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报前脚一走, 林简立马抬手去捂她自己的脸颊。
果然如她自己想象中的滚烫如荼。
她觉得估计喜报以后都不能愉快的直视自己了。
林简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陈淮已经重新俯身上来要继续。这种时候临时停搁, 还真是要命。
“还不先去把门给关了!”林简嘟囔一句, 脑袋下意识地往门口方向望去, 她已经惊弓之鸟, 有心理阴影了。
陈淮见她心不在焉的, 忍着滚烫。。的。。,深吸口气起来大步往门口走去,砰得一下关上, 等他疾步回来,就这么点功夫,林简已经迅速起身胡乱套了衣服回去。
“被喜报看到了, 怎么办……”林简还是浑身不自在, 喃喃自语起来。
手足无措。
还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尴尬。
“又不是出轨乱搞男女关系,有什么好慌的。更何况就喜报那青光眼, 就是让他好好看上个几分钟也看不到什么, 放心吧。”陈淮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心火, 还想要把林简重新哄回到他的身下。
然而, 林简已经完全不在状态。
他凑近来, 她明显抗拒, “大白天的,喜报都来喊我们了,何腾龙他们肯定也在外面没闲着。真的不行!”林简莫名心虚, 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双腿张开盘在他身上的大尺度场景, 也不管喜报有没有真正的看到,让喜报撞上两人大白天的厮混在一起就够她尴尬的寝食难安了。
她是真的没心思继续迎。合他。
外面原本砰砰炸裂的声响终于消停下来,只有硫磺硝烟味更加浓重刺鼻。
周遭一片寂静,仿佛外面一个人都没在似的。
林简一想到何腾龙那几个老油条兴许正在外面调侃自己和陈淮的破事,脸上又噗嗤噗嗤冒热气起来。
“以后……反正时间多的是……”林简看出陈淮一脸郁卒,这种事讲究情调和氛围,被姚喜报刚才这么突然出现搅和惊吓了下,她早已没了性致。林简低声哄劝起来,见着陈淮还是心塞的可以,林简朝他靠过去,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上次陈淮带过她用手帮他。。过,她大致还是知道怎么上手的。
“算了……我去冲个澡。”陈淮眼角都开始抽搐起来,他再次深呼吸了下,努力不让自己被那点情。欲牵制的没有分寸,他起来直接往浴室方向走去,里面随即传来了花洒的冲洗声。这个时间点,她还没来的及插上热水器的插座,直接冲冷水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感冒。
他呆在里面许久后才出来,夕阳到这会才落了下来,夜幕将近。
林简已经穿好衣物,只不过两颊上的潮红一直褪不下去。
“吃饭去。”陈淮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后郁卒归郁卒,至少还是神清气爽的,他开口提醒起来。
“我不饿。”林简莫名汗颜。
“咱们迟早得结婚上。床,有什么好尴尬的?”陈淮说时抬手轻捏了下林简发红的脸颊,热乎乎软绵绵的,还真是令人上瘾。
林简:……
不过陈淮说的话糙理不糙。
她总得还是要出门见姚喜报的。
林简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跟在陈淮身后,硬着头皮往食堂方向走去。
派出所门口燃放后的烟花已经被姚喜报和何腾龙他们清理干净了,只是地上还有一点硝烟粉末沾在上面,一时半会清除不了,除非来场大雨才会冲干净。
林简生怕会从何腾龙方阳伟他们眼神里看到调侃的意味,坐下来吃饭后就一直眼观鼻鼻观心。
好在饭桌上方阳伟他们谈笑自若,似乎压根没留意到她和陈淮的这点破事。
林简这才偷偷舒了口气,看来刚才运气好何腾龙他们正好没在院子里,而喜报这张嘴肯定是很牢靠的。
她途中朝姚喜报偷偷瞄了一眼,没想到姚喜报好巧不巧的居然也在偷瞄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各怀心思脸上噗嗤一下都烫开了,两人都火速挪开视线低头吃饭。
估计是今天凑巧菜园里的黄瓜大丰收,老濮居然做了一桌的黄瓜宴。
白糖凉拌黄瓜,黄瓜炒蛋,醋溜辣酱拍黄瓜,还有黄瓜粒炒肉末。
何腾龙下午坑了姚喜报一回,等他慢吞吞的尿遁回来,烟花早已经放完了,他也没看到什么动静,估计是侥幸没被陈淮吐槽。不过他自己的出发点倒是挺**道有点对不住喜报,何腾龙想到这里朝喜报打量了下,见着他正低头吃着白米饭,何腾龙出于弥补的心理把姚喜报平时最喜欢吃的黄瓜炒蛋换到他面前,殷勤开口,“下午放烟花辛苦了,黄瓜炒蛋,咱们这里只有你爱吃,多吃点。”
何腾龙话音刚落,本来低头扒着白米饭的姚喜报忽然就呛了起来。
“一碟黄瓜而已,瞧把你激动的。”方阳伟嘟囔起来。
“我今天不想吃黄瓜。”姚喜报好不容易止住这突如其来的狂呛,闷声应道。看来,何腾龙他们说的有道理,还是他错信陈淮了......
“吃黄瓜也要挑黄道吉日吗?”陈淮破天荒评价起来,语气森然,听上去让人心里发毛。
他话音刚落,原本刚止咳住的姚喜报又呛咳了起来。
什么情况?姚喜报可是陈淮的万年贴心小棉袄。陈淮平时对其他几个罚起来可是不留情面的,就姚喜报次次都能侥幸避掉。
这是要搞事情啊!
同桌的何腾龙方阳伟他们仨立马不怀好意的揣测起来。
林简晚上为了避嫌坐在陈淮对面,她看到姚喜报被陈淮说了一句面色立马涨的通红起来。
老实人被欺负就是容易让人看不过去,一桌人坐着吃饭,她也不好出声去制止陈淮。好在他们这边人不多,用的是类似方桌的桌子,对面的距离不算太远。
林简深吸口气,脚上用力往她前面方向够得着的那只脚重重踢了过去。
被她踢中后,对面的那只脚果断缩回去了。而陈淮依旧淡定夹菜吃饭。
“喜报,咱这里就属你最喜欢吃黄瓜了。”方阳伟还惦记着不久前和喜报以黄瓜为赌资的那个赌局,眼下一看这光景,他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把另一碟凉拌黄瓜也挪到喜报面前。
“我今天——肠胃不太好,还是不吃了。”姚喜报继续神色尴尬应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那么磨叽!”陈淮继续应了一句,脸色发沉。
还欺负老实人!!!
林简脚尖继续往前摸索着,好不容易在正中略微靠右的方向碰到鞋子,她又踢了一脚,示意陈淮见好就收,别欺负姚喜报了。
“林简,吃饭就吃饭,你踢我干啥?”坐在陈淮右侧的张耀祖一脸懵逼的问道。他话音刚落,坐在陈淮左侧位置吃饭的方阳伟也跟风发问,“是啊,刚才你干嘛朝我也踢一脚?今天我可没惹到你。”
两人这么一问,全桌的人都朝林简望过来。
尤其是对面的陈淮剑眉微扬,看着已经是浑身不爽了。
“那个不好意思,我脚痒,刚才挠痒动作幅度大了点。”林简急中生智硬掰,幸亏他们也没有较真追究。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林简和姚喜报都松了口气。
林简放下碗筷走到院子里,陈淮已经跟过来,明显不快,“饭桌上都敢随便撩人,胆子还真是越来越肥了!”
“谁让你欺负喜报,他这么老实,你也好意思欺负他?”林简振振有词。
“我欺负他?”陈淮像是听天方夜谭似的,难以置信。
“本来就是,喜报是我朋友,以后你别随便欺负他。”林简不满的嘟囔起来,听上去还有几分维护命令的语气。
陈淮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大概命犯太岁,连个老实巴交的姚喜报都要冒出来和他抢林简,“喜报是你朋友,那我是你什么?”
“你是我男朋友呀。”她应得无比自然,像是压根没察觉到他在这方面斤斤计较的醋味。
“晓得就好。”陈淮本来在饭桌上攒的醋味顿时烟消云散了。
没想到这女人嘴巴倒是甜,甜的他都发作不了。
陈淮跟着林简走到她房间门口,他近前一步,在她耳边意有所指,“漫漫长夜,你要是睡不着的我很愿意效劳。”
“放心吧,我肯定会睡得着的。”林简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这家伙没几句好听的就要不正经起来。
“妈的,上个床难成这样,老子都要怀疑人生了。”他明显堵心的吐槽起来,听上去还真的有几分无辜惘然的意味。
林简无端被他戳中笑点,虽然没有笑出声,肩头却是不知不觉中微微耸动起来,“你这人平时就是太过自信,偶尔让你怀疑下人生也挺好的,晚安。”她说完转身,踮脚在他唇上飞快轻啄了下,之后回到她自己房间,利索关门去洗漱。
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天下午,董绪就有消息了。
果然如她意料,董绪从哨所那边返回后,老唐就陪他去了分局那边坦白自首交代情节。不过这种笔录什么的,一时半会肯定没那么快。
隔了一天,陈淮才带林简提前等在分局那边。
估计是董绪犯的案子情况还算单一没有异议,分局那边受理又做了详细笔录,当然也参考董绪自身的立功情节,总体问题不大。
不过按正常流程走,董绪眼下应该还需要在分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没办法那么快就能够自由行动。
林简坐在分局服务大厅里的长椅那边,莫名替董绪捏了把汗。
途中陈淮也进去了一趟,“别胡思乱想,在这里等我就成。”他离开前交代了一句。
“嗯。”她点点头,心里安定不少。她相信他说的。
果然,陈淮进去后不到个把小时,他和董绪就一起出来了,老唐也陪在一边。
“走吧。”陈淮提醒林简。
“董绪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了?”这个结果顺利的超过林简的预期,她还有点不相信。
“嗯。”陈淮点点头。
董绪坐老唐的车回边防站拿行李,林简则是坐陈淮的车跟去边防站。
“肯定是因为你的缘故董绪才可以和我回去吧,你老实告诉我董绪为什么可以破例自由行动。”
“我和你哥在的分局那边联系了下,申请让董绪去那边分局配合你哥的案子进展,等到事情办妥后他还得回来一趟这边接受相应审判,不过问题不大,他犯的事情还没有造成实质性危害,会轻判的。”陈淮应道。
“那就好。所以是你负责陪董绪过去?你也和我一起回去了?”林简说时不无雀跃,不等他回复,她又感慨起来,“真好。”
董绪的行李相当简单,只有一个行李包。估计是东西少,他收拾的相当迅速。临走前和边防站里的同事逐一抱过去,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无声拥抱后,送别他的那些同事眼眶都有些发红。
“敬礼!”老唐血性十足的喊了一声,边防站里的十几个兵列成方队,整齐划一的朝董绪敬礼。
这是对他在这里度过的大好青春的最好践行。
董绪朝他们回了个礼,身姿笔挺,之后在他们的目送中走到边防站大门口,蹲下去,从他们每日经过的泥地上抓了一把沙土,装进密封袋里藏好。
“以后有空还可以回来看看这里的。”林简莫名看得动容,轻声说道。也许董绪一开始来这里只是为了想和林疆找个最偏僻的地方躲避世俗偏见,然而这么多年下来,这里已然成为他的第二个故乡,这里每一寸的江河土地都已经渗入他的血脉。
“世事难料——”董绪突然间像是陷入了沉思,几秒后才接着说道,“带着留个念想也挺好。”董绪起身,把那抔黄土的密封袋装进他自己的行李包里,之后头也不回的朝陈淮的车子那边走去。
接上董绪后,陈淮就直接往派出所那边开去。
他的行李同样少得可怜,他只带了几件换穿衣物,临走前他把所里的全部人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大意是他自己的援藏期限快到,过段时间会有新同事过来接替他的岗位,让大家予以配合。而他督送董绪回杭州,是他任期内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他手上的任务和所里的日常事务关联不多,他给每人都分配了相应任务确保他不在的时候这里安排如常,离别的情绪越来越盛,本来聒噪的众人难得安静。
林简平生最怕的就是离别的时候。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真性情的血性男儿,虽然平时偶尔会嘴贱,但是不可否认,这帮人都值得她铭记在心。
“以后有机会陪老陈回来看我们。”每个人都说着大同小异的话。
“我会的。”林简除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西门庆受伤的腿脚还是不利索,大约也知道陈淮要离开,一瘸一拐的从它自己窝里出来咬着陈淮裤腿不让他上车。陈淮蹲下去,揉了揉西门庆的脑袋,像是叮嘱多年老友似的,“好好养伤。”
西门庆像是听懂了,松开陈淮的裤脚边,发出一点嗷呜声响,是在不舍,不舍陈淮的离开。
林简站在边上,甚至都没有勇气去抱下西门庆。趁着暗涌还控制的住,她先坐进了车里。
陈淮从派出所里开出来到拉萨机场,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们买了最近一个班次的航班。飞机难得没有延误,到点登机。
随着飞机升至高空,鼓膜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然而她心头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下来。剧烈的失重感过后,飞机已经进入高空。透过洁白的云雾,她看到高空下面延绵起伏的山峰冰川迅速略过,这样的高度望下去,每一帧都能亲见到祖国的大好河山,壮阔迤逦。
而她的身侧是她心尖尖上的恋人。
她从来没有这样真切的热爱过人生。
林疆,我带董绪回来见你了。
还有,陈淮。
真好。
她想到这里,眸梢扬起,脸上忍不住浮起盈盈笑意,惹人晃眼。
“在想什么?”坐她右侧的陈淮忽然侧身过来问道。
“在想你。”被他打断思绪,她从左侧小小的窗口收回视线,学他的口吻,“那你呢,在想什么?”
离地上万英尺,浮尘俗事皆不扰,最是容易让人开口说真话。
她不介意多听他的真话,包括哄人的情话。
“在想几时才能痛痛快快地和你上。床。”他忽然凑近一些,在她耳边哑声开口。
林简:......
“公众场合,不能说点体面的?”林简无语凝噎,小声还击,还不忘做贼心虚地去看周边乘客的反应。好在他说得轻,前后排的乘客应该没听到。
“这是我能想到和你要一起做的最体面的事情了。”身侧的某人闷笑起来,趁着她回话前迅速侧身回去,端正坐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脑袋微仰后靠,开始闭目养神,回到人前的正经样。
仿佛前一刻那个说着荤话的痞子是她臆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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