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面对着死白死白的墙壁, 生生体验了一回什么叫百爪挠心。
要不要跟他坦白, 她今天这样做只是想治好他的心病?
可治好不就是为了……
但这种事怎么能由女人来挑起?!
如果坦白的话, 会不会让他很受挫?很没有男性尊严?会不会下一秒又……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陈默扯开领带, 将她转过来。
“你在想什么?”
“……”
他似笑非笑地垂眼看她, 喉结缓缓滚动, 说不出的性感。
谢岚却不为所动, 双手别到背后,把衣服拢了拢,倒退一步, 直抵着墙。
她背部衣服全开,皮肤贴在冰凉的墙上,意识堪堪找回来几分。
在陈默眼里, 她这慌乱无措的状态, 与多年前如出一辙。
他笑,“你是不是也觉得今晚似曾相识?”
谢岚咬唇点头。
她一手设计的, 当然似曾相识。
见她羞赧的样子, 比起当年更添韵致, 陈默体内如火燎原, 叫嚣着欲喷薄而出。他俯身去寻她的唇, 却被谢岚稍稍用力推开。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
冷水无情浇下来, 他动作一滞,低嗯了一声。
谢岚看着他的眼,轻轻地说:“从今天开始, 过去的事情就全都过去了。以后的路还很长, 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不是每次都能这样意志坚定,都能义无反顾地相信你,相信我自己。如果哪一天,你不见了,我动摇了,我们可能就没有以后了,你记住了吗?”
她的话像一声闷雷,震在他心口。他用手撑着墙,回想起自己逃避的这几年,越想越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个男人。想当然地用苦难麻痹自我,还觉得自己很伟大,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回来就回来?
“……你说的,我都记得。”他的心一点点沉下。
“陈默,你要是再敢丢下我,我绝对不会再找你。”
“我要是再跑,你就让我死在外面。”陈默淡淡道,一面将双手绕过她肩膀,想帮她把裙子重新穿好,“我不值得——”
他的手臂被捉下来,同一时刻,嘴也被堵住。
谢岚踮起脚尖,咬住了他的唇。
“还你一个。”她眉睫上扬,瞳仁黑得发亮。
像个黑洞,能把他完完全全地吸进去。
惊涛骇浪,大起大落。
陈默错愕了零点几秒后,他再顾不得其他,手掌在她纤腰上一用力,将她往怀里一带,热烈地回吻过去。
他不再隐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吸吮着,舔舐着,从双唇亲到耳根,亲到她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身,才能勉力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会瘫软下去。
蓦地,她胸前一松。
内衣扣被解开了……
指尖顺着蝴蝶骨摩挲辗转到她腋下,丰盈近在咫尺。
他终于忍耐不住,颤声问:“我……能不能……”
谢岚深深地吸气,呼气,再吸气……她的身体也在极度渴望中发生着妙不可言的变化。在最后一丝神志的引导下,她突然生出种视死如归的情绪,抬起微微哆嗦的双手,搭在他胸前,食指摸到他衬衫衣领的第一颗扣子。
一颗,两颗……
她的大胆让他肆无忌惮地放开。
陈默只用两根手指就勾住她的肩带和连衣裙往下拉,跃过胯骨那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她上身所有的遮蔽物,连同内|裤一起垂落。
浅蓝色的裙子仿佛一滩池水,倾泻在地板上。
她是出水的美人,未着寸缕。
而他已目眩神迷,将她腾空抱起,放到床上。
悠悠晃晃的白色纱幔里,他们的躯体与灵魂彻底融为一体。
*
结束后他们相拥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
两个人赤条条地抱在一起,肌肤紧密相贴,分不清体|液汗液都是谁的。
快睡着的时候,谢岚又觉得身上和头发都黏黏的,这样睡不好。虽然累得不想动弹,她还是提出要去洗澡,陈默逗她,“一起洗?”
谢岚掐了他一把。
胸前肌肉太硬,没掐动。
陈默闷笑一声,问:“要开灯吗?”
刚才她坚持关灯办事,陈默也没什么意见,一切都顺着她的心意来。
“……不开。”没穿衣服呢,不开灯还能掩耳盗铃,开了灯还怎么见人。
谢岚跨过他的身体,翻身下床,一脚踩到行李箱……
陈默趴在床沿早有准备,直接给她抱起来,往浴室里走。
“说了要开灯,你不听。”
浴室也是一片漆黑。
“这里也不开?”
“你先出去……”
“那你小心别滑倒。”
陈默带上门。
谢岚才摸到墙上的开关。
灯光亮起,她适应了好久。重新睁开眼时,她看到镜子里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脸上烫得发烧……刚才陈默在她身上大战三百回合的场面一度重回脑海。
有什么好看的,她很有冲动再把灯关掉。
发了会儿呆,门被敲响,“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你在做什么?”
“……找东西。”
“找什么,我帮你找。”
说完,他推门进来。
两人赤|裸相对,谢岚下意识地捂住胸前。
陈默看了一眼,笑意压不下去,又怕她脸皮薄真的生气,连忙随口找个理由。
“你怎么还没洗?我以为……”
谢岚背着身子走向浴缸,“你先出去。”
直到听见门被关上,谢岚以为他走了,松了口气,打开龙头放水。
水流声和热气让她逐渐放松下来,她抬足踏入浴缸,躺下来。浸泡在热水中,快要散架的四肢百骸又重新恢复了些元气,她舒服到简直不想再动了……
但谢岚还算是个有自制力的人,她泡了十来分钟,又站起来,将浴帘拉上,转而用花洒放水冲洗身体和头发。
洗完后她拉开帘子——
陈默正光着身子站在浴帘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要不是谢岚定力强,她差点要上演午夜惊魂。
以前不知在哪儿看过,据说男人事后都很懒,这人怎么精力无极限?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没出去啊。”
“……”
陈默像个澡堂童子似的献上浴袍,“请谢博士穿衣。”
“你能不能……”她捂哪儿都不是。
陈默痞笑着说:“我都看完了,你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你先出去。”
陈默可怜巴巴地,“我一个人在外面,看不到你难受。”
“……”
似乎女人初尝情|事之后就会格外敏感,谢岚忽然鼻子发酸。
他几分钟不见就难受,而她整整五年都一个人度过。
白茫茫的水雾里,陈默发现她眼角微红,顿时慌了神,“你怎么了?”
谢岚用浴袍裹好自己,跨出浴缸。
“是不是晚上弄疼你了?”
“……不疼。”
哪有那五年疼。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疼你,下次我会注意……”
之前一次意犹未尽,他方才确实心生邪念,所以悄悄猫在浴室里想逗一逗她,顺便瞅个机会再来一次,可一见她不舒服的样子,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怪你。”谢岚取了一条毛巾擦头发。
擦到一半,陈默给她抱出浴室,横放在沙发躺椅上。
“擦不干的,你先睡会儿,等我洗完澡给你吹。”
她很想说,她有手有脚,不用这样抱来抱去。
但陈默以此为乐。
水声再次响起时,谢岚起身拉起厚重的窗帘,打开了落地窗。
一轮明月悬在海面上,白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棕榈树的影子在她眼前摇晃,静谧的夜里,她能听到海浪一阵一阵地拍打着礁石,又轻又凉的海风吹动白色的纱幔,她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等他洗完澡,谢岚再把落地窗关好。她喜欢这样的月色,于是只放下一半的窗帘,另一半拉上了纱,棕榈树的影子也模糊起来。
吹风机的暖风取代了海风,她静静地感受他带来的温柔。
陈默的五指在她软而柔顺的长发里穿行,他并不怎么会给人吹头发,但他动作很轻,担心一个不留神便弄疼了她。有时牵扯到一两根发丝,他就会停下来问,谢岚从不说疼。
两个人都太过小心翼翼,生怕哪里伤害到对方。
这也算是他们这五年留下的后遗症。
需要时间去治愈。
吹完头发后,陈默收起吹风机,然后抱她上床。
他靠在她肩窝边,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带着余热的软发扫过他脸上,勾得人心里痒得不行,没一会下面又开始发胀。这还怎么睡得着……他听了听身边人的呼吸,好像也没睡着。
他蹭了蹭她的小腿。
“你睡了吗?”
“还没。”
心念一动,他支起身体,扒开她肩上的浴袍,轻轻去舔她的锁骨。
谢岚被他舔得一阵酥麻。
她无意识地嘤嘤一哼,陈默那点星星之火又要燎原。他呼吸渐粗,干脆也扯开了自己的浴袍,动作不觉大了起来。
手指捏上她那处柔嫩时,他猛然想起,刚还下决心说今晚不能再弄疼她的,险些又没忍住。他一手攥紧床单泄力,一手揽着她,竭力克制住欲|望再度吞噬自己。
谢岚的鼻梁贴在他胸前,气息迷乱。
陈默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深刻反省自己,“我以前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要包容我。我是个混蛋我知道,但你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说什么,我都会听,都会改好。”
“我没有委屈自己。”她柔声说。
良久,她又问:“我说的话你都听吗?”
“嗯。”
安静了数秒,谢岚说:“那我们结婚吧。”
“什么?”他震惊得无以复加,紧接着撑坐起来,被扯开的浴袍滑落至底。
迎着朦胧的月光,谢岚看到他胸膛一起一伏,她倚靠过去,环住他的腰,指腹正好停在他当年的手术伤口处。那是一条细长的伤疤,她摸了一下,有点凸起,软软的,像一条丑陋的毛毛虫。
这样一个无法磨灭的痛苦印记,属于陈默,也属于谢岚。
她希望可以用爱去洗礼。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谢岚贴着他的胸口问:“行吗?”
他将她紧紧地压向自己,头埋在她肩后,身体止不住地颤栗。
“谢岚,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黑暗里,一滴温热沿着她的脊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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