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易简阳
台上温情无限,台下司寒看着,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身边的女伴看着他的脸色阴郁中透着些青,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没什么。”
他的态度虽然一直算不上热情,但如此冷硬还是第一造,女伴有点无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哎,司寒!”
男人一声不吭就往外走,她只能一头雾水地赶紧跟上去。才碰到他的手,男人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一路有些,司寒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乱成一团。快要出门口了,他鬼使神差地顿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除了粉白色的布置,看不见那两个人。
视线飘散,看到郁郁葱葱的香根鸢尾,他有些恍惚。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最初的那一天,阳光正明媚,她一身嫩粉色的长裙,轻轻勾了一个笑容,却比香榭丽舍街道上的什一切都耀眼。
然后呢?怎么了呢,怎么她就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别人的妻子?
争吵分手的原因已经记不清了,总之不是一件大事,还有……还有回国以后的几个月纠缠,也都有些模糊了。
“嗤——”
司寒哂笑一声。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过去了,一个前女友、而已。
有些事情,到了某个节点,再想不开都会想开的。
谁也不知道这一段小插曲,其余人都在想新郎新娘去哪儿了。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就不想了,因为那两个人实在腻歪得让人受不了,不见了便不见了吧。
室内大厅的某个走道拐角里,易北笙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手撑在墙上,怀里那么小小的一个空间里困着他的新娘。
被男人凝视了半天,他什么也不说,只有炙热的目光,简慕南被看得发慌。
“嗨?”
扯起嘴角,尴尬地笑了一下。
这一下像是刺激了易北笙,他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摩挲她的脸,最终停留在她的眼睛周围,一圈又一圈。
“简慕南,你、你可真行!”
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嚼碎了。
不是吧……
眼睛周围的皮肤被磨得有点疼,简慕南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讪笑:“不至于这样吧。不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她笑得讨好又乖巧。
“惊喜?”
这一声冷笑是从鼻孔里跑出来的。
脾气真怪。
腹诽一声,简慕南试探着去抚摸他的手臂,不管怎么样,先认错了再说。
“哎呦,我错了嘛,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咱们赶紧出去吧,别人看不见我们两个该怎么想?”
“我管别人怎么想!简慕南,你还没跟我老实交代呢!”
“哎哎哎——”
他声音太大,振得她的耳朵都有些失聪的感觉。
没办法了,简慕南双手往下一垂,一脸冷漠的表情,“那你想怎样,你咋样咋样吧。”
“你还敢跟我横!”
易北笙一眼就看出来她这是故意的,就等着他上去认怂呢,他这会儿快气炸了,啪一下拍在她脑袋上,垂着头低吼:“你还横!你还有理由横!”
话里含了气音,还有些发颤。
简慕南一抬头,惊呆了,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晶莹的眼泪顺着易北笙的眼角滑落,在他的脸上留下两行水渍。
“我……我错了,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
一下就慌了,手足无措,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给他擦眼泪。一遍擦,一遍心里还残留这惊涛骇浪的余波。
易北笙湿着眼睛,真的特别特别委屈。他也不想这个死样,但是真的……
他“嗷”地嚎出声,泪眼朦胧,“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
“从你眼睛看不见,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一定会好。可是我没想到,会让我等这么久。我一度以为它不会好了,那种没有尽头的等待,我真的好怕你难过,什么也不敢提,什么也不敢说——”
一年多近两年憋着的难受,日日夜夜的担心,日日夜夜的心疼,找到了宣泄口,这一次控制不住就都说了出来。
他是个男人,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表现。只有她,可是跟她说,只怕她难受。现在,总算、总算所有的苦涩和希望没有落空。
简慕南愣住,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这时候她才知道,她的男人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揉着他的头,简慕南自己不小心湿了眼睛,又哭又笑,“你别这样啊,真的很难看。”
额头抵着她的,易北笙那只手仍在她眼下流连,他呢喃不停:“好了,真的好了……”
出去以后换了衣服,想着那还沾着男人眼泪的婚纱,简慕南轻轻笑出了声,引得旁边的易北笙立刻投来一个白眼。
“我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会哭,更没想到你会先哭。”
“好了,闭嘴。”
“你说什么?”
“请不要说话了,好吗,亲爱的老婆大人。”
五年以后。
虚五岁的易简阳小朋友又跑到了爸妈的卧室里。才打开门,他就张开手捂住了眼睛,水灵灵的瞳子从大大的指缝里露出来,稚嫩的童音里满是嫌弃。
“羞羞脸!”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亲亲!”
易北笙习惯地翻了个白眼,满不在意地结束了亲亲,最后又在老婆脸颊上香了一口,才慢悠悠道:“易简阳,老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能再跟爸妈一起睡了,听不懂?”
“哼!”
小人儿干脆放下了手,小嘴巴撅起来,歪着头瞪了他老子一眼,“我就不!坏爸爸!”
说完了,小短腿“噔噔噔”扑棱,跑到他亲亲妈身边。
“妈妈,爸爸真是恶心!这么大人了,还要你陪着睡,还不让你陪我,这个人太恶心了!”
“略略略~”
还朝着易北笙吐舌头。
易北笙的脸“唰”地黑了下来,恨不能把这崽子的舌头给拉出来。“这话又是谁教你的?申元靳?”
“亲亲”这个事情就是那个大嘴巴说的,然后这崽子好的不记得,这种就是忘不掉!
简慕南心下也是无奈,赶紧把这在死忙边缘试探的瓜儿子拉到自己怀里,“简阳,你为什么总要惹你爸爸生气?”
她就想不通了,每次惹了不是被扔出去就是被吓到哭,偏偏一次又一次,就是不长记性。
“才不告诉你是谁说的呢!略略略,老男人!”
说着,又把脸往简慕南怀里埋,还不知好歹地蹭蹭蹭,末了还非要抬起脸,冲着易北笙一扬,那叫一个嘚瑟!
好小子!
易北笙火了,搂着我的女人占着我的地盘还冲我耀武扬威?不收拾收拾还真不知道谁是老子了!
“哎哎哎——”
简慕南拉着易北笙的手,摇头劝,“你也是,总是跟他一脸凶相,他不气你气谁?别闹了。”
“闹?”
呵!
易北笙都气消了,视线从崽子的屁股转到自己老婆的脸上,阴恻恻勾起一个笑,“简慕南,你再护着他,今晚上你别想睡了。”
“哎,你——”
“我说到做到!”
简慕南想到从前的历史,不禁抖了一下。就愣神的时候,易北笙夺过那小崽子,拎起来二话不说脱裤子。
“哇哇哇哇!妈妈妈妈,救我救我!啊啊啊,虐待啊!”
“你嚎,我就听你嚎,胆子越来越大了!”
“啊啊啊,易北笙,我要告诉爷爷奶奶,你虐待!虐待!呜呜呜……妈妈……呜呜呜呜呜、你又不救我,人家不爱你了啦!”
简慕南被呛到了,嘴角抽个不停,这都跟哪儿学来的东西。
易北笙把那小屁股打得脆响,扬着眉问,“说,这都是谁教你的?嗯?是申元靳还是哪个?”
“不说!不说!我宁死不屈!”
哎呦呵!
易北笙冷笑,“还会用成语了?看把你能的!”
手上加了三分力气,这小子就哭的满脸眼泪鼻涕,泣不成声。
“哇哇……是舅舅!成珏舅舅!呜呜呜、呜呜……舅舅说爸爸是老男人!好痛啊……”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嘤嘤嘤……”
“你的儿子要被你打死啦!呜呜呜!”
天花板都要被他震塌咯!
小崽子脸上糊成一团,易北笙嘴里嫌弃得不行,手上又用温水打湿了手帕,给他擦脸。
小东西还别扭呢,一边哼哼一边扭过脸去,就是不给他擦。
“快点,过来擦干净。”
“我不,坏、爸爸!”
“嗯?”
阴沉沉一声,吓得小男生又要哭出来,“扑”一下,鼻孔里吹出一个鼻涕泡。易北笙的脸色,直接就是铁青色,眼见着是真被恶心到了。
简慕南看得快要笑死了。
反正这闹剧都持续了一两年了,亲儿子耐打,她也没什么心疼不心疼的了。
熊崽子终于不哼哼唧唧的了,易北笙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蛊惑道:“你舅舅就是个万年老光棍,你跟他一起玩,以后也会找不到老婆的。找不到老婆,就是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也没人照顾他,也没人关心他,可怜死了!”
他喋喋不休,还没有停的意思,这下简慕南无语了,捅了他一下,“好了,你也是个小孩子吗?”
“唉。谁让简成珏那老光棍坑我来着,还敢忽悠我儿子,哼!”
“……”幼稚。
好不容易把小的哄睡着了抱回了他自己的儿童房,一回房间,大的一双眼睛瞪得跟狼一样虎视眈眈,冲她贱兮兮地拍了拍床:”人家洗白白就等你了哦~“
简慕南:”……你真的好恶心。“
男人立刻变脸,从床上冲下来,一把把她抗到床上,怀疑地瞪着她,”说,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老男人了,是不是?“
“冤枉啊,”简慕南干嚎了一声,笑也不是,“孩子瞎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就当真了。”
“哼,上一回跟你出去,不是还有个大学的小子跟你要联系方式了?”空气里立刻散开一股子浓浓的酸气。
简慕南挑眉“哦”了一声,“搞得就没有女人想泡你一样!上回那个女的,说是什么合作商,她的胸都要贴到你身上去了哟!”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两个人开始轮番翻旧账,一边翻一边吵,然后莫名其妙就闹到了被子里。
夜深了,窗外连月影都看不见了。
简慕南迷迷糊糊地,耳边就听见人问,“你最喜欢谁?最爱谁?”
就算是不清醒的时候女人都轻轻勾起了唇,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烦。
嘟囔了一句“好吵”,然后道,“易北笙,我老公,最爱他,只爱他。”
多年的深夜折磨已经把她练出来了。
黑暗中,男人跟孩子一样憨憨地笑,满足地继续抱住她,“好巧哦,我也是。”
然后沉沉入睡。
你是我人生里最奇妙、最可爱的一个意外,从此以后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幸运巧合都与你有关,只与你有关。
我爱你,认真且怂,从一而终。
并且我知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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