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我有那么一丝意志力的崩塌!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出现死男人那张阴笑的脸,仿佛在对我说:死女人,就知道那晚你和陈亦凡滚了床单,还不招认?!
“不不不,我没有!我……我不能……”
我下意识惊呼,慌乱一把推开他,唰一下从懒人沙发上站起来,极度紧张,语无伦次,手足无措。
一抹浓浓的失望拂过陈亦凡脸上,深深吸口气,他僵硬的笑笑,刮了刮我鼻子,打趣道:
“瞧把你紧张得?知道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灿灿姐永远也不会忘了我这个贵人的,对不?”
我不知该怎么回应,他的话有弦外之音,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来,我不可能在他面前二皮脸装单细胞的傻白甜。
尴尬的沉默!
半晌,他就那样盯着我,欣赏我的紧张;品读我低着头眉宇紧蹙,手心冒汗攥着衣角的样子……
直到电脑中传来游戏败阵的声音,他才站起身,“行了,今晚就学到这里,送你回卧室!”
说完,拉着举足无措的我出了书房。
途中,我低着头弱弱问道:“内个……几,几点了?鹿,鹿瑾瑜怎么还没到?”
陈亦凡皱皱眉:“你先睡,他到了我叫你!”
“要么……我,我再去给他打个电话,催,催一催。”我将手抽离,慌乱逃下楼,一刻也不敢回头看他。
好在陈亦凡并没跟下来,我到了楼下电话座机的沙发边时,弱弱往楼上瞅了一眼,只见……
只见陈亦凡双臂撑在二楼的护栏上俯视着我,依旧是魅惑的目光,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我浑身抽了一下,怯怯的缩回目光,拿起电话……
结果可想而知!
一连拨了好几遍,都被死男人挂掉!
我心急如焚,又气不打一处来,没耐心再拨了,啪一声放下电话,死渣鹿爱咋咋地!
不等了,自己打车回酒店吧!
可看看窗外的鹅毛大雪,深知这里远离市区,根本打不到车。
怎么办?要不要开口请陈亦凡送我回去?
正犹豫着,这时陈亦凡慵懒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打通了吗?”带着一丝嘲讽。
我叹口气,无奈摇摇头,“要不,你开车……”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
“别想太多,安心睡吧!如果你不放心我,把卧室门反锁便是。”他没好气的说着,转身走进书房,关上门。
一句话将我喷住!
到嘴边的提议没法再开口,宁灿别无选择,只能呆在这座房子里……
我不可能真将房门反锁,尽管在床上是和衣躺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和晓宝重逢后,太多话还没说出口,太多疑惑想问,却没机会。
不,不是没机会,而是我再也无法像从前面对宋晓宝那样,轻松的面对陈亦凡!
或许是他变了,或许是我变了……
或许是命运让我们走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隔壁的书房一直没动静,猜想我刚才的反应伤害了他。可他明天就要和叶知秋订婚了,先且不说我已是为人妇,他那样抱着我,对得起自己未婚妻吗?
越发强烈认为自己不该继续呆在这里,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遭非议。我下床火速收拾好行李箱,弱弱来到书房门口。
刚想敲门,门就被陈亦凡打开……
他瞅了一眼我手里的行李箱,压抑着激愤,问道:“要走是吗?还是不放心我是吗?好,我这就送你回威斯汀!”
说着,一把拿过我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向楼梯口走去。
“晓宝,你听我说!”我急速追了上去,决定把话说开,“姐不是不放心你,而是这样不好。明天你和知秋就要订婚了,姐不合适在你们的婚房里留宿。”
他停住脚步,冷冷看着我,“你都自称是我姐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知秋难不成会吃你一个大姑姐的醋?”
我被喷住,羞惭低下头。
“你是放不下鹿瑾瑜,想回酒店去看看他是不是和陈芷嫣在一起,对吗?”
我惊抬头,“没……没有。”
不得不说我本没有这种担心,可现在被他一提,就难免胡思乱想。眼前竟不由自主的浮现陈芷嫣穿着性感透明的睡衣,勾引某鹿的样子。
同时我也清楚,如果鹿瑾瑜也能坐怀不乱,那全世界的母猪都能上树!!
余袅袅那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尼玛,老娘怎么偏偏爱上这么个死男人?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还要走?”他语气逐渐激愤,带着一丝期待。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脑子彻底被他扰乱了。
“昨天在海边说的话,全是谎言,对吗?”语气依旧激愤,只是期待逐渐化作失望。
“不,我……”
我无言辩解,尽管昨天那些话不是那样的初衷,说陪着他,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宁灿,我不再奢求你什么,但也请你不要骗我!”他愤恨丢下这句话,拖着我的行李箱大步流星下楼。
我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听我说,我没骗你!昨天说的都是真心话,既然鹿嘶鸣是幕后真凶,他就该伏法,不管他是谁的父亲,我都会帮你!但如果……”说着我松开手,慢慢垂下忧伤的双眸,弱弱劝道,“如果你狠不下心,无法面对这一切,想找个陌生的地方躲起来,我也会陪着……陪着你和叶知秋。”
说真的,此刻我有些违心。因为……
生活中有些话的真诚度是有保质期的,譬如……誓言!
时间一过,再重复说出口时,就不再有初衷时那份纯粹。
昨天恰逢凄风苦雪,我怜惜他、愧对他,肝胆俱裂之时,我是真心愿助他、陪他;
可此时此景,他已有了叶知秋,有了幸福的开端,我还能提醒他去咬着鹿嘶鸣不放么?还真能做个电灯泡,陪着他们这对伴侣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躲起来么?
难!
“知秋回美国了,刚送她去的机场。”
“什么?”我大吃一惊。
“明天的派对不是我和知秋订婚,而是……”他说着抿了抿唇,眉宇微皱,“而是鹿瑾瑜的生日趴,陈芷嫣是女主人,两个月前就定好了。”
话落音,我头上仿佛着了一个霹雳,四肢顿时僵直起来,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鹿嘶鸣和陈浩天都会来,还有我妈和林智慧!”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鹿瑾瑜非娶陈芷嫣不可,他俩也是青梅竹马,跟你我一样,也是女的大三岁。”
“……”两行热泪已落到嘴角。
从前的日子里,鹿瑾瑜从未跟我提过陈芷嫣,甚至都没提过陈家。
为什么?
“你和鹿瑾瑜只能离婚,还不知道吗?!”
陈亦凡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呵斥,让我一下子哭出声。
“别说了!我……我知道。”
陈亦凡叹口气,双手扶着我的双肩,心疼的看着我,真诚说道:“如果你不甘心,舍不得他,晓宝……晓宝愿再帮灿灿姐一次!”
“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泪流成河,拼命摇摇头,“没什么舍不得,离婚……离婚是我主动提的。你说得对,我不该……不该再去找他。我……”
陈亦凡趁势一把将我抱紧,“灿灿,别这样!我……我心疼!”
多熟悉的一句话:灿灿别这样,我心疼。
上个月在安城,鹿瑾瑜也对我说过。当时我说他心疼个毛啊,他压根没心。他却说鹿瑾瑜有心,从始至终都有……
我想,鹿瑾瑜的心就像空气,宁灿能感受得到,却触不着,也看不见,或者是看不清。
作为腹黑聪慧的王者帝少,他的心是海底针。而宁灿是大海里的一条小鱼,四处飘零中若隐若现能看到那根针的光芒,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位置。
这一刻,从陈亦凡嘴里说出同样的话,我却有不同的感受。晓宝弟弟的心,我不仅能感受到,还能摸得到,看得见!
可我无法对他有回应,这一刻我丧失了语言功能,只能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这是在有了离婚的决定后,我第一次能放肆的宣泄委屈,祭奠那份即将逝去的婚姻,我舍不得的爱情……
我不知自己在陈亦凡怀里哭了多久,直到身体被眼泪和哭嚎掏空,直到四肢有些虚弱乏力,直到眼前有点黑脑子又开始发晕。
陈亦凡没再说话,默默将我公主式抱起,进了那间粉粉的卧室。
将我放到床上后,他给卧室里点了香,依旧是薰衣草和洋甘菊的味道。又打开音响,选择了一首轻缓朦胧的乐曲。
这晚他没走,侧身躺在我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我的腰。
没有荷尔蒙的翻滚,更不会有什么擦枪走火。如同那晚的苏阅一样,只是陪伴,只是默默的呵护。
而脑子晕晕沉沉的我,在如梦似幻的音乐中很快闭上了眼睛,闻着卧室里薰衣草和洋甘菊的清香,听着他在我耳边轻柔的说着:
“现在……我不想……你……太松了,那……先慢慢闭上眼睛,不要太快。和呼吸一致……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去过的……美丽的地方。海边……你去过的,对吗?好,我们去那里……我们……就在初夏的清晨……去那里……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向天边望去,你能……看到……”
慢慢的,我入梦了。
却不知他是在……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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