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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 我有个亲戚在珠宝店, 我们去找她可以打折。”
因为是班费集资, 班长和生活委员再三强调必须开发票, 但周玉婷反其道而行之, 她向陶桃如是建议。
陶桃踟蹰：“这样不好吧，买珠宝走不开发票想想看也不可能。”
周玉婷拍拍胸脯，说：“哎呀, 你放心，都是自己家里人不会坑我们。我们商量一下，要是回去他们问, 就说发票丢了, 反正两套银器也没多少钱。”
陶桃性格大大咧咧，想着能省钱那再好不过, 但她没想到有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 譬如现在。
“欸, 陶桃, 给你们出去带1200块钱, 除了这点零钱, 没有剩余的吗？”
这年头银价远远不如金价，生活委员之前调查过，两套长命锁最多800, 但他们出去足足花了1100, 剩下这几十元钱根本不够看。
他又问：“你们也没开发票，我们班费每一笔都要记录在案，没有发票怎么核账啊？”
针对他这个问题周玉婷早就想好了对策，生活委员虽然将信将疑但是没有当场反驳她。
“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找到发票，我这边要如实记上。”
生活委员最终抛下这句话走了，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两眼。
“周玉婷，这事咋办，他好像不相信，要是后面告到老穆那里怎么办？”
陶桃此时心虚的很，她本来天真地以为能省一笔是一笔，但现在看来好像弄巧成拙。
周玉婷摸着下巴想了想，“他们这些人天天忙到晚等劲头过了不会再问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照我之前说的做就是了。”
“可是……”
陶桃再大大咧咧也起了疑心，这个周玉婷肯定在搞什么把戏！
***
“什么，你居然包庇周玉婷，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
这件事陶桃没敢往外说，只对星遥一个人说。
“第一，没开发票意味着公费使用不透明，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挪用，说不定她和她亲戚同流合污，从中拿回扣；第二，凡是正规珠宝店必须开具增值税普通发票，没有开，我们可以怀疑物品真伪；第三，你太傻了，你怎么说同意就同意不给我们来个电话？万一到最后事情被捅出来她不怀好意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怎么办？”
星遥从三个方面将事情的利弊性分析给她听，陶桃听后欲哭无泪。
“那怎么办，你越说我越害怕被揭穿……要不我现在去自首吧，这样还能戴罪立功！”
“不行，你现在没有证据简直是百口莫辩。”星遥安抚她：“你先别急，我来想个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天一早，星遥佯装跟陈思讨论一番。
“陈思，我发现我最近特别倒霉，要是有方法让我转运那就要谢天谢地了。”
陈思边观察周玉婷的反应边说：“那你去买个转运珠手串戴戴，我告诉你，我舅妈就是因为太衰才买的，竟然起作用了，现在不衰了！”
“是嘛，有这么神奇？”
星遥眼神飘了飘，不怎么相信。
陈思板起脸，“当然，骗你干嘛，不信你试试。”
“猪，骗人的，你还真相信！”
宁璨突然阴测测地从旁边经过，语气满是不屑。
星遥起身，“我相信碍你什么事了，你话才多。”
“闭嘴。”
宁璨啐了她一口，举起篮球“砸”她脑袋。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亏你上政治课一本正经地做笔记，要是老卢知道准被你气死。”
凉薄的语气让星遥有暴揍他的冲动，可惜她最近吃素，忒没力气。
“呵呵，你说得对，说得真对，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唯男人与小人难养也，她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他嘛。
宁璨似乎没有一点要让步的意思，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我抽屉里有两本书要到期了，有时间的话今天帮我还一下。”
然后，他大摇大摆地抱着篮球走了。
“嘿，指挥的人功力倒是一流。”嘴上这么说，过了一会儿，她还是乖乖照做了。
在她去图书馆的路上，由于刚刚表演给力，周玉婷追上了她。
“程星遥，你等下，我也去图书馆。”
她抱着书走在后面，五月的天，梧桐树叶在风中作响，光与地连成一条水平线。
星遥停下脚步，她的白衬衫在光下格外耀眼。
“周玉婷，好巧啊。”心里却乐开了花。
周玉婷旁敲侧击：“刚我听说你要买转运珠，是真的吗？”
说实话，星遥平时跟她不大熟，她也总是不习惯这样的搭讪方式。
“嗯，只是想想，毕竟我们是学生，哪有那么多闲钱。”她一面想一面揣度下面的话，只听周玉婷又说：“你要是想买的话我认识一个熟人可以介绍给你，应该不贵，我们还是有这样的经济能力的。”
“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那太好了。”星遥咧嘴一笑，“那你能帮我先问问有哪些价位，我这边好预算一下。”
“可以，我帮你先问问，也好帮你节省开支。”
一树广玉兰琼琼皑皑，绽放出婀娜花颜。天地间是一片苍茫的白。
周玉婷站在树下，眼眶透出隐隐光泽，笑容越发明媚灿烂。
***
“班长，都查清楚了，这里面是有人在搞鬼。”
安静的午自习时间，正趴在桌上睡午觉的同学纷纷伫目。
乔奇很生气，身为班长，他居然没有监督到这件事。
“把周玉婷和陶桃都给我叫来，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她俩的责任。”
没过几分钟，两人被带到乔奇身边，几人站在过道上十分突兀。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奇原先不跟她们在一个班，平时不苟言笑严肃认真，她们都有些怵他。
“我先说。”
不出星遥所料，周玉婷果然将所有责任推到陶桃身上。
陶桃反驳：“首先我要道个歉，确实是我不对，但这件事你不能光凭她一面之词，我有证据。”
她拿出星遥事先给她的录音笔，里面正是那天周玉婷与星遥的对话。
“乔奇，现在可以证明不是我一人的主意吧，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谁都不能诬赖我。”
陶桃性格刚直，本来星遥给她录音笔是想叫她私下跟班委说，但她现在一冲动当面跟周玉婷撕破了脸。
“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那样，这录音是假的。”周玉婷急红了眼，一股溜儿将以往的所见所闻吐了出来，“那我要举报，你们有几次跟一帮男生偷偷出去，这要怎么算，要处分吗？”
这件事原本指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现在这么一弄所有事情都被捅了出来。牵扯到的不止是陶桃，还有他们宿舍以及宁璨等一干人。
“一码归一码，你别疯狗乱咬人！”陶桃急了，差点撸起袖子跟她来个鱼死网破，“你拿多少回扣心里清楚，像你这样不清不白的人谁敢相信你——”
“别吵了，你们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乔奇这个人说一不二：“什么也别说，你们的事情我先跟穆老师说，至于处不处分由他来定夺！”
当晚，老穆就严肃处理这件事，与此同时，星遥等一干人等被叫到办公室。
“你看你们一个个还有半点学生的样子？聚众喝酒，翻墙出校，这是好学生该做的？”他一拍桌几，旁边的茶杯震得巨响，“这学期你们甭想评优，同时我也会跟校领导反映剥夺你们市区评优参赛的资格让你们好好反省反省，这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他一说完，几人面面相觑，除了宁璨，几乎都哭丧着脸。
“穆老师，这个惩罚会不会太严重了点，他们只是孩子，贪玩一点在所难免。要不你再教育教育，不行的话我来开导开导他们。”
齐修远正在批阅教案，见反应如此热烈不得不停下笔。
星遥有些愧对于他，毕竟在他心里她还算是孺子可教。
“老师，对呀，给我们一次机会，下次再也不敢了。”
陶桃人小胆儿大，总是勇于发言。
老穆气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瞪着他们。
“机会，什么机会，哪还有机会？你当你们是三岁还是六岁？”他说得唾沫星子乱溅，“作为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要是没有人鞭策你们一个个成什么样要上天吗？”他觑了觑眼，又对宁璨说：“你的那个物理实验也别做了，我会跟物理老师说叫他把名额让给别人。”
“凭什么啊！”
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星遥的反射弧飞快，“老师，不要啊，宁璨是学校指定名额，他如果参赛一定会得奖……”
“得不得奖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学会做人。”老穆的情绪尤为不佳，“我没把你们送到教务处就不错了，还跟我讨价还价……”
“穆老师……”
星遥一个急色还想说些什么，宁璨下巴一抬，一脸无惧无畏。
“不参加就不参加，有什么了不起。”
众目睽睽下，他摔门而走，搞得在场人俱是懵逼。
“程星遥，你们先回去，穆老师今天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温和的嗓音中带有一丝催促，齐修远示意他们先回去。
几人无法，只得耷着脑袋悻悻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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