要是知道你教我赌博,还赌这么大,会不会……先打死你,再打死我?”
“双双殉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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