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玮微微弯腰, 从花轿里珍而重之的抱出一个同样身着喜服的人, 在喜娘战战兢兢的报声中, 缓步走进侯府。
“哄“的一声, 围观者像是炸开了一般, 热烈的讨论刚刚看到的一切。
“新郎新娘一起坐花轿?”
“新郎抱着新娘去拜堂?”
”新娘是在睡觉?”
这种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路伴随着管玮和温柔的身影而前进, 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部目瞪口呆,接着就是难以置信的讨论。
大堂正中央的管父和长公主同样目瞪口呆,一直是高门中礼仪典范的长公主平生第一次失态的张大嘴巴久久没有合上。
“新娘这是怎么了?”
”新郎怎么抱着新娘进来了?这与礼不合啊!”
管玮看向喜娘, 喜娘打了个颤抖,马上强笑着喊:“吉时已到……”
长公主看着管玮,这个儿子从小就有主见, 在很小的时候就能代她做决定, 帮她做她不敢做的事,她从那时候就一直依赖着自己儿子。
她这个儿子很小就开始跟她打预防针, 说他一辈子不会成亲, 她不相信, 直到随着年月逝去, 她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自己儿子可能真的会孤独终身。
所以有一天他突然说有想成亲的女孩时, 她是欣喜若狂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不管儿媳妇是怎样的人, 她都一定会好好对待她。
所以过去温柔闯了那么多祸, 惹了那么多事,她虽然心中不悦,在对待温柔却从来彬彬有礼,甚至后面怕她觉得自己不喜欢她,她还做了不少改变,甚至有点讨好她。
她堂堂一个长公主,做那么多让步,不过是怕儿子孤独终生,想要有个儿子喜欢的人陪着他罢了。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成亲当天昏迷不醒?
何时能醒不确定?
如果一直不醒,那儿子还有何幸福存在?
长公主眼睛通红,但是看到自己儿子微笑的脸庞,他看向温柔的那份柔情,她却只能木然的坐下来。
这个儿子她从来管不了,如果这样他还觉得幸福,那她无话可说。
长公主默认了,其他人也很有眼色的坐好站好,努力扯出笑脸,见证了这一场别开生面,与众不同的拜堂成亲。
成亲第二天,温柔没醒,第二天的敬茶是管玮代替的。
管玮:“夫妻一体,她既然暂时做不到,作为夫婿的我自然应该代劳。”
长公主心情复杂的喝下这杯“媳妇茶”。
管玮身姿挺拔,直到长公主喝完媳妇茶,他才站起来。
旁边的丫鬟努力垂着眼眸,但还是忍不住三番五次抬眼去看他,就连长公主的贴身丫鬟都不例外,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管玮的帅府里的人早就领略过,也或多或少产生了免疫力,特别是管玮之前冷心冷肺的样子,更是让府里的人时时谨记不能对他动心。
但他现在浑身却散发着远比帅气更多更吸引人的东西。
没有人想过,一向冷到极点的人,在有了感情后,居然会做出常人都无法做的事情。
如此之大的改变。
那个躺在新房里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三天后回门,管玮抱着沉睡的温柔去,在温家逛了一圈回来。
温家人情绪复杂的接待了新婚夫妇两人,然后又心情复杂的看他抱着温柔离开。
温家请了不少江湖有名的神医,皇帝也陆陆续续派了各个御医,要来给温柔看病,却都被管玮拒之门外。
皇帝:“为什么不看御医?”
管玮:“臣觉得,娘子只是过度劳累睡着了,睡够了自然醒,御医来了又要看病又要扎针的,反而打扰了娘子的休息,所以皇上的好意臣心领了。”
皇帝:“……”
这一番胡言乱语的,该不会是受刺激太大,精神出问题了吧?
想来他还是蛮可怜自己这个侄子的,单身多年好不容易想成亲,未婚妻成亲当天昏迷不醒,大喜事变悲剧,想想都觉得可怜。
不过听说京中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在知道管玮对昏迷的妻子不离不弃后,一个个都哭着喊着要嫁给管玮。
只可惜,自己这个侄子不开窍啊!
“这个小纬啊!你看你成亲了,要不要赐几个人,回去伺候你夫人啊?“皇帝双眼布灵布灵的闪,笑的贼兮兮的,说是伺候温柔,实际上伺候谁,大家心知肚明。
管玮眼皮都没抬,直接拒绝:“不用了,臣伺候娘子伺候的挺好的。”
皇帝震惊的看着管玮,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听错了吧?
什么叫做他伺候娘子伺候的挺好的?
管玮咧嘴一笑,顿时整个御书房都亮了几分,皇帝用袖子遮着眼,嫌弃的赶管玮:”既然这样,回去伺候你娘子吧!“别在这里乱笑勾引人了。
侯爷对昏迷的新婚妻子不离不弃的事情,不知道感动了多少人,每次说到侯爷,很多人都是两眼泪汪汪的。
昏迷的温柔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对她扎小人,诅咒她从此不醒,最好早点死去,给别人腾位置。
京中时不时就有谣言飞起,说温柔命不久矣。
与其说是谣言,不如说是某些人的痴心妄想。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温柔只是被原主对管玮的感情所困,消化完了,她自然也就醒了。
温柔醒来时她睡在床内侧,管玮半躺在外侧,左手搂着她,右手拿着一个画本,薄唇一张一合,低声讲故事。
温柔睡的有点迷糊,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是醒来就能看到他,浑身沐浴在超级好闻的气息中,她满心眼有一种幸福感像是要溢出来。
她翻了个身,面向着他,双手顺势搂着他的腰,脸在他胸膛蹭了蹭便不动了。
耳朵下的胸膛心跳声突然加快,而且越来越快,他的心脏快的仿佛都要跳出来。
她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心脏的主人:“怎么啦?心跳突然这么快?“
“生病了?”她伸手要去探管玮的额头。
管玮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像长了钩子一般盯着她,直到确认她真的醒过来了,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吻了几口:”是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管玮那么激动,温柔都懵了,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接受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怎么感觉管玮都变了?
温柔迟疑着问:“那……叫个大夫来看看?”
管玮:“不用了,为夫这个病,只有娘子能治。”
半晌后,屋内传来温柔恼羞成怒的声音:“滚!谁要给你治这种病!”
屋外台阶下,正愁眉苦脸端着东西的琉璃呆住,快步走上台阶,手刚要推开门的瞬间又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又悄悄走下台阶,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发呆。
管纫快步走过来,琉璃连忙上前拦住他。
“拦我干什么?”管纫莫名其妙。
琉璃纠结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夫人的声音了。“
“嫂子醒来了?那我更加要进去啊!我去看看嫂子。”管纫推开琉璃,喜气洋洋的往屋内闯。
琉璃正纠结着要不要跟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刚刚进门的管纫快速飞了出来,”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台阶上,屋门被重重关上,不留一丝缝隙。
琉璃:”……“
幸好没进去。
琉璃有点幸灾乐祸的问:“二少爷你怎么样?见到夫人了吗?“
“刚进门就被大哥扔出来了,什么都没看到。”管纫茫然的问,“但是大哥为什么要把我扔出来?我还没看到大嫂呢!”
琉璃:“……”
我们两个,到底谁是孩子啊?
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么?
不扔你出来,留着过年么?
虽然温柔醒了,但是新任夫君太过粘人,加上还要补偿洞房花烛夜之类的,所以外界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第二天了。
温家自然是各种欢喜,另外诸如皇帝之类的,对她的醒来也表达了欣慰之情。
不过总体来说高兴的并没多少人,京中绝大部分人对她的苏醒只有悲戚,伤心,失望,愤怒以及各种负面情绪。
扎她小人的人更多了,一时之间,京中的针都有些脱销了。
温柔昏迷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祈祷她永远醒不来,这样她们就可以取而代之,趁侯爷为新婚妻子悲伤的时候趁虚而入。
只可惜,温柔醒来了,她们的奢望只能是一场空。
更何况温柔凶名在外,尽管不少人肖想着管玮,却没有多少人有胆量去给侯爷当小妾。
少数一些终于鼓起勇气的,最后却倒在管玮这一关上。
成亲后的管玮跟成亲前没有多大区别,身边伺候的只有男的,女人只能在一丈之外,对待女人永远冷冷淡淡,很多时候更是不会正眼看女人。
活的跟个厌女症似的。
当有人送了绝世美女给管玮,被他吩咐人当场扔出去后。
围观群众中一个猥琐的八字胡不要命的提出大胆的设想:”你说管侯爷会不会根本不喜欢女人,娶温家小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听者震惊了:”你是说……侯爷是是龙阳?”
“没错。”八字胡得意洋洋的说,“为了掩饰他喜欢男人的事情。”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问道:”真的吗?“
“那当然,我的猜测可是有根有据的,我……“八字胡正打算继续吹牛,转头发现一个娇俏玲珑的女孩满含笑意看着他,他口中的当事人管侯爷则是冷笑看着他。
“侯爷来啦!”
“不好啦夫人来啦!”围观群众一哄而散,跑的比什么都快,只留下八字胡孤零零一个。
八字胡也想跑,只是管玮和温柔都锁定他,看的他腿软,站都站不稳。
“哐当“一声,八字胡白眼一翻,直截了当的晕倒在地。
温柔耸耸肩:“这人脑洞倒是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
管玮语气淡淡:”宰了吧!”
地上的人抖了抖,坚持不懈的继续昏倒。
温柔:“留着吧!奶奶正缺一个写话本的人。“
”那就留着吧,什么时候写不出话本了,再宰掉。”他看着她笑。
温柔也笑着应了声好,男俊女美,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装死的人手脚敏捷的从地上爬起来:“呜呜呜,侯爷夫人,小人只会写龙阳,不会写正常的啊!“
管玮:“哦,那就直接宰了吧!“
八字胡:“……”
这人绝对是记恨他说他龙阳之好了。
温柔笑着说:“你写话本的时候,把龙阳其中一方换成女人不就好了?”
八字胡:“我不,一日入龙阳,一生龙阳人。”
温柔:“……”
这还是个有原则的作者。
管玮欣慰的点点头:“所以果然还是直接宰了吧!”
八字胡坚定的表情一寸寸皲裂,原本标准的八字胡都纠结成一字了,最后他露出一个忍辱偷生的表情:“言情,小人也会写。“
“哈哈哈哈……”温柔笑到肚子疼,拉着管玮走了,随从也跟着离开。
原地只剩下八字胡一个人:“……”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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