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大伯说,餐厅里有一副很显眼的作品,名字也叫Secret,出自你爸的笔下。是一个女人的画像,五官神态和我妈很像。”鹿瑾瑜解释道,“那副画被我妈当作珍宝,每次来餐厅都要亲自护理。我大伯说好几次都见过我妈对那副画发呆,所以他很理解我妈跟你爸之间的情感,这一年来也想过将两人拉到一起,劝他们和好、释怀。可我妈不同意,还说最美好的情感就是心里的Secret……”
我恍然大悟,“我去!难怪我爸要说你妈水性杨花,原来他心里还有你妈?”
“什么水性杨花?!你爸也太偏执了!我大伯还是我妈的初恋呢,他都能放空一切,宁致远为毛就不行?”鹿瑾瑜很不服气,继而又感叹道,“唉,说白了还是做人的高度不够,世上男人能尊称为神的,也只有我大伯一人了!”
我没接话,想起苏阅曾说过的一段话:肉身之眼,晦暗不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
“行了,别想太多,明天引你老爸去那家餐厅,就看小思宁的了!”鹿瑾瑜总结道,“我琢磨着……外孙临走前想去奶奶的餐厅吃顿饭,你老爸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耸耸肩,“不好说。”
“所以啊,明天得打心理战!”鹿瑾瑜信心百倍的说道,“他俩不是约好明早在XX广场见面接孩子吗?如果你老爸到了后却不见我妈,只有保镖把孩子送过来,他应该会有点失望吧?”
“嗯,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小思宁再抛砖引线,你老爸肯定不会拒绝。等他到了餐厅后,看到自己那么多作品被我妈收藏了,惊诧之余一定会羞愧无言、自我反思。这时我大伯和我妈又突然出现,跟他来一场偶遇,然后小思宁再吵着拉大爷爷出去玩,留他俩一个空间……嘿嘿,事情就成了!”鹿瑾瑜乐滋滋的说道。
我被他描述的场景带进去了,听得一愣一愣的,竟傻乎乎的问道:“喂,你说他俩明天把话说开后,会不会干柴烈火,那……那啥啊?”
“那啥更好!等他们激情难抑之际,咱俩突然来捉奸,再演一出两代人的狗血苦情戏……最好再流点眼泪朝他们撒泼,哼,不让咱俩在一起,原来是你俩有奸情?”死男人一边装模作样的表演着,一边奸笑着乐道,“嘿嘿,这下看他们还有啥话说?”
“喂,妙计啊!”我装模作样的附和着。
鹿瑾瑜眼睛发亮,惊喜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去死!捉奸自己老爸老妈,也亏你想得出来?吃饱了撑的!”我狠狠白他一眼,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嘛,我倒挺想明天去看看我老爸的反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等我电话,一起去济州岛!”
“嗯!”
这个话题结束后,我俩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直到……
鹿瑾瑜将镜头摆正了些,一脸严肃的步入另一个话题:“老婆,我想跟你说说烯铠哥哥的事。”
“……”我愣,沉默低下眼帘,不知该怎么接话。
“老婆,我想说……”鹿瑾瑜顿了顿,鼓足勇气真诚说道,“不管烯铠哥哥做了什么,他在我心中就是天使的存在。咱俩都被他救过一命,这是不可抹去的事实。我和他年少的友情是纯洁的兄弟情,不是你们瞎想的那样。尽管他说的捐骨髓神马滴是扯淡,把他骗来韩国那是鹿嘶鸣作的恶!你老公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才无颜面对他,也没勇气继续这段友情……当然了,这是原因之一!”
“那另一个原因呢?”
“我十八岁那年,烯铠哥哥很委婉的告白过。那时我还年轻,没法接受自己被一个男人喜欢上,所以根本不懂怎么去拒绝他,只能躲着不见,不停泡女人以显示我是个钢铁直男!”鹿瑾瑜坦诚道,“时隔多年,没想到能在新西兰和他重逢,更想不到自己老婆居然要……要改嫁给他?所以……”
说到这里鹿瑾瑜长叹了一声,“那天在咖啡馆外烯铠哥哥说愿意成全我们,是真诚的。至于他在生日派对上的反应,是受了李冠阳的蛊惑。”
我想起那晚,李冠阳送哥哥生日礼物时神秘的讥笑……
“当然了,也不能说李冠阳是恶意。毕竟你是他妹子,他不忍你蒙在鼓里。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为哥哥主持公道,揭露当年鹿嘶鸣娈童的恶行。烯铠哥哥顾及我的感受就拒绝了,所以李冠阳才恨我。”
“而其实,你心里并不怪冠阳哥哥,是吗?”
“嗯!”鹿瑾瑜诚挚道,“这一路走来,我也学会理解每个人的立场和苦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真正的王者不是自私霸道,而是能容纳世间一切善意的存在,能不忘初心去惩恶扬善!”
我深深松口气,“老公,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所以老婆,我想把国内的事办完后,和你再回一趟新西兰,劝劝烯铠哥哥。”鹿瑾瑜提议。
我眉宇一紧,“怎么劝?”
“你知道烯铠哥哥为什么要杀蛇夫吗?”鹿瑾瑜问道。
我懵,“不是……不是在为别人隐瞒……”
“你想说苏阅,对吗?”鹿瑾瑜直接打断我的吞吞吐吐,坦言道,“想必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真正的L大人是苏阅!可烯铠哥哥就是不肯道出事实,我猜……他不止是为苏阅。”
“怎么说?”我的心立马提上来。
“他是真的想杀蛇夫!”鹿瑾瑜冷静分析道,“他的动机除了保护苏阅,还有为我三岁被绑架之事报仇,而更多是……为你!”
“……”我呆住。
“我不知道你老爸有没有跟你说,火灾案的幕后真凶……”
“说过,我啥都知道了,”我立马打断,设身处地去为李烯铠着想后,眼眶有些湿润,“烯铠哥哥是为我俩报仇,生日派对那晚后他的心就死了……他,他想牺牲自己为我们、为苏阅扫除障碍。他知道若金灿灿伏法后,一定会坦白火灾案的真相,他担心……担心我会接受不了这事实……”
说着我哽咽了,两行泪潸然而下。
“老婆,我想说……烯铠哥哥爱过你,真心爱过!而且……”鹿瑾瑜含泪凝视着我,哽咽道,“我尊重他的这份爱,他终于找回迷失的性取向了。他不是同性恋,不是基佬!他爱你,所以你不能再误会他了。”
“我懂!老公我懂!”我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哭出声来,“烯铠哥哥他……不该坐牢!”
“那么,你愿意跟我回趟新西兰吗?如今世上能劝他开口的,只有你了。”
“嗯嗯嗯,我答应你,老公我答应你!”我抽噎不止,伤心成灾。
“你可想好了,这件事后苏阅就包不住了,”鹿瑾瑜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舍得他?”
我擦了擦泪,舒口气真诚的看着他:“不管是谁,犯了法就得接受审判,苏阅和金灿灿都一样!”
鹿瑾瑜深深松口气,欣慰的笑了。
“好老婆,不管今后做不做得成夫妻,我都会爱你一辈子。”他含泪带笑,温情款款的说道,“接下来的事听老公安排,你配合我。把这一切恩怨结束后,我们并肩携手搞好国内的影视基地,搞好金宇集团和莱美整形,也帮你爸爸打理好Y集团,好吗?”
“嗯嗯,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我说着顿了顿,带上毕生柔情凝视着手机里的他,款款告白,“小鹿,我爱你!”
“我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
然后我们对着手机屏幕,隔着时空,借着电波,深情一吻……
……
最后我问起苏苏子,鹿瑾瑜说苏阅派人把她接到新西兰了,安排在疗养院,由苏小惋照顾。
“那陈燕呢?是否有消息?”我问道,其实是想打听苏阅的下落,猜想陈燕应该和他在一起。
“应该还在新西兰!”鹿瑾瑜叹口气道,“那天的捕蛇行动后,就再也没见过陈燕,电话也接不通。现在想起来,捕蛇行动我们都被这两口子给耍了。”
“怎么说?当时你并不知道L大人是苏阅?”我问道。
鹿瑾瑜点头:“起初我只想帮你妈做局,因为她答应过我,只要能助她顺利金盆洗手,她就把宁致远带走,再也不反对我俩的事。所以我就想扰乱烯铠哥哥的视线,让他逮着Ava去查。可谁知他竟当场开枪杀人,当时我就懵了……”
“加上现场许伟的反应,你猜出Ava可能是线人,意识到事情闹大了,这才怀疑上李烯铠……所以当天报警的人是你,对吗?”
鹿瑾瑜点头:“命案发生后我才怀疑莫非L大人是烯铠哥哥?顿感被他欺骗了,于是一冲动就报警。”
我听着思路渐渐清晰,把真相一件件还原:“为什么会怀疑他是L大人,因为蛇夫很明确告诉你,L大人肯定会去现场。可当天李烯铠却很自信的说L大人不会来,还不等你们弄清楚就提前开枪想除掉蛇夫……”
“没错!”鹿瑾瑜眯起眼缝,愤恨的打断道,“当时我就想逮着那买家问明白L大人是不是李烯铠,可追出去的途中被陈燕崴了脚耽搁了?起初没在意,从警局出来后陈燕就失联?我这才意识到她是故意放跑买家,而能让她如此冒险去保护的人,绝非李烯铠,只可能是苏阅!”
“所以,蛇夫和苏阅是在联合做局,一个利用了你,一个利用陈燕和李烯铠。你让李烯铠相信蛇夫会来现场,而苏阅用兄弟情义给李烯铠施压,让他现场击毙蛇夫以保全L大人的秘密,实则是想把L大人的黑锅甩给他。于是,在我们夫妻和苏阅双重情感的背负下,烯铠哥哥中计了;而你也在不知不觉中做了苏阅的帮凶……”
说到这里时,我沉重叹口气,感叹道:“说到底,都是活得太复杂了!如果你和李烯铠、许伟三人能事先把话说开,而不是带着猜疑和防备,或许……或许Ava就不会死,捕蛇行动也不会失败。”
“怎可能把话说开?”鹿瑾瑜沉重叹口气,无奈道,“老婆,别忘了行动目标是你亲妈。三个男人都跟你有情感纠葛,外加一个苏阅还跟你……”
说到这里他止住,不忍心让我背负太多,便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说到底还是怪老公!如果早些跟你交心,把一切坦白不让你活在局外,或许就……”
我能感受到他浓浓的爱意,便立马打断:“所以,这件事我们都要吸取教训,以后谁也不要去怀疑对方,不能拿对方当傻子,真正做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好吗?”
“嗯!”鹿瑾瑜泪光点点,欣慰又感激,“老婆,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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