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雷正就从睡梦中惊醒。
他有点奇怪为什么昨晚雷圆半夜没有尖叫, 每天半夜醒来, 隔一会再睡已经成为雷家的日常项目, 突然消失了, 雷正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不过他总觉得浑身好累, 虽然外面已经大亮, 但他决定翻个身继续补一觉。
于是他决定向右边翻身。
一分钟后,他告诉自己要向右边翻身。
又一分钟过去,他挣扎着向右边翻身。
十几分钟后, 雷正浑身冒汗,脸上也是汗津津的,但他依然仰躺在床上, 保持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的动作, 姿势标准。
这一向是他最喜欢的睡姿,入睡前是这个姿势, 醒来那一刻依然是这个姿势, 几十年不变。
从前他是为自己这么强的自律自豪的, 但是现在他却很后悔。
因为这个姿势是最难翻身的, 要是侧躺, 他可以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动了。
他就像是小时候做噩梦, 被鬼压床的感觉,意识很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分毫。
小时候他能告诉自己, 先动一动手, 动一动脚,只要手脚一动,噩梦就醒来了。
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要告诉自己什么,因为他发现,他连出声都做不到。
他只能张开眼睛,眼珠子使劲瞄向门口,期待着有人能打开门,进来看看他为什么还没醒。
但是很可惜,昨天他跟温如冷战了,儿子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女儿自身难顾,佣人们又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哪里敢来打扰他。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不停响起铃声,而他却连上面是谁打来的都看不到。
他想起来昨晚温柔说的话:“容易中风哦。”
中风?
他内心又是一阵恐慌,他怎么可能中风?他正当壮年,现在每天都还会保持健身,各项指标也是最标准的,就算这些天一直心情不好,但也不至于会中风。
此刻他只希望能有人进来一下,稍微发现他的不对劲。
像这样无力的躺着胡思乱想,其实是最痛苦的。
一个多小时后,一向最熟悉他的温如觉得不对劲,进了房间,这才发现一直睁着眼睛的雷正,房间里还弥漫着一股屎尿的恶臭。
雷家兵荒马乱的把雷正送到医院,但是检查结果却显示雷正根本没问题,而且雷正在经过别人搬动后,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之后逐渐恢复了行动自如。
“这到底是怎么一好回事?”雷正只能对着医生咆哮。
医生一脸为难:“根据检测来看,雷先生你除了有点高血压,其他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在这段时间保持心情平静,不要动怒就可以了。”
“至于你今天不能动的症状……”
确定真的不是你自己的错觉?
当然医生说不敢这么说的,他想了想,重新开口道:“可能是雷先生最近压力太大?建议您保持心情的愉悦。”
雷正瞪着医生,后者强作镇定回看他,反正他只能瞎猜到这个程度了。明明雷正身体没问题,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动不了?
医生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病例,要不是得罪不起雷正,医生都想建议他换一个部门检测了。
还是去精神科吧!
雷正怕自己又出问题,于是高价请了几个医生回雷家,让他寒心的是,他都这样了,他的儿子依然冷漠的看着,眼睛里丝毫没有担心。
这样一对比,嘘寒问暖真正带着担忧的温如反而让雷正暖心不少,但是想到她那个糟心的女儿,雷正又开始纠结。
雷志一直沉浸在那晚上的事情里,一想起当时的画面,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恨。
他恨自己父亲的不通融,要是他一开始答应他和温柔的事情,他就不至于跑去喝酒,最后神志不清下遭遇了那样的事情。
他恨温柔的不理解,要是温柔能顺从他,那天也不会痛苦到继续跑去喝酒。
他也恨自己,要是能稍微克制一下不要喝太多,也不至于遭遇那样的事情。
又恶心又可怕的记忆,每天晚上入睡都会在梦中折磨他。
他更恨那几个男人,但是很可惜,他完全想不起来那些人到底长啥样,反而记得一些身体特征,更让他觉得恶心。
雷志一直沉浸在悔恨中,只觉得父亲的事情就是小题大做,跟他的遭遇比起来根本就是小事情,他根本就担心不起来。
雷家的爱恨情仇温柔都没管,她现在每天去雷家,除了给雷圆增加痛苦记忆之外,就是在雷正身上乱搞。
看着她折腾了差不多十分钟,系统鄙视道:[这就是所谓的点穴?怎么要搞这么久?电视上不是一点就可以的么?]
温柔看着陷入昏睡的雷正,她也鄙视系统:[所以说那是电视!要是现实中点穴这么容易,那世界不乱套了?]
点穴功夫可是她花了好多心血才真正学会的,难学而且难精,有些人花费一辈子功夫都没能学会,而她在几年内学会,这已经让她师傅大呼天才了。
所谓的点穴,其实就是梳理和控制脉络,除了要熟悉周身脉络,熟悉人体内脉络的走向,对力道的控制要求极为严格,重了轻了都不一定有效果。
当初她学的时候,以她近乎过目不忘的记性,光是记各种口诀也花了差不多三个月,就可以想象点穴功夫的复杂。
温柔在雷正身上拍了差不多一百下,控制住他的周身穴位,可以让他在几个小时内无法自主动弹,维持的时间比较久。但缺点就是,只要有人动一动他,破坏掉这种平衡的状态,那么他无法动弹的状态就会消失,整个人恢复正常。
虽然她可以直接把他弄成瘫痪甚至植物人,只要在某些部位力道重一些就可以了,但是那样就没意思了。
原身之前那么绝望,她总要让他们也尝尝。
不被认可,异样的目光,只有自己知道的痛苦。
每天醒来都要怀疑人生的感觉,想想就很酸爽。
不过由于晚上在雷家花太多时间了,待在季涵身边又太舒服了。温柔白天的时间基本都用来睡觉,每天到班里之后倒头就睡,中间基本没醒过。
除了中午。
季涵这个家伙,中午必定要叫醒她,不管她醒来后脸色多难看,不管之后她暗地里掐了他多少次报仇,不管他每次痛的五官扭曲,季涵第二天依然会雷打不动的会在中午叫醒她,然后把热乎乎的饭给她吃,吃完再让她睡。
一开始温柔还会跟他说:“求你了兄弟,我真的不想吃饭,你就让我一觉睡到放学吧!“
或者威胁他:“今天敢再叫醒我,我就再套你麻袋!”
但不管她采取何种说法,季涵都是完全不改变做法,坚持不懈的叫醒她,顶着她杀人的眼光递给她保温饭盒。
后来温柔就认命了,中午醒来吃饭,下午继续睡。
高三一班对她一来就睡的习惯也早就麻木了,老师们也是由一开始的看不顺眼,但后面的无所谓,到最后就觉得,反到人家照样可以考的很好,他们又何必操心?
老师们经过各种出其不意的考试,已经深切认识到,温柔的成绩确实是她自己考来的,他们对这个基本看不到脸的女学生也很是无奈。
他们只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学生一到教室就睡觉呢?而且还要霸占着季涵身边的位置睡,谁敢觊觎她这个位置她就跟谁急。
金浩男就曾经很好奇的问她:“你每天这么睡,晚上到底是干嘛去了?”
“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温柔很中二的回答。
对这个回答,金浩男只敢尴尬的笑,只有季涵不怕死的嗤笑她,然后被她在软肉那里狠狠掐了一下。
季涵痛的好看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但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失。
温柔越来越觉得季涵有受虐倾向了,每次被她打看起来都挺开心的,有时候明明被她掐痛了,还会问她要不要掐另外一边。
神经病!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大学要考哪里?”金浩男状似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季涵,然后开口问温柔。
“无所谓啊!”
季涵:“……”
金浩男:“……”
这是我听过最奇葩的答案。
两人正无语的时候,就听到温柔接着说:“反正季涵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金浩男惊讶的张大嘴,看看季涵,再看看温柔。
季涵惊讶的表情一出现,他就努力
控制住自己,让脸上尽量表现的很淡定,平静的接受金浩男的扫射,只是有点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真正心思。
他含笑看着温柔,温柔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移开眼神,反而还越来越温馨。
温柔又低下头吃饭,完全没有接收到季涵的深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季涵早就摸清楚她的喜好,给她的饭菜都是她喜欢的。
季涵筷子伸过来,给她夹了一块肉,温声说:“吃多点。”
对那块肉温柔有点嫌弃,于是一直没吃,直到最后才迫不得已的把那块肉塞进嘴里。
季涵眼神又是一亮,垂下眼眸微笑不语。
金浩男:“……”
明明没人说话,但他就是感觉被喂了满满的狗粮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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