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a?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这句话并非出自许伟之口,而是李烯铠跪在尸体旁边,装模作样的痛哭流涕道。
说着他一把将尸体抱入怀,一副无限心疼和懊悔的模样,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怎么被蛇夫当成替死鬼?”
这句话让许伟猛然惊抬眼,愤怒看向他,质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开枪?!她明明没有想逃,根本谈不上拒捕,你为什么要开枪?!”
李烯铠不回答,仍旧抱着Ava的尸体,伤心欲绝的自言自语:“告诉我,这几年你去了哪里?怎么就被蛇夫给抓了?”
许伟怒了,吼道:“李烯铠,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开枪?!!”
李烯铠泣泪满面故作可怜巴巴的看向他,正欲开口,被鹿瑾瑜抢先。
“烯铠哥哥也是没办法,上头有指令,只要国宝出现能人赃并获,就不能再让蛇夫逃掉,宁可当场击毙,也不能再放她走了。”他小心翼翼的替李烯铠解释道。
在场众新加坡的警员并没有符合,均沉默不语,低头回避。
一看就知道鹿瑾瑜是在为李烯铠找借口,新加坡警方内部压根没有这指令,李烯铠刚才就是擅自开枪。
我和许伟一眼看懂。
“可她逃了吗?!”许伟再也难忍激愤,眼眶含着泪,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鹿瑾瑜,质问道,“当时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这些警员现身后,目标反抗了吗?逃了吗?!”
一句话把鹿瑾瑜噎住。
“逃的是那个阿拉伯买家,你们一个个不去追真正逃跑的人,反而盯着一个杵在原地不动,誓死也要保护国宝的无辜者?”
许伟的话落音,我想起第一眼见到Ava尸体的情形:死不瞑目,手里紧紧抱住吉祥盘龙玉瓶……
他说的没错,Ava根本没变节,就算陷入危难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保护国宝!
可有人似乎并不以为然,只见鹿瑾瑜无奈叹口气道:“唉,如今来交易的蛇夫是冒牌货,那国宝还能是真的?只恐那买家也是假的,我们都被蛇夫耍了!”
这时,许久没开口的旁观者鹿亦凡却否认道:“不,这吉祥盘龙玉瓶,有可能是真品!”
话落音,众人均惊诧看向他,包括许伟和李烯铠。
“我对古董略知一二,刚才拿在手里看了看,不像是仿品。”鹿亦凡解释道,“所以才第一时间将瓶子交给许警官。不过我毕竟不是专家,建议你们还是立马找文物鉴定师来看看,如果这瓶子是真品,就不能再丢了!”
一句话点醒了李烯铠。
“小鹿,快给宁教授挂电话,看他走了没?如果还没上飞机,请他务必来一趟,帮我们鉴定下这国宝的真假。”李烯铠迫不及待的对鹿瑾瑜说道。
我大吃一惊,怎么还有我老爸的事?他是文物鉴定师?
And,李烯铠为毛要这么急迫鉴定文物的真假?这和现场的血案有什么很要紧的关联?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打。”鹿瑾瑜嘟起嘴,弱弱瞅了我一眼,一脸委屈的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宁教授不待见我。”
我懒得理他,不屑的收回目光,正欲走过去找李冠阳借手机……
只见李冠阳已心照不宣的拨了电话:“宁教授,我冠阳啊!是这样的……”
此时他心情甚为舒畅,还好死的人不是蛇夫,他李冠阳在陈芷嫣和宁灿那里也好交代了。最关键也证实了,许伟没耍他,是他一时不冷静误会了。
李冠阳在电话里一番解释后,宁致远似乎拒绝了大家的请求。
只听见李冠阳最后弱弱恳求道:“不瞒您,小灿也在这边,要么您还是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宁致远不知说了什么,李冠阳连连应声:“好的好的,谢谢了,宁教授!我这就把电话给她……”
说着把手机递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避开众人接听,然后对众人解释道:“宁教授要赶飞机来不了,但他请了个朋友过来帮忙,本地华裔,也是个文物鉴定师……”
……
我无心在意这个,拿着手机离开现场,从安全通道口故意下了一层楼,才接听电话:“爸……”
“小灿,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详细,总之这案子你别掺和了,等会儿安安心心跟冠阳回国,去帮我看看田曼曼。”宁致远的语气很急促。
我却很吃惊,“爸,你是不是很清楚今天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错,爸爸很清楚,蛇夫昨晚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今天你们都中计了,国宝不用鉴定,肯定是真的。这次她是下定决心要金盆洗手,所以就找了个替死鬼,懂了吗?”
我怔呆,一时脑子转不过弯,“不……不太明白哦!”
电话那头的宁致远叹口气,焦虑解释道:“蛇夫做事水过无痕,警方多年来只有她在现场交易的照片,并没有物证人证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这些年来她只用蛇夫的代号在江湖上行走,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金灿灿。所以,她不是没被抓过,只是没有证据定她的罪。这次新加坡警方想抓个人赃并获,所以蛇夫将计就计,弄个替身带着真正的国宝来交易,从而让自己全身而退。至于那个冤死的女孩,想必你也清楚,她是伪装高手,惯会盗用别人的身份。所以蛇夫才选定她,懂了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金灿灿是要把蛇夫的身份栽赃给Ava?因为警方只有蛇夫的形象照,她完全有理由说多年来犯下的案件,都是Ava伪装成她的模样去作案的,而自己是无辜的,对吗?”
“聪明!”宁致远舒口气道,“所以,这案子你别跟着瞎掺和了,你们当中有蛇夫的内鬼。他们里应外合做了这出戏,还故意放跑那个真正的买家,这是为什么?想通了吗?”
“因为买家知道L大人的身份,他们要保护L大人不被警方查到?”我豁然开朗,思路一打开就收不住,“而多年来警方为什么拿不到蛇夫的犯罪证据,正是因为她和各位买家中间隔着一个L大人,他们是单线联系,蛇夫并不与买家正面接触,所以抓到买家还得抓到L大人,才能供出蛇夫的罪状,对吗?”
宁致远深深松口气,欣慰道:“我闺女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那么,到底谁是内鬼?不用爸爸说明,相信你很快能分析出,对吗?”
这一刻,我大脑空前神速的运转,将所有可疑的画面,像64倍速放电影一样连串起来……
许伟得知我是李烯铠未婚妻时的大惊失色,然后莫名的很生气了;
派对中,蛇夫带着众贪官浩浩荡荡离开时,回眸和李烯铠对视的那一眼,暗藏玄机;
后来的生日趴上,当我无心说出警方会保护Ava之时,李烯铠并没有宽心,反而眉宇紧皱像是很担心什么;
最后是在酒店查看监控录像,康梦妮别墅前的闹剧中,蛇夫临走时又跟李烯铠心照不宣的对视;
再加上今天李烯铠开枪打死Ava后的种种异常……哼,又一个奥斯卡影帝!
“李、烯、铠?”我一字一顿坚定道。
“或许吧,蛇夫虽没说明,但爸爸我也是这么猜的。”
宁致远的这句话,让我想起昨晚被他和蛇夫带走后,在商务车里蛇夫埋怨他的一句话:你怎么还让她惹上李烯铠了?
我想,宁致远也正是从这句话里猜到:李烯铠是内鬼,跟蛇夫是一伙的!
不得不说我直觉还行,因为作为宁致远的角度,他不想我跟蛇夫有半点牵连,这也是他对蛇夫要求的。可哪知他自己反倒不慎让我惹上蛇夫身边的人,这才引来蛇夫的埋怨……
思路豁然清晰,无需再纠结内鬼,此时只有一件事让我关心,弱弱问道:“爸,您跟我说实话,L大人……是不是您?”
电话里宁致远沉默了一下,反问道:“小灿,你相信爸爸吗?”
我犹豫了一下,“信!”
“好,那爸爸告诉你,我不是L大人。但……”他说着顿了顿,“我创业的启动资金,是蛇夫贩卖文物得来的赃款。当初她只是想把钱洗白,就借钱给我创业,还以股东的身份做了假账……”
我瞠目结舌!
终究还是如此,他宁致远也不干净?
“不过,你大可不必为爸爸担心,这些麻烦路易斯先生已经帮我清除了,如今的Y集团跟蛇夫没半点关系,跟她的犯罪活动就更无牵扯了。”宁致远道。
我惊得不轻,但并不质疑他的话。
正如苏阅所说,世上的商人没几个是干净的,多多少少都有灰色地带。只要宁致远自己能搞定,不被警方抓住把柄,我就没必要去计较太多。
所以此时我只剩一个疑惑:“既然L大人不是您,那会是谁?”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宁致远解释道,“蛇夫不可能把啥事都跟我说,不过如果你想弄清楚,爸爸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什么?”我惊喜。
“想想看,迪拜的买家,谁最有可能帮蛇夫找来?”
“也是李烯铠?”我脱口而出。
没错,思路完全畅通了!
迪拜买家就是苏小惋的前夫,当初李烯铠是从他手里把苏小惋赎出来的,那再把他介绍给蛇夫做买家,顺风顺水。
宁致远没回答,电话那头响起机场里登机的提示音,他只得急匆匆最后再叮嘱道:“不跟你多说了,爸爸要上飞机,先跟路易斯先生回纽约。你一定要代我去看看曼曼,向她说声对不起,这辈子是我辜负了她,如果有来生……算了,不多说,爸爸登机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说着,认为有必要在最后问清楚,“爸,您说实话,蛇夫是不是我亲妈?”
宁致远顿了顿,问道:“你认为呢?”
“我觉得是!”
“不,你妈是田曼曼!请务必记住这点!”
宁致远电话已挂断,可我却愣在原地……
为毛?
明明这里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陈芷嫣是姐妹,宁致远为毛还要隐瞒?
如果蛇夫真的金盆洗手了,我可以不怪她把Ava推到前方做替死鬼……看在血缘的份上,我可以容忍甚至原谅她,宁致远为毛铁了心要隐瞒?
难道,跟田曼曼有关?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李冠阳回国了!
……
叹口气,正欲上楼回到大厅里,这时外面响起警笛声,紧接着楼上又开始传来怒吼争吵声。
难道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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