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叶然和傅延北悄悄回了茂苑, 傅延北借着酒劲一晚上都抱着她不肯撒手。
好不容易哄着他洗完澡, 叶然抓紧时间也冲了一下。躺在床上时才感觉到浓浓的疲惫感。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后半夜口干, 爬起来喝水, 却见傅延北站在阳台的移门前。
“延北——”她哑声叫着他的名字。
傅延北穿着拖鞋走过来, “吵醒你了?”
“你怎么不睡觉?”叶然开了灯, 室内渐渐明亮。她坐起来,寻到床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缓解下口中的干涩。
傅延北酒醒了, 脑袋越来越清醒。他又上了床,坐在她的身边,双手将她揽到怀中。
叶然的头贴在他的胸口, 听到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声。“我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
傅延北一手摸索着她的发尾, 头发好像长长了。“等天凉快了,我们去拍婚纱照。”
叶然抬眸, 摸了一把他短短的头发, “可你的头发还没有长长啊。”
傅延北的呼吸紧紧变了, 唇角贴在她的脸颊, 吻随之落下, 手指娴熟地脱了她的睡衣。明明是个老司机还装新手上路。
叶然用力地眨眨眼, 情不自禁地抱着他。
他的掌心像火,在她身上每一处角落留下痕迹。“那个走了吗?”他突然哑声问道。
叶然抬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软软的身子情不自禁地挺起来, 她被他撩得像置身于火海中。
傅延北嘴角一扬, 用力地挺进去了,顿时像被柔软的丝绒包住了。“然然——”他托着她的身子,每一次都是深深的进去,和她亲密的靠在一起。
叶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艘小船上,随着风浪摇晃着。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傅延北这一次缠着她的时间特别长,叶然的力气都被抽光。他抱着她,最后的时候,他喃喃说道,“然然,我们要个孩子吧。”
叶然咬着唇角,眼睛早已朦胧,“好啊。”
第二天,太阳不知道出来多久,家里还是一片宁静。
叶然缩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在接电话。“好的,伯母,我会和她说的。你们玩的愉快。”
叶然幽幽地醒来,“谁的电话?”
“你妈妈——”他的嘴角扬起。
叶然闭上眼,嗷嗷叫了一声,“她说了什么?”
“让你好好休息,晚上一起吃个饭,叫上我妈妈。”叶母松口了,两家父母要见个面,把两人的事定下来。
傅延北的嘴角满是微笑,窗外,似有淡淡的桂花香飘进来。
两人用过早餐坐地铁去了寺里。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来烧香的人不多。
叶然一进去眼角就有些泪意,她艰难地忍住,静默地请了两炷香。
傅延北从不来寺庙,对这些规矩并不懂,“有什么讲究吗?”
叶然脸色肃然,“我们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拜。”
傅延北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眼睛里好像蒙上了一层忧伤。他随她站在大院中,这时候人不多,大家排着队,一一跪拜。
很快到了他们。叶然侧首,“我们一起。”
傅延北点头。
三拜之后,两人将香插入香炉中。
青天古树,香火旺盛。
叶然静静站在那儿,目光幽深。
傅延北凝视着她,“怎么了?”
叶然双眸突然闪过一道光,“没事了。”她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来还愿呢。”
傅延北怔忪了一下,笑容微涩。“还要逛一逛吗?”
叶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延北,你再进去拜一下,感谢佛祖。”
“好。”
叶然带着他来到那个没有字牌位前。“延北,在这里拜吧。”她说话的声音微微哽咽,却竭力在忍着。曾经被她封埋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眼前。
傅延北神色肃然,动作虔诚。
叶然痴痴望着前方,胸口阵阵钝痛,而视线更是一片模糊。“傅叶笙小朋友,妈妈和爸爸来看你了。你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大宝贝……”叶然在心里念着。
他起身,眼角的神经突突地跳动着,那是谁的牌位?
傅延北的喉咙卡住了,他的大脑已经有了预感。他的下颚绷紧,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他想问,这是他们的那个孩子吗?
“好了。”她飞快地扬起了眉眼,转瞬变了一个神色,以后她再也不会默默流泪了。
傅延北强忍着,心脏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她说,“延北,明年春天,我们到这里看樱花吧。”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
叶然脚步轻盈,“你追我的时候,就说过,带我来看这里看樱花。第二年春天,你带我来了,我们刚出出地铁站就看到人挤人的场面,我提议回学校。”
“后来呢?真回去了?”
叶然点头,“回去了。”他一路沉着脸,约会就这样泡汤了。“延北,其实你那时候真的挺幼稚了。追女孩子的方法真的很笨!”
“那你还不是被我追上了?”他挑眉,一脸得意。
叶然轻笑,“为此,我还专门刻了一幅樱花图送给你。”
“图呢?”傅延北问道。
“不知道被你扔哪里去了。”她耸肩,这多的年过去了,现在肯定找不到了。见他脸上露出惋惜,她笑道,“丢了没事,本就不容易保存。以后我再给你刻别的。”
“以后想过来,我陪你。”陪你来看看。
傅延北心里总是有些遗憾的,他把他们的过去忘了。他拧着眉,改日他要去见见许镇。
晚上,傅家人盛装出席,傅叶两家终于胜利会师。
傅老爷子和何成言相谈甚欢,两人交流着书画。傅母这回也是放低了姿态,拉着叶母的手,“我听延北说,你气质好,果然啊。”
“哪里。你也是身材保持的这么好。”
“平时有时间去练瑜伽。”
“真巧,我也是。”
两个同龄人聊美容养身去了。都是希望儿女幸福,两位妈妈都是明白人,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自此不再提。
傅恒宇小朋友带了一大包好吃的巧克力,“叶笙,你怎么赖学这么久?”
小笙皱起眉,“我没有赖学,我是转学。笨!”
叶然听到了,“小笙,不可以这么说恒宇,这样没礼貌喔。”
小笙软软道,“我错了。”
明桦笑道,“长辈可以说晚辈的。”
傅延北和傅延林听到都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大家相视一笑。
叶笙笑道,“小笙占便宜了。”
傅延林摇摇头,“她是占了大便宜,想想,延北有个这么小的小姨子,他的朋友都要喊她妹妹。”
明桦笑意妍妍,“你们得抓紧时间,赶紧给恒宇生个小堂妹。”
“大嫂,你自己怎么不生啊?”傅延北问道。
明桦转开视线,“不想生了,一个就够了。”
傅延林的脸色沉了几分,“随缘吧。”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何老爷子、叶父原本是要拉着傅延北喝酒的,结果,傅延北一句准备要孩子要戒酒。
叶母开口道,“要孩子,就不要喝酒了。还有,爸您把烟也掐了。”
傅延北看着叶母,脸色隐隐激动,“伯母,您放心,我平时不抽烟不喝酒。”
叶母笑了笑,“这样很好。”
傅延北这算是真正过关了,他转头望着叶然,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不过半年的时间,两人就要结婚,甚至已经开始准备要孩子了,可是于他们已经迟到了很久。
隔了几日,傅延北去医院复查。他支开了叶然独自去的,一番检查,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
体重还增加五斤。医生打趣道,“心宽体胖,女朋友把你照顾的很好吗。”
傅延北扯了扯嘴角,“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
“速度真快。”
傅延北收拾好病例本,“许镇今天来了吗?”
“来了,先前还看到他的。”
“我去找他。”
傅延北来到许镇的科室,许镇正在给几个学生分析案例。
傅延北开门见山道,“许镇,有没有时间,我们聊聊。”
许镇望了他一眼,表情微微冷硬,“等我半个小时。”
“老师,您先去忙吧。”
“不及,讲完这个点。”
……
医院的天台,今天的风呼呼地吹着。
许镇上来,站在他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一根?”
“不了,戒了。”傅延北淡淡地回道,“准备要孩子。”
许镇把烟收回去,他勾勾嘴角,“最近怎么样?”
傅延北眉目紧锁,“你希望我怎么样?”
许镇沉默,双手撑在栏杆上。“希望你和叶然幸福。”
傅延北这一刻相信他的话,“许镇,你爱苏韶言。”他这句话语气坚定。
许镇笑笑,“是啊。在美国的时候就喜欢她。明知道她喜欢你,我还是喜欢上了。”
傅延北慢慢握紧了手,双目阴鸷,“你就为了她,对我催眠?”他一字一字道,恨不得掐死他。
“你想起来了?”许镇的脸色有种放下的轻快。“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傅延北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拳,这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还是不是医生!你疯了吗!”
许镇像个废人一样,也不还手,任由他动手。
傅延北一拳又一拳,他心里太气了,如果然然不来找他,这一辈或许,他们就没有可能了。
他的眼睛满是血丝,用尽了力气,太恨了,最后打累了,“滚!”他不屑多看他一眼,好像对待垃圾一半。
许镇擦擦嘴角,“延北,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当初苏韶言求他的时候,他答应的瞬间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些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阴暗的小人。
现在解脱了。
“滚!”傅延北一把推开他,“你这个疯子。”
许镇身子踉跄,靠着那儿,脸色寡淡,“我很抱歉。”他擦了擦嘴角血迹,眸子里黯淡无光,“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呵——”傅延北嗤笑,“律师会联系你。”
许镇不为所动,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好。”
不久,许镇被撤销了心理咨询师资格,他主动辞职离开了宁城。此后,傅延北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件事不久,苏韶言来找傅延北,只是傅延北没有给她机会。他欠苏韶言人情,当初是她在美国陪着他康复,可是他无法原谅她对自己做的事。
苏韶言等了他一天一夜,日夜守候,傅延北却始终没有见她。最后苏家人赶来把苏韶言劝回去了。
傅延北站在露台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苏韶言有她的执念,他何尝没有呢?
还好,叶然还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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