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推开椅子站起来, 却没急着过去:“确认什么?”
姜易的眼神明显就不对劲儿。
池烟越看, 握着椅子靠背的手就越发收紧了些, 她抿着唇角轻咽了口口水, 被他□□又火热的视线盯得脸有些发热。
“你过来, 我告诉你。”
池烟更不想过去了, 干脆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硬气了一回:“我不过去,你也可以告诉我。”
她虽然怕姜易,但是也知道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这么一想连胆子都好像比平时大了一些,扒拉着椅背,不肯松手, 也不肯过去。
家里温度偏高, 做饭的时候又被热气蒸的有些热,池烟在厨房的时候就把那件薄外套给脱下去了, 这会儿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裙。
池烟侧对着姜易, 背后的蝴蝶骨凸出地恰到好处, 她人长得瘦, 但是看上去又不至于太过骨感。
姜易眸色微沉, 好半晌都没说话。
池烟觉得有些诧异, 偏头看过去,两人对视半晌,还是池烟先沉不住气, 软了声音问他:“姜易, 你今天怎么了?”
像是有很正经的事,但他现在确实没有任何动作。
“晚上听人说你身上文了东西,”他话音顿了一下,视线从池烟的脸上移到腰间,仿佛身上那件衣服是透明的一样,他再次重复:“所以想确认一变。”
池烟的双手不自觉攥了起来,好半晌都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看。
她这才知道他要确认的是什么。
池烟腰上确实有个文身,红色玫瑰的花样,看上去挺普通,而且也不算引人注目。
她以为姜易早就知道,只是没放在心上所以才没问过。
姜易抬手抹掉她眼角那点湿润,指尖微凉,但是声音听上去是有温度的:“什么时候文的?”
池烟虽然算不上标准的乖乖女,但是小时候为了让舅舅省心,很少会做这些大人眼里不太好的事情。
虽然她自己觉得这根本没什么。
她咬了下下唇内侧,用力有些过,松开后几秒依旧觉得有些麻。
“池烟?”
姜易在提醒她。
池烟眼底热了一下:“认识你之前就有了。”
她的皮肤白皙干净,莹莹润润地像是一块最纯透的玉,更显得小腹上那个文身像一朵真正鲜活的玫瑰花,徐徐绽放开来。
安静半分钟,姜易又开口:“疤是怎么来的?”
池烟眼眶撑大了些。
她确实是因为掩盖疤痕,才文了东西上去。
那疤只有小指指腹大小,也不深,所以就连看过摸过了无数次的白璐,都没注意到那花底下的疤痕。
池烟舌尖发涩,稍微顶了顶上颚,“不小心弄的……”
“我想听实话。”
姜易是半跪着的姿势,要看她的眼睛只能抬起头来,他的眸色很深,深得见不到底,
他习惯性地微眯起眼睛来看她,“不小心,”男人嗤了一声,特别轻的一声,“不小心被烟烫到了?”
“不是……”池烟两条胳膊都搭在椅背上,有些脱力地把脸埋在了胳膊里,又低低地将那两个字重复了几遍,无论如何不肯再说别的话。
话题戛然而止。
姜易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问不出来,又舍不得硬逼她说。
姜易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连呼出来的热气都带着一种燥热,他伸手去抱池烟,刚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胳膊,她就下意识往回缩了缩。
似乎是条件反射。
池烟把脸抬起来一些,她的眼底覆着蹭水光,水光底下藏了几分迷茫和受惊的成分。
她也看出姜易心情不大好,把架在椅背上的胳膊滑了下来,转过身要去收拾碗筷,还没碰到碗,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池烟被吓了一跳,两条胳膊下意识抬起来环住他的脖颈,“桌子还没有收拾……”
“别收拾了。”
姜易的声音有些凉,池烟缩了缩脖子,没敢再继续说话。
池烟本来以为姜易今晚要禽兽一次的,结果那人一进了卧室就在处理公务,看都没看她一眼。
池烟知道他心里憋着气,应该是在气她不告诉他那疤痕的来源。
她是实在不想说。
那道疤痕的来源过于隐晦,白璐不知道,舅舅不知道,池家的人也全都不知道。
池烟甚至希望没有人知道。
只是可惜,根本不可能。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池烟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出去了,才随便围了件浴巾走了出去。
姜易不开心,她也觉得心里闷闷的,因为姜易,还因为心底里某个永远不愿意想起来的片段。
她抬手在右腹上那个文身摸了摸,那道疤确实是烟头烫的,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痕迹几乎浅到摸不出来,如果不是池烟有记忆,她甚至也想不到这是怎么来的。
池烟再次感叹起姜易的细心程度来。
而床的另一侧,男人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注意力没从笔记本屏幕上移开半分。
池烟开始还以为他真在工作。
直到吹过了头发上床以后,看到他的屏幕一片空白,文档开着,上头只写了个报告的标题,其他一字未落。
池烟往他那边蹭了蹭,“姜易……你生气了啊?”
池烟问完就后悔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
姜易把笔记本合上,他依旧没看她,把床头灯也给关了,“睡觉。”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
姜易没理她。
池烟觉得自己要郁闷死了。
她身边仿佛躺了一个冰块,凉气嗖嗖地往这边冒。
池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易。
她知道姜易想知道……但是问题是,她是真的不太想说。
或者应该说,她需要时间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只不过时间的长短,似乎不太受她控制。
池烟有些郁闷地吐了口气,摸黑去拉姜易的手。
男人的手摸起来很舒服,细腻修长,池烟手指微微收紧,往他怀里蹭了一下,轻声细语地叫他:“姜易哥哥。”
姜易本来还想推开她,结果一听这句话,怎么都下不去手了,改为落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睡觉吧。”
“睡不着。”
池烟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一个女人深夜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正常男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姜易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她给逼疯,喉结吞咽了几下,他又起身把灯给打开,说话的时候声音微哑:“睡不着就看书。”
他随手从床头柜里抽出了本书递过来:“前几天刚买的。”
“……”
池烟盯着跟前的那本杂志好半晌,眼睛转了一下,又把杂志扔回了床头柜上头:“我不看,姜易,你给我讲故事吧?”
“不会讲。”
“讲嘛。”
“不讲。”
“不给我讲故事就说明你生气了。”
姜易难得被池烟噎住一次。
从小到大,这丫头的逻辑似乎都没正确过。
他转过头,刚要再拒绝一次,嘴就被她堵住:“那我给你讲吧。”
池烟的故事讲了近一个小时,最后实在没力气,靠在姜易怀里一个字都不想说。
果然对于来讲,某种活动是缓解心情的良药。
也晚依旧沉沉暗暗,无灯也无星。
姜易把水杯递过来的时候,池烟稍微动了一下,她确实有些口渴,就着他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一杯见底之后,她开口问:“几点了?”
“一点。”
池烟:“……”
她有气无力,但是声音又带上了些哭腔:“我九点有戏……”
“那睡觉,明天我叫你。”
池烟应了声,实在是被折腾地时间太长,又困又累,窝在姜易的怀里,眼皮很重,但是她又有点睡不着。
没过几分钟,姜易把床头灯再次关上。
房间没重新陷入黑暗,池烟呼了口气,因为没有力气,所以声音特别弱特别轻。
她叫了他一声:“姜易。”
“怎么了?”
池烟把眼睛睁开了一些,去看只有十余厘米的姜易,男人刚好也在看她,眼眸深沉,有碎光一点点流动。
“你还生气吗?”
“我没生气。”
像是怕她不相信,姜易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真的没生气。”
呸。
还真当她看不出来啊。
池烟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深夜里倒是挺明显,她把声音放的更轻:“如果……”
池烟顿了一下,足足十几秒,像是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姜易也不催促她,呼吸声平稳地让她安心。
池烟的呼吸同样很平缓,就在姜易以为她自己睡着了的时候,她又把下一句话接了下去:“如果我跟你的时候,不是第一次呢?”
她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出去跟男朋友开房,这种事在大学太正常了,池烟也尊重每个人的想法和观念,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没过几天,那女生就跟男朋友分手了。
理由有些可笑,因为那女生不是第一次。
池烟跟白璐那天声讨了整天的渣男,才把舍友从窗户旁边拉了回来。
池烟手指轻轻地捏紧,指甲有些疼,见姜易不答,她又问了句:“你会不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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