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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我儿子的青春期 后紫 5477 2021-04-02 11:21

  冯千云快气疯了。

  一把把夏晴多从窦燃的怀里拉了出来。

  “窦燃,你听我说!我刚才问过小区里的人了,就这个女人,在外面生了别人的孩子,所以她才玩消失的。”

  窦燃来不及震惊。

  真的没来得及,一巴掌就拍在了脸上,然后他听见夏晴多说:“孩子是你的。”

  窦燃傻了。

  冯千云跺脚:“你真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夏晴多笑了起来。

  冯千云也太奇怪了,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三个人的事情。

  她一口咬定是窦宝的,冯千云凭什么咬定不是?

  夏晴多的脑海里又闪过2017年的窦燃打来的那通电话,他说十八岁的窦燃不知道她怀孕。

  她有点委屈地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说谎。”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怎么解释都是对她人格的侮辱。

  “我,我又没说不信。”窦燃见她一转身,就着急了。

  他的性子是慢,可他找了她十个多月,再慢的性子也成了急的。

  他也有点不能理解,但十月怀胎,这时间确实刚好够生个孩子。

  “可你为什么要躲我?”窦燃很怨恼地问。

  “我没有躲你啊!”夏晴多皱着眉说:“明明是你出国,我找不到人了。”

  “我没有出国。”

  这里头肯定有问题,窦燃从头开始讲起:“那天,我们和鲁导一块儿吃饭,第二天一早你就不见了。”

  “我去哪儿了?”夏晴多使劲拍了拍脑袋。

  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根本就不记得和鲁导一起吃过饭。

  脑袋就跟木鱼似的,里头空荡荡的,拍一下,还有回音。

  可该想起来的还是想不起来。

  夏晴多还想再拍,才抬起了手,窦燃赶紧捏住了她的手腕,“你别这样!”

  “我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脑子有点烧坏了。哦,对了,还是海语打电话帮我叫的120。”夏晴多拧着眉说:“我忘记了好多事情。”

  夏晴多的话刚刚落地,冯千云再一次强势插嘴,“听听,她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女人。窦燃,也就只有你这种神经病,才会相信她的话。”

  “你别说话了行吗?”窦燃不耐烦地又说:“冯千云谢谢你今天帮我出来找人,改天我请你吃饭。”

  这是赶人走的意思了。

  本来啊,听晴多说话,把所有的脑子都用上还听不懂。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在跳啊叫啊的,真心受不了。

  冯千云的眼泪都快气出来了,她红着眼睛问窦燃:“你赶我走?”

  “我和晴多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够解决。”窦燃没好意思说:对,我就是赶你走的意思。

  可这话也没比直接赶人委婉多少。

  冯千云推了夏晴多一把,低声道:“都怨你,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让你被车撞死。”

  “你说什么?”夏晴多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

  冯千云甩开了,故意看向了窦燃,冷笑:“我一个字都不会再多说了。”

  冯千云跑开的那一刻,眼泪就滚落下来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有机会的。

  谁知道该死的夏晴多居然就这么跑出来了。

  其实冯千云知道的也不多,夏晴多消失的那天早上,她只是恰好看见夏晴多被汽车撞倒,紧张之余打电话叫了辆120。

  后来他们都说夏晴多失踪了,她还偷偷地去打听过,来接走夏晴多的120是哪家医院的。

  但是却从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她怕他们会呢埋怨她为什么一开始什么都不说。

  结果当然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

  再后来,她总是会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

  信息上问的问题也没有多特别,都是一些关于夏晴多的基本信息——

  她的名字,她的喜好,她的朋友,以及和窦燃的关系。

  那些信息,她回答过后就删掉了。

  因为冯千云起初都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后来加了点自己的私心,她告诉那个莫名的信息,窦燃出国了,还让夏晴多死了那份心。

  所以,刚才夏晴多说出那句“明明是你出国了”的时候,她也吓了一跳。

  难道信息那边的人是夏晴多?

  不会的。

  夏晴多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冯千云一边跑一边哭,还在心里一边给自己洗脑,是的,她从头到尾只隐瞒了夏晴多被车撞倒的消息。

  又不是她开的车,况且,还是她打的120。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反倒是那对儿臭不要脸的狗男女。

  冯千云连窦燃也恨上了。

  恨他有眼无珠。

  冯千云跑开之后,夏晴多的脑子一秒钟都没有空闲过。

  她不记得自己被汽车撞过的事情。

  窦燃却说她老早就失踪了。

  可她的记忆里,她是五月底才进的医院,失踪的人是窦燃。

  她捂着自己的头,跳:“我的脑子一定是被人动过。”

  “你别急啊,咱们慢慢缕。”

  慢性子果然还是那个慢性子,人已经找到了,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窦燃生怕她又去打自己的头,说话的时候,捏住了她的双手。

  姿势有点亲密,小区的门口都是过往的行人。

  夏晴多想是得缕清,但得找个清静点的地儿。

  夏晴多决定把窦燃带回家,临上楼的时候,才想起另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咱们睡过吗?”

  窦燃红了脸,“嗯!你说要生儿子。我晕晕乎乎的就跟做梦似的,不知道我们怎么就那个了。”

  说完之后,他怕夏晴多误会他推卸责任,赶紧又说:“真的像做梦,有一段日子,我说出的话做出来的事,根本不像是我做的,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做的那些都是我心里想做,但一直不敢做的……哎呀,解释不清楚那种感觉。”

  “那就别解释了。”夏晴多顿了一下,忽然很高兴地说:“我带你看看夏野。”

  “谁?”

  “你儿子。”

  “我儿子为什么姓夏?为什么不姓窦?”

  窦燃正说着话,夏家的大门敞开了。

  夏玉堂一手拔鞋,一手开门,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夏晴多立在门前问:“爸,你又出门干什么?”

  “找你啊!”夏玉堂没好气地说完,没法忽略他女儿背后的那个男孩,努嘴问:“谁啊?”

  “哦!”夏晴多抓了下头,“我说他是夏野的爸爸,你会相信吗?”

  相信!

  夏玉堂用行动证明了。

  他二话没说,刚好鞋不是还没有拔上,特别方便脱,一鞋砸了过去。

  砸的特别准,正中鼻梁。

  窦燃捂着鼻子,眼冒金星,没法说话。

  夏晴多被夏玉堂的气势震撼住了。

  后面婴儿车里躺着的夏野听见了声响,本来就是半睡半醒,以为又逗他玩呢,半眯着眼睛嘎嘎地笑。

  夏晴多一时高兴,只是记得2017年的那一天,夏玉堂见了窦燃之后,几杯酒下肚,什么仇恨全都没有了。

  倒是忘记了人类都有一个通病,好了伤疤忘了疼。

  2017年的夏玉堂伤疤早就好好的了。

  但是2003年的夏玉堂刚刚给夏野上完户口,正准备买房,就为了让女儿和外孙能不看见那些嘲讽的目光。可以这么说,血淋淋的伤疤啊,口子比碗还要大,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2017年。

  窦燃没有任何征兆地流起了鼻血。

  夏晴多手忙脚乱地把纸巾递了过去。

  “怎么了?”夏晴多问。

  “没什么!”

  窦燃用手捏住了鼻子,暂时沉默。

  夏晴多说她以前生过一场怪病,醒来的时候,在市三院的隔离病房。

  窦燃便提议,他们一块儿去市三院看一下。

  看什么呢?

  看看十几年前的档案还有没有留存。

  其实希望不大的。

  市三院最有名的科室是脑神经内科,其他的科室当然也有。

  当年的很多细节,夏晴多全都不记得了。

  那年SARS,闹得人心惶惶。

  就记得她没得非典,却莫名其妙发了很久的高烧,烧坏了脑子。

  出院的时候脑子还混混沌沌的,就记得医生告诉她,没得非典多庆幸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

  窦燃的鼻血止住了。

  夏晴多也把汽车停在了市三院的门口。

  两个人打听了一圈,跑到院长那里。

  问明了来意,院长说:“医院每天接待的病人成千上万,从2003年到现在,医院不止换过一次档案系统,那些个陈年的档案,没有什么特点的,早就没有了,除非是疑难杂症。”

  夏晴多赶紧说:“我得的病是疑难杂症啊,没有原因的高烧……”

  院长抬手打断她道:“孩子啊,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我跟你说实话,你当年那场病要是换个时候,还凑合能算上疑难杂症的范畴。可你碰上了SARS,当年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好多医生都被调到了真正的一线隔离区。不是我不给你找,是我真的找不到。”

  早就做好了找不到的心理建设,夏晴多还是失落了片刻。

  她和窦燃正准备离开,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哦,薛医生,有什么事吗?”只听院长问。

  那位薛医生迟疑了片刻。

  明显有外人在不好说的表情。

  窦燃和夏晴多转身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夏晴多又回头看了那位医生一眼。

  那医生也正好看着她,还冲她点了下头。

  “认识?”

  出了院长的办公室门,窦燃问她。

  夏晴多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问,“你说,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动过?”

  真的很有可能。

  要不是她回到了十八岁,十八岁的她来到了未来。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窦燃的跟前,那么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记忆会骗人。

  窦燃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想到的更多。

  但一切都只是推测。

  夏晴多转身下楼的时候,头皮突然一紧。

  她回头,只见窦燃很无辜地说:“我以为是根白头发……对不起,这两天我真的是累花眼了。”

  夏晴多没有在意。

  窦燃迅速地掏出了一张纸巾,把那根头发包在了纸巾里。

  他的心跳的很快。

  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乔家兄妹早就回了家。

  夏野还在公司里等夏晴多。

  其实也不是专门等夏晴多,前些天,夏野的心总是在飞,没有好好练习,他想多练一会儿。

  听见练习室的门响了一下,夏野回头,只见一块儿出去的两个人,又一块儿回来了。

  夏野什么都没有问,从电子琴前站了起来,收拾了琴谱,准备和夏晴多一起回家。

  象征性地和窦燃挥了下小手,就算告别了。

  “小野!”窦燃忽然叫住了他。

  夏晴多已经打先出了练习室,窦燃叫的又不是她,她肯定不会再回头的。

  窦燃拍了下夏野的肩膀,表情严肃的好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说的却是:“别动,这根头发怎么这么长?上次谁给你设计的发型?”

  说着就动手,扯掉了夏野的某一根据说有点长的头发丝。

  夏野不在意地挠了下头,“头发长了。”

  “嗯,让刘总给你约个好发型师。”窦燃说:“你妈等着你呢!快走吧!”

  夏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剩下窦燃自己。

  洁白的手帕纸上放着三根头发。

  有一根是很久之前,在度假村时,窦燃从夏野的梳子上取下来的。

  他又扯掉了一根自己的,鬼使神差的,把四根头发一起装在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给柏涵打电话。

  DNA鉴定是三天后出来的。

  窦燃看着那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沉默了很久。

  柏涵撇着嘴说:“这下放心了,小野就是哥的亲儿子。”

  人的感情很奇怪的。

  他哥要是一开始就去做这个亲子鉴定,他一定是支持的。

  可过了这么久,他和夏晴多、夏野也处出了感情,他哥再去做这个亲子鉴定,连他都替那母子俩生气。

  什么吗?

  真是的!

  柏涵敲了敲桌子,又说:“哦,不知道为什么袋子里的头发有四根!那根头发的主人确定了和你和晴多姐都没有关系,鉴定中心的人出了两份报告。”

  窦燃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他眼睛又不瞎,要不然他为什么愣神愣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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