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俊送回家, 谢绝了时妈让留宿的好意,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小区门, 这个点, 已经不怎么好打车了。
夏炎肚子一直不怎么舒服, 梁晨时刻关注着她的表情, 见她面有异色, 便放开她的手,走到她跟前蹲下身。
“炎炎,上来。”
全世界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 夏炎怔怔看着他,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炎炎,上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像一柄巨锤, 狠狠敲打着她的心。
久不见她动作,梁晨晃了晃双手, “上来, 我背得动。”
夏炎揉了揉发冷的面颊, 软软的圈住他的脖子, 覆在他的背上, “我有点重哦。”带着鼻音的声音。
“再重我都背的动。”从喉咙里出发一声低笑, 圈住她的脚弯,轻轻松松把人背起。
天气寒冷,原本还有些冷的两人在这一刻同时感觉身心都变得温暖起来。
圈着梁晨的脖子, 夏炎在后脑蹭了蹭。
“我真的不重吗?”她还是怕自己重。
“不重。”像是要她安心, 梁晨背着她跑了一小段路,“看。”
“梁晨。”
“恩。”
把脸埋在他的后颈,声音很低,很低,“我好喜欢你。”
“恩……我也好喜欢你。”带笑的声音。
梁晨背着夏炎在街上走了好长一段路,不时有出租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俩人默契地同时忽略了,就想这么贴近彼此,再远,更远一点。
除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街道两旁非常冷清,夏炎偏头枕在梁晨的肩膀,迷迷糊糊看着对街紧闭的店面,零星几个行人,和一对儿年轻人搂抱着走进一家小旅馆。
她有些迷糊的眼顿时瞪大。
“梁晨!!”
梁晨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喊下了一跳,“怎么了?”
从他背上撑起,她指着对面的小旅馆,“那不是你们班的米雪吗?”
听到这个名字,梁晨脚步停住,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确实是他们班米雪没错。
她怎么在那种地上?
米雪在实验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待人也很随和,在班上人缘一直很好,她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会深夜和男人一起进旅馆的那种人。
可看她的样子,除了没什么表情外,倒不像被强迫的,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梁晨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
他对别人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出了陈娇那件事,外加米雪怎么也是他们班的学生,平时虽说交集不多,但相处还好,这会儿有些进退两难。
贸然上去,假如她是和男朋友一起,被人撞见,那她肯定尴尬。假如视而不见,出个什么事儿那也不好。
就在梁晨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时,见只露出小半边身体的米雪踮起脚尖,好像吻了一下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男人隐在阴影处,看不见长相。
夏炎呼一声,“看不出来呀,你们班米雪居然这么开放。”
是啊,真是……没看出来。
她平时在学校,给人感觉挺文静害羞的,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乖乖女,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拍了拍她乱动的小屁股,梁晨笑了笑,“乖乖趴好,回家了。”
“噢。”夏炎趴会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她此时想的是到时候她也要拐梁晨进小旅馆,只是要比这种逼格高,风景好,最重要的是床要小。
梁晨听见她打哈欠,放低了声音:“困了就睡吧。”
“不睡,我要陪你说话。”眼皮在交战,她强撑着说。
梁晨不用回头都知道她现在保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便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困倦的声音。
“从前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她喜欢上了邻居家的哥哥……”
“错,”夏炎迷迷糊糊纠正,“是弟弟。”
梁晨一笑,“好吧,是弟弟。”
“小姑娘从小就调皮,有一天,她从弟弟家的围墙外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弹弓,嚷嚷着要带弟弟上山打鸟……”
“鸟一点儿都不好打,我打过。”夏炎嘟囔。
“弟弟不想去,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做完,新买的书本也很有趣,他想把作业写完了在家看书,所以甩开了小姑娘的手。”
“那小姑娘一定很难过。”
“恩,”梁晨声音低柔,“但是弟弟那时还小,他没有看出小姑娘眼中的难过,反而因为她锲而不舍的纠缠心生厌烦,便说了一句让小姑娘更难过的话。”
“弟弟说什么了?”夏炎闭着双眼,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
“弟弟说——‘你不要再来烦我,我不想跟你一起玩’”
“那小姑娘一定伤心死了。”
“恩,”梁晨扯了扯嘴角,场景鲜活的好似就浮现在眼前,“小姑娘脾气不好,她听到弟弟这么说,很伤心,也很生气,双眼红红的,像只小兔子瞪着弟弟,气哼哼地看了弟弟一眼,便头也不回又爬墙跑了。”
“那小姑娘是不想再理弟弟了吗?”
过了好久,久到夏炎已经睡着,梁晨才摇了摇头,笑得一脸温柔,“没呢……”
他自顾自说着:“其实弟弟在小姑娘转身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想要道歉,可是小姑娘头也不回就爬墙走了,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整整一下午,他心慌意乱,都不能集中精神做作业,脑子里全是小姑娘红红的双眼,他丢掉了作业,去隔壁小姑娘家找她道歉,可小姑娘的妈妈说,她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后山玩了。”
“小男孩情绪特别低落的回了家,在花园坐了一下午,眼睛时不时就看一眼围墙的位置,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他决定再去隔壁看一眼小姑娘回来没有,他要跟她道歉。他起身往外走,就在这时……”
梁晨声音有些发颤,“身后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弟弟猛然回头,就见小姑娘趴在围墙上,手里捏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绑着一只小鸟的腿,她瞪着大眼睛,明明表情气呼呼的,可是双眼却泛红,豆大的眼泪滴了下来,又委屈又生气的对弟弟说‘你别烦我,我给你抓了鸟’”
“原来,是一次弟弟无意中说喜欢小鸟,她就记住了,一直……想给他抓一只。”
说到最后,梁晨声音低哑,最后一句,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那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小姑娘身上,那只胖乎乎的手搭在围上,映入弟弟眼帘的是上面清晰见血的几道抓痕。
眼睛瞬间就湿了。
小姑娘忘性大,只怕什么都不记得了。
深冬的夜异常寒冷,在夏炎家门口站了两秒,梁晨偏头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夏炎,还是把人带回了家。
天气寒冷,家里清冷,有点心疼。
第二天一早,夏炎醒来,先是照常在床上翻滚两圈,活动活动四肢,才懒洋洋睁开眼。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她愣了两秒,然后,僵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儿?
迅速撩起衣服检查了下身子,我操内衣还在,她一下就泄气了,内衣都在还能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屁呢。
不过,这是梁晨的床啊啊啊,她顿时又开心了,在床上翻了个跟斗,翻完就觉得不对劲了,心顿时一紧。
颤抖着手小心翼翼伸到屁股后面摸了摸。
湿的......晴天霹雳!!!
她一把掀开被子,不出意外,床上好大一滩血迹!!
我操!
夜漏了!
天旋地转,她倒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现在裹上被子装死?
装没醒?
装不是自己漏的?
她苦着一张脸,还在琢磨该怎么办,就听见转门声响起。
梁晨从外面进来,见她迅速卷上被子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头发露在外面了,伸手把它捞进被窝里。
他瞥了眼被子上某些难以言语的东西,这是害羞了?
其实昨晚回来,那什么……他手上就沾了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吓了一跳,后来,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后本来想把她叫醒,可见她睡得实在香甜,不忍心,就想着反正都这样了,明早再说吧。
“炎炎?”他轻轻拍了拍被子。
“我、我、我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你能原谅我吗?”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哦?”梁晨见她这个样,又忍不住想逗她,“炎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说出来我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啊。”
“你先答应不怪我,我才说。”她哼哼。
太丢脸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夏炎面颊绯红,这种事儿……真是太难以启齿了啊啊啊。
见着被子在发抖,梁晨一惊,以为逗过火了,忙伸手去掀被子,“出来,乖,闷着难受。我不生气,那个,我给你买了换、换的回来。”
他刚就是出门给夏炎买这个了,想着她待会儿醒来要用没有,家里也没人……不对,他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妈好像……
扶额叹息了声,梁晨无奈道:“真的不怪你,快把被子掀开。”
夏炎伸出个脑袋,小脸红的不行,“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会给你洗被子的。”
拍拍她的脑袋,指了指边儿上黑色袋子,他略不好意思:“买了换洗的,将就一下吧,我先出去了。”
一想起刚才超市导购员的表情,他就一言难尽。
还好这次的收银员给了他一个黑色袋子,不然又是卫生巾又是内裤……再遇上像上次那种情况,他才真是有口都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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