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和陈亦凡那张拥抱的照片在父母眼里，说不过去。尤其是，这其中的内情太过复杂，猜测林智慧还不知道晓宝是她老公的私生子吧？
见我已被击溃，林智慧讽刺笑着收起手机。
“婚姻最终是要以感情为基础，如果你和他都有了新欢，何不果断放手祝福对方呢？女人这辈子最悲哀的就是，婚姻形同虚设！”林智慧说着从包包里取出一份离婚协议，“考虑到离婚后宁小姐也不一定能和陈亦凡结良缘，毕竟陈家不会接受，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而瑾瑜说前不久收购阅娱传媒，你立功不少，所以我和我先生商量了一下，给你……”
无非就是说想给我一笔钱什么的，我不愿听！
因此，林智慧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谢鹿太太的好意，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让鹿瑾瑜自己拿给你看吧！宁灿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说完，我一把拿起包包，昂起头骄傲的离去。
尽管深知此刻的骄傲，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那什么David，我所谓的生父，突如其来有了他的消息。可同时又告诉我，如果我没有鹿家儿媳的身份，如果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人，他不会认我，甚至屌都不屌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作，但我很清楚，就算今天采纳了林智慧的建议，她从骨子里也是看不起我的。
不要认为我的骄傲很可笑，这世上有些人住着别墅开着豪车，也只能是一辈子对人点头哈腰，过着狗一般的生活！
而另一些人一身傲骨，吃着咸菜喝着清粥，却能昂首挺胸走完一生，笑傲江湖！
宁可为乞丐穿鞋，也不对权贵哈腰！
就算这辈子穷到底，我也不要改变做人原则。
即便出门后我一路都对自己这样说着，这样为自己打气，可到了电梯口终究还是要面对自己被完败。
手扶着墙面，低头看着汹涌而来的泪水簌簌滴落在地上，身心俱疲到竟没有力气去按下电梯按钮。
林智慧并没有立马出餐厅，也许是不屑于欣赏我这个手下败将的狼狈，也许是给我一份仁慈让我自己好好静静。
整个走廊上空空荡荡，我知道或许是鹿家把餐厅、把这一层都包下来了。那么我能出现在这层，算不算得上鹿家对我的恩赐？
呵……恩赐？
多可笑的词！
这场婚姻难道不是鹿瑾瑜对我的恩赐吗？
想到这里，我用最后一丝力量抬起头，试着用网上那句名言麻痹自己：想哭的时候抬头看天，那样眼泪就流不下来了……
我不知自己在电梯口呆呆站了多久，直到陈燕的来电让我回过神。
“小灿，你和鹿瑾瑜是不是还在海城？”
她的语气很急促很焦虑，不由得让我心口一紧，“是啊，怎么了？”
“我表姐夫联系不上了，一家人急坏了！你看能不能让鹿少帮帮忙，找找他？”
话落音，我的心一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帅一定出事了！！
“燕子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从陈燕口中得知，周帅今早准备回安城，在家里收拾行李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之后就匆匆忙忙出门，从此手机再也打不通，人也不见踪影。
失踪没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所以海城警方不管。
“那你没告诉安城警方吗？”我眉宇紧蹙，紧张问道。
“说了！但他们称办案就是这样，有时候不方便和家人联系，只是一个劲的安慰我别着急，说再等等。”陈燕语气越来越急促，“可我眼皮子老跳，总感觉要出事了。尤其是苏大哥说让我别掺和……”
听到这里，我瞳孔放大，忍不住打断：“苏大哥？苏阅？”
“嗯。他没事，你别担心！拘留一天后就被放出来了……”陈燕说着顿了顿，“实不相瞒，这两天他一直在问我关于表姐夫的事。小灿你告诉我，他俩之间是不是有恩怨？”
我不好回答，尽管此时很为周警官担心，也怀疑他出事莫不是苏阅在捣鬼？但现在不宜对陈燕坦白什么。
“没有，燕子你想多了，他和周警官能有啥恩怨？说不定是因为打鹿瑾瑜的那件事，苏阅心里不服气，就想找周警官问清楚。”
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陈燕搪塞回去，又安慰了她几句，正讲着电话，这时电梯门打开……
刚才那两名保镖映入眼帘，将电梯门拦住，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小姐，老爷请你上去！”
鹿嘶鸣要见我？
赶紧敷衍了陈燕，挂断电话！
鹿嘶鸣这个一切恩怨的罪魁祸首，我死也要好好会会他！
……
被两名保镖带到酒店天台的停机坪，月光和城市的霓虹将鹿家的私人直升机照得噌亮！
螺旋桨很平静，机舱门是打开的，鹿嘶鸣就坐在私人直升机的机舱里，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般如临座上。
因鹿先生时间宝贵，没空来打发我这个不重要的人，所以只给我一分钟时间。
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很重要的一句……
“我想知道，陈亦凡是你的新欢，还是旧爱？”
当时我站在天台上吹着风面对他的侧身，身着单薄的晚装，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而他一身暖和的名贵大衣，脖子上缠着羊毛围巾，手执雪茄，却一眼也不瞧我。
但我立马能听出这句话里的弦外之音……
鹿嘶鸣是在试探我对“陈亦凡”这个身份知道多少，对他干过的缺德事知道多少！
因此，我毫不犹豫还他四个字：“旧爱！初恋！”
大义凛然的语气，气场不输半分！
鹿嘶鸣波澜不惊，甚至连哼一声冷笑都没有，只是斜了我一眼，轻飘飘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好，我会成全你们的！”
说完就让保镖关上舱门，驾驶员启动飞机，在我的一头雾水中直升机载着众人，卷着旋风离去。
留我一个人在天台上注视着飞机在夜空中慢慢缩成小圆点……
回过神后，我不由自主双拳握紧，这一刻我记住了他！
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伪君子！
杀人凶手！
……
鹿瑾瑜的生日趴在“湾流”温泉山庄进行，放眼整个海城，寒冷冬日里貌似也只有这个地方最温暖。
陈亦凡找到我时，我刚从威斯汀的天台下来，坐在大堂吧里打手机。为周帅失踪的事，打了一圈人的电话，鹿瑾瑜、苏阅等，一个也没接通。
“灿灿，我们该出发了。”陈亦凡一袭黑色西装礼服出现在身边时，我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身上已完全没有旧日宋晓宝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眸子，似乎被岁月和纷争洗去了纯情，带着丝丝点点的冰冷。
“周警官联系不上，我……”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联系不上吗？下午他才给我打了电话，说要去首尔调查我整形的事。”
我惊！！
脑海里闪过一丝怀疑……
周帅要去调查他，还用得着跟他说吗？
第一次，我对他起了怀疑！
但此刻并没戳穿，只是假装放心下来，笑笑道：“哦，那我就放心了，这就给燕子说一声，让他家里人别着急。”
陈亦凡没阻止，轻轻拉起我的手，一边听着我给陈燕打电话，一边走出大堂。
他的车停在门口，副驾驶上坐着苏苏子，见我正在打电话，她没打扰，只是朝我微笑点头示意。
正准备上车时，碰到林智慧的房车也要出发。
她落下车窗对苏苏子微笑致意，苏苏子收到后立马下车走了过去，上了她的车。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好不和谐，我不禁有些懵逼了。
抛开林智慧尚且不知苏苏子和鹿嘶鸣的“奸情”不说，苏苏子当初和YS公司解约，还将韩国的练习生制度带到国内，不是和林秀满林智慧父女有矛盾吗？
怎么她俩还搞得跟闺蜜似的？
也许这就是上流社会做人的面具，我想我一辈子也搞不懂。
“你今晚很漂亮！”
陈亦凡很绅士的为我开车门时，我的目光还落在不远处林智慧的车上。
尽管刚才叫苏苏子过去的时候，林智慧坐在车里一眼也不看我和陈亦凡，更别说和我们打招呼。
当然了，作为晚辈，陈亦凡也没主动上前和她打招呼，更不会拉着我一起去。
“哦，谢谢。”我缓过神来，仍有些心不在焉。
陈亦凡上车，系好安全带，“裙子是鹿瑾瑜帮你挑的？”
“……嗯。”我不好意思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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