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瑾瑜不是不知，禁爱之都背后的掌控者是他老爹！
“那这些人中就没有反抗的，逃跑的吗？”我只感有些控制不住激愤。
鹿瑾瑜叹口气，抬眼与我对视，道：“当然有！可李大川早就做好准备对付他们……”
“毒打？囚禁？”
我只感眼眶要湿润了，想起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活在人间都是苦啊！
鹿瑾瑜摇摇头，“不至于那样……李大川只是舍不得他的老本行，于是就把所有不听话的少男少女，由警队里的奸细田荣军来负责伪造身份，再把他们卖到国外去！”
我恍然大悟，眼泪已溢出眼眶：“卖……卖到哪里？中东？菲律宾？”
“主要是阿拉伯国家！”鹿瑾瑜叹口气，“其中也不乏像迪拜这样的黄金城市。尽管他们被卖过去时，是为奴为婢。但也不乏少数人得到上天的恩赐，从奴婢转为主人。”
“……”我无言以对，无力再去争辩是非。转过头去眨眨眼，把眼泪缩回去。
沉重的叹息后，鹿瑾瑜重新点根烟，继续道：“这种地下交易持续了十几年，直到2005年被一个正义的警官嗅到异常……”
话落音，我花容失色：“谁？”
“周帅！”
终究还是他，我顿感全身冰凉，小囚室里的梦魇如乌云一样向我压来……
如果我亲手杀了一个正义的警官，从始至终都在帮我们解开谜题的警官，我宁灿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怎么？这个名字让你如此害怕？”鹿瑾瑜并不了解我在担心什么，仍讥笑我在掩饰恢复记忆。
他说着，猛然心口一紧，觉得哪里不对，便蹙眉急问道：“难道你在新西兰见过周帅？又或者……苏阅和陈燕向你提过？”
他的反应，让我确定了周帅失踪的事实！
倒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下来，我故作镇定的摇摇头：“不，没见过，也没人跟我提过。仅仅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而已，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吗？”
鹿瑾瑜有些失望，我猜想他是在担心周帅的生死，并不知他的失望还源自我的虚伪。
“对，他是我们的朋友，是最值得咱俩信任的人！”鹿瑾瑜目光忧伤，呆呆说道。
“那……他现在在哪？”我怯生生的问道。
“失踪了！”鹿瑾瑜仍旧目光忧伤的看着前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就在你出事之前，我二十四岁生日的头一天，他就失去联系了……”
我本能的松口气，看来周帅出事还没被发现。咦？为毛要乌鸦嘴说他出事了？很可能他压根就没事，老娘没杀人！
就不允许周帅是因为掌握了什么重要真相，从而隐藏自己，以免再次招来杀身之祸吗？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我只能凡事往好的方向去想，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恐惧……
一个深呼吸后我定定神，追问道：“那后来呢？2005年被周帅嗅到异常后，李大川的人口买卖是不是就停止了？”
鹿瑾瑜也回过神，道：“没！不仅没有停止，他们还愈演愈烈，因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大川等人变通方法，在黑色利益链上加了一环……”
“是什么？”
“微调整形！”鹿瑾瑜义正言辞。
我全身冰凉……
什么也不用再问了，都是一丘之貉！
黑色利益链上，终究还是有苏阅的存在……
难怪鹿瑾瑜要说苏阅是帝豪夜总会的VIP常客……
呵，我还能质疑吗？苏阅亦正亦邪，连杀人的念头都有过，黑色业务他还没胆量做？
那么，李烯铠呢？
在国内时，他是否知道大美整形的业务不干净？如果知道，他就任由苏阅乱来吗？
不！我宁愿相信李烯铠是蒙在鼓里的！
这世上的纯净本就不多了，我宁愿相信李烯铠是最后一个天使！
一连几个深呼吸，我将心悸驱散，力争很平静的总结道：“这么说来，你们口中的十年拐卖人口案，受害者就是禁爱之都那些反抗的少男少女？”
鹿瑾瑜微点头确认，回避我的目光。
“田荣军负责户籍伪造，施黛负责联络海外买家，那……”我本想问，那谁负责整容微调？大美整形么？终究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可鹿瑾瑜却偏要给我答案……
“2008年国内大美整形的诞生，标志着这条黑色利益链已趋于成熟。不仅是被即将卖到国外的青年男女去，也有那些顺从李家的，在禁爱之都很听话的少男少女们，即将走进娱乐圈的新人们！他们的微调整形都在大美医院里做，业务负责人就是苏阅，烯铠哥哥完全蒙在鼓里。所以，拐卖人口的产业链苏阅很清楚，这才使得他有制衡施黛和田荣军的把柄，当初把你从牢里带……带走。”
说着，他羞惭的转过身去，不敢面对我。
可我却无心纠结他的羞惭，直言问道：“那出事后呢？大美整形没了后，又是谁负责整容微调？”
心里其实已有答案：还能有谁？他们鹿家的莱美整形呗！
可鹿瑾瑜却唰的转身，表情十足真诚没丝毫惭色，义正言辞道：“不！没有谁负责，大美出事后，李大川的人口买卖就被迫停止了！”
他说的是事实，以鹿嘶鸣的“高度”，哪里看得上人口拐卖的下三滥生意？之前李大川都是瞒着他悄悄进行的！否则，黑色利益链上的苏阅，怎会不知禁爱之都的真正老板是鹿嘶鸣？
而且李大川重操老本行其实也是为施黛，夜总会整改后施黛失业，李大川如果不给她找点事做，有点经济来源，只恐施黛会一天到晚对他死缠烂打。
若不是被鹿嘶鸣发现后严重警告，李大川的人口买卖会继续进行……
鹿瑾瑜说的都是事实！
他还有句咽回肚子里的话就是：鹿家收购大美整形，不仅仅是对斯凯一案做贼心虚；更多是鹿嘶鸣在给李大川等人擦屁股，顺便警告：别特么为了点小利而犯蠢！
可我却认为鹿瑾瑜是在隐瞒，冷哼一声嘲讽的揭穿道：“是吗？真的停止了？那苏小惋是怎么被卖到中东的？”
“那是个例！”鹿瑾瑜抓着我的双肩，一脸焦虑的解释道，“你想想看，大美整形出事的那年，娱乐圈已经很火爆很诱人了，很多潜规则普通老百姓不是不知道。所以，去禁爱之都对很多年轻人来说，不再是被迫、被骗！反而他们认为这是条捷径，还各种找关系讨好李家，就为踏进禁爱之都的大门！”
讲真，他说的这些我信！
但也知话不能说得这样绝对，此时很想反问一句：那斯凯呢？他也是情愿的？
可我说不出口，毕竟牵扯到自己“公公大人”的丑闻！
“而且李家的生意也很快转战到投资娱乐圈，多少影视剧都是李大川和李冠阳做投资人的！钱已经这么好赚了，他们还会看得上拐卖人口这样高风险、低收益的业务吗？”鹿瑾瑜依旧在焦虑的解释。
我重重叹口气，“我懂，可……唉！”
猛然想起李烯铠曾说过，如今的禁爱之都是个流动的俱乐部，地址不固定。
于是，我转而又问道：“那现在帝豪夜总会还存在吗？”
鹿瑾瑜犹豫了一下，手从我肩上慢慢滑落，转身看着窗外，忧伤怅然道：“没了！取缔了！就在今年年初，你离开不久后，这家肮脏的夜总会被……被新上任不久的市长下令查封了！”
话落音，我猛然一惊！
市长？谁？
难道是，叶知秋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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