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从不是个缺人的地方, 大厅密密麻麻川流不息的人群, 挂号区排满了似长龙的队伍。
“你乖乖在这里坐着, 别动, 我去挂号。”陈意好护着顾惜到了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 叮嘱她。
顾惜突然抓住陈意好的手, “好好, 我好紧张啊?要是没有怎么办?”那种落差感失望不起,顾惜紧张到身体都在发抖了,上次和国际大咖拍摄都没今天紧张, 她想着又说,“好好,帮我挂两个号吧, 挂个妇科专科。”
“……谁要给你挂两个号?一个号足够了, 平时不是每天都在期待这个时刻吗?真的到这个时候了,怎么怂成这样了?”陈意好笑撇着紧张得要命的顾惜。
顾惜茸着脑袋嘀咕, “还不是因为没把握嘛。”
陈意好挑眉一笑, “怕什么, 没有就没有呗, 下次让你家老公在努点力不就好了。”
顾惜:“……”
“别担心, 你肯定有了, 我挂号去了。”陈意好叮嘱了顾惜一句,挤进人群中。
顾惜左右瞧了瞧,被老公搀扶的好几个大肚子从楼梯下来, 她羡慕的抿了抿嘴, 低头轻轻抚摸这肚子。
嘟。
顾惜手机微信提示音,是季司承发来的消息:
“惜儿,不出意外我下午到家。”
“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想,哪能不想。
每次他出差都想得要命,茶不思饭不想。
顾惜弯了弯嘴角,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一句话:“这几天没想你,我每时每刻都想你。”
季司承看到这条眼皮雀跃的跳动了着,立马拨了电话给顾惜。
一会儿,季司承的电话就进来了,顾惜笑完了眼角,把手机轻贴在耳边,季司承沉稳克制的嗓音从电波里传来,“有多想?”
“不好说,形容不来。”顾惜捂着嘴笑。
季司承把行李箱递给身边的小张,最远了些,开口,眉宇暧昧的挑了挑,“形容不来,往往都是需要动作配合,看了我的惜惜真是想我了。”
“季司承,你过分了你!”说起这些浑话来一套一套的,真不知害臊!顾惜听得一脸火红。
“是吗?我不过是阐述了咱们惜儿的意思罢了,怎么就过分了?嗯!?”
“……”好吧,面对没皮没脸的人,她甘拜下风,“你在走路?”
“嗯,在机场。”季司承答。
“哦。”
“你呢?在干什么?在外出外景?”季司承听到了电话里吵闹的声音。
顾惜原本想说在大姨妈推迟了,有可能她肚子里有他的小包子了,现在正在医院做检查,又怕没怀上,让他失望了,到嘴边的话,换成了轻快的“嗯啊。”
“好,太重的摄影机不要扛,现场道具不要自己动不动就去一动,身边那么多工作人员,不是用来做摆设的。”季司承不放心的叮嘱着。
“好,我知道啦,啰嗦。”顾惜嘴上嘟嘟嚷嚷着,心里乐开了花。
季司承叹了口气,机场登机广播响起了。
“我要登机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
“记得用行动证明你你有多想我。”
“……”
“哎妈呀,没差把我挤变形。”半个小时后,陈意好举着挂号单从挂号去出来。
顾惜在妇科外排号,期间都是高度紧张,病历本被她捏皱了,陈意好一直轻拍着她的手,安抚她的紧张,十分钟后终于轮到她的号数了,顾惜紧张到身体软绵绵,走路的重心都落在了陈意好身上。
医生是个近六十的老太太,瞥了顾惜一眼,把手边的单子推到顾惜面前,“药流和手术自己选一个。”
“……”顾惜、陈意好。
顾惜浅咳了声,“医生,孩子我要的。”
这会儿医生才从病历本上抬头,推了推眼镜正眼看着顾惜致歉,“哦,不好意思,我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是感情破裂来做人流。”
“……”顾惜。
“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医生问。
顾惜答:“二十二号。”
医生飞快的在病历上写着。
顾惜拧着气息问,“医生,推迟了两天是不是不能算作是怀孕的征兆?”
“暂时不好说,你先去三楼做B超,等B超结果出来在拿给我看。”医生龙飞凤舞的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把收费单打了出来给顾惜。
“好,谢谢医生。”
顾惜和陈意好到了B超室三楼,收单据的护士给了顾惜一个纸杯,坐到专门的待检室去喝水,一杯接着一杯,顾惜越喝越紧张,尤其看到有些从B超室出来欢欢喜喜有些愁眉不展。
一对刚从B超室过来的年轻情侣引起了顾惜的注意,女孩从B超室出来哭得一脸稀里哗啦,“老公,我怕,我们能不能不要把孩子拿掉,我很想要个孩子,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可以结婚要孩子了。”
“宝贝乖,别哭,我还不想要孩子,我们还年轻,晚几年再说。乖,别怕,你看人家打胎只要朋友陪,我至少还在你身边陪着。”
“……”顾惜。
陈意好起身喊住年轻的情侣:“喂,这位男士,说话请注意分寸,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来打胎的?我们宝贝这孩子要紧得很,他老爸要是知道有他存在了,必然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不像你这种男人自己爽的时候,不会不想到今天的后果,爽完了出事了,就让女人把孩子打掉,你知不知道打对女人身体伤害究竟有多大?美女,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我劝你赶快跟他分了吧。”
女孩在一旁委屈的不说话。
“我要不要孩子关你什么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爸是谁吗?”男人痞痞的叫嚣。
陈意好这张嘴向来得理不饶人,“哟,难不成你爸爸还是那个什么诚?”
“你还猜对了,我爸爸是doo珠宝的老板方诚,和C市最大的企业季氏集团都有合作。怎么样,怕了吧?”男人继续叫嚣。
“是啊,我不但怕了,我还知道你完…”
陈意好话还没说完,顾惜出声了,“好好,我感觉我喝得差不多了,我要进去检查了。”顾惜捂着胀胀的肚子,陈意好是个懂分寸的人,即便再想收拾这种渣男,还知道顾惜肚子里的大事要紧,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扶着顾惜进B超室。
“阿正,去帮我查查,这两个女人都是什么人,尤其是那个去做B超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盯着顾惜的背影,眼神猥琐,这等尤物,他怎么之前没遇见过了,就算被别人玩得大了肚子,他也想尝尝鲜。
顾惜躺在小床上,年轻的女医生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仪器里的显影,好久,也不见医生说句话,顾惜呼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问,“医生,我有宝宝了吗?”
“嗯,有的。”年轻的女医生带着笑。
“真的,我真的有宝宝了?真的吗?”顾惜激动的坐了起来抚着肚子,看着年轻女医生的眼神大梦初醒一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年轻女医生点头很肯定,微笑的开口:“是的,恭喜您,这位太太,您怀孕了。”
太好了,她真的怀上了,她有了季司承的孩子!!
季司承听得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今晚注定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顾惜从B超室出来,陈意好立马上来,“惜儿,怎么样?”
顾惜看着陈意好不说话,泪汪汪的。
陈意好握着顾惜的手安慰她,“没关系的,你和季总都还年轻不着急,而且你们工作压力都大,暂时没有也是理所当然,等……”
陈意好的话别顾惜突然的笑打断,“好好,我有小包子了,我有季司承的小包子了。”
——
季司承下飞机后离顾惜下班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了,季司承小张和Linda不用回公司了,他直接一脚把车开到顾惜工作室,等她一起下班,路上经过花店,季司承买了一束红玫瑰,放在副驾驶。
季司承上楼,一眼就看见顾惜的位置空着,想起她出外景了,掏手机转身离开时,和顾惜经常一起工作的同事喊住了季司承,“季总你是来接顾惜姐的吗?”季司承微颔首,同事笑说,“您来的真不是时候,顾惜姐三个小时前和陈小姐一起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出去了?”她不是说出外景吗?怎么会和陈意好在一起,“我知道了,谢谢。”
“顾惜姐去美国留学的那个通知书下来了,你说她和季总会怎样?”
“你说能怎样?当然是离婚呗,一个普通男人你让他等你四年只怕都不愿意,更别说是金字塔顶端的季…”
两个从茶吧出来的女孩,正聊得起劲,看到了在工作室的季司承,吓得瞠目结舌,“季总…我…我们…”
季司承盯着她们脸色暗沉,“你们刚在说什么?谁要出国留学?”
“没…没没说谁…”女孩被季司承凸戾的眼神吓得不轻,不得不如实说:“您的太太顾惜,要要出国留留学。”
季司承扭头离开。
“就你们两嘴多,要是季总和顾惜姐真有个什么事情,你们俩就是罪魁祸首。”道具组的花花瞅了两女孩各一眼。
季司承坐进车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胸腔因为怒气而起伏不定。
不,他要冷静,不是这样的。
惜儿,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她不会出国留学的。
他要相信她。
相信她。
季司承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痛苦与怒火的并存,冷静下来,他开车回家。
B超结果出来后,医生仔细看了一遍,又让她去做了血检,顾惜血糖低又宫寒,医生开了很多补血糖和治宫寒的药。
从医院出来,顾惜第一时间给苏乔打了个电话,“苏乔姐,明天宣城的外景我大概是去不成了,大海一直跟这个拍摄的,他没问题。谢谢苏乔姐。”
季司承车速很快,回到半月湖的高档别墅区门口保安叫住季司承:“季先生,您请等一下,太太有个包裹放着好几天了,您帮忙带给她一下。”
季司承此时的心情糟糕透了,接过快递盒丢在副驾驶上,又心不在焉的说了声‘谢谢’,一脚刹进别墅区,三下两下就开进了自己院子。
季司承抬头看着黑乎乎的房间,顾惜还没回来?
他的心沉了又沉。
她不会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季司承几乎两步并作一步夸上台阶,急躁的按了指纹,冲进屋。
啪的打开灯,客厅明亮起来,他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了沙发区那边,茶几上凌乱的杂志中还有她最近的拍摄资料,她经常用的相机也在上面,沙发上有她的大风衣,还有几只掉落在沙发上的化妆笔、口红,四处都是她的痕迹,都是她没离开的证明。
季司承笑了无数下,心口压着的一口闷气终于得以舒缓,此时他一手握着一束玫瑰,一手拿着顾惜的快递盒,他把快递盒丢在沙发上时,无意往沙发上一瞥,‘出入境管理中心’几个大字,醒目的出现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他的眼瞳一点点收缩。
顾惜是陈意好送回来了,天上开始下着毛毛雨,在门口时,保安告诉她,“季太太,您的包裹我给您先生了。”
最近她没在网上淘什么东西啊?
顾惜纳闷。
季司承回来了?
顾惜后知后觉,不由自主的把手贴在肚子上,目光温柔又动情,随后跟保安说了声‘谢谢’。
顾惜进屋在环顾了一圈没看到季司承,倒是看到茶几上躺着的一束玫瑰花,她高高兴兴的捧着玫瑰花,闻了闻,爱惜的抱在怀里,兴高采烈的上楼。
顾惜发现卧室灯也没开,她怕季司承突然袭击她,现在她怀着小包子,不能受惊吓,她先是探着小脑袋进去,发现了黑乎乎的窗边有点点星火。
季司承此刻坐在窗边,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烟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周围烟雾缭绕,周身沉重,自从她开始备孕后,他再也没有碰过烟了,是遇到了什么烦心是吗?不过,不管什么烦心事,她相信她有小包子这件事,足以让他烟消云散。
“老公,你怎么不开灯啊?”顾惜心情愉快。
啪嗒。
顾惜把卧室里的灯打开,把玫瑰花插进花瓶。
“之前就讲好不许在卧室抽烟,你犯规了哦。”顾惜边说边打开窗和空气净化器,小包子可不能见烟味,很自然地把圆桌的烟盒丢进了垃圾桶里,瞟着他满满的烟灰缸鼓了鼓小脸,“怎么抽这么多?以后一根都不可以抽,不半根都不可以!”又把他手上正燃烧的烟抽开,在烟灰缸里拧灭丢进垃圾桶里。
以后,她还会管他吗?
大概不会了吧。
其实他抽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燃烧到了烟蒂,他的手感受到了痛才丢进烟灰缸。
季司承不回答她,只是一直盯着她看,一刻不离。
顾惜叹了口气,又把桌上的两个空红酒杯扔进了垃圾桶,把空杯和整瓶没开的红酒拿到储物室的酒柜里,气鼓鼓的命令,“以后卧室里所有的红酒都放在地窖去,这个领域禁酒、禁烟禁一切。”
季司承一双迷离的眼盯着顾惜忙碌的背影,不说话。
顾惜边把红酒放进酒柜边说,“老公,我要跟你说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顾惜嘴边的笑都忍不住了。
顾惜转身就被季司承拉进了怀里,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她的嘴,他冰凉凉的口腔里烟味和酒味并存,淡淡烟草味和红酒的融合,出奇好闻,她很喜欢很迷恋这个味道,然而她更清楚,小包子不能闻这个味道。
顾惜理智很清晰,推了推季司承硬朗的胸脯,“季司承,你先放开我,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季司承不但没放开,吻得更加凶狠,带着撕咬,她被抵在了酒柜上衣服被他高高推起,咔…顾惜听到季司承解皮带的声音,接着是他窸窸窣窣的脱裤子的声音。
顾惜急了,“季司承,你不要乱来,我们不能这样。”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三个月是危险期,而且这种为问题即便医生不说,作为成年人也是知道的。
季司承冷的一笑,顾惜的双手被他高高举在头顶上禁锢着,他看着她的眼,是痛苦,是隐忍,他的声音低沉谷底,一双眼猩红可怕,“顾惜,我们是夫妻,我们都不能这样,你告诉我,和谁才能这样?”
喜欢从没想过要离婚请大家收藏:(321553.xyz)从没想过要离婚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