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恶狠狠地瞪着韩奕晨, 可技不如人, 他也没什么办法,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让人欺负成这样, 他和韩奕晨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杨小琼拉住韩奕晨的胳膊：“好了好了, 都别闹了……你快点跟我走！”
谢一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 心里难受得不行, 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子急切的声音。
“你没事吧？我看看你的脸……”
怀雪嫣在一旁看到了整个过程，这会儿把谢一扶起来，再一看他肿胀的脸颊, 没出息地心疼得不行，虽说两个人已经分开几个月了，但这毕竟是她的初恋, 对他的感情在心中郁结, 久久难以消散。
她急忙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净右脸上面的污尘, 却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我没事。”
围观的吃瓜群众见大戏已经谢幕, 都识趣地走开了, 谢一望了望不远处地上的那束玫瑰花, 很多花瓣已经散落在周围, 他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叹了一口气，将玫瑰花丢到垃圾桶上面，准备离开。
怀雪嫣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路, 隐隐地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烟草味道。
一支烟燃尽之后, 谢一用脚踩瘪烟头，猛地转过身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怀雪嫣的长睫毛闪了闪，表情显得有些哀怨：“你……喜欢杨小琼哪里？”
谢一穿过宿舍区，来到教学楼附近，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侧着头想了一会儿，轻笑了几声，说：“我也不知道。”
怀雪嫣堵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管是长相、打扮，还有身材，都比她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她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了？”
谢一活动了一下刚才受伤的右胳膊，表情有些冷漠：“我不是说了么，我不知道。”
“我们分开这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一点都不会想我么……”
夕阳的余晖打在谢一身上，可惜大部分都被怀雪嫣给挡住了，他只是烦躁地又抽出了一根烟，并没有回答她。
“你还记得那个冬天吗，我上学的时候发烧了，外面下着大雪，你抱着我跑到医院，陪了我很久很久，你还说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谢一很少语气那么认真：“对不起。”
怀雪嫣的眼圈红了红，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面的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然后呛得咳了起来。
谢一急忙把烟夺回来，扔在地上：“你别这样。以前都是我犯浑，祸害了不少姑娘，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现在想想自己可真是个傻瓜，以为找的姑娘越来越漂亮，我心里就会越来越满足，其实根本就不是。过了这个寒假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才是喜欢，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跟她说上句话都会特别开心，一百个漂亮姑娘也抵不上她一个，真的。”
“你说的她……就是杨小琼吗？”
“嗯。”
“可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生了……”
“普通哪里不好了，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怀雪嫣发现谢一的目光变得很柔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会有这么动容的模样，尽管她万般得不想相信这个事实，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半晌之后，她仰起头，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着谢一。
“谢一，你玩弄我的感情，我诅咒你也得不到你喜欢的人！”
话说完，怀雪嫣起身离开了，她心里虽然还是不好受，但莫名地感觉轻松多了，可能是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也可能是谢一那个痛苦的模样给了她一点慰藉，沐浴在夕阳之中，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感情这东西强求不得，你在这个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在那个人面前可能就卑微地像棵草，她自认自己算是个条件不错的姑娘，总会有人在前面等着她吧。
杨小琼拉着韩奕晨跑到宿舍后面，一想到刚才那个阵势就害怕，开口语气带着责备：“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非要用拳头啊！这都上了高中了，怎么还跟个傻小子一样……还好没伤到你，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得了！”
韩奕晨的气还没消：“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跟个流氓地痞似的，不打一架怎么长记性？”
“你以为你是社会上的大哥啊！这是在校园里面，要是闹到班主任都知道了，被学校批评怎么办啊！再说了……我听说谢一家里好像跟学校关系挺好的，你要是真伤到他，搞不好这学都上不成了！”
“我说呢，原来是背景硬啊，那也不能光天化日的就赖着小姑娘不走吧！”
“什么光天化日啊，这都快黑天了……”
“……”
杨小琼拿起韩奕晨打架的右手轻轻吹了几下，问他：“疼么？”
韩奕晨装着□□了几声：“你没看到他的脸都肿了，我这手能不疼吗？”
他装得太明显，杨小琼一把将他的右手丢了下去：“活该！”
韩奕晨很委屈：“喂，我这是为谁受得伤啊，谁家小姑娘这么没有良心的！”
杨小琼瞪了他一眼，自己找了个藤椅坐下，韩奕晨也跟过来，凑到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的身影在地面上叠在一块儿，半晌后，杨小琼轻声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不用为了我打架，这样事情会越搞越大，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韩奕晨悄悄把手挪到她的身边，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小手。
“那可不行，你没看见他刚才都上手抓你了吗？我可忍不了。”
“嗯，经过这一次，他应该会彻底死心了吧，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传得好多人都知道了，他这次吃了亏，下次不会想办法故意找你麻烦吧？”
“不怕，大不了再来找我就是了，只要他别再缠着你就好了。”
“嗯。”
“你喜欢玫瑰花吗？”
“什么？”
“就是他刚才拿的那种花啊，电视上不是说女生都喜欢吗？那么大一束应该挺贵的吧。”
“嗯，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欢玫瑰花吧。”
“那你喜欢什么花？”
杨小琼想了想，回他：“那种玫瑰花虽然好看，但是离开了水，没几天就枯萎了，也就好看那么几天而已，我想要不会枯萎的花。”
韩奕晨闻言挠了挠头：“不会枯萎的花……世界上有吗？”
杨小琼微微一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应该不会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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