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守了傅延北一天一夜, 最后被周斯南强制去休息。
周斯南:“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的, 延北醒来看到你这样, 他会心疼。”
叶然满脸的憔悴, “斯南, 我没事。我坐这儿也能休息。”
周斯南:“frank不是说了吗, 他会醒的。”
叶然默了一会儿, 幽幽道,“可是醒来会有什么后遗症,他也没法保证, 不是吗?我怕他又把我给忘了。”
周斯南扶额,“叶然,你还爱他吗?”
叶然望着沉睡的他, “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爱上别人了。”
周斯南敛起眉眼, “有一种可能,延北可能以后都不会想起以前的事。”
叶然淡淡一笑, “想起或者想不起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他活着就好。”他能好好的活着, 她已经很感激老天了。
周斯南轻叹一声, 推着她, 坚决地要让她去消息, “走吧,去休息。”
“斯南——”她坚持,“我不想去。”
两人纠缠间, 叶然的余光突然瞥见傅延北手指动了一下, 轻微的一下。
叶然定住了,“斯南——你看延北——”
周斯南回头,“没啊。叶然你别骗我了。”
叶然大步走到床沿,“延北——延北——”她抓住他的手,一声一声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周斯南拧眉站在一旁,“叶然,你也看到了,延北没醒。你是太久没有休息,才会出现幻觉。”
“我亲眼看见的,这不是幻觉,真的——”
“好了,叶然,你真的该去休息了。”周斯南一脸的为难。
叶然喃喃低语,“我真的看到了——”
周斯南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来了——”
“别吵了——”这一声声音沙哑浑浊,病房瞬间安静了,静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斯南,你太吵了。”
周斯南一激动,“延北,你真醒了啊!”
“恩。”他动了动手指,“扶我起来。”
周斯南小心翼翼扶起他,“我去叫医生,你别乱动。”
窗外一种她不知名的花盛开着,叶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花儿。
叶然站在那儿,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流窜着。
傅延北轻轻抬起脸,一双幽深的眸子浅浅地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他忽而一笑。
叶然卡着喉咙,心情有些紧张,一时间不敢出声。
傅延北刚刚醒来,精神也有些不济,“坐吧,老站在那儿不累?”
叶然一脸紧张,“你还记得我吗?”
傅延北表情专注而认真,半晌慢悠悠道,“这位美女很面熟。”
叶然的身子虚晃了一下,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眶瞬间盈满了热热的液体,她死死地咬着唇角,“你先休息一下——”她恍惚地转身,往外走着。
傅延北眉心皱起,看着她满是忧伤的背影,终于不忍心再逗她,“然然,我和你开玩笑的。”
叶然只觉得自己好像从云端掉落,却还是踩在棉花上,她深吸一口气,“恩。”
傅延北眨了眨眼,“你过来些,我眼花看不清——”
叶然抽了抽鼻子,自己真没出息,他在耍她,她还是舍不得生他的气。
“医生怎么还不来?周斯南干什么事去了?”叶然担忧道。
傅延北拉着她的手,“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了,吓死我们了。”叶然不敢去想那天的情景。
傅延北抿抿嘴角,“事情都解决了吗?”
叶然点头,“时轶已经没事了。”她的目光紧锁着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希冀。
他到底有没有想起失去的记忆?
傅延北头依旧有些晕眩,那一棒打的真是重,他的身体隐隐作痛。
“延北,你有没有——”叶然忐忑不安。
这时候医生推门进来,经过一番检查之后,frank点点头,“我说了没有事吧,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
叶然脸红。
“淤血会慢慢消去,这几天注意静养,好好休息。”
叶然感激地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是他自己命大。”
众人一走,病房安静下来。
周斯南一脸悦色,“傅大哥也快到了,我先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先放心。”
傅延北嗯了一声,“出去打吧。”
周斯南嘀咕了一句,“知道,我不当电灯泡。”
叶然轻笑了笑,“他这两天很辛苦的。”
傅延北唔了一声,“回头你在时安那里帮说说好话。”
叶然侧着头,默了一下,定定地对上他的眼睛,“以后你不能再做什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她慢慢低下头,脸埋在他的掌心,热热的温度一直传到她的心田。“那天,你流了很多血,就像那次车祸,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傅延北指尖颤了颤,“我不是没事吗。”
叶然没有说话,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掌心。
傅延北感觉到掌心似有一阵刺痛,“然然,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向你保证,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叶然哽咽,眼底闪烁着细细碎碎的泪光,“说话算话?”
傅延北抬起另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她的发质柔软,一根一根缠在他的指间,“一言为定。”
他对她承诺过很多,以前的事他都没有做到。
以后不会了。
晚上,傅延林来到医院,一身寒气,再看到傅延北没事后,他厉声道,“这回给你休一个月,把要做的事一次性解决了。回头好好去公司上班!”
傅延北轻笑,慵懒地靠在床上,“大哥,我现在是病人。”
傅延林胃疼,真是不省心。“叶小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然十指纠结,“傅大哥,延北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傅延林脸色好了很多,对傅延北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二婶明天要过来,你们有个准备。”
叶然神色一紧,傅延北责备地瞪着傅延林。
傅延林安慰性地说了几句,“你没再失忆,已经是万幸。”他轻笑,“我替你保管了那么久 ‘初恋’,回去之后自觉去公司。”
傅延北睨了他一眼,脸顿时黑了,“我累了。” 知道他们过来是轮番轰炸他,他现在得养精蓄锐,明天应付他妈妈呢。
傅延林走后,叶然的精神越发的低迷,开始坐立不安了。
“想什么呢?陪我说说话。”他昏迷的时候,就听她絮絮叨叨地在他耳边说话,很安心。
“我在想,你妈妈一定恨透我了。”叶然托着下巴无奈道。
“不会的。我妈妈会理解的。”他怅然道。
叶然挑眉,其实说来,傅母从来都没有骂过她一句,她确实值得人尊重。
“然然,我后背疼,帮我挠挠——”他转身趴在床上。
叶然掀开他的衣服,后背上几道伤口已经结痂了,这几天,他有些难受,一直想抓。叶然轻轻地挠了几下。
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延北——”
“恩?”
“以前的事你真的没有想起来了吗?”
他默了一下,落落道,“没有。”
叶然嘀咕了一句,“电视剧和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不该啊。”
傅延北轻笑,“要不你给我一棒子?”
叶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胡说。”
半晌,他又说道,“真的很想我恢复以前的记忆?”
叶然想了想,感慨道,“我怕你以后再想起来会后悔啊,以前我对你可不是真用心啊。”
傅延北背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不会后悔,只怕你不肯原谅我。”
叶然心里甜蜜蜜的,“延北,你爱我吗?”她加了一句,“现在的我?”
傅延北抿着嘴角,这么幼稚的问题,她怎么会问出来。
叶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叶然笑着。
傅延北则是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这样的时光真好。
有你,有我。
第二天,傅母来了,还有一个人意外出现,那就是傅延北的父亲。
傅延北身形和傅千城很像,而五官更像母亲。
傅母坐在床沿,眼圈微红。
傅延北其实也有些后怕的,现在只能安慰他们,“妈,我没事了。”
叶然递来纸巾,“伯母——”
傅母慢了几秒接过来,视线和叶然在空中交汇。
叶然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几天辛苦了。”傅母这样说,已然已经接受了叶然。
叶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伯母,对不起——”
傅母莞尔,“傻孩子,别人谈恋爱顶多吵吵闹闹,最不济就是分手,就你们俩谈个恋爱闹得天崩地裂,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她开着玩笑。
叶然更是无地自容,她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雨过天晴。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一帆风顺的,波折过后的幸福,更是弥足珍贵。
傅千城独自坐在沙发一角,自己好像成了局外人。从他一进来,所有人都他忽视了。他面色尴尬,轻轻咳了一声。“小北——”
傅母开口:“然然,陪我过去透透气。”
“好的。”叶然乖巧地同叶母出去。
傅母坐在休息区,叶然买了一罐汽水给她,“伯母,尝一尝,香港这边的汽水——”
傅母轻吁了一口气,“不怪我从来不和小北说你的事吗?”
叶然没说话摇摇头。
“说实话,如果你不回来,我是希望韶言能够嫁给他的,韶言很爱延北。”傅母扯了扯嘴角,“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伯母——”
“因为我失败的婚姻,我给小北强加了很多东西。我一直希望,小北能像他父亲一样出任深海的总裁。我真是糊涂了,像他父亲有什么好。那些都是虚的。延林明桦这些年这么照顾我们母子,我还计较什么?”
窗外,阳光灿烂,碧海蓝天,真是一个好兆头。
“我听说——四年前你怀孕了?那孩子——”这个问题,傅母一直难以启齿,这时候问出来,她更是万分纠结。
“伯母,都过去了。”叶然望着远处的天空,目光一片澄净。
“小笙她——”
“她是我的妹妹。伯母,不要告诉延北过去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会难受的。
傅叶笙来过,只是和他们的缘分太短。
傅母脸色沉下来,浮着忧伤,“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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