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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星遥当然不可能让她担心, 她一咬牙, 摇头。

　　“哇, 是我们学校！”

　　观众区再次躁动, 对啦啦队的呼声不亚于刚刚的球赛。

　　“你没发现星遥有点奇怪嘛, 她脸怎么那么白！”

　　陈思视力好到甚至能注意到星遥脸上的变化。

　　“是嘛，没有吧。”陶桃这个粗神经、大眼盲，完全没意识到这幕。

　　徐娇娇无语：“哎呀, 你们瞎操什么心，等星遥下来我们去问问不好嘛。”

　　“也对，我们先去买两瓶水, 她待会肯定口渴。”

　　路萌没想那么多, 她拉着她们买水去了。

　　候场区，啦啦队从场上下来。

　　“怎么回事, 你脚怎么了？”

　　血渍浸出鞋面流淌到瓷砖上, 星遥一抬脚, 猩红的脚印触目惊心 。

　　“快去洗手间！”

　　白潇并一位学姐忙扶起星遥,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天啊, 谁这么恶毒, 往你鞋底放图钉！”白潇的惊呼声惊动了外边的同学，许多人跑来围观。

　　队长震惊：“不可能啊，服装和鞋是我们提供的, 昨天晚上大家也都试过了, 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可事实摆在眼前没什么好争议的，这件事不是冲着星遥来就是冲着我们啦啦队来！”

　　鞋是松糕底，中间有一层层软软、透空的气垫，能往里面塞东西实属不难。看着她们此时为自己争得面红耳赤，星遥实在过意不去。

　　“两位学姐不要吵了，我有责任，我要是事先检查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倚在白潇身上，痛苦不堪，“我们先出去，待会儿还要上场呢。”

　　“上什么上，不要命啦你。”白潇眉一蹙，“我去联系替补队员，你好好休息。”

　　“来不及了，有两个刚已经出去了。”队长很是为难，“要不换一下队形吧，这样还有点把握。”

　　“不行不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换队形。”几位队员当即表示不靠谱，一口否决这个想法。

　　白潇怒不可遏：“你们有没有人性，人都伤成这样了还叫人上场，都没有爹妈疼是吧。”

　　“学姐。”额上汗珠遍布，星遥勉强嗫嚅：“先拿纱布缠一下，我可以的。”

　　“哎。”白潇叹了口气，一时既无奈又无言。

　　***

　　“宁璨，还不走！”

　　逼近中午，又一场下来，看着星遥以怪异的姿势上场，宁璨心里飙起一连串的疑问。

　　“宁哥，你特么今天贼帅，哥儿们给你比120个赞！”

　　回到休息室后，丁为递了条毛巾给宁璨擦汗。

　　宁璨眼一促，挑眉，道：“你小子别拍老子马屁，以前在学校你说过老子多少坏话，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那不是哥儿们年少无知不懂事嘛。”丁为又乐呵乐呵地递过一瓶水，“下午那场坐等，到时候咱们学校一赢我立马发朋友圈嘚瑟嘚瑟。”

　　“呵，你把老子当马戏团啦，打不死你。”宁璨一毛巾抽到他脸上。

　　“哪有，不就是浩扬那帮孙子让我气不过嘛。”丁为凑到他身边，“宁哥别生气，我给你捶腿。”

　　“捶你大爷。”宁璨攒拳薅死他。

　　队长王满泼了盆凉水，“别得意太早，浩扬结束还有青石，那帮家伙，啧啧，不是好对付的。”

　　“当然，我没有懈怠。”

　　宁璨兴致恹恹，不准备加入他们讨论，他有些饿了。

　　“欸，哪个班的臭小子，跑得跟兔子似的。”

　　换好衣服好他准备去吃饭，却在门口遇上高烨。

　　他随口略带调侃地说了句：“高烨你个怂，又发神经了。”

　　“你们班的臭小子撞到我还有脸笑，笑个屁。”

　　高烨推开他，表情臭到不行。

　　宁璨一看，那个背影是楚思桀。

　　“胖子，快给老子去看看是什么事儿？”

　　他一招手，指挥丁为去。

　　丁为麻利地跟过去后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宁哥大事不好，程星遥被抬进医院了！”

　　“妈的，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

　　***

　　“滴答、滴答”时间在混沌中过去。

　　剧烈的消毒水味儿刺激星遥的神经，傍晚时分，她在浑浑噩噩中醒来。

　　我去，这是在医院？

　　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陶桃按住她。

　　“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别动了，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白色的墙、天花板，确实是医院无误。

　　“我怎么会在这儿？”她意识浑浊不清，脑中跟塞了浆糊似的。

　　路萌说：“你下了场之后就晕倒了，穆老师叫我们赶紧把你送医院，你都睡了一天了。”

　　“对，医生说你还有低血糖，我说你怎么平时一站起来就头晕，敢情有这毛病自己不知道啊。”徐娇娇拍拍胸脯，说：“幸好没事，不然我们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几个人围住病床，心有余悸。

　　“那你们都在这儿比赛怎么办，我们学校不是还没比完吗？”

　　“比个屁，听说临时改了赛制，先比青石和市二中。”陶桃将她托到枕头上，“你别管，休息好再操心。”

　　李悦然说：“嗯，反正我们今晚不会走，先留在这里陪你。”

　　“只怕是不行了。”陈思丧着个脸推门进来，“刚穆老师说除了篮球队所有同学今晚必须回学校，晚上要点名。”

　　“我去，行不行。”陶桃吐槽一句：“不行，我得留在这里陪遥遥，不然她害怕怎么办。”

　　“桃儿，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怕个毛。”星遥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们快回去吧，天黑不好坐车了。”

　　“哎，那我们明早再来。”

　　七点钟的时候星遥叫了份外卖，同病房的老太太家人很照顾她，还帮她下楼拿。

　　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宁璨会跟那位阿姨一起上来？

　　“咳咳，好点了没。”宁璨手里拎了一大堆水果和零食，两人第一次以这种形式会面，莫名尴尬。

　　“好点了。”星遥招呼他坐下，“你怎么会现在来，已经很晚了。”

　　夜幕中零丁缀着几颗星，月亮像蒙在画布里，泛出清渺的光。

　　他的碎发和着汗渍黏在额上，打了一天的比赛一定很累。

　　“怎么，老子不能来嘛，瞧把你吓得。”

　　他无视病房里的其他人，将东西搁在床头柜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星遥一吃瘪，“我的意思是你住的酒店离这里很远，待会回去总归不方便。”

　　“哼，你又知道了。”他打开水果袋，“想吃什么，我削一个给你。”

　　汗，他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苹果，苹果就好。”

　　他左手夹住苹果，右手修长的手指驾着小刀沿皮屑一圈一圈转动，苹果皮在他这个角度飞速剥落，宛若一条长长的红丝带。

　　星遥不由看痴了。

　　“小伙子，你真体贴，对你妹妹这么好。”

　　邻床那位老人待女儿出去后，琢磨半天才琢磨出这句中规中矩的话。

　　宁璨放下水果刀，将削好的苹果塞到星遥手上。

　　“奶奶，我们看起来很像兄妹吗？”语气却是郁闷至极。

　　“呃……”老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宁璨，你干嘛呢。”星遥无语，还说她幼稚，他这个人简直幼稚到无可救药。

　　宁璨眼睫闪动，瞟她一眼，“吃你的苹果，就你话多。”

　　“切，谁怕谁啊。”星遥泄愤似地咬了一口。

　　咦，还有点甜。

　　老人觉察出哪里不对劲，改口道：“小伙子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一看你们是同学对不对。”

　　“可以，可以这么说吧。”宁璨别扭似地呛了一句嘴。

　　星遥戳戳他的胳膊，对老人说：“奶奶，你别介意，他就是口是心非。”

　　“哦，这样啊。”奶奶一眨眼，精气神好上许多，她拍拍床褥，道：“哎，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我们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头咯。”

　　“妈，你说什么呢。”老人的女儿推着个轮椅进来，“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要多活动活动，我们到底下转转吧。”

　　“好嘞。”

　　不大的病房里顿时只剩星遥和宁璨两个人，星遥向旁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离宁璨远一点。

　　“干嘛，我有毒啊，一没人就离我这么远。”宁璨果断地戳中了她的心思。

　　星遥讪讪，“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坐旁边应该挤得很，给你挪点位置。”

　　宁璨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掀开她的被褥说：“脚好一点了吗？还疼吗？”

　　说不疼那是假的，两只脚底加起来足足被戳十多个小孔。

　　但她不想让他担心，便违心地说：“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下午消毒的时候她差点背过气。

　　宁璨一拳打在床头上，“妈的，一而再地挑战老子的底线，当老子吃素的？你放心，这事没完，不论是谁做的，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星遥出事的第一时刻他本能反应是赶到医院，但在半路上楚思桀拦住他说自己可能知道是谁，可是查了一下午还是一无所获，啦啦队坚持鞋服没有问题。

　　星遥最怕每回出事他这个反应，她拍拍他的肩，道：“宁璨，可能是我疏忽大意把图钉倒到鞋子里了，下回我注意就是。”

　　“那你的低血糖呢，以前怎么没有告诉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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