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询问时穆话里的深层意思, 担心自作多情。就当他是站在监护人立场好了。
司茵将包拿回房, 扔床上, 取出, 小心翼翼摆进衣柜。
这些包虽然不适合她上学背, 但每天放衣柜, 只观看, 也能让人心情愉悦。女人嘛,对美丽精致的东西,素来没有抵抗力。
AK趴在床边, 看她将包包放进衣柜。
等她进浴室,它立刻起身,用爪子刨开衣柜门, 纵身一跃, 咬住一只Dior链条包,叼去床上, 开始啃咬。
直到啃了个稀巴烂, 又去衣柜叼了另外两只包, 继续糟蹋。
司茵哼着小曲儿, 用浴巾搓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望着床上一片狼藉, 怔住。
AK感觉到司茵的腾腾杀气,忙丢掉嘴里的包,吐着舌头, 歪着脑袋, 一脸无辜看司茵。她颤抖着走到床边,心肝脾肺肾俱跟着一颤。
“啊——————”
时穆听见声音,敲门进来。
司茵穿着浴袍立在床前,气得浑身战栗。
她将手中已残废的包往床上狠狠一掷,指着AK呵斥:“你给我过来!”
AK叛逆心起,拒绝服从指令,夹着尾巴往角落里缩。
司茵去抓它,狗子迅速钻进床下,从另侧出来,往时穆身后躲。
司茵怒不可遏,抄起床头一本杂志,卷成筒状要去揍狗。
AK吓得尾巴一夹,拿前双爪抱住时穆的腿,求时爸爸庇护。司茵扬起书筒要揍狗,手腕却被时穆抓住。
男人声音很沉:“不能下手。”
“我现在只想吃狗肉火锅!”她气得龇牙,指着床上那堆惨不忍睹的包,“你看看它,糟蹋成什么样!这些东西折合下来也有十万,它就这么毁了价值十万的东西!”
“东西毁了可以再卖,犬的性格被毁,就很难再引导回去。”时穆声音很轻,安慰她,“明天再买给你,别动怒。”
司茵被气得浑身颤。
时穆垂下手,动了动手指,示意AK赶紧离开。AK看懂时穆的手势,松开他的腿,灰溜溜跑去隔壁。
——时爸爸最棒!
司茵深吸一口气,抬眼,脸上挂着一点委屈,“说话算数?”
“嗯。”小姑娘腮帮鼓鼓,语气有撒娇的意味儿。他心一软,居然有点喜欢上给她买东西?
司茵迅速收回本性,恢复冷漠脸,咳嗽,清嗓音:“不用了,有那钱不知能干多少事。”
等时穆离开,她心烦意乱。
司茵从抽屉里取了一盒女士香烟,拿去阳台。她往秋千上一坐,抽出一支点燃,吊着双腿开始晃动。
秋千晃了不足三下,“咔嚓”一声,绳索断裂,摔得她头昏眼花。
司茵再次发出尖叫。这次的叫声,有点凄厉。
听见隔壁阳台传来的动静,时穆推开窗户,问她:“怎么了?”
“腰……腰我的腰断了!”司茵满脸痛苦。
她的房间门被反锁,躺地上不能起身去开门。时穆迅速去楼下取钥匙。
小姑娘摔得狠,疼得眼泪汪汪。时穆将她抱去床上,替她检查,见没有外伤,也没骨折,才彻底放心。
他回阳台去检查秋千,发现绳索有被狗牙磨过的痕迹。时穆轻叹,这个……AK,真是欠收拾。
时穆看见地上有一支燃着的香烟,弯腰拾起来,将烟头杵灭,丢进垃圾桶。
回到卧室,他神色严肃问司茵:“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司茵侧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他,没有回答。
“那个男孩教的?”时穆语气微顿,声音很轻,“司茵,我对你很失望。”
司茵就这么打量他,觉得老禽兽戏挺多。她反问:“穆叔叔,难道不是你教的吗?”
时穆当场愣在原地,眉头皱狠。
“我瞧着你抽烟挺有味儿,就买来尝尝喽。”司茵见他抽过几次,觉着男人抽烟姿势有点撩,没忍住,开始尝试。
她想学他,将烟抽得又帅又酷。
最初几次呛得肺疼,过了那个阶段,便舒服许多。
司茵尾音加了一个“喽”,语气里尽是叛逆。
时穆眉头一紧,脑仁炸疼,抬手捏了一把眉心。
偏偏小姑娘继续说:“穆叔叔,我腰不疼了,你可以出去了吗?”她举起手机晃了晃,“我要跟尤哲浩视频,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时穆走向衣柜,从里面取了一件大衣,给她盖在身上,“衣服穿上,这样跟男孩视频,不成体统。”
“哎呀,我们年轻人,不需要体统。”司茵将大衣往旁一掀,下巴一抬,眉眼弯弯,“穆叔叔你快出去,别妨碍小姑娘谈恋爱。”
“…………”
从司茵房间出来,时穆心肝脾肺肾俱疼。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
他回到房间,替AK进行检查。
果然如他所猜测,AK的确处于发情期。这对于司茵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离比赛不剩几天,母犬发情,情绪会变得极其不稳定,服从力会大肆降低。在犬竞技的赛场上,发情母犬在赛场失误的几率是90%。
——
离护卫犬赛越来越近,司茵和AK的训练也越来越重。
司茵每天上完课,会带着AK坚持练训练四个小时以上。可AK处于发情期,训练状态很差,和老虎在一起时,态度不再冷漠,会不断引诱老虎。
最让老虎崩溃的是,AK在不断引诱它的同时,却又拒绝交.配,间接导致老虎情绪失控。
大家都盼望AK能拿个冠军,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压根没想到AK会在这时候发情。
3月22日。司茵带AK飞往帝都,参加比赛。
这次比赛,原定计划是由姜邵老油两人陪同。可最近姜邵和陆南出游被拍,不敢露面,临时将保镖换成了尤哲浩。毕竟老油一把老骨头,很难保证司茵的安全。
下飞机后,司茵在尤哲浩的陪同下,去逛了会商场。甚至在尤哲浩的建议下,买了点彩妆。司茵夸赞尤哲浩有审美。
尤哲浩笑道:“那可不,我可不是直男。”
司茵也笑:“对。忘记你是弯的。”
……
夜里。
司茵和AK坐在房间阳台吹风。房间朝向不错,楼高,甚至能看见远处的天.安门灯火。
她抽出一支烟,抿进嘴里。AK那双狗爪子搭在她小臂上,歪着脑袋看她。
司茵斜眼看它:“怎么?不喜欢烟味儿?那就回屋里呆着。”
“汪!”AK冲她凶,警告她不能抽烟。
司茵不搭理它,继续点烟,火舌刚触碰香烟,AK一嘴凑过去,将她嘴里的香烟叼走,含进自个儿嘴里。
“呦,学会抢烟了?老禽兽教你的?”司茵乐不可支,伸手要去拿它嘴里的烟。
AK往后退一步,咬着烟,不松口,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得,大佬,我给您点烟,ok?”司茵擦了一下打火机,火苗嗖地窜起来。
AK咬着烟跑进洗手间,将香烟丢进马桶,又转身回房,从司茵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张铜版纸,叼去给司茵。
司茵从它嘴里接过,打开,上面赫然一排红色大字。
——抽烟有害健康,我正戒烟,共勉。
白纸右下角,画了一只系着头巾、比着“加油”姿势的狐狸。
司茵勾了勾嘴唇,酒窝时深时浅。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不愧是中国第一训犬师,他训犬的水平,她还真是望尘莫及。
司茵日常发动态气老狐狸。
她将彩妆全部摊放床上,一盒女士香烟摆放正中,找准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
——“来首都最重要的是什么?买买买,齐活儿。”
时穆看见动态,甚至想不起小姑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化妆。这些彩妆俱是国际大牌,包装黑色调居多,照片拍出来质感很强。
一众黑色调彩妆里,那包白色女士外烟尤其吸人注意。
尤哲浩在下面评论:“小司茵,这烟抽起来怎么样?喜欢的话,下次还给你买。”
司茵回复:“不错,挺喜欢。”
时穆看见评论,心烦。
这特么小混蛋,居然给小姑娘买烟?
——
护卫犬赛当天,为了保证绝对公平,所有犬只和训犬师都集中在一间房接受检查。
工作人员替AK检查完,惊讶道:“你这只母狗居然发情了!你拿到的上场序号是几号?”
话音刚落,屋内其它训犬师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司茵攥着牵引绳,回答:“22号。”
房间内“哗然”一声。立刻有训犬师反对,“小姑娘,你是来参赛还是来捣乱?母犬发情为什么没有早点报备?如果影响我们的犬参赛,你知道后果多严重?”
司茵是今天参赛的唯一女训犬师,本就不被看好,出了这茬,彻底引起众怒。
司茵辩解说:“我们早在一个星期前已经报备。”
工作人员疑惑,“什么时候的事?我们这里从没接到任何报备。小姐,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比赛秩序,为了不影响其它公犬,你最后一个出场。”
司茵点头,“好。”
有人讽刺司茵:“小妹妹,大哥奉劝你一句,发情的母犬带回去交.配,别拉来赛场遛。”
“母犬发情也敢带来赛场?”另一人讽刺说,“小姑娘,你哪儿来的自信?”
司茵皱眉:“母犬发情怎么了?就算它发情,也依然能跟你们争夺冠军。”
台湾训犬师刘峰开口讥讽:“它要是能拿冠军,我直播吃赛场的土。”
“这就是暴龙吧?”司茵看了眼他牵的犬,反唇相讥,“压暴龙赢比赛的观众很多,但它未必能赢。”
刘峰大笑:“小姑娘,别不知天高地厚啊。我知道你的犬有点来头,值点钱,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犬赛竞技史上有哪只发情母犬拿过冠军。”
司茵挑眉,语气很平静:“即使拿不到第一,我们也绝不会垫底。”
比赛预备中。司茵压力很大。
这场比赛声势浩大,全国竞犬爱好者都聚集于此,体育场满座,无一空席,宛如足球竞技赛场。
比赛开始前,官方只公布了犬只照片,并未公布训犬师照片。观众现场看见这些训犬师,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儿?这场比赛吹得这么大,参赛的训犬师怎么都是些新面孔?不过这些犬只的素质都还不错,挺有潜力。”
“参赛的有起东俱乐部的训犬师,听说这场比赛里还有rocket的徒弟。对了,这次还有个姑娘,据说是个大学生。”
“哎呦我擦,这姑娘不是来自取其辱的吧?她的赛犬恐怕会在场上失格吧?”
犬只在赛场上如果有作弊行为,或者重大失误,都会被判失格,而且所有项目累积的分数都将被清零。
听着四周激烈的讨论声,尤哲浩一脸担忧,扯扯老油袖子,“大伯,如果AK真的赛场失格,会怎么样?”
“那小姑娘只能哭喽。”老油感慨,“小司茵的AK毕竟在网络有点名气,押她赢的人,大有人在。如果单单是表现不佳,倒没什么,如果是赛场失格,那下来后肯定是会引起众怒的。为了不让小司茵待会出场被人丢垃圾,我们现在就祈祷AK发挥稳定吧。”
尤哲浩替司茵捏一把汗,继续看向赛场。
起东的暴龙果然勇猛,以几乎完美的发挥拿到高分。最后出场的司茵压力巨大。
老油看得直皱眉:“完了完了,前面犬只表现的都不错,小司茵心理压力承受得住么?这对她来说,简直双重压力啊。”
前面的比赛太精彩,到了司茵这儿观众们兴致缺缺,离坐打算走人。
几个项目里,对于司茵来说,难度最大的是“攀墙衔取”。
这个项目里,司茵与AK以基本位置面向板墙,距离约五步,司茵从基本位置把650g的哑铃抛到板墙另一边,AK必须安静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在她发出【跳】的指令后,快速直接地跃过板墙。
AK攀过板墙后,司茵再次发出【衔取】口令,AK将哑铃衔回,跃回板墙,回到司茵身边。
AK必须准确地靠回司茵身边,也必须冷静平稳地咬紧哑铃,直到司茵喊【放】的指令,将哑铃准确无误地放回司茵右手中。
整个过程,如果AK缓慢跑出、攀出,以及不正确、不平稳的衔取,会被扣分。
如果它中途中途丢下哑铃,或将哑铃搁在地上,没有放回司茵手里,也会被判扣分。
AK处于发情期,稳定性很差,仅仅是冷静平稳的衔取哑铃这一点,难度已经足够大。
比赛犬只十分信赖指导手,指导手传递出的情绪,对它的情绪影响也很大。所以,作为指导手的司茵,必须也保持情绪稳定,不能紧张,甚至不能有负面情绪。
裁判正替AK检查身上装备。司茵纹丝不动,立在原地,打量四周观众席。
仿佛有人知道司茵紧张,甚至掐准了时间,给她来了一个火上浇油。
观众席,传来一片“嘘”地鄙视音。
有人吹口哨,有人大喊:“小姑娘,下台去吧!别特么丢人了!”
司茵一扫观众席,看见有人甚至拉起白底黑字的横幅——“母犬发情进赛场,扰乱秩序滚下场!”
她不是容易崩心态的人,但在这上千人的赛场上,这些负面的“唏嘘”,带给她很大的影响,情绪几乎崩掉。
她紧紧攥拳,手心里全是汗。她努力压制,不让情绪爆发。
深呼吸——
再抬眼,看见观众席四面,突然多了数十张白字红底横幅——
“小司茵你最棒!不争第一,争口气!加油!”
横幅末尾印了一只比“v”手势的简笔狐狸。
司茵眼睛一亮,开始在观众席寻找时穆。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引力。她毫不费力地,找到亲友团位置。
她看见老油、尤哲浩、时穆并排站在第一排位置,三个男人脑袋上都戴了一只“狐狸耳朵”发箍,手里各自攥两只加油旗帜。
身高腿长的时穆一身黑色禁欲系大衣,脑袋上却顶着狐狸耳朵发箍!?
巨……萌?
老虎和小油也在,两条狗嘴里也叼着加油旗帜。
三个呈“哆来咪”高度的男人举起手,开始卖力地挥“加油”旗。
赛场上“小司茵加油”的声音如雷贯耳,淹没了那阵带有鄙视的“嘘”音。
司茵顿时被勇气灌满,信心十足。AK明显感受到司茵的情绪变化,也强制稳定生理躁动。
裁判员对AK进行完审核,说:“开始吧。”
司茵点头,胸板挺直,带着AK走向赛场中心。
小姑娘穿迷彩套装,一双帅气的马丁靴。她扎着精神的马尾辫,一步一行,气势凌然。尤其是她精致的五官,成为赛场一抹最清奇的存在。
AK脖子仰高,宛如天鹅抬头,全程与司茵保持同步,并排而行。AK这个“天鹅头随行”表现地非常漂亮,完全展现了它完美的身板儿。
退场到一半的观众被AK这一记漂亮地“天鹅头随行”迷住,也被赛场上那个散发着英气的小姑娘迷住,又陆续回座,继续观赛。
大家居然都,开始有点……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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