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靠在墙边的鹿亦凡依旧沉默,甚至堂而皇之的抄起手冷冷旁观,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尽管有好几个员工都在低头偷瞄他,都知鹿瑾瑜和李冠阳一唱一和暗讽的两人,是余袅袅和他鹿亦凡。都在心里嘀咕着:鹿少都发话了,这小鹿总怎么还不出来把座山雕给弄出去?
可他们却不知,鹿亦凡此时的不理会,也是正面向众人宣布:从此他跟贱人鸟没关系了,这女人再无靠山!
这种心理,显然只有男人们才能get到。
为避免矛盾的焦点转移到鹿氏兄弟上,李冠阳只得站出来收场,走到贱人鸟面前,一把锁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
“我李冠阳的妹子你也敢骂?!!活得不耐烦了么?!!”说着,他一把松开手将她狠狠扔开,蔑视着她,冷冷道,“给你一分钟自动消失,否则……哼,你知道后果的!”
余袅袅吓破胆,弱弱的瞅了鹿亦凡一眼,得不到回应后她的心凉到低谷。
尽管她怎么也想不通今晚鹿亦凡为何会态度前后反差这么大,开始时还让她做女主人,把她捧上天?被突然闯入的苏小惋搅和一杠子后,她喊冤,他不但不替她报仇,还反斥责她?电影选角的闹剧后,他虽说在李冠阳面前让步了,可又用一句“事后单独找胡导试戏,跟她陈芷嫣比比”暗示她余袅袅还有机会?但为毛刚才他又要跟陈芷嫣单独跳舞?而现在,被鹿瑾瑜和李冠阳这样当场羞辱,他鹿亦凡竟默不作声冷眼旁观?
余袅袅只感越来越看不懂这男人了,却压根不知她身上最致命的缺陷是:从始至终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对男人们来说,她余袅袅只是不慎中染上的一块“牛皮藓”!连工具都谈不上,因为她压根没有利用价值。
常人对自己身上的“牛皮藓”,还会有什么态度?恶心,嫌弃,恨不得她永远消失!!
……
被鹿瑾瑜这样含沙射影的羞辱后,又被李冠阳当场下逐客令,余袅袅不可能再继续呆下去了,但她不要灰溜溜的滚,她依旧要强作骄傲的离开。
仇恨的瞪了一眼鹿瑾瑜后,余袅袅没好气的哼一声,头一甩昂首阔步的“滚”出派对现场。只不过……
当走到陈芷嫣面前时,她突然灵光一闪,找了个绝妙的借口,给自己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台阶下,还能狠狠鄙视一下鹿瑾瑜……
只见余袅袅装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冲陈芷嫣咬牙切齿道:“陈芷嫣你作恶多端,就算我收拾不了你,宁灿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的!!哼,走着瞧!!”
说完昂起头,挺着她那两坨硅胶昂首阔步离开。
我却只感好笑,此时真想对李冠阳说,要么电影的选角就别换了,这女人真是个好演员,命里注定是戏子啊!
话虽没说出口,但不远处的李冠阳似乎也是这样的心理,只见他冲贱人鸟的背影鄙夷的咕哝了句:
“白痴!!”
说着,将陈芷嫣整个人拽了起来紧紧搂住,就要带她进屋。
这次陈芷嫣没有反抗,也不再向鹿瑾瑜乞怜,整个人痴痴傻傻失了魂,目光呆滞。仿佛贱人鸟的一句话点醒了她一样,终于明白……
宁灿,是她陈芷嫣和鹿瑾瑜之间永远跨不过的沟壑!
李冠阳搂着陈芷嫣路过我身边时,停留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带着惋惜和心疼,我懂!
于是我心照不宣的冲他苦涩一笑,看了眼他怀里的陈芷嫣后,轻声交代了句:“哥,对她好点。”
李冠阳喉结蠕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深深叹口气后无奈点头,带着陈芷嫣进屋了。
留我在原地吹着风,不知该走还是留……
直到身后不明真相的员工们开始起哄,见李冠阳两口子和座山雕都撤了,众人立马放松起来,纷纷拥上前缠着鹿瑾瑜问长问短。
我才慢慢回过神,才知自己仍旧是个多余的!
毅然迈开脚步决定离开……
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鹿瑾瑜喊道:“苏小惋,你站住!”
我发誓不想停留,但双脚偏偏不听话!
“鹿少,有事吗?”我缓缓转身看向他,冷冷问道。
此时和他的距离不过五米,却感觉是那样遥远?
月色、灯光和泳池里的水,将他整个人照得是那样唯美,就像韩剧中走出来的男主角,可在我眼里偏偏是耽美小说里刻画的“受”,让我只感他的镜像开始缥缈,就像水中月镜中花,永远也触摸不到……
鹿瑾瑜终于缓缓走了过来,星星般灵动的大眼睛带着一世深情,两只黑色瞳孔就像秋天的湖水,凝视了我好一阵后,他低下头弱弱咕哝了一句:
“你今晚是寿星佬的女伴,是……是女主角,生日派对没结束,你……你不准走!”
讲真,此时我听不懂他这句话,尽管他的样子和语气都像小孩子在赌气。但我偏偏不受控制的要瞎想,总觉得他在暗讽宁灿在这对“攻与受”中的荒唐角色。
女主角,多么可笑的一个词!
在只有男主的耽美故事里,女主就是个可笑而荒唐的存在!!
“呵……女主角有那么重要吗?”我无尽嘲讽一声苦笑,拼命眨眨眼将泪水挤回去,压抑着悲愤讽刺道,“有你鹿少在就行了,你才是今晚最重量级别的嘉宾!”
鹿瑾瑜悲愤抬眼,像是到此刻才确认宁灿嗅到了“腐情”。不仅嗅到了,她还深深的误解了,尽管有生日礼物在见证他的内心,尽管在场除了宁灿,其余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都没嗅到什么“腐情”……
鹿瑾瑜喉结蠕动了一下,解释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口,毕竟有太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在,最后他只得找了个有失水准的借口:
“可今晚来了这么多阅娱的员工,你作为股东老板,不该跟大伙儿一起乐乐吗?”
“抱歉,我已不再是阅娱的股东。你没来之前我已经跟大伙儿表明了态度,苏小惋手中的阅娱股份愿意转让。”我似乎有些冥顽不灵,说着还冷笑看向一边的鹿亦凡,“鹿总,您不是说要找个机会单独聊聊吗?现在,如何?”
鹿亦凡没回答,默默朝我走来。
而面前的鹿瑾瑜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瞳孔放大,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他不明白为何会搞成这样,亲临派对现场原本只是想给李烯铠一个答复,顺便再惩罚下宁灿今晚在停车场里的绝情。当然了,不是利用“腐情”来报复,如果可以的话,那些过往他宁愿一辈子瞒着宁灿。
他早已选好了目标——陈芷嫣和蛇夫!
想用蛇夫为女儿“逼婚”的事,激宁灿回到他身边……
可现在,他的“罚妻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傻老婆弄得下不了台?
最可恨的是,宁灿居然有胆拿宋晓宝做“炮灰”?还要跟他一起离开?
鹿瑾瑜知道,自己年少时心里的挪威森林,宋晓宝一直没向宁灿“告密”,不是因为信守“投名状”的承诺,而是宋晓宝深知这事不宜由他来告诉宁灿,否则宁灿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认为他宋晓宝有失水准。
而现在,已是最好的时机,鹿瑾瑜知道宋晓宝不会再隐瞒,宁灿也必定会问下去。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期盼宋晓宝不要歪曲事实,或者期盼宁灿不会去相信。
毕竟宋晓宝在她心中再也不是天使,已成了现在的恶魔鹿亦凡……
“我去拿车,在门口等你。”
直到鹿亦凡走上前,平静的丢给我这句话后,先行离开,我才回过神。
仿佛大脑和心灵一下子清空杂念,恢复纯净一样,此刻我竟能感觉到鹿瑾瑜的沉默中,包含着满满的委屈和无从倾诉的秘密。
也许是他微微颤抖的嘴唇和怦怦心跳在给我暗示!
但也或许是,不远处的李烯铠果断而坚决的喊了声:
“小鹿!去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他迫不及待的想拆开我和鹿瑾瑜,给了我力量,让我一下子冷静。但也没勇气去阻止什么,只因那个人是李烯铠……
和我,和鹿瑾瑜,都有过情感纠葛的李烯铠!!
在宁灿和鹿瑾瑜生命中,都曾出现过的天使……
此时或许只有上帝知道,这是一团感情的乱麻!
只有等到鹿瑾瑜放下心理包袱,向宁灿诚恳坦白过去的那天,这团麻才能由夫妻二人携手并肩去解开。
尽管此刻我感受到鹿瑾瑜的有苦难言,但也不宜在这种场合盘根问底。我能做的,唯有轻声丢给他一句:
“我和鹿总只是谈股份转让一事,请别多心。”
然后毅然转身,迈开脚步。
鹿瑾瑜没再追上来,转过墙角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他回屋的脚步声。
……
鹿亦凡带我去了酒吧,一路上我们谁也没出声,只有沉默。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很不解他为毛不趁机挖苦讽刺我,还猜想着他是不是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样,没看出那两人之间的“腐情”?
因此,他不提,我自然也不会去问什么。
酒吧里,在吧台边坐定后,他依旧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龙舌兰喝个不停。
我无心去借酒浇愁,终于忍不住开门见山问道:“说吧,股份转让你怎么想?出什么价?”
鹿亦凡冷哼一声,斜了我一眼,“我为什么要向你出价?还真把自己当股东了?”
“……”我懵逼,转念一想也对!
老娘算不上正儿八经的阅娱股东,真正的隐形股东是苏阅。我一没投资二没分红,更别说参与什么董事会,完全没资格在这里跟他谈阅娱!
尼玛,刚才在派对现场,被他绕进去了?
正想着,这时鹿亦凡的脑袋凑过来,一副变态的表情,狠狠挖苦道:“你以为你什么身份?苏小惋这三个字,顶多就是张身份证!”
好一句刻薄的挖苦,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就是事实!
“既然这样,那你找真正的股东谈去,我不奉陪!”我果断丢给他这句话,拿起手包就要离开。
可刚下吧凳就被他一个反手拽了回去,我都来不及搞清状况,已被他紧紧夹在吧台前。他肾上腺急速激增,有意让我感觉到他生理反应的全过程。
“搅和了我的事就想走?!”鹿亦凡双臂撑在吧台上,恶意朝我俯下身。
“……”我胆战心惊,只得连连退让拼命往后靠,就差整个后背要贴到吧台的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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