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觉得,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挺有道理的。虽然她无端被推倒弄得脑震荡, 但关键时刻还可以借口头晕睡觉去。
例如:需要她当消防员的时候。
“老公, 我头很晕, 你自己搞掂吧。”陶溪往床上一躺, 被子一拉, 眼睛一闭, 就把职责给推了,留璟畅一个人自行灭火。
璟畅:“……”如果不是亲老婆,真想戳穿你。
因为惦记着璟畅所说的惊喜, 陶溪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她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发现已经空了。
她爬下床,踩着拖鞋去厨房, 果然看到璟畅站在流理台面前准备早餐跟炖汤。
“老公……”她走到璟畅身后, 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背上, 问:“惊喜呢?”
璟畅被她逗笑, “都说了是惊喜, 你能不能假装不知道, 整天挂在嘴边, 还能算是惊喜吗?”
“人家实诚吗?有什么办法。”陶溪嘿嘿嘿地笑。
璟畅突然转过身, 把她紧紧压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我对你也很实诚, 你感受到了吗?”
隔着几层衣料, 陶溪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某个部分的热情,她伸手推了推他,“流氓……”
璟畅把人箍得紧紧的,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反倒此刻像小羊一般,被他低头就吻住。
绵长的早安吻结束之后,璟畅抱着她,呼吸沉重地问:“你大姨妈这两天该走了吧。”
陶溪:“……”可怜的大姨妈,每个月都要被嫌弃七天。
两人刚吃完早餐,门铃就响了,璟畅起身去开门,陶溪好奇谁这么早会过来。
她一边摸着自己被灌满汤水的肚子,一边往门口瞧。
璟畅把门一拉开,门口站着一位面容精致的美女,原本还葛优瘫的陶溪,立刻直起身来。
自从结婚之后,她就变得特小家子气,对于任何出现在璟畅周围的女性,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璟畅把美女请了进来,看见陶溪就朝她微笑,“你好!我是化妆师格格。”
“化妆师?”陶溪一脸惊讶地看向璟畅,“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
“惊喜的前奏,你先去把衣柜里面挂着的白色蕾丝裙换上。”璟畅交代道。
陶溪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但还是听从他的话,进卧室拉开衣柜,然后看到一条短袖蕾丝长裙。
裙子很漂亮很仙,陶溪迫不及待就换上了。
紧接着,格格就在外面敲门,“璟太太,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请进。”
格格推门而进的时候,只见陶溪站在全身镜面前。她身材高挑,比例合适,前凸后翘,一身简单的蕾丝长裙却让她尽显女人的妩媚。
她心里掂量了一下,已经做好决定给她要化什么妆了。
接单的时候,格格听说女人已经二十八岁了,原以为她的皮肤很差,现在一看,自己今天倒是省事很多。
“你平时都是用什么护肤品的?”格格问。
陶溪指了指梳妆台上少得可怜的瓶瓶罐罐,有些难为情地说:“就这些,是不是皮肤太差了?”
“真的?”格格惊讶,“那你皮肤为什么会这么好,水嫩水嫩的,我做化妆这行十年了,很多比你小五六年的,皮肤都没你好。你有什么保养的秘诀吗?”
陶溪对着镜子认真看了看,她的皮肤好像是比以前好了。
“大概是有老公的滋润,我现在的皮肤的确比之前好多了。”陶溪真诚地说,可格格却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那也是,就她老公的身材脸蛋,明星都没几个这样的。
“格格,你知道我老公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了吗?”陶溪悄悄地问。
格格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呀,不过既然你老公有心给你准备惊喜,你就慢慢等惊喜来就好。”
“那也是。”陶溪心满意足地笑了,“今天麻烦你了。”
“不客气。”格格真羡慕眼前这个女人。
等陶溪化完妆走出卧室,就看见璟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的竟然是……橄榄绿的军装。
“你怎么……”陶溪还没问出声,璟畅就已经把人拉入怀里,低头看着她,眸子里满满都是喜欢,“老婆,你今天真漂亮。”
“是吗?”陶溪笑着说:“第一次见你穿军装,特帅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互相赞美,一旁的格格清咳了一声,“那个,璟先生、璟太太,我先走了。”
“今天辛苦你了,费用我会让人转给你。我们现在要出去,顺便送你一程吧。”璟畅说。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公交地铁都挤爆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格格还是坐上了顺风车。
可车子刚走了五分钟,她就后悔了。她宁愿被挤成沙丁鱼,也不愿被前面的两人撒狗粮。
璟畅明明在认真开车,却时不时要侧过头看一下旁边的女人,那眼神简直要把人给溺死了。偶尔对视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跟他严肃的样子判若两人,可以秒杀许多小鲜肉。
还有,不就一个红灯的时间吗?两人还要牵一下手,还让不让人活了?
“叮”的一声,格格掏出手机一看,是何经理转账过来了。
格格:谢谢你。
何煜城:不谢,今天辛苦你了。
格格: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被“虐”得很惨。
何煜城:卧槽,终于找到同病相怜的人了。心疼你,我那老板跟老板娘,撒起狗粮来,简直不要钱似的。
格格:我还好,就一次过。还你比较惨,活在这么恩爱的老板老板娘底下,心疼你。
何煜城:感觉我找到了知己一般,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格格:摸摸头。
何煜城:今天报仇的机会来了,我要狠狠地“虐”我老板。
格格:什么机会?
何煜城:我们一群老部下,给他们办了个简单的婚宴。
陶溪下车的那一刻惊呆了,本来外观清一色的制衣厂此刻喜气盈盈,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入内,两边列着鲜花。
而且最具特色的是,像红灯笼跟鲜花这些装饰物,全部都是用布料制成的。
在陶溪还在沉浸在惊讶当中的时候,璟畅已经牵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弯处,然后带着她走到红地毯前。
紧接着,就传来何煜城的声音,“现在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婚礼进行曲突然响起,璟畅转过头,笑着对陶溪说:“老婆,我们现在要走红地毯了,准备好了吗?”
陶溪眼眶忍不住泛起了泪花,笑容灿烂地点头,“好了。”
两人从踏进红地毯的那一刻起,天空下起了七彩的碎布雨,五颜六色的碎布纷纷从天而降。而站在两旁,同样身着军装的男人们一一朝他们敬礼,然后奉上一句祝福的话。
“祝老大嫂子白头偕老。”
“祝老大嫂子早生贵子。”
“祝老大嫂子幸福美满。”
“……”
耳边不停响起的祝福,让陶溪一直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等两人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陶溪的妆早已经化了。但这一刻,大家还是觉得她很美,那么幸福的一个人,能不美吗?
“老大,说两句吧。”何煜城把麦克风递给璟畅。
璟畅接了过来,一向沉静的脸庞有了一丝动容,“今天你们把我老婆弄哭了这笔账,我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本来还等着他说一两句感谢的话,谁知道一出来又是护着老婆,大家纷纷“嘘”他。
但很快,璟畅又说了:“我会努力,带领大家在童装界占领一席之地,今天在座的你们,都会是日后“彩马奔奔”的大功臣。你们经常说感谢我帮你们安排工作,其实要说感谢的是我,你们来的时候,“彩马奔奔”还是零,是你们愿意相信我才跟着我一起干。今天在这里,我们两夫妻谢谢大家了!”
说着,璟畅在陶溪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下一刻,两人虔诚地朝所有人敬了个礼。
简单又隆重的仪式过后,便是婚宴了。
婚宴的菜式都不名贵,都是老厨子操刀,味道很好,大家吃得很开心。
璟畅跟陶溪吃了几口之后,就拿着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大伙对陶溪还是比较客气的,随她喝汽水喝茶都行,但璟畅不行,都是真材实料的白酒。
陶溪在一旁看着他一杯一杯地灌下去,惊叹他酒量这么好之际,她还是心疼他,喝这么多酒,伤身。
她劝了几句,大家都喝HIGH了,根本听不进去。
在璟畅又灌了一杯满满的白酒进去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把何煜城手上的那瓶白酒抢了过来,红着脸说:“你们别再灌他了,我们计划要孩子,喝多了不适合。”
陶溪的这番话引起大家的起哄,但并不能让大家因此放过璟畅。
“嫂子,你放心,我们对老大的小蝌蚪很有信心,这点白酒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啊……嫂子,你要相信老大没问题的。”
“……”
一阵又一阵的揶揄,让陶溪的脸都红成番茄了,璟畅把人拉近怀里,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别担心。”
但是,璟畅这次在陶溪面前食言了。
嘴上说没关系,但还没敬到最后一桌,他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陶溪又气又心疼,最后在何煜城的帮助下,叫了辆滴滴车,把他送回家。
等把璟畅安置好,何煜城趁陶溪不注意,挠了璟畅的脚底一下,可这人还是纹丝不动。
“嫂子,我先走了。”何煜城对陶溪说。
“好的,今天谢谢你了。”陶溪起身,然后送何煜城出门。
等把门关上,她就迫不及待打了盆温水给璟畅擦脸,可她一走进卧室,就发现璟畅靠在床头坐着。他的脸有些红,但精神还算不错。
“你醒了?”陶溪立刻走过去,然后把水盆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璟畅伸手就把人拉入怀里,“我都没有醉,就是糊弄那群兔崽子而已。”
“你没醉?”陶溪抬眸看他,有些不信,“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璟畅失笑,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说:“我知道你今天大姨妈已经走了,既然你说我醉了,那我就借酒行凶好了。”
陶溪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今天没有用姨妈巾。”
陶溪:“……”
等璟畅“行凶”完毕,外面已经华灯初上。陶溪累趴了,终于相信他是真没喝醉。
她靠在他的肩头上,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装醉呀?”
“当然得装。”璟畅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说:“何煜城那小子心里想什么,我明镜似的。平时整天说我给他撒狗粮,今天要是我不装醉,他肯定要大闹新房,都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坑人的游戏整我。”
“不会吧。”陶溪有些不相信。
“不会?”璟畅“呵”了一声,“刚才他临走前还挠了我脚底,他就是想弄醒我,幸好我不怕挠。”
陶溪一头黑线:“……老公,我们以后还是低调点,避免树敌太多了。”
璟畅却不同意,“这哪是低调高调的问题,这是自然而然的问题。有些人单身久了,嫉妒心发作,我也没办法。”
陶溪:“……”
“老婆,我又想要了,我们再来一次就出去吃饭吧。”璟畅翻身又把陶溪压在身下,门外却不适宜地响起铃声。
“别理,假装我们不在家。”璟畅低头就去亲陶溪,可门外那个人锲而不舍的,一直按着门铃不肯走。
“我们还是出去看一下吧。”陶溪推开璟畅,把家居裙套上就去门外开门。
她把门一拉开,她就被人给紧紧抱住了。
周晓语抱着陶溪哭的不能自已,任凭陶溪怎么问她话,她都说不出话来。
璟畅跟着出来,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周晓语抱着不肯放,有些嫌弃她。但她好歹是陶溪闺蜜,只能让陶溪先把她请进来。
陶溪带着周晓语去了客房,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轻轻拍她的背,任由她哭到不能再哭为止。
“跟王子骞吵架了?”陶溪问。
周晓语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他跟我分手了,听说要跟富家女结婚。”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还真傻,曾经想象过跟他一辈子。”
“晓语,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着王子骞不像那样的人。”陶溪说。
“哪有什么误会?”周晓语又哭了,“是他跟我提的分手,这下也好,不用我费心思怎么跟他说分手了。”
陶溪知道周晓语为这段感情付出了真心,但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把人拉进怀里,什么也不说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慰。
周晓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大概是情绪得到释放,她这一宿一直睡到了天亮。
她起来的时候,陶溪跟璟畅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她顶着个鸡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们道歉,“对不起,昨晚打扰到你们了。”
“没关系,先去刷牙洗脸,很快就可以吃早餐了。”璟畅淡淡地说着,陶溪去给周晓语拿新的洗漱用品,然后又回到厨房帮忙。
“啊……”
洗手间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声音,璟畅让陶溪去看看怎么回事,她这次倒是淡定了,“不用看,她肯定是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坏了。”
没错,周晓语的确被自己的鬼样子给吓着了。作为新时代独立自强的女性,她不能让自己因为失恋就堕落了,吃早餐的时候就跟陶溪提议,“小溪,反正你老公要忙工作,你还有几天假期,呆在家里无聊,你陪我去旅游散心吧,费用我全包。”
“不行。”璟畅替陶溪给拒绝了,心里想着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老婆扔下自己而去陪一个女人几天,即使是最好的闺蜜也不行。
“你也太小气了吧,虽然小溪跟你结婚了,但她也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力跟闺蜜一起去浪的。”周晓语知道璟畅宠陶溪,她也趁机恃宠而骄。
“不是我不让她去,而是她最近脑袋受伤了,我不放心她去那么远。”璟畅说。
“什么受伤了?”周晓语大惊。
陶溪只能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周晓语。
“他妈的这个谢雅静就是有病,别让我看见她,见她一次揍她一次。”周晓语一脸气愤。
“好了。”陶溪宽慰她,“反正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揍她,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要是想旅游,我过段时间再陪你去,我这次假期回去就辞职了,到时候会空一段时间。你先好好上班,过段时间再请假。”
周晓语撇了撇嘴,“还上什么班呀?我辞职了。”
“为什么呀?”
“那贱人王子骞说我们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让我辞职。”周晓语说。
“所以你就辞了?”陶溪不认为周晓语是任人捏的柿子。
周晓语点了点头,“对,因为他给我八千万分手费了。”
陶溪:“……”
一只脚已经踏进亿元俱乐部的周晓语,在接下来几天都窝在陶溪家。璟畅对此颇有微言,白天还好,但每天晚上赖到十点钟才肯回家,这严重影响他们两口子恩爱的时间。
为此,在周晓语鸠占鹊巢的第三天清晨六点钟,璟畅带着陶溪搬进了星河湾的新家。
新家120平方,大小合适,北欧风格的简约装修,陶溪参观一轮下来都很喜欢,就是有一点比较好奇,“老公,你就那么喜欢毛毯吗?怎么咱家到处都铺着毛毯呀?”客厅茶几下面、卧室书房的飘窗,全都铺上了。
璟畅勾唇挑眉,“你很快就会知道它们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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