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该算是私人性质的博物馆吧。”陈淮先前进来时就打量过这边的博物馆陈列, 以私人博物馆的规模来说, 这个博物馆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能够当此馆长者, 身家显然不可估量, 这样才有足够的财力物力经营着看似不直接对外盈利的公益单位。
“恩。”林简点头。
“这里展示的很多文物政府规模的博物馆都不一定能见到, 你们馆长筹备建立这个博物馆多少年了?”陈淮像是突然对张复沈感兴趣了起来。
“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张馆长年轻的时候从事什么行当?”
“我在这边工作没几年, 具体的不是很清楚。”林简有点后悔今天带陈淮过来了, 尽量模棱两可应道。其实她以前听同事提起过张复沈年轻时候的故事,那个年代对于文物遗址的保护远没有现在的规范化和严密性,听说张复沈年轻的时候门路尖从各路渠道搜.集, 手上屯.了大量的文.物,在筹备她现在工作的私人博物馆之前,甚至还无偿捐赠了不少文物给政府的公立博物馆。
张复沈出身寒门, 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了。不管如何, 她对张复沈是绝对不会起疑的。但是对于张复沈那些四面八方的朋友圈,林简不愿意去深入多想。
“今天差不多了吧。”陈淮忽然**话题问道。
“我难得找回点感觉了, 下午要再接着继续, 修复唐卡是我迄今为止接到最有挑战的一个项目, 我想尝试下。”林简和陈淮说她的心里话。
“也行,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过来。”陈淮尊重她的任何选择。
“现在不用这么麻烦, 手机上点下就可以了。”林简笑笑, 说时用她自己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然后递给陈淮去选。
等到点好外卖的空隙里,林简走到角落处的椅子上休息, 闭目养神。
她很享受这份工作, 看得出来。
所以她要尽快找回最好的状态去完成这个挑战。
等到外卖小哥送到,陈淮出去拿。
两人潦草吃过午饭,林简去洗手后重新开始对着练手的那幅唐卡作画起来。
偶尔勾勒描绘到细节交接处,她还得先用放大镜把唐卡上面的针织纹路先探清楚,进程相对缓慢。
一天很快过去。
林简自己才完成一丁点的进度,不过好在已经略有眉目,她长吁了口气,这才放下绘画笔,收拾好工具后离开。
刚回到家里,她又开始去上网搜索唐卡的诸多资料,顺便在网上买了好多本关于西藏宗教以及唐卡常识方面的专业书籍。
在她有限的工作经验里,几乎未曾修复到西藏那边的出土的文物。她在这方面的常识近乎空白,今天下笔描摹过才知道实际着手难度要比预期的大太多。一方面是因为唐卡的材质和普通的纸张不同,用的是西藏那边的老古方的纺织技术,纤维的纵横走向都会影响到落笔后的效果,还有更重要的是她对唐卡画像上的宗教人物背景也是空白一片,不懂这一幅唐卡上面画的宗教人物图的背景和宗教释义,这幅唐卡要表达的神韵就难以勾勒出来,开眼这样关键要紧的工程自然也就驾驭不了。
林简还沉浸在唐卡的佛海释义里,陈淮中途都没有过来打搅她。
等到她自己查了很多资料,林简才合上电脑,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就是这样,随心所欲,作息什么的也没个准时。
正好干的这份工作也比较特殊,要是张复沈新入手什么宝贝需要修复的,大都时候第一时间会把她喊过去,以前的林简当然没有现在这么有经验。不过张复沈似乎和她挺投缘的,加上看她悟性好有意栽培她,大都时候张复沈会和她讲解每一件文物本身的修复要点和注意事项,她每每听后犹如醍醐灌顶,回来后自己再去查找资料加以巩固消化,所以才会学得飞快,不到几年就已经俨如从事多年的老工匠了。
林简刚才大致梳理了她自己到时候要去修复的那幅唐卡上宗教人物的背景,原本微蹙的眉梢无意识舒展回去。
陈淮已经做好晚饭,就等她空闲下来开饭。
“呀,你是不是等我等很久了?怎么不早点喊我?”林简蓦地回神过来,走到餐桌那边,陈淮这才开始去盛饭。
两个人吃得并不多,他就简单炒了两个菜。
他先前没料到林简会如此投入,她不是简单的敷衍应付,而是投入她自己全部的精力。她做任何事似乎都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很喜欢这个工作?”
“嗯。”林简点点头,“周薇说她都是干一行恨一行,和她相比,我应该是算很幸运了吧。”
“你填志愿的时候这个专业远比现在冷僻,你以前怎么会想到去选这个专业?”陈淮像是突然对她的职业感兴趣起来。
“因为以前的我很内向,不喜欢和人交流也不喜欢任何需要沟通的工作,我想来想去就选了相对听上去最安静的专业。不过等到我工作后,经手过的文物多了,也许是对这份职业有感情了,渐渐地我看这些文物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它们经历了那么多朝代替换辗转来去,还能顽强的存活到现在,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干这份工作,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觉得无聊?”
“不会啊。你要是对着它一呆就是个把星期,走路睡觉吃饭都想着它,很快就可以和它混熟了,也许落笔的某个瞬间,就会联想到这个文物在它当初诞生的时代背景下的事情,感觉自己一不小心真的会穿越到那个时代,亲眼见着那些匠人在塑造成品,可有意思了。”林简津津乐道,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
“有自己喜欢的职业,挺好的。”陈淮点点头,不再过问她的工作。
然而第二天一早,林简准备出门去上班,陈淮也要和她一起出门。
林简回想起他昨天对着那幅唐卡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怕他穷追不舍。收藏家和文物贩的圈子,本来就会有不少重合。真要追究,总是能够找出点蛛丝马迹的。
林简不太情愿让他一起过去。
“我一个人呆着也无聊,还不如陪你过去。”陈淮依旧坚持。
“我到那里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没空理你,你还是会无聊的,还不如呆家里自在。”
“我看你就行了,哪会无聊?”某人挑挑眉。
林简无话可应。
一连好几天,林简一幅练手的唐卡已经渐近尾声,陈淮天天和她一起过来,风雨无阻。林简顾自埋头作画的时候,陈淮就在边上翻看她网上刚买来的专业书籍,居然看得津津有味,林简这倒是始料未及,她印象里的陈淮应该不太会喜欢翻阅这些枯燥乏味的书籍的。
林简好不容易完成练手的那幅唐卡,起来时才发现肩脖僵硬不已,要是长久下去是很容易得职业后遗症的,她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希望年纪轻轻就落下脊椎和腰椎方面的疾病。
林简学着以前体育课上的热身运动转动了下脖子,一边抬手去捶她自己的后脖颈位置。
陈淮察觉后放下手上的书本,走到她身后替她按压起来。
他的手劲要是放任的话重的很,眼前他显然是已经特意放轻力道,捏的地方正好又都在她最酸胀的筋脉上,林简被他按摩的很受用,无意识的身心放松下来。
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她可真是捡到宝了。林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偷乐起来。
没一会,门口外面传来脚步声。
林简及时睁眼朝门口方向望去,陈淮同样及时抽手回去。
“张馆长。”果然,是张复沈过来了。林简起身打了声招呼。
“我琢磨着按你以往的进度,第一幅应该练的差不多了,我就特意过来瞅瞅。”张复沈笑容满面,看着心情相当不错,留意到林简身侧的陈淮,他又补了一句,“哟,你男朋友也在。”
“嗯,他最近还没找新的工作,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无聊,就过来这里陪我。”林简随口应道。
“不知道陈先生以前做什么的?”张复沈似乎对陈淮也挺感兴趣的,一边往移动工作台那边走去,脸上却是盯着陈淮的反应。
“他啊,动不动就跳槽,干的工作可多了,不过做的最久的可能是司机了,现在天气热,他嫌开车辛苦又懒得开,还没想好去找什么工作。”林简在陈淮之前应道。
陈淮看她一眼,没有开口澄清。
“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介绍来我们这里上班,让小王安排下就成。”张复沈显然挺给林简面子的,连带着素不相识的陈淮也高看一等。
“他这人性子躁,这几天图新鲜才来这里转转,再呆久他又要腻烦了。”林简听上去似乎隐有牢骚。
陈淮没有出声,全盘接受林简数落他的种种牢骚。
“这样。不过他要是再来,王俊鹏估计该着急了。”张复沈打趣起来。林简在这边工作了几年,他对王俊鹏的死缠烂打也有耳闻过。
“张馆见笑了。”林简一语带过,没有再提王俊鹏。
“画得真不错,压根看不出是你第一次的作品,再练两幅应该差不多了。”张复沈这会已经走到了林简修复了好几天的那幅唐卡前面,端详了一会后开口,不无褒奖。
他把林简喊回来,果然是找对人了。
虽然只是练手之作,林简对这幅唐卡上面的宗教人物的教派释义都把握的**不离十,他知道林简以前没有修复唐卡的经验,看到眼前的这幅练笔之作,张复沈心里就有底了。
至少可以交差了。
“小林,正好你也下班了,晚上一起吃个便饭,我做东。”张复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人向来看得准,他想正式结交下陈淮。
“张馆长,真不好意思,我们晚上约了我朋友。下回吧。”林简继续婉拒。
“你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周薇打过来说改天约你,我忘记和你说了。”在边上一直沉默寡言的陈淮忽然开口。他过来陪林简的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能够和张复沈再见一面。
张复沈身家不可估量,可是以他穿着乃至举手投足间行事,依旧保持着最简朴的方式。
很难得。
也很有意思。
直觉来说,陈淮很愿意和张复沈多多接触。
“那就正好,小林,你就改天再约你朋友吧。”张复沈乐得其见,立马附和起来。
林简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张复沈平时有专用的司机,特意叮嘱让林简不用自己开车,直接坐他的车去吃饭。
过去的路上,林简和陈淮一并坐在后排,林简侧着脑袋望向窗外,鲜少开口。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林简终于出口,语气乏累,“张馆长,真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下回吧。下次我请客。”她说的并不全是假话,过去的这个星期正好是生理期,她自己投入太多心思在唐卡的事情上,都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她自己梳理的略有眉目后,身心放松下来,就察觉到要比平时疲累许多。
“没事,你可能这几天太辛苦了。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看下?”张复沈征询林简的意见。看得出来,张复沈平时也挺体谅她的。怪不得她也会如此尽心尽力替他干活。
“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可能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要不就靠边停车好了,我们打车回博物馆开车回去。”
“这哪成!小唐,调头往馆里开回去。”张复沈要求起来。
半个小时后,司机就把车子开回到博物馆那边的停车场。
“张馆,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下车前,林简再次说抱歉。
“没事,身体要紧。回去多休息。”张复沈临走前交代起来。
林简点点头。
张复沈的车子重新开走后,林简直接往她自己车子那边走去。
“生气了?”陈淮在她之前先坐到主驾位置上,开门问道。
“你自己知道。”林简闷声应道,“张复沈不会有问题,你别在他身上费工夫了。”
他的心思,瞒不了她。
“他也许是真的没有问题,不过难保他的朋友不会有问题。”
林简没再做声。
这世上的文物贩多了去,这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有无数人靠着这条利益链获取暴利,所以即便政策再怎么制定,还是有无数人枉顾法律铤而走险。
之前漏网的包鼎都还在逍遥法外,董绪的下场就是个警告。
更何况是亲手负责把包鼎培植多年的势力团伙逮捕行动的陈淮了。敌在暗他们在明,光一个包鼎就够让她心有不安的了。
她是真心不希望陈淮再去插手多事了。
回到家里,她也依旧没有开口。
“真生气了?”陈淮说时想要去揽她的腰间。
她一把甩开他,“你管好一个,还会有下一个。陈淮,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看你追完一个文物贩又去追下一个,每天还得为你的安全担惊受怕。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她说完后胸口都止不住明显起伏。她承认她自己足够自私,她只要陈淮的平安。而那些正义大事,如果影响到他的安全,她宁愿他撒手不管。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视而不见。
印象以来,这是她和他谈恋爱后,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朝他发的火。
是为他自己,而非为了董绪或者是林疆他们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总得要有人去做这事。我至少要把包鼎的事情了结。西藏那边流转出来的文物,渠道并不多。简简——”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和文物贩,你自己选一个。”她说完后转身进卧室,砰得一下重重关上门。
林疆的去世近乎击垮她。
在这世上,她只有陈淮了。
她不允许他再去冒任何的风险。
陈淮看着被林简关上的房门,脸上带过一点苦笑。他杵在卧室门外,想想还是重新进去。林简没有锁门。
就这一会的功夫,她居然躺到床上去了,夏天床上只有一床轻薄的空调被,她也没有脱衣物,察觉到他进来,她直接把整条空调被往上提,盖住她自己的整个脸面。
用意显然。
她不想和他再浪费口舌。
陈淮在床头边坐下,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意味。他坐在那里好一会了,林简还是用被子蒙着脑袋。
他是真的怕她缺氧,这才俯身下来,用力要去把她的被子扯掉。
她的力气自然是比不过他的。
他一用劲,就把被沿往下扯回去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没想到她就眼眶发红起来。
她虽然力气比不过他,陈淮刚把被沿口给她掀开,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陈淮像是突然来了耐心,脱鞋,直接在她身边平躺下来。
“简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他说时自她身后拥揽过来,低声下气求和。
林简没有应答,恍若未闻。
“简简?”他继续轻念她的名字,手上却是没有空着,“生理期结束了,今晚可以吗?”他在她耳窝处低声问道。
要是平时,她肯定会有所回应的。
然而,今晚,即便是他最自信的一招都失效了。
他还不气馁,干脆侧身,单手支在她的后背,略微起身主动去亲吻她。他抬手想要把侧身背对着自己的林简带回来,而她就偏偏不让他遂愿。
她侧躺着没有着力点,他略一用力还是把她带了回来。
他俯身下来去亲吻她湿漉漉的脸上,她脑袋一侧不让他得逞,他只亲吻到她的下巴而已。他丝毫不以为意,一手撑在她的肩侧上方。
他其实已经无比渴望。
他承认,他很享受.。
林简同样也是。
他很确定。
所以她一生气,他口拙讷言,想不出什么甜言蜜语安慰的话,干脆就用最实际的行动去讨好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而她明显抗拒,抬腿去踢他。
他特意没有完全压制住她的小腿,任由她用力踢他,如果这能让她快点消气的话,他心想着。
她穿的雪纺短袖,前面一排圆滚滚的珍珠扣子,复古的编织小扣袢系着,他解了好一会都没有成功。
她看出他的算盘,不想让他得逞,用尽全力去阻挠他,一小会的功夫脸色都涨的通红起来。
还是陈淮的动作更快。
她最气恼他的就是该谈正事的时候特意避开,每每就和她来这一招,就是笃定她会沉沦。
她想得明白,所以就更加来气。
他手上的千钧力道,她无暇阻挠。只是气急败坏的抬手去捶他的脑袋,是真用力,他没有防备,加上被她暴力推搡着,起身时不小心.。
她果然吃痛的倒吸了口冷气。
陈淮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倒是见好就收停下前一刻的肆意妄为。
“有没有事?”他心里没底,出口时不无歉疚。
趁着他这打住的分秒间,她已经迅速脱离他的桎梏,坐起蜷在床头那边,顺便把她自己身上被弄得无比凌乱的衣物胡乱遮了回去。
和他相处还谈不上太久,她就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要是他真要和她动粗,以两人之间的身手差距,她完全就没有话语权。
包括.。
他要是真想硬.上,分分钟就可以按倒她办事。
林简怒目瞪他,已经被他刚才的举动弄得恼羞成怒。
陈淮察觉到她的怒意,讪讪收手。
林简没有开口,然而这远胜她口不择言去呵斥他。
房间里毫无预兆的安静下来,因为太静,她和陈淮搏斗后变得粗重的喘息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起来,每一下呼吸,都令他觉得难堪。
他的手机在响。
陈淮正好抽身去接电话。
他看了下号码,是姚喜报打过来的。
陈淮看了下还蜷坐在床头的林简,他按了接听,转而往客厅那边走去。
陈淮还没走到阳台那边,听到身后有声响传来,虽然极其轻微他还是察觉到了。
果然,林简已经起来,还是刚才衣衫不整的模样,甚至于还赤着脚。
他看出她要跟过来,随手把落地窗前的窗帘拉上,并没有往落地窗外面的阳台走去。
陈淮在沙发上坐下接电话,林简挨着他坐。
“好的,我尽快回来。”陈淮没有多说,简短应后就去挂了电话。
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喜报的电话?”她开口问道,语气平静,仿佛前一刻和他置气弄得恼羞成怒的不是她。
“恩。”陈淮点头。也得亏她自己跟出来听了他和喜报的通话,要不然,和她开口提及他要回去边防派出所一段时日,他不一定有勇气说这话。
“什么事要回去?”她只听到他对喜报讲的那些话,至于喜报在电话那里说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几天后就有新的援藏同事过来了,我回去交接工作。”他看出她一瞬间浑身毛羽竖立,戒备的仿佛他要去奔赴最危险的战场似的,他看得于心不忍,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碰触了下,算是安抚。
“你过来前不是已经交接过工作了吗?”她并不好糊弄,记得比他还清楚。
“还有一点事情忘记交接了。”
“什么事。”她咄咄逼问。
他没有再细说。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她开口要求起来,语气不容置喙。
“你不是要忙着修复唐卡?你还是呆这里,等你修复好这个作品,我就回来了。”他耐心和她讲道理。
“和你相比,我对唐卡并没有那么感兴趣。”
“张复沈应该会希望你早点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在确保有十足把握前,他不会希望我冒然去修复价值连城的东西。你用不着担心我的事情。”
“我几天后就回来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就行。”
谈判很快就陷入僵局。
还是他先开口,“晚饭都没吃,你想吃点什么?”陈淮说时往厨房那边走去。他不想和林简继续无意义的争执下去。
林简没有应答,转而去拿了她自己的睡裙往浴室走去。
刚才和他置气纠葛时弄得出了一身汗,她得先去洗个澡。
她会说服他的。
亲们非常抱歉,下面是临时修文重复内容分割线,勿看,谢谢——“因为以前的我很内向,不喜欢和人交流也不喜欢任何需要沟通的工作,我想来想去就选了相对听上去最安静的专业。不过等到我工作后,经手过的文物多了,也许是对这份职业有感情了,渐渐地我看这些文物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它们经历了那么多朝代替换辗转来去,还能顽强的存活到现在,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还能顽强的存活到现在,,,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干这份工作,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不觉得无聊?”
“不会啊。。。你要是对着它一呆就是个把星期,走路睡觉吃饭都想着它,很快就可以和它混熟了,也许落笔的某个瞬间,就会联想到这个文物在它当初诞生的时代背景下的事情,感觉自己一不小心真的会穿越到那个时代,亲眼见着那些匠人在塑造成品,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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