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在商场找了一个钟头, 没遇见阮夏也联系不上她, 自然焦急万分。阮夏如所有年轻人一样, 除了睡觉时刻抱着手机, 如无意外, 绝不可能长时间失联。
傅岳正想去商场广播室, 就接到了Nicole的电话。
“傅先生, 阮小姐带着行李离开了……”
“什么时候?”
“就刚刚,我本想把她送到高铁站,她说不需要, 让我见到你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傅岳顿了许久才说:“知道了。”
挂上电话,傅岳打开微信,却发现已经被阮夏拉黑了。
傍晚的时候还缠着他说“我的眼里只有你”, 一个钟头前还特地过来买戒指给他, 现在却一言不发地拉黑他离开。
同样的事情明明经历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此刻傅岳却仍旧如第一次被她厌弃时一样困惑沮丧。
自尊一次次被她丢在地上随意踩, 她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永远肆无忌惮, 其实他早就累了, 心灰意冷地时候也曾想过就此放弃, 可一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笑嘻嘻地叫自己的名字,他就马上忘记了应该生气。
……
阮夏坐上车, 第一件事便是给秦婧打电话。
按照林润的说法, 她从小在英国长大,在国内举目无亲,骤然遭遇车祸,替自己打理一切请陪护的也只有傅岳。
秦婧必定认识傅岳。
接到阮夏的电话,秦婧沉默了片刻:“夏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是傅先生让我这么告诉你的。他对你很好,你们一起出事,他为了保护你,受的伤比你重多了,可他一能下地就每天都过来看你,只是每次都是趁你睡着的时候,所以你不知道……我相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你好,才事事听他的话……傅先生给我的薪水虽然很多,但我真的不是为了钱出卖你……”
“那你是为了什么?他给你的薪水有多多?比我给的多?所以你帮着他耍我?”
除了按傅岳交待的做之外,秦婧对她的过去根本一无所知,阮夏问了几句便心烦意乱地挂断了电话。
秦婧很快发了条微信过来,道歉之余,提出辞职。
阮夏百感交集。她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秦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事事依赖她,对她的感情远非普通朋友,听到她要离自己而去,虽然仍在生气,却立即挽留道——【谁让你走啦?你替我到傅岳身边卧底将功赎罪!】
听秦婧说,自己现在住的公寓原本是傅岳的,回忆起最初骚扰傅岳时他的冷淡,阮夏觉得这人简直是演技派。
自己含冤受辱被傅太太嫌弃,傅岳还装陌生人不搭理自己,空出房子趁自己睡着了过来看两眼很了不起么?
阮夏想了想自己住的那套奢华的大宅,对比起傅岳的小公寓,傅岳的确算得上大方……
那也一定是因为他曾经对不起自己,所以才补偿。
阮夏胡思乱想了一路,不真实感仍旧强烈,司斐这个名字完全唤不起她半分熟悉感。
她几次问起司斐,傅岳皆是避而不谈,恐怕她此刻去问,傅岳也只会糊弄她,倒不如冷他几日,让他慌让他急,他一没底,说不定就主动交代了。
阮夏有心躲着傅岳,即便傅岳公事一结束,连庆功宴也没参加便立刻往回赶,也足足耗了三五日都没遇上她。
国庆放假前夕,傅岳再一次等在宿舍楼下,终于见到了阮夏。
她刚与一众女同学聚完餐回来,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们凑在一起格外喧闹,望见阮夏红润的脸上愉悦的笑容,傅岳的心中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只觉得接连几日寝食难安的自己简直像傻瓜一样好笑。
他并未走上前,站在树影下皱着眉燃了一根烟,阮夏经过的时候,分明看见了他,扫了一眼后,却扭过头继续和同学说笑,假装没看到。
傅岳摁灭烟,开门上车。
走了?
阮夏撇了撇嘴,气结不已,有能耐一辈子都别再来找她。
阮夏刚回到寝室,就有电话打过来通知她拿快递,她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东西,疑惑着走下了楼。
一走出单元门,阮夏便被傅岳大力扯到了一边。
最初的惊愕后,阮夏甩开了傅岳的手,冷着脸看他,不讲话。
僵持了许久,到底还是傅岳忍着气先开口:“好好的你又闹什么?”
“那天在商场我遇见了林润,她叫我司斐……我起初还以为是她眼花认错人了呢!后来才明白,眼睛不好使,连以前的女朋友都认不出来的那个是你。”
一句话的工夫,傅岳的脸色就变了几变。
“我被你骗了,没吵没嚷、安安静静地收拾东西自己走了,你说我闹?”
傅岳沉默了一下:“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只想知道事实,可你嘴里根本没实话。”阮夏转身欲走。
傅岳没强行解释,停顿了片刻,问:“你又要和我分手吗?”
他的目光和语气都非常平静,占理的阮夏却不知为何顿时气短,仿佛感应到了傅岳平静下的伤感,内心忽而觉得酸楚,便收起了咄咄逼人,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宿舍。
未娜去隔壁串门了,阮夏抱着膝盖一条条收集傅岳的罪状,宿舍门忽而被推开,她以为是未娜回来了,并未在意,不想却听到了傅岳的声音。
“一开始你来找我我不理你是因为你车祸前曾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们分分合合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你先离开,我不知道该怎么讨你高兴,也不清楚哪里惹了你生气,大概我们真的不适合对方,所以我想,可能咱们俩还是当陌生人好。”
虽然傅岳的诚信岌岌可危,但这一刻阮夏丝毫都没怀疑他。
“想当陌生人,你还管我干吗?我住的房子是你的,银行账户里的钱也是你的吗?”
“钱是你外公留给你的。我没法和你当陌生人,我缺乏足够的自制力。”
阮夏松了一口气,她是个俗人,有钱才有安全感。
“在一起后,你干吗不讲实话?还给我改名字?”
“你妈妈姓阮,夏夏是你小名,阮夏不是比司斐好听吗?我们的过去并不顺利,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如果你不来找我,或许我会主动追你,以陌生人的身份。”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想重新开始就改人名字?先入为主,她实在不习惯司斐这个称呼。
想起傅太太曾说她名声不好,阮夏冷笑:“你妈妈曾经打电话羞辱过我,我居然会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地不告诉你,我没原因会主动离开你吗?你确定你没问题?”
傅岳回忆起往事,笑了笑:“你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忍辱负重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如果我妈妈羞辱你,你一定会双倍骂回去。不告诉我,大概是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当然可以随便说。”
“有些事或许是我不了解。”傅岳不想多谈往事,坐到阮夏旁边,放缓了语气问,“咱们以后都好好的行不行?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你直接告诉我,别一句不说就消失可不可以?”
阮夏垂下眼不说话,宿舍太安静,傅岳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隔了良久,她终于开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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