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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如果他知道 夜蔓 5626 2021-04-02 11:23

  傅延北神色恍惚, 眼里流露出压抑的痛苦, “叶然, 我想起来了……”戒指在接近她的指尖的地方停下来, 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叶然的声音是颤抖的, “你都想起来了?”

  傅延北放下了戒指, “对不起——”

  叶然的脸色比哭还难看, 心底隐隐地猜到了什么。“没关系的。”她抓住了他的手。

  傅延北一脸的沉痛,“我以前应该有个女朋友,或者是未婚妻, 我向她求婚了。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了。我忘了以前的一切,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叶然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你很爱她。”

  她输了, 输给了过去的自己。

  傅延北沉默着。

  叶然扯了一下嘴角,“走吧。”她放下戒指, 手指蜷缩了一下, 声音空空荡荡的, “回去吧。”

  终于这一次, 她还是没能带上他的戒指。

  叶然出奇的平静, 大概是人伤心到极点, 已经没有失去了情绪的表达能力。

  傅延北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嘴角微动,最终没有开口。

  两人静静地走在街上, 各自沉默着。

  叶然垂着头, 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委屈。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了一分,好像跌落在万丈深渊里。

  每一次都充满了希望,最后还是落空了。

  街上车水马龙,还是那条街,还是熙熙攘攘的马路,可是他们的心境和来的时候再也不一样了。

  叶然停下来,侧过头望着他,“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要去哪里?我送你。”傅延北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叶然摆摆手,“不用,我坐车过去很方便。”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沉沉地说道。

  叶然的眼睛越来越涩,双腿像踩在云朵上,飘飘忽忽的。“好啊。傅延北——”

  “叶然——”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又严肃。

  “我走了,再见。”她转身,想要快速的逃离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悲伤。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了,而傅延北还站在原点,他好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晚上,沈贺叫他出来打牌,说是要安慰周斯南。

  他平淡地回道,“不去,我有点事。”

  一旁有人在说话。

  “是延北吗?他来不来?我来和他说。”是苏韶言的声音。

  “延北,你有时间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你说。”也许担心他不会来,苏韶言加了一句,“关于叶然的。”

  说完挂了电话,来不来随他吧。

  沈贺好奇了,“叶然有什么事?”

  苏韶言翻了一个白眼,“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沈贺冷哼一声,“你赶紧把你对延北的心思收收,明知道他不会喜欢你,你干嘛老贴他,有意思吗?”

  苏韶言脸色一白,“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管我?”

  沈贺被她一呛,他冷哼一声。两人互不搭理。

  半个小时后,傅延北过来,几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苏韶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晚上都没有说几句话。

  沈贺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叶然呢?”

  傅延北抬眉,“她有事。”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傅延北抚了抚额角。

  沈贺一脸的嬉皮笑脸,“对了,你和叶然的婚期定下了吗?”

  傅延北慢慢放下手,没有说话。

  苏韶言的目光从他一进屋都在他的身上,此刻更是焦灼。

  沈贺开着玩笑,“你要是结婚,我和斯南都可以给你当伴郎了。”

  周斯南眸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一会儿,双目渐渐清明,“韶言,我们谈一谈。”

  苏韶言望着他,“好啊。”

  等他俩出去,沈贺不解地问周斯南,“他们要说什么不能当我们的面说?”

  “谁知道。”周斯南的语气不是很好。“延北和叶然之间可能出事了。”

  沈贺觉得怪怪的,“斯南,你不会是喜欢叶然吧?”

  周斯南脸都僵了,“贺子,我觉得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你的脑细胞。”他愤愤的起身,“我走了,近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沈贺脸都绿了。

  清静的走廊,傅延北和苏韶言并排站着,晚风轻轻拂起两人的衣角。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

  苏韶言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话了。我突然好怀念我们在美国念书的时光。”没有叶然,只要我和你。

  傅延北目光深远,哑声道,“我在美国是不是交往过女朋友?”

  苏韶言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一脸地愕然,“你想起什么了?”她很快冷静下来,大脑飞快地运转,确定他没有想起来。

  傅延北一字一字地问道,“是不是?”

  苏韶言笑了,咯咯地笑起来,眼泪都溢出来了。“是的。你在美国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她叫韩子瑜,杭州人,学的画画,在我们隔壁学校念书。”

  傅延北紧握着拳头,“她现在在哪里?”

  “她啊?”苏韶言扯了扯嘴角,“死了。你出车祸时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当场死了。”

  傅延北的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心,空无一物。身体的力量像被一点一点的抽光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身影笼罩着无法描绘的悲伤。

  “我把什么都忘了。你们也都在瞒着我——”

  苏韶言抿着嘴角,“伯母怕你伤心,将她所有的东西都处理了。子瑜的爸妈因为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此生也不想再见你。而我们都不希望你再想起这一段。”

  子瑜,韩子瑜。为什么他将她彻彻底底地忘了呢。

  傅延北声音颤抖,“我记不清她的模样,大脑总会不时地出现一些片段。”

  “韶言,她葬在哪里?”

  “大海。”苏韶言重重地回答,眼泪已经无声地滑落下来。

  “我知道了。”他浑浑噩噩地走开了。“打扰你了。”

  “延北,你是不是觉得对叶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抿着唇角,手紧紧攥成一团。

  “呵,其实叶然和子瑜很像。”

  苏韶言蹲在地上,抱着身子痛哭起来。她知道,身边的人都看不起她,说她傻,说她不要脸。可是,傅延北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是她一心想嫁的人啊。

  傅延北浑浑噩噩地回茂苑。

  夜色浓的像墨一样。叶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坐了多久,双腿麻木的已经没有知觉了。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沙哑。

  傅延北站在那儿,凝视着她。

  “小骗子——”

  叶然吃力地站起来,“傅延北,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被蚊子咬了好多包了。”

  傅延北神色紧绷,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叶然看着他眉心紧蹙,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叶然,我们分手吧。”

  这一刻,叶然哭不下来,心头像被砍了无数刀,如果可能看到她的心,此刻上面一定布满了密密麻麻地伤口。“延北,你——我是认真的,请你也认真地对待我们的感情好不好?”

  傅延北拧着眉角,艰难地开口,“叶然,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是吗?你只是没有爱上我?”没有爱上现在的我。

  爱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提出分手呢?

  结婚当天都有人离婚,何况他们只是在买戒指的路上分手,不早不晚。

  她还被同一个男人甩了两次。

  “延北,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们以前就认识,我们是相爱的情侣……”

  “叶然,不要这样。”

  他不相信她的话。

  “好。”叶然轻飘飘地回他。上一次,也是这样,他提出分后然后……

  一切又回到了四年前。

  傅延北目光静静地打量着她,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她转身往家走去,他看着她瘦弱轻颤的背脊,他慢慢撇开视线。

  叶然,对不起。

  叶然去寺里了,吃斋修行,每日过得恍恍惚惚。她知道她在害怕,在逃避。

  早课时,她走神了。

  师傅看着她摇摇头,“心无杂念。”

  叶然悄悄吁了一口气。等下了课,师傅让她今天再抄一遍经文。

  傍晚,香客渐渐回去了。叶然来到大殿,檀香味让人渐渐沉静下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四年了。四年前,她在这里供了一个牌位。

  叶然请了香,对着佛祖虔诚地朝拜。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牌位,上面一个字都没有,目光渐渐有些空洞,眼底充满了悲伤。

  边上一个年轻的女香客跪在那儿,正在喃喃低语,语气急切,“佛祖,保佑我今年考试都能过,不挂科。明年我一定努力学习。还有,快点让我找到一个像吴彦祖那样帅的男朋友。”

  叶然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那个女香客转过脸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这里挺灵验的。”

  “嗯。”考试不挂科还是有希望的,像吴彦祖那样的男朋友,佛祖可能无能为力了。

  “你也是来许愿的?”

  叶然微微一笑,望着牌位,“我在修行。”可是一直未果。

  这就是命,谁都挣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一连四日,傅延北和叶然都没有见面。叶然家里的灯好像一直没有亮过,她像消失了一般。傅延北控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她。他怕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先前做的决定便不能再坚持。

  早上洗脸的时候,他看到洗脸台的粉色牙刷,他刷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出门时,陆父已经在门口等他了。陆风受伤后,陆父亲自出马负责接送他。

  “早,陆叔。”

  陆父将他今天行程安排,一一汇报。

  傅延北望着窗外,那扇门严严实实地紧闭着。

  “二少——”陆父喊了一声。

  傅延北转过头,“走吧,陆叔。”

  车子徐徐开着,拐弯的时候,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短发女子从车旁路过。

  陆父看到了,“咦,茂苑还有出家人?”

  傅延北的目光只轻轻扫到一眼僧袍,别的都没有看清,“不知道啊。”

  叶然几天没有家了,今天刚从寺里下来,身上还穿着僧袍。手机也没有电了,她得赶紧给手机充电。

  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充电器,后来才想起来,有些东西在傅延北家里呢。叶然一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决定今天就去傅延北那儿拿东西。找了一个大袋子,应该能装下她留在他家里的东西。

  再打开他家的门,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特别的沧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不久前,她还给他买了一对铁艺花架,她要在露台上种满各种花草植物。

  可是花还没有种,她和傅延北已经走到了尽头。

  叶然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原以为东西不多,一样一样将东西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到袋中,没想到她的袋子根本装不下。

  刚塞进袋子里,东西又掉了出来了。

  叶然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真是没用,四天修行,怎么还这么放不下呢。

  掉在脚边的贝壳,是他们在青城捡的海螺,她带回来了,一直放在他这里。

  叶然抱着袋子从卧室出来,她再看一眼这间屋子,眼睛又胀又涩。

  再见。

  走到门口,没想到和门外的人碰个正着。叶然有种被当场捉住的窘迫。

  傅延北是回来取东西的。

  两人目光交汇,一时间各自沉默,尴尬让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叶然咽了咽喉咙,轻巧地说道,“那个,我来收拾一下东西。对了——”她费力地单手抱着袋子,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钥匙,钥匙上还挂着一个挂件,一把迷你的小提琴。“你家的钥匙,我再拿着也不合适。”她笑笑,声音抖得厉害,而她却没有察觉。

  此刻她还能笑出来,不是她修行到了,而是她麻木了。

  傅延北伸手接过来,“叶然,抱歉。”

  抱歉什么?

  抱歉没有爱上她?

  叶然弯着嘴角,“不用抱歉。这说明,你是个长情的人。”

  傅延北轻轻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欠了她,这份感情他可能一辈子还不了了。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微微酸痛,“头发剪了?”

  “是啊。”理发师问了三次才下的剪刀。那么长的头发怎么舍得剪了。叶然笑笑,摸了摸发尾,“很丑吗?”照镜子的时候,她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头发剪短了,她对他的感情能断吗?

  “不丑,一点都不丑。”傅延北目光落在她的僧袍上,久久未动,之前那个浅笑盈盈的叶然不见了。

  叶然解释道,“我之前报名的,这几天都在寺里。”放心,她不会因为分手就去出家的。她的声音有些干哑。“那个,你这周日有时间吗?”

  “周日?”

  “嗯。”

  “我要去外地。”

  叶然垂下眼,眼底最后一点光都灭了,“那算了。”

  傅延北看到她脸上无尽的失望,有一瞬他就快答应了。

  叶然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买好机票了,学校那边催得紧。如果以后你来伦敦,记得找我,我给你当向导,免费的。”

  “好。”

  “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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