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进屋后,直接走到我身边,对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我微微一笑,慢慢蹲下身,放开黑猫灿灿,轻轻将我公主式抱起。
我虽在发抖,却不敢抗拒他,或许是内心深处不想抗拒。
只是不停的对他弱弱乞怜道:“放了我,好吗?”
林鹿像是根本没听到我的话,脸上的微笑依旧,打开主卧的门,温柔的将我抱到床上,又替我盖好被子。
接着,他侧身躺在我身边,将我温柔搂入怀,轻抚着我的后背,万般呵护。
“灿灿乖,小鹿抱你睡睡。小鹿不陪着,灿灿就睡不着……”
不知为何,他这话一出,我的恐惧立马烟消云散。
或许是他不很结实宽厚的胸膛,却那样温暖,还带着甘冽芬芳的男性香气,让我很想蜷缩在他怀里,做一只慵懒的小猫。
“小鹿要一直陪着灿灿,每晚都抱我的灿灿入睡。”
“外面的世界太吵,小鹿带灿灿回家。带你去阿尔卑斯山脚的国度,那里有青青牧场,有皑皑雪山,有瓦卡蒂普湖,有传说中的魔戒小镇……”
这,不就是新西兰吗?
“可我的灿灿不想回家,灿灿想走黄泉路,想看彼岸花,想去忘川河,想过奈何桥,想喝孟婆汤……”他含泪带笑,声音哽咽着,“没关系,小鹿可以等你回来,灿灿在那个世界找不到小鹿,就会回来……回到小鹿身边,回来看看老公和孩子……”
“小鹿爱宝贝灿灿,好爱……好爱……”
他一直眼帘微阖,喃喃自语说着好多期奇奇怪怪的话。
*
这晚,在他的呢喃中,我睡得很香。
只是第二天醒来后,身边没有林鹿,屋内更没有猫。甚至连猫的脚印和毛发都找不到,难道昨晚经历的一切并没发生?
回想起昨晚看到他穿墙而入,我开始相信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谁带给我的幻觉?
林鹿的“鬼魂”?
还是……
我真有精神病?
突然想起昨天施黛带我去看医生时的诊断,我瑟瑟不安,忙出门找了另一家医院去复查。
这一查,近乎绝望!
原来昨天医生诊断得没错,我苏小惋就是……
有、精、神、病!!
“苏小姐,可能是你失忆的后遗症。不过也可能是,你之前就有精神方面的某种疾病!”
“……”
“你从前是不是患有自闭症?”
“……”我已痴傻,无力回答。
“别担心,现在只是初期,产生幻觉很正常,还可以遏制。但如果不采取措施,长期发展下去,最后就是疯癫、痴傻!”
医生的话,像把无形的大锤重重敲在我心上……
原来林鹿根本不存在,这几天我经历的一切,全是幻觉?
难怪那天我出门去和林鹿“约会”,施黛也不跟踪。原来压根没有奸夫,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可为什么歪果仁邻居和Ava都能看到他?
难道说,歪果仁邻居也不存在?
而Ava并没有去搭讪他,也没有在医院里质问他,更没有帮我查什么鹿瑾瑜和宁灿?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天哪!!!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是怎么了?
……
拿着医生的诊断报告,我绝望的走出医院,不知该去哪里?一个精神病人,别说是施黛母子,我还能和苏阅、陈燕正常沟通吗?
不,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已无泪可流,我痴痴傻傻的回到家,施黛不在,整座房子空空荡荡,我甚至开始怀疑施黛也不存在。
什么捉奸婆婆,什么奸夫田荣军,什么流产的过程,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而实际上一切起源于那天撞死小猫,我自己在窗口不小心摔了一跤,才导致流产。我不能接受这事实,就臆想施黛下缩宫素害我等等?
那撞死小猫是否发生过?
脑子乱作一团,我根本理不清。试想一下,如果有天你被告知自己有精神病,你会对整个世界都产生怀疑,更别说自己曾发生过的事。
出门后你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人,身边的建筑,街道上的树木和车水马龙,你会怀疑这一切都不存在,都在自己的臆想中……
此时的我,就是这种思维,甚至怀疑这座房子也不存在!
怀疑苏阅、燕子、李烯铠等等一切人都不存在!
怀疑自己压根就是困在精神病院的一个疯子,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在精神病院里臆想出来的……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思维一片混乱,引发了感官世界的交错无序!
*
不知不觉中,身边的一切消失了,家具、房子、小区的建筑和树木,甚至整个新西兰的国度都消失了。
它们就那样从我眼前隐退,被一间冰冷的囚室取代!
我披头散发赤着脚,身穿白色囚服坐在铁板床上,四肢被粗长的铁链锁住,拴在冰冷的铁板床上,毫无行动自由。
我目光呆滞,手无缚鸡之力,整个一活死人坐在床沿上,不停的喃喃自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不停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我的世界里除了囚室,只有这句话。
这时,囚室大门的小窗口被人推开,一个小饭盒被人扔在窗口的铁板上,伴随着门外女狱警的呵斥声:
“9527!吃饭了!”
我不理会,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让我怎么理会?
突然,门外的走廊上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好几个人在低语着什么阴谋,我一点也听不清,只听到刚才的狱警惊讶问了句:
“什么?9527?她不是重刑犯吗?”
“没错!就是她!这女人上刑场前随时可能再次自杀,要是死在监狱里,你我都不好交代啊!”
这个阴鸷的男声,有些耳熟?竟是田荣军?!
“那你想怎么办?”狱警问道。
“人,交给他!”田荣军说着,将一个什么东西交到狱警手里。
然后,狱警打开了我的囚室大门,解开我四肢上的锁链,过程中我看到她口袋里的银行卡冒出一个头。
最后,她搀扶着我走出囚室,把我带到一个男人面前……
竟是苏阅!!
*
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又一次打乱了我的感官世界!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身边的囚室、监狱、女狱警、苏阅唰一下消失了……
我又回到新西兰皇后镇的房子里!
头痛难忍,加上门铃声急促不安,我无力再去想自己所处的空间是真实的,还是幻境中。
并不理会门铃声,我痴痴傻傻的收拾好行李,打算从此一走了之,再也不见任何人,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门铃声终于消停了,可我总感觉门外的人还没走。
果不其然,推着行李箱打开大门一看,是林鹿!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一脸憔悴,黑眼圈很浓,像是一夜未睡。
可在我看来,他的样子,像鬼!
吓得丧胆失魂,我浑身哆嗦着乞求道:“求……求求你,别……别缠着我了。”
“……”他似乎并不感惊讶,只是眼里满满的愤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我不想成疯子,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
“那只小猫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真的没看到。求求你们,原谅我,放过我好吗?”
我一边哭诉的乞怜着,身体慢慢垮了下去,最后缩在大门的角落里,抱膝痛哭,一刻也不敢抬眼看他。
突然,林鹿一把将我拧起来,激愤道:“起来!给我振作点!”
我已无力再去乞求,生无可恋,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摇晃着双肩,耳朵自动屏蔽他接下来的话……
“还不懂吗?是施黛和田荣军在害你!!”
“……”
“他们要彻底弄疯你!不止是为拆散你和她儿子,更多是不要你想起过去!”
“……”
“施黛的安神茶里有致幻剂,如果不信,我带你去看证据!”
“……”
“一个月了,施黛每天都从那个小瘪三手里买致幻剂,你老公不知道吗?!自己女人被婆婆下了整整一个月的毒,这男人是木头吗?!”
“……”
“告诉我,施黛的儿子是谁?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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