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烨注意着韩欢欢的一举一动，看她隔断头发，想起那时候因“呸”的一句遭受的胖揍，想要动作的手速度慢了下来，懵懂的看她，韩欢欢一抬眸，肖烨像个傻子一样，凝视着她的动作，韩欢欢楞了一下，看见他身上的污渍，比她好不到哪去，强迫症犯，伸手将肖烨拉过来，狂搓。

　　反正，这蠢僵尸也不知道痛。

　　肖烨怔怔的出神，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脱他衣服，在他身上搓来搓去，但是，肖烨盯着逐渐变得浑浊的水，她的声音也愈发不满起来。

　　“肖烨，你真脏，以后给我每天洗澡，刷牙，不然我就让你滚。”

　　‘滚’是什么意思，肖烨似懂非懂，宛若四五岁的稚童，乖巧的随韩欢欢折腾。

　　给肖烨洗完澡后，周围的水流几乎变得浑浊，韩欢欢挺嫌弃的，面上不显，眼神中尽是嫌弃之意，肖烨似乎敏感的察觉到韩欢欢的情绪，小心翼翼的用脑袋在她胸口蹭了一下，韩欢欢抿着唇，带着淡淡的笑意，随即一掌落在他的肩膀，两人，不，是两僵尸到达瀑布的源头，将身上冲洗的干净。

　　阳光很大，两僵尸穿着里衣，外穿的衣服挂了起来，被洗干净的肖烨，俊俏的脸庞凸现出来，皮肤还是呈现淡青色，乌青的眸子带着丝丝深邃之意，鼻梁高挺，薄唇微启，侧脸近乎完美，有眼光笼罩下来，倒是将他那淡青色的皮肤的缺陷褪去，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的。

　　韩欢欢本想着用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尖锐的指甲戳破了他的皮肤，尴尬的味道弥漫，韩欢欢刚刚放下手，肖烨便伸出了手，阻止了肖烨的动作，若是被他的指尖扎了扎，她的脸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好，毕竟，现在肖烨比她的等级高上一层。

　　她知道他现在在学习，刚刚变成僵尸，宛若婴儿般，把她当成可以依靠的存在，像是张白纸，或顺从自然，或往上升阶，或走上歧途，与人的成长路程差不多，只是，僵尸是肉弱强食，想要站在高处，只能踏着其他僵尸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

　　其实，韩欢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肖烨对她不一样，明明一开始肖烨是想要吃掉她的脑子，结果却是对她亲密至极，任她打他，骂他，或许是一开始韩欢欢骂了他的缘故，亦或是跟着她有肉吃。

　　韩欢欢想起了昨天晚上给他吃的晶核，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比那皎洁的月光还要亮上几分。

　　肖烨与韩欢欢到达昨晚侵占的区域，简陋的山洞，那阵尚是完好无损，肖烨一回来便打算躺下，被韩欢欢一脚踢了下去，“地上脏，给我滚起来。”

　　韩欢欢话音刚落，肖烨小心翼翼的跟着，看她在地上铺上一层草，也有宽大的树叶，可以遮挡住地上大片的区域，韩欢欢一屁股坐下，肖烨跟着坐在她旁边，“看清楚了吗？你刚刚洗了澡，身上都是干净的，若是又坐在地上，岂不是白洗澡了，以后要是坐在地上一定要在底下贴东西，知道吗？”

　　肖烨似懂非懂，默默的将屁股朝韩欢欢的方向移动一寸。

　　韩欢欢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在养个儿子，还是这么大的儿子。

　　夜色微凉，皎洁的月光弥漫，韩欢欢开始打坐冥想，肖烨的双腿比昨晚好上一点，但还是不能轻松的做出动作，韩欢欢能如此，完全是依靠手部力量，将腿硬生生给掰上去的，毕竟，身为僵尸，她感觉不到痛觉。

　　淡白色的晕圈层层叠叠的笼罩而下，肖烨尝试良久，没有办法，只得依靠昨夜的记忆，躺靠在韩欢欢周侧，当然，山洞里被阵聚拢的日月之精华亦是被肖烨吸取了一大半。

　　翌日，韩欢欢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略显困顿的肖烨，体内吸收太多的精华，身体自动高速运转，肖烨肚子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被消灭殆尽，韩欢欢无奈的看着肖烨盯着她的眼神，像是家里养的小奶狗、小奶猫，可怜兮兮的同时，带着满满的周扒皮的味道，便是有所求之时，那娇萌可怜的模样，看一眼心软成一滩。

　　韩欢欢一脚踩在肖烨胸口，“老实说，你咋地了。”

　　肖烨无声的抗议着，捂着肚子，倒是将韩欢欢逗笑了。

　　一夜冥想，还是昨日的效果，韩欢欢自我检讨，可能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位，反观肖烨，似乎又有了些许的变化，韩欢欢羡慕嫉妒恨，指尖搓住他的肉，狠狠揪了一把，然，这货一脸茫然，韩欢欢瞬间无语，感觉不到疼痛揪着又有啥意思。

　　韩欢欢带着肖烨除了山洞，一天下来在外面埋伏几波，看僵尸失了晶核化为尘埃，心底带着丝绪的不安与淡淡的心软，而那些没有晶核的僵尸，尸体瞬间腐烂，化为一滩污渍，恶臭味很是浓郁。

　　那味道冲入鼻尖，韩欢欢只觉得承受不住，带着肖烨离开，再次到达瀑布的位置，昨日被他们弄脏的水已恢复成澄净的模样，韩欢欢想起自己没刷牙的状态，拉着肖烨坐了下来。

　　“张嘴。”肖烨听话的张嘴，一股恶臭味涌了上来，尖尖的獠牙往外扩展，韩欢欢一锤下去，肖烨瞬间老实了，那长长的獠牙瞬间缩短。

　　“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刷牙，你要好好学知道吗？不然以后你肯定取不到媳妇。”韩欢欢摘了草，揉成碎状，另将柔软的树枝摘断，细细擦拭牙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要弄，知道吗。”

　　肖烨微微点头，韩欢欢将树枝交给他，动作笨拙的模样，看的韩欢欢心里捉急，夺过树枝给肖烨刷了一遍，“再张嘴。”

　　那股浓厚的味道被香胰子的味道霸占，韩欢欢满意的点点头，“以后刷牙记得摘这种草。”

　　“自己再刷一遍。”肖烨喜滋滋的接过，学着韩欢欢的样子，一遍一遍的刷牙，玩的不亦乐乎，韩欢欢偶然瞥见他的这幅模样，忍不住勾起唇，“傻样。”

　　肖烨丝毫不觉，看韩欢欢朝他笑，似乎心情都好了许多，胸口空荡荡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动了动，肖烨并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只知能看到她，他的心会多上几分动作。

　　刷完牙后韩欢欢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连带着肖烨都看起来很是顺眼。

　　韩欢欢从肖烨怀里扣出晶核，一天内他们二人大概弄了四颗晶核左右，这大概可以支撑三到四天左右，韩欢欢将晶核方才水里洗了又洗，洗了又洗，将一颗塞入肖烨嘴中，“以后吃东西一定要刷了牙再吃，知道了吗？”

　　肖烨直点头，其实韩欢欢还是有些许的诧异，她方才是从他怀里抢食，作为一个僵尸，不是应该誓死护卫到底不是吗？

　　然，肖烨不仅未曾，通过他的肢体语言，似乎传递着浓厚的高兴，其实，肖烨是受了韩欢欢的影响，没有僵尸界的那份肉弱强食的熏陶，自然，对这份护食的状态也就没这般大了，反观，韩欢欢有吃的就给他，肖烨自然是学会了，有什么好的东西也会分享给韩欢欢，亦或是更甚，即使自己不吃也要给她吃，这是伙伴关系，亦或是他把她当成了同类，与他关系密切之人，至少，在肖烨的认知中是这样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韩欢欢已分不清过了多少时日，每天看日升日落，每日冥想，韩欢欢终于弄清楚她冥想效果那般差的缘故，都是肖烨那货抢夺了，所以她的效果才那般差，但是，后面还是的感谢肖烨，他将外端的糟粕与杂质尽数吸收，留下的全是纯粹的精华，时间长了，那效果简直惊人，而肖烨，可能是体质差异的缘故，肖烨可能将糟粕尽数排出。

　　在辰山待了许久，韩欢欢减掉头发长了出来，又长又直，应该是那些精华的缘故，韩欢欢受益匪浅，两人的皮肤也化为人的肤色，几乎看不出来很大的差异。

　　肖烨受韩欢欢的影响，每日里起来刷牙洗脸，有几次韩欢欢还看见他自恋的在水面中看自己的脸，面瘫脸略显僵硬，似笑非笑，看韩欢欢在看他，立即用手抹掉，试图遮住他方才所做的事情。

　　夜深人静，偶尔有鸟啼声划过虚空，肖烨乖巧的坐在韩欢欢身侧，眸子里盛满了她，韩欢欢掌心拂过，肖烨将脸侧了过来，惹得韩欢欢心情甚好，“肖烨，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肖烨摇头，朝她傻傻一笑，伸手抓住她的手，“你总是叫我肖烨，那你叫什么。”

　　韩欢欢一愣，每个世界她所在的宿主名字不同，可每一个都不是她，‘韩欢欢’这个名字她近乎忘却，韩欢欢的眼神与他盛满细碎暖意的眸子重合，“我叫韩欢欢。”

　　“欢欢。”温润的嗓音呢喃着她的名字，一种异样的情感升腾，韩欢欢伸手拂过他坠下的发丝，“肖烨，你记住了，我叫韩欢欢。”

　　“嗯，欢欢，我喜欢欢欢。”肖烨的脸属于那种冷峻型的，不怒而威，不笑他周侧宛若处于寒冰之中，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温润的不成模样，韩欢欢他对着她笑，那种感觉很好。

　　“肖烨。”

　　“嗯。”坐着的肖烨靠近韩欢欢几分，韩欢欢遥望远方，“你以后要一直对我笑。”

　　“我只对欢欢笑。”肖烨绽开的笑颜，宛若纯真的孩子，韩欢欢忍不住伸手拂了拂他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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